“春風拂檻露華濃...”


    高樓上,侍女清脆的聲音傳入眾人耳裏,顧伯符等人齊齊變了臉色,隻是這一句就讓他們驚為天人。


    他們細細揣摩,有的搖頭晃腦沉浸其中,有的則是緊蹙眉頭,不時偏頭看向正在案幾旁奮筆疾書的陸陽。


    霎時間,那些認為陸陽剽竊他人詩詞的人默不作聲了,臉色異常難看,他們有些難以置信,一個連續三次科舉不中的贅婿會寫出這種驚世之作。


    魏秉淵沉著臉,雙眼逐漸緋紅,他寫不出方才那句詩詞,就算窮極一生也寫不來。


    邊上的章玄安則是有些傲然。


    別人都說他不學無術,可他找的兄弟在作詞寫詩這方麵實在是無人能及。


    他看見魏秉淵吃癟,不由發出笑聲,不等侍女複讀,主動念道: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詩成,魏秉淵雙手握拳又緩緩攤開,心裏湧起一股無力感,他舉起酒杯,惆悵地喝了幾口,知道想讓陸陽當著眾人的麵出醜已經化為泡影。


    如今,他反而有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他的舅舅陳九齡在廟堂裏當官,憑著家族的權勢,他在淮陽城裏出盡了風頭,從未吃過虧。


    “雲想衣裳花想容...”


    魏秉淵緊握酒杯,又是想起將進酒等詩詞,在陸陽的筆下,詩詞可豪邁,亦可瑰麗。


    縱使是他的老師顧伯符也寫不出這種大作。


    陸陽擱筆,轉過頭去看愁悶的魏秉淵。


    “好呀,好一個雲想衣裳花想容。”


    二樓雅閣裏,顧伯符等人眼裏異彩漣漣,不再懷疑陸陽的才華,光是第一句就足以傲視整個大梁國的文壇,巨大的衝擊力讓在座的各位文人都心神敬佩。


    “尊夫人的容貌當得起這一首詩。”


    顧伯符大步走到陸陽的身側,親自斟酒。


    許瑤羞紅了臉,微微低著頭,不時去偷看陸陽的側臉,清平調的第一句,她曾聽陸陽說過,隻是沒看過完整的詩句。


    現在陸陽當著眾人的麵,如此誇她,讓她很是不好意思。


    等他們迴家後,她要好好報答一下陸陽的誇讚。


    “《將進酒》等大作一定出自陸公子之手,有我見證,沒人敢說陸公子剽竊他人的大作。”


    顧伯符很欣賞陸陽的才華,大有邀請陸陽進入弘文館的想法。


    章玄安此時站起,大聲說道:“老師,該魏兄了,他和我這個兄弟皆是淮陽出了名的才子,做出的詩詞應該不會太差吧。”


    魏秉淵的手微抖,憤懣難言。


    他被一首詩打成了笑柄。


    清平調太令人驚歎了。


    麵對著這樣的好詩,就算魏秉淵自視甚高,也無法做出一首能蓋過陸陽風頭的佳作。


    魏秉淵一聲不吭地喝了幾口酒。


    “怎麽,魏兄要將江淮第一才子的名頭讓出來?”章玄安笑吟吟地問道。


    魏秉淵緊握著酒杯。


    其他人也是看出章玄安有意讓魏秉淵難堪,他們二人在弘文館本就是死對頭。


    魏秉淵對於紈絝的章玄安頗為不屑,而章玄安對於這位長袖善舞的第一才子也是極為鄙夷。看書溂


    二人相互看不順眼。


    顧伯符有心為自己的得意門生解圍,他知道《清平調》一出,他的這位得意門生就隻能望洋興歎了。


    正要解圍時,傳來魏秉淵淡漠的語氣。


    “江淮一帶的第一才子本來就不是我。”


    魏秉淵也不想強行吟詩賦詞,壓低了嗓音,“我自愧不如。”


    “嗬嗬...”


    陸陽見魏秉淵這樣說,也沒有不依不饒,他站起身,對顧伯符等人拱了拱手,說道:


    “在下有事在身,方才沒有向各位說謊,率先告辭了。”


    如今沒人再去阻攔了。


    魏秉淵身邊的人將陸陽攔下,本是想要看一個笑話,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了。


    “無妨,無妨。”


    顧伯符偷瞄一眼神情失落的魏秉淵,目光難言,江淮一帶出了一個陸陽,他這個學生以後怕是很難有出頭之日。看書喇


    陸陽點頭,牽著許瑤的小手轉身離去。


    眾人默默地看著陸陽的背影,不時偷瞄一眼顧伯符,不知道該說什麽。


    場麵安靜下來。


    魏秉淵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宋廉和十大商戶的人也該有點用處,在酒曲那件事上,他會讓陸陽占不到一點便宜。


    一個時辰後,這首《清平調》在淮陽城裏傳開。


    .....


    桌上滿是豐盛的菜肴。


    尤其是那一隻經過陸陽烹飪的糖醋鯉魚。


    陸陽沒什麽胃口,他和許瑤在外邊已經吃過了,許家吃飯比較晚。


    二房的許平夾了一塊魚,陰陽怪氣地說道:


    “最近一些日子,十大商戶的人對我們許家可是各種打壓。太公,你要是將酒樓的生意交給我打理,哪有這種事。”


    許家太公的臉色很是不好。


    年夜飯,許平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平似乎沒有看到太公難看的臉色,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我看呀,酒曲的配額上,我們許家多半連往年的一成都拿不到。”


    許家太公喝了幾口酒。


    無論是烈酒仙人醉,還是虞美人皆為好酒。


    謫仙居最近的生意很是不錯,不少達官顯貴進入謫仙居為的就是上一兩口仙人醉。


    其他酒樓的生意被他們許家搶走了一大半。


    隻是宋廉那兒...


    許家太公有所顧慮,長歎了口氣。


    “太公,得罪了宋大人,我們許家沒什麽好果子吃。哼,你將酒樓的生意交給我們二房吧。”


    許平趕緊說道。


    “閉嘴。”


    許家太公沒好氣地嗬斥,轉而看向正在小酌的陸陽,“那郭將軍可有派人來請你?前日,郭姑娘不是有意邀你去做客嘛?”


    陸陽搖了搖頭。


    他本是等過完年再去拜訪郭緒。


    “太公,你糊塗了,郭將軍怎會特意邀請他?”


    許平看出這老家夥的意圖,直接潑冷水,“老話說官官相護,郭將軍不會幫我們許家,他隻會幫宋大人。”、


    陸陽抬眼看向許平。


    這老六還知道官官相護。


    他以為對方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


    在他們說話時,一個小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叫道:


    “老爺,一個大人物來了,說是要見姑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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