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食客盯著正在吃臭豆腐的郭葦杭,有些吃驚,堂堂郭家千金,竟然願意品嚐這種東西。


    他們都嫌棄。


    郭葦杭逐漸舒展開眉頭,看似很臭的豆腐幹,實在內軟味鮮,頗有嚼頭。


    “郭小姐,這東西一定很難吃吧。”


    一個體態富態的男子捂著鼻子,很是嫌棄的說道:“我家的狗怕是都不會吃這東西,也太臭了。”


    “不錯,這東西是給人吃的?”


    不少人附和道。


    當著眾人的麵,郭葦杭又是咬了一口臭豆腐,說道:“陸公子沒有騙我們,臭豆腐聞起來臭,可吃起來卻很香,你們也可以試試。”


    “郭小姐,你沒騙我們吧?”


    食客們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盯著一串串臭豆腐,依舊不敢嚐試,“這東西真的好吃?”


    “好吃,外焦內脆,味鮮香微辣,我沒有騙你們。”


    郭葦杭點頭道。


    眾人麵麵相覷,攤位前陷入短暫的寂靜後,一個膽大的中年壯漢走出,聲似洪鍾,“給我來一串臭豆腐。”qqxδnew


    陸陽有些激動,總算有人願意主動嚐試一下了。


    他親自將一串炸豆腐交給中年壯漢,“猛士,不夠還有。”


    其他人聞言不禁發出笑聲。


    那麽臭的東西,光是吃一串就夠了。


    中年壯漢蹙著眉頭咬了一口,用力咀嚼,微辣的味道伴隨著一口蹦出的油汁顯得非常鮮香,他舔了舔嘴角,大口吃起來,雙眼中滿是驚喜,讚歎道:


    “好吃,再給我來幾串。”


    圍看的食客們詫異。


    這怕不是托兒?


    他們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在好奇心的推動下買了一串臭豆腐。


    “陸公子,這臭豆腐要是不好吃,你必須退錢。”


    不少人說道。


    “各位放心,要是臭豆腐不好吃,我將錢退給你們。”


    陸陽向眾人保證道。


    食客們聽了這話才硬著頭皮吃了一小口臭豆腐,神情由最初的嫌棄轉變成驚喜,這臭豆腐的確是聞著臭,吃著很香。


    “陸公子,這豆腐是怎麽做的呀?聞著那麽臭,吃著卻如此香。”


    眾人好奇起來。


    “豆腐發酵而得。”


    陸陽輕描淡寫地迴答。


    食客們也看出陸陽不想告知臭豆腐的製作辦法,深知追問也是枉然,他們悠然地吃著臭豆腐,不時喝上一兩口綠蟻小酒,初冬也不再那麽冷了。


    此時人堆之中,煙雨樓的劉掌櫃幾人盯著手中的臭豆腐卻是陷入了沉思。


    陸陽注意到這幾人,絲毫不在意。


    他有美食三千,哪怕世人知道臭豆腐的製作方法也是無妨。


    “郭小姐,我們喝會兒茶?”


    他看向郭葦杭說道。


    郭葦杭點了點頭,閑坐在亭亭如蓋的參天大樹下,煮上一壺好茶,不時吃幾顆糖炒栗子。


    臭豆腐雖好吃,但她害怕口臭,有辱斯文,還是吃栗子比較妥當。


    “陸公子,家父還惦記著你的好酒。”


    郭葦杭說道。


    “我還未將酒釀出來,郭將軍要等一陣子了。”陸陽歉意地說道。


    “無事,他少喝一點酒也好。”


    郭葦杭長歎一口氣,由於北方戰敗,她的老爹經常喝酒解愁,“好酒也隻能暫緩我爹的悲愁,我家三代為大梁將臣,軍功顯赫。外人都說我爹難承祖宗的意誌,沒有將才。


    綏陽一戰,擊碎的我爹的宏願。”


    陸陽對郭家很是了解。


    豈止三代為將臣,郭家身為門閥世家,先祖是前朝大臣,五代皆為權臣,對於這種家族而言,天下隻是換了一個帝王家而已。


    在郭家的幕後是更大的勢力——陳郡王氏,這是大梁最有權力的門閥世家,乃是隴西集團幕後的掌控者。


    綏陽一戰讓郭家在隴西集團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郭緒愁的是家族地位。


    “我爹從小就翻遍兵書,整個大梁在領兵的能力上也算是屈指可數。”郭葦杭說到此處,也不由傷感起來,“綏陽之敗乃天意。”


    “嗬嗬...”


    陸陽笑了笑,拂袖之間倒像是運籌帷幄的謀士,眉宇間透出淩厲的殺伐氣息,他盯著落在桌子上的葉子,微笑之間想到攀附郭家的良策。


    郭葦杭見陸陽顯露出兵戈之誌,有些訝然,方才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現在眉間有了殺氣,她問道:


    “陸公子,你笑什麽?”


    “我曾師承一位謀士,他傳了我一部兵書。郭老將軍要是看了,說不定能平定天下。”陸陽淡淡的說道。


    “平定...天下...”


    郭葦杭一怔。


    據她所知,陸陽隻是一個從北方逃難到淮陽的贅婿,何曾師承過一位謀士,她沒有將陸陽的話當真,掩嘴笑著道:


    “陸公子,你要是得到了那位謀士的真傳,怎麽不建功立業?屈身在市井之中?”


    “領兵非我之能,謀策乃我之長。”


    陸陽看似吹牛的說道。


    “陸公子,你能將那部兵書拿出來給我看看嘛?”


    郭葦杭笑吟吟地問道。


    陸陽晃了晃頭。


    “哼,你拿不出吧。”


    郭葦杭笑了笑,對陸陽說大話的行徑感到不喜。


    “我逃難時弄丟了。”


    陸陽很是惋惜地說道。


    “那麽重要的東西,你弄丟了?”郭葦杭更加深信陸陽在吹牛。


    “沒事,我對那部兵書還有影響。”


    陸陽緩緩地說道。


    “你還記得?那兵書上說了些什麽?”


    郭葦杭逼視著陸陽的雙眸。


    “兵者,詭道也。”


    陸陽迴想著《孫子兵法》的內容,他很想借助郭家的勢力,在淮陽城中發展工業經濟。


    在這個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大梁國,沒有權貴的支持,他連槐巷街都不能把控,其他人之所以無法侵占這條街的攤位,無非就是他和郭家這位千金走得近的原因。


    他悠悠喝了一口茶,說出數十字箴言,“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


    郭葦杭微微一怔,短短數語卻是道出兵者詭道。


    陸陽的確有兩把刷子。


    她臉上的不悅瞬間散去大半,親自為陸陽倒上一杯茶,追問道:“陸公子,你細說。”


    “我....”


    陸陽撓頭,“我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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