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打進這屋,我就察覺到這個叫張帥的青年看向我們的眼神總是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


    而且張劍二人全程都沒搭理這個張帥。


    這就有意思了,他們同為白叔做事兒,按理說不管有啥矛盾,在白叔麵前,起碼的麵子工程也該做一做。


    但見三人的態度分明已經達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想來是積怨已久。


    不過初來乍到,張帥又是白叔的手下,我倒也沒跟他爭鋒相對,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但孫明揚見張帥在這陰陽怪氣,他頓時麵色一冷,眯著眼迴懟道:“文哥是我大哥,你要覺著有問題,咱倆練練唄?”


    張帥聞言臉色瞬間變的難看至極,為了還擊的他並沒有順著孫明揚的話茬說,而是挑撥離間道:“你大哥?那你到底是姓白還是姓沈啊?”


    張帥這番話不可謂不毒。


    其實我一來,張劍二人目前的處境確實很尷尬。


    他倆麵臨一個選擇:是接著跟白叔混,還是脫離白叔的隊伍,我們兄弟另起爐灶。


    其實真要使使勁,我也能盤下一家賭場,對付個生活。


    但人在屋簷下,諸多層麵還需要白叔的人脈。


    我要不由分說的拉走張劍他倆另起爐灶,這無異於挖白叔的牆角。


    而且我雖剛進屋就表明了態度說要在白叔手底下混口飯,但其實我是在觀望白叔的態度。


    在不破壞彼此感情的前提下,他要能同意我們兄弟單幹,這無異是我最想看到的結局。


    孫明揚腦子雖不笨,但麵對張帥突如其來的歹毒問題,事先沒有準備的他頓時啞口無言。


    我見狀接過話茬淡笑說道:“張哥,你也是大哥級人物,那我想請問你下麵有小弟嗎?”


    “當然有。”


    我點點頭,笑問道:“那要按照你的說法,你的那些手下是跟著你姓張啊,還是跟著白叔姓白啊?”


    “咱倆能一樣嗎?”張帥瞪著我說道。


    “有啥不一樣啊?白叔是對明揚他倆有知遇之恩的長輩,而我們則是他倆的兄弟,有誰規定處兄弟的同時不能孝敬長輩的?”


    見我將張帥質問的啞口無言,看了半天熱鬧的白叔忽然笑說道:“嗬嗬,好一個長輩和兄弟,沒錯,咱們雖關係不同,但咋說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咱就不說那兩家話。


    這樣吧小劍明揚,你倆在我身旁鞍前馬後也好幾年了,別的兄弟都發了財,就你倆任勞任怨的啥都沒說。


    原本我打算等忙完這陣到時再給你倆找個場子賺點錢,但既然從文來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從今天起,臨河街那家賭場就由你們兄弟來管理吧。”


    此言一出,還未容我們出言感謝,一旁的張帥就臉色鐵青的說道:“白叔,臨河街那家賭場緊挨著魏家的地盤,人多眼雜不說,局勢還亂的很,我怕他們管理不好。”


    “你都能管理好,我們差啥啊?”


    孫明揚說完,我這才明白張帥為啥對我的敵意這麽大。


    合著整了半天,我們要接手的地盤是他的。


    而且不出意外,我們沒來之前,白叔就應該提前跟張帥溝通過了。


    至於為啥張帥的反應還能這麽大,想必應該是這家賭場的利潤很大,他舍不得,也沒想到白叔會這麽看重我們兄弟。


    “為了拿下這家賭場我的人前後折騰了大半年,你說拿走就拿走,你麵子忒大了點吧?”


    見張帥情緒這麽大,白叔沉吟片刻,開口說道:“從文,明揚,小帥確實為了拿下這家賭場損失了不少兄弟,這樣吧,你們雙方來個君子協定如何?”


    “白叔您說。”我倒沒多說啥,但張帥卻十分警惕的問道:“白叔,啥協定?”


    “我記著你那家賭場上個月給公司上繳的利潤是四千萬吧?”


    “對。”


    “這樣,從今天開始算,一個月後,從文他們要是還能創造出四千萬的收益,就算你輸,這家賭場以後就由他們接手,反之,要是沒達到這個收益,算你贏,賭場歸你,如何?”


    “行。”


    張帥縱使百般不願,可白叔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沒敢繼續反駁。


    說到底,我們都是指著白叔吃飯的,要真把白叔給得罪了,那還談啥公平不公平?


    將事情敲定下來後,白叔笑說道:“那事就這麽定了,從文,你們兄弟奔波一路也累了,今天咱就喝到這,你們先去休息休息,改天咱們再聚。”


    “好,白叔,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白叔笑著點點頭,沒忘囑咐道:“明揚小劍,從文他們第一次來,你倆帶他們好好玩玩,一切消費算在公司頭上。”


    “謝白叔。”


    “去吧。”


    “嗯。”


    我們前腳剛離開房間,張帥後腳也跟了出來。


    雙方一打照麵,他陰冷的瞪了我一眼,又冷哼一聲,旋即甩袖離去。


    “你小子踏”


    “李白!”


    我攔下李白,衝他搖了搖頭,示意別衝動。


    李白氣的緊攥雙拳,怒目圓瞪道:“這個b養子是真有點賽臉!”


    “咋說咱也是搶了人家的飯碗,人家有情緒倒也正常。”


    由於喝了不少酒,身心俱疲的我們也沒遠走,就近在賭場的三樓客房住下了。


    來到客房,我靠在床頭,一邊抽著煙,一邊衝張劍問道:“要真因為一個賭場,那個張帥應該不至於對咱的敵意這麽大吧?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啥別的過節?”


    張劍指了指受傷的胳膊,麵色陰沉道:“我這條胳膊就是張帥派人崩的,要不是有愧於我倆,白叔不可能將臨河街的賭場給咱們。”


    “這麽說,白叔知道你們內鬥?”我抽了口煙,眯著眼問道。


    “這就是公開的秘密,白家內部一共分成三派,拋開白叔不談,我倆是跟著白叔的大兒子--白樹之混的,而張帥則是跟著白叔的二兒子--白有為混的。”張劍解釋道。


    “照這麽說,這個賭場還真是塊燙手的山芋。”


    “嗯,憑白樹之和張帥的性格,他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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