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子將曹孟德剛才未說完的話接著說完也將李浪的謀略和盤托出。


    “周於若是識破了詐降,他斷然不會愚蠢到直接將蔡中、蔡和二人直接給砍了,反而會假裝自己相信了蔡中二人的投降。”


    “如此一來他便能夠通過蔡中蔡和二人給我們傳遞假的軍機情報誘使我們上當。”


    李浪點了點頭,自己對程昱投以讚許的目光,這才接著說道:“沒錯,周於自大,他屆時定會通過蔡中蔡和來給我們傳遞假的情報。”


    “我們到時候隻需要等周於給我們傳遞假情報,就能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麽了。”


    “諸位,現在理解了?”


    此話一出軍帳之中驟然寂靜,不時還會傳來某位將領抽冷氣的聲音。


    在場的將士望著這位年僅二十的年輕人,突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如何算計的,能將一個計策算計得如此長遠,其實委實太可怕了。


    至少在軍帳之內,不少的心中都出現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所以夏侯將軍你隻管讓蔡中、蔡和渡江前往江東即可,剩下的我們隻需要等待即可。”李浪緩緩說道。


    按照曆史的進程來看,在蔡中蔡和兩兄弟前往江東之後,周於確實是利用這兩人傳遞假消息。


    周於施展苦肉計為何能成功,曹孟德為何會輕信闞澤、黃蓋等人的詐降都和蔡中、蔡和傳遞的假消息有關。


    所以李浪走得這一步已經為周於之後的苦肉計埋下了伏筆。


    屆時周於隻管鞭笞黃蓋,打得越慘越好信了算自己輸。


    軍帳之中的夏侯淵愣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麽,自己又趕忙出聲問道:“那麽請問軍師現在是否要告知蔡中、蔡和二人實情讓他們演好這場戲?”


    李浪搖了搖頭說道:“告訴他倆實情幹嘛?”


    “要是讓他們知道周於會利用他們二人來傳遞假的軍情,那到時候反而會誤了大事。”


    “隻有在不知情地情況下他倆才能夠本色出演。”


    曹孟德也點了點頭,蓋棺定論道:“你現在就讓蔡中蔡和趕緊渡江前往東吳,剛才在軍帳中談論的事情不得透露半點。”


    “屬下遵命。”


    夏侯淵立馬領命離去。


    等到這時眾人看向李浪的眼神已經有些不一樣了。


    其實少了幾分輕蔑,而多了幾分敬重。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最為懵逼的莫過於許褚了。


    剛才李浪的一番話聽得他雲裏霧裏的。


    特別是當他看到身旁的於禁臉上那一驚一乍的表情之後,最後可是他氣得直撓頭。


    “奶奶滴。剛才先生在講啥呢?我怎麽啥也聽不懂。”


    “文則,你快給我解釋解釋剛才先生說了一大堆,到底是什麽意思?”


    於禁一臉無奈地望著許褚:“平日裏,丞相讓你少吃點酒多讀些兵書,你就是不聽。”


    “怎麽樣?那個你終於知道吃虧了吧?”


    許褚氣得冷哼一聲:“於文則,你別順著杆子往上爬,你不說我自己問去?”


    許褚隨後便開口問道:“先生,你剛才說的這些謀略應該也說得差不多了,你就告訴我那幾十萬的水軍應當如何操練吧?”


    “迴頭我就將於文則這小子給擠下去。”


    “你看他如今當了這個水軍都督,嘚瑟成什麽鳥樣了?”


    於禁當下氣得臉色通紅:“仲康兄,我什麽時候嘚瑟了?”


    “那個我是讓你多讀點書,不至於連軍師的謀略都聽不懂。”


    許褚一聽當下就不樂意了,擺出一副死鴨子嘴硬的表情說道:“誰說我聽不懂?你才聽不懂。你一大家子的都聽不懂。”


    於禁:“......”


    李浪:“......”


    曹孟德:“......”


    於禁此刻乖乖地閉上了嘴,和許褚呈口舌之快是占不到絲毫的便宜的。


    而且永遠不要去理解這貨的腦迴路,清奇得有些可怕。


    不過許褚算是替眾人問出了當下最為關鍵的問題,也是夏侯淵一開始詢問李浪的問題。


    所以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迴到了投到了李浪的身上。


    李浪則是微笑道:“操練水軍?我倒是略知一二。”


    “哦?先生還懂得如何操練水軍?”


    曹孟德的臉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其實也難怪他不信,畢竟操練水軍可是十分依靠經驗本事的。


    想那已經被砍頭的蔡瑁好歹也是擁有十年以上的水上作戰經驗,這才稱得上是水戰的一把好手。


    可是李浪這等年紀怎麽可能具備如此豐富的經驗?


    曹仁這時沒忍住,上前說道:“軍師莫要開玩笑,操練水軍可不是兒戲,若是出現差錯,任憑軍師施展何等驚天謀略,也無濟於事。”


    李浪瞥了他一眼:“那要不...你行你上?”


    曹仁:“我......”


    曹仁默默地退迴到一旁,這一次打死他也不說話了。


    曹仁當然不懂的操練水軍的方法,甚至整個軍帳之中都沒有人又能力去操練水軍。


    李浪說著略懂其實還是過於謙虛了。


    隻要戴上了水軍統領的稱號,何止是略懂,其實說是精通也不為過。


    不過這來自係統的能力,在外人看來的確是匪夷所思。


    所以李浪也沒指望軍帳中的眾人相信他,反正明日便知道了。


    “軍中無戲言,丞相,既然先生如此信誓旦旦,明日何不讓先生試一試?”夏侯惇恭聲說道。


    軍帳之中不少人都是笑而不語,這位初來乍到的軍師到底是太過於年輕氣盛了。


    謀略確實讓人驚歎,但若是將操練水軍和謀略混為一談如何不讓人笑掉大牙?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怎麽可能具備操練水軍的本領,所以這一刻大家都等著看李浪的笑話。


    李浪也不解釋,操練水軍對於他而言實在是信手拈來。


    他現在關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北方將士水土不服,多有嘔吐致死者,這個問題要是不解決始終會成為曹軍的心腹大患。


    要知道曹軍的戰鬥力是何等的驚人,特別是曹孟德麾下的七萬精兵那可是以一敵十的戰力。


    隻是到了水上戰力確實大打折扣。


    其實不習慣水戰是一方麵,更重要的原因則是水土不服。


    不過當下眾人沒提,所以李浪也沒打算自己說出來。


    時間已經接近亥時,事情也議論地差不多了,所以曹孟德這才讓大家散去了。


    直到人都要走.光了,曹孟德這才急忙上前,拉住李浪問道:“先生,你真的有辦法操練水軍?”


    曹孟德雖然很是信任李浪的能力,但是對於操練水軍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懷疑。


    李浪反問:“這等小事還需丞相費心,若無其他事情,屬下便告退了。”


    說完李浪便直接轉身離去,隻留下曹孟德那驚疑不定的身影。


    大業未成,困難重重。


    李浪走在路上歎了口氣,要扭轉赤壁之戰的大局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


    李浪雖然早在先前就已經做好的充足的準備,但如今身在其中,那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最讓李浪鬧心的事情終究還是展現了出來。


    伴君如伴虎,對於曹孟德這樣的奸雄而言更甚,哪怕自己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讓曹孟德充分的信任了自己。


    但是說到底在這個封建時代親疏有別,而對於這樣的困境,李浪也無能為力。


    他可以劇透可以施展滔天的謀略,但他改變不了血緣親疏。


    雖然曹孟德現在給你李浪足夠的權利和信任,可是以後自己的能力越大,權利越大,那到時候曹孟德會如何想。


    所以曹孟德剛才臨時拉住了李浪,對他的能力表現出一絲絲的懷疑之時,李浪便已經想到了之後可能會出現的後果。


    既然萌芽已經生長出來了,想要遏製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腦海中冰冷的係統提示音猛然響起。


    “正在為宿主與曹孟德建立羈絆關係。”


    “宿主隻需在曹孟德麵前展示玉佩,羈絆關係即可建立完成。”


    李浪:“???”


    廉價玉佩還可以讓自己和曹孟德建立羈絆關係?


    李浪這下是真的驚呆了,他萬萬沒想想到這枚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廉價玉佩竟然能夠發揮如此重大的作用。


    建立羈絆也就是能夠幹預人心,甚至改變人心。


    隻要建立了羈絆關係,往後曹孟德便會給予李浪充足的信任,不會再出現懷疑猜忌的情況。


    李浪此刻倒是很想知道廉價玉佩會讓自己和曹孟德建立怎樣的羈絆關係。


    他倒是希望能沾點血緣關係,無所謂攀親戚,而是說在封建曆史時代中,以血緣為紐帶所建立起來的關係才是最牢靠的。


    畢竟那夏侯兄弟,還有那曹仁、曹洪,曹孟德為何如此信任他們?


    其實能力是一方麵,更主要的是他們和曹孟德那是親族、連襟的關係。


    所以廉價玉佩要是能讓自己和曹孟德沾點親戚關係,像遠房大表舅、遠房大姨夫什麽的,李浪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要是血緣關係還能在親近一點李浪也不介意。


    李浪暗自笑了笑,這個狗係統還真是可心,那可真的是要什麽它便來什麽。


    那麽之後自己隻需要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將這枚廉價玉佩展現在曹孟德的麵前,那便大功告成了。


    子時。


    夜已深沉。


    駐紮在赤壁江畔的曹軍,此刻已經進了休整狀態。


    但是周圍不時還會響起一絲微弱的哀嚎之音,那是一些北方將士水土不服所導致的疾病。


    曹孟德的軍帳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等到自己一個人在裏麵瀏覽完了最後一封軍機情報,曹孟德已經有些倦了。


    這時一位孔武有力的漢子疾步走了進來。


    不出半日,已經有了眉目。


    曹孟德點了點頭,取過曹純遞來的情報。認真讀閱了起來。


    曹孟德一邊看,曹純一邊說道:


    “先生世代居住於江夏,年幼時遇上黃巾叛亂,父母俱亡,家中隻有他一個獨子,到了及冠之年,便外出求學,漂泊各地,時至今日,才得主公賞識......”


    曹孟德點了點頭,從這份請報上來看,李浪先前的經曆並沒有太多稀奇之處,和普通的老百姓沒什麽兩樣。


    但是曹孟德的內心,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好像......眼前所看到的情報並非事實的真相。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情報,對曹純說道:


    “跟我去外麵巡視一下吧。”


    說罷,兩人便起身朝著軍帳外走去。


    兩人轉了一大圈,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此刻正站了李浪休憩的軍帳外麵。


    見李浪的軍帳內依然閃著篝火,曹孟德沉思了幾秒之後,便邁步走了進去。


    “先生,這麽晚了還不休息,是住軍帳住的不習慣?”


    曹孟德一邊走上前,一邊親切地問道。


    李浪此刻正摩挲著手上的那塊廉價玉佩,原本內心就在思索著,該找個什麽時機在曹孟德麵前顯現一番。


    沒想到曹孟德這會兒竟然送上門來。


    擇日不如撞日,李浪將廉價玉佩放置在桌麵上,隨後起身對曹孟德行禮:“正準備休息了,不知丞相前來所為何事?”


    曹孟德剛想說話,突然目光一凝,眼神死死盯著桌子上的那塊廉價玉佩。


    “先生,這塊玉佩好生精致,能夠讓某過過眼?”


    李浪內心暗自一笑,按樣子曹老板已經深陷狗係統的套路之中了。


    自己與曹孟德的羈絆也即將建立。


    李浪將廉價玉佩遞了過去,並說道:“這玉佩的做工倒說不上精致,隻不過這是家中傳下來的,自小便帶在身邊。”


    李浪不知他這一番話已經讓曹孟德的內心升起了驚濤駭浪。


    隻不過此刻的曹孟德正強裝鎮定地接過李浪遞來的玉佩,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還迴去。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玉佩既然是先生隨身佩戴之物,那便好生保管即可。”


    說完,曹孟德便轉身大步離去。


    這一係列操作看的曹純是一臉的懵逼。


    這是什麽情況?


    主公這是怎麽了?


    為何離開的如此匆忙?


    顧不得考慮太多,曹純連忙向著李浪施了一禮:


    “請先生早些休息,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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