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打是打不過了。


    可那又如何?


    今日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何為用嘴輸出?


    李浪當下可不帶慫了,自己一路上依然和曹老板談笑風生。


    哪怕到了曹營,在眾將士虎視眈眈的目光之中李浪依然鎮定自若。


    自己腳步不徐不疾地朝著軍帳內走去。寬闊的軍帳之中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曹老板端坐在主位之上,一眼望去所有人都是一言不發。


    其實不用想,曹老板也知道這些家夥堵在這裏是因為什嗎。


    再看了一眼側位坐著的李浪,他倒是好心性一個人悠然自得地飲這茶水,眼前的局麵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曹老板內心讚歎了一句,轉而對台下眾人笑道“諸位,昔日劉玄德曾言,自己得孔名出山相助如魚得水,而如今我得先生則如猛虎添得雙翼。”


    “屆時我軍便可拿下赤壁,攻陷柴桑,諸位何不與我一同樂哉?”


    曹老板說完這番話台下的氣氛依舊沒有緩和。


    夏侯惇、曹壬、曹洪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之中似乎是在交流著。


    最終曹壬先是上前一步說道:“主公若是得良才,確實如虎添翼,隻不過主公心有猛虎,先生卻不見得是那羽翼。”


    曹老板眉頭微皺:“子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曹壬沉聲道:“主公,屬下以為這軍師祭酒不是誰都能夠擔此重任的。”


    “昔日郭奉孝驚才絕豔自然讓我等心服口服。”


    “如今主公讓穎之先生擔任軍師祭酒,請恕屬下眼拙,未能看出此人能與郭奉孝相提並論的才能。”


    “子孝。你......”


    曹老板正準備出言嗬斥,這時李浪卻先行開口道:“曹將軍,在下有一問題想要請教。”


    曹壬沒想到,李浪在這檔口不是氣得跳腳大罵,反而向自己提問,差點沒反應過來。


    “請教不敢當,先生直說便是。”


    李浪這才開口道:


    “我聽聞劉玄德那邊有一位叫做趙子龍的猛將,衝鋒陷陣悍勇無比,我也聽聞丞相麾下的曹壬將軍勇猛無敵、殺伐果斷。”


    “就是不知道趙子龍和曹壬將軍相比,如何?”


    曹壬冷哼一聲:“劉玄德麾下的趙子龍確實武藝高強,我與他交手過幾次,隻可惜都是未分高下草草了事。”


    “先生若將曹某與那趙子龍相比,曹某不敢妄言,隻當他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李浪心裏頓時樂了,現在好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畢竟這貨用詞讓容易讓人出戲了。


    微微收斂了一番,李浪這才說道:“哦?將軍竟能和趙子龍旗鼓相當。”


    “可我聽聞那趙子龍在長阪坡七進七出,最後還能全身而退。”


    “將軍莫非也有此番戰績?”


    李浪說完這番話,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畢竟成就趙子龍這等威名的都在這軍帳之內了。


    曹壬這時憤懣道:“當時若不是主公愛才,令我等不可痛下殺手,那趙子龍早就死於亂軍之下,哪裏還有有七進七出的威名。”


    李浪點了點頭對此倒是很讚同。


    不過他話鋒一轉,笑道:“所以......曹將軍若是身陷同樣的險境也能夠和趙子龍一樣先殺個七進七出,然後全身而退,如此一來我倒是想要親眼見識一下將軍的雄風。”


    曹壬:“......”


    夏侯惇:“......”


    夏侯淵:“.......”


    要是說能是不是真要擺出這樣的陣仗讓我去殺個七進七出?


    曹壬當下有些自閉了,一直未曾出聲。


    李浪見狀,這才說道:“將軍說我不如郭奉孝,可如今郭奉孝已經入土為安,我如何能與之一比?將軍以逝去的郭奉孝作為談資,難道不知所謂的死者為大?”


    “我等在世之人又如何能比得過?”


    打嘴炮誰不會,分分鍾把你懟得啞口無言。


    畢竟李浪剛剛獲得的“巧言善辯”的能力可不是蓋的。


    而且還有句話李浪沒說,迴頭要是用返魂丹將郭嘉複活過來,屆時你再問問他有沒有意見。


    眼看著曹壬在這次的交鋒之中敗下陣來,夏侯惇等人立馬急了。


    要是讓一位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騎在頭上,最後他們的臉還要不要了。


    於是,夏侯惇上前說道:“先生果然是好口才,難怪能讓主公如此器重,既然先生已經拜為軍師,那我等唯命是從便是。”


    “隻是眼下戰況危急,而先前的水軍統領蔡瑁、張允也死了,所以還請先生明示我軍接下來該如何?”


    夏侯惇的語氣十分平靜,卻給人一種極大的威脅感。


    李浪微眯著雙眼望著夏侯惇,畢竟這老狐狸還真是有一手,言語之間看似謙遜,其實帶有強烈的暗示。


    他感覺李浪隻會呈口舌之快,現在倒是拿出點真本事給大家瞧瞧?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畢竟以退為進倒也不是難事。


    果然夏侯惇說完這番話之後,所有人的眼神都怔怔地望著李浪。


    其實有人拭目以待,有人則是等著看笑話。


    李浪飲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夏侯將軍說的是,我既然已經被主公任命為軍師祭酒,接下來該如何破敵確實是我的職責所在。”


    夏侯淵這時候則是問道:“那麽軍師如今蔡瑁、張允二人已死,我軍該當如何?”


    夏侯淵雖然沒有明說,但這裏其實包含了兩個問題,首先,蔡瑁、張允已經被曹孟德給砍了,那幾十萬的水軍該由誰操練,畢竟這是當下需要迫切解決的問題。


    其次也是夏侯淵沒有明說,但眾人心知肚明的問題。


    周於使的雕蟲小技卻讓曹孟德錯殺了蔡瑁、張允,這讓在場的眾人如何不氣,大家又怎麽忍得下這口氣,所以這場子是不是得找迴來?


    李浪自然知曉夏侯淵話裏的含義,所以直截了當地說道:“蔡瑁張允二人雖然死了,但是這二人可不能白死了,我們可以利用這二人的死來獲得一些關於周於那邊的訊息。”


    夏侯淵反問道:“那麽軍師有何良策?”


    李浪則是迴應道:“蔡瑁的族弟,蔡中、蔡和二人尚在軍中擔任水軍副將,如今蔡瑁身死,便可讓這二人前去東吳向周於詐降,如此一來便能夠利用蔡中、蔡和二人來獲取周於那邊的情報。”


    熟讀了史書,李浪自然知道程昱已經將這條計策告知了曹孟德。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說出同樣的計策。


    果然李浪剛說完,一旁的曹仁便大笑了起來。


    隻聽他笑道:“看來軍師算晚了一步,方才仲德先生一迴到軍中便將這條詐降的計策告知了我等。如今蔡中蔡和二人正在收拾行李,即將前往東吳詐降。”


    台下引來了一陣哄笑。


    眾人皆是認為李浪是將程昱的計策拿出來應付了事,現在算是丟臉丟到家了。


    不過李浪既然說出了這一計,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李浪這時立馬佯裝出驚訝的樣子,對夏侯淵說道:“哦?沒想到竟然如此地巧合,那麽仲德先生是否提醒過將軍,讓蔡中、蔡和二人切勿帶家眷過江?”


    程昱這個時候親自迴答道:“不瞞軍師,我先前並未告知夏侯將軍,不過軍師這番話卻提醒了我,蔡中、蔡和二人若是想要詐降成功,就務必讓他們將家眷一同帶過去。”


    “畢竟如此一來,周於小兒才會真的相信這兩人是真心實意前來詐降。”


    夏侯淵一聽,這才恍然大悟:“仲德先生大才,我這就讓蔡中蔡和二人將家眷帶上,以確保此次詐降萬無一失。”


    說罷夏侯淵急忙轉身,便要往軍帳外麵走去。


    “等等。將軍莫急。”


    李浪叫住了夏侯淵,見眾人臉上滿是疑惑才開口解釋道:“諸位是沒有聽見我剛才的話?我說的是讓蔡中、蔡和二人切勿帶家眷過江。”


    “所以夏侯將軍不必前去提醒二人攜家眷過江詐降。”


    夏侯淵一聽,眉頭皺起,驚怒道:“若不攜帶家眷,周於小兒怎麽相信蔡中蔡和二人是真心實意前來詐降的,難道他不會起疑心嘛?”


    台下的眾人也是紛紛應和,而且他們此刻也是十分奇怪。


    李浪分明是知曉攜帶家眷詐降的重要性,可是為什麽卻阻止蔡中蔡和攜帶家眷?


    李浪大步走到眾人麵前,朗聲道:“其實讓蔡中蔡和二人前去東吳詐降目的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獲取東吳那邊的情報,特別他們的軍機情報,若是讓二人就這麽前去詐降,試問他倆能否獲得軍機情報?”


    這下眾人乖乖地把嘴閉上了,很顯然不能。


    蔡中蔡和哪怕詐降成功,沒有讓周於諸葛量他們起樂絲毫的疑心,但是他們能夠獲得重要的軍情要報。


    周於、諸葛量會傻到將重要的軍情透漏給兩個剛剛投降過來的人。


    蔡中、蔡和不是許攸,周於、孔名更不是曹孟德。


    曹孟德用人不疑,官渡之戰許攸反水立馬便得到了曹孟德的重用。


    可周於和孔名會重用投降而來的蔡中、蔡和?


    畢竟天底下隻有一個曹孟德,軍帳中的眾人從迷惘中醒悟過來,最後才知曉這次的詐降根本就是無用功。


    就連坐在主位之上的曹孟德,此刻也是歎了口氣表情盡顯失落。


    而李浪這才幽幽說道:“所以,要想獲得東吳那邊的軍情,那蔡中蔡和二人便不可攜帶家眷一同渡江,畢竟詐降可不是這麽詐的......”


    曹孟德:“???”


    程昱:“???”


    夏侯淵:“???”


    既然派蔡中、蔡和前去詐降已經刺探不到情報,為何還要讓此二人前去做無用功,而且還不讓他們攜家眷過去?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周於他們就是來詐降的?


    看到軍帳之中,眾人那幅一臉懵逼的表情李浪也是無奈歎了口氣。


    其實什麽計策謀略都不如劇透來的直接。


    其實還好以前喜歡看三國,知曉這赤壁之戰的脈絡。


    不然李浪進了曹營也不會這般地自信。


    “誰告訴你們隻有詐降成功才能獲取對方情報的?”


    曹孟德聽聞,驚聲問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要讓蔡中蔡和詐降失敗才能獲取對方情報?”


    “這...這怎麽可能?”


    一旁的曹仁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麵孔。


    “軍師怕不是在說笑吧?要是蔡中蔡和詐降失敗,那麽怎麽可能獲得東吳那邊的情報?”


    “怎麽不可能?”李浪反問。


    曹仁:“......”


    曹仁這下算是看清楚了,沒想到李浪就是專門盯著自己來懟。


    再這麽下去自己的軍旅生涯可能真會因為自閉而黯然收場。


    想到這裏,曹仁心裏突然堵得慌。


    他決定自己再下來絕對不再開口說話了,畢竟惹不起我還躲得起。


    李浪則是坦言道:“既然詐降成功也無法獲得東吳那邊的情報,那我們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眾人聽完若有所思。


    李浪繼續娓娓道來:“周於此人不僅善妒,而且善謀,但是其實在謀略太過狹隘。而且會因為丁點收獲地沾沾自喜,自以為能謀盡天下,實則諸位自己體會。”


    “所以讓蔡中蔡和二人不帶家眷前去詐降周於會是什麽反應?”


    夏侯惇沉聲道:“周於小兒定會一眼看出這是詐降,而且還會搞事情......”


    夏侯惇說到一半,看了主位上的曹孟德一眼,自己最後沒有繼續往下說。


    “肯定還會折辱丞相一番,嘲諷丞相無謀。”


    夏侯惇有所顧忌,李浪可沒有直接便將他未說完的話語給說了出來。


    “不僅如此,周於會很驕傲自大,覺得自己機智地一匹。”


    “那麽重點來了,他之後會做些什麽呢?”


    “準備直接將蔡中、蔡和給砍了?”


    李浪直接拋出了最關鍵性的問題。


    而曹孟德則是開口笑道:“哈哈,周於若是真的將蔡中、蔡和給砍了,那他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我若是他,絕對不會拆穿這次的詐降,反而會......”


    曹孟德說道一般,猛地占了起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李浪。


    “先生真乃神人也。竟然能夠將一個人的心思算計地如此準確,就連我曹孟德,也自歎不如。”


    說罷曹孟德微微躬身,這是他第三次對李浪行這等大禮了。


    其實隻因為太過於佩服李浪的計謀,甚至這已經不是單單的計謀了,李浪算計的是人心。


    程昱也望向了李浪,表情有些複雜。


    敬佩?


    落魄?


    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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