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副作用!那根本就是毒素好嗎?副作用是用來形容藥的!

    “對了,我們之前是不是在資料館見過麵?你叫什麽?”每一次到了要自我介紹的時候,我都覺得尷尬得要死,“……我叫邵青。”

    “……白漸秋。”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沒有什麽認識的必要,我們並不會常見麵。”

    他說著挽起右手衣袖,皺著眉用指尖碰了碰手臂上血肉翻卷的傷口。

    “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常有的事。”

    那道傷口邊緣已經發白,帶著些濕漬。我看著都覺得疼,白漸秋卻好像習以為常,把粘在傷口上的布料生生撕下。那道已經自行止了血的傷口被這麽一折騰,又擠出幾道血絲。

    “嘶……”白漸秋臉上表情沒怎麽變,我忍不住吸了口冷氣,“不疼嗎?”

    “習慣就好。”

    “需要幫忙嗎?”

    “……謝謝。”

    看著他單手撥開水袋封嘴,用水衝洗著傷口,我拆開防水內袋中唯一一包壓縮繃帶遞了過去。白漸秋沉默了一秒,還是伸手接過了繃帶,並從懷中掏出管牙膏狀的物品。

    他用牙齒擰開那管“牙膏”的蓋子,把擠出的軟膏塗了一點在指尖。那軟膏是詭異的墨綠色,看著它我腦中總是忍不住聯想到原始部落用來祭祀的某種東西。

    “這是什麽?”

    “並生蕨的藥膏,”白漸秋看我還是一臉疑惑,語氣冷了冷,“你不會連並生蕨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我……我才來沒幾天。”

    “並生蕨是這裏最常見的草藥,更具體的讓方瀧慢慢給你講吧。”

    白漸秋鬥篷下的衣袖已經被撕成了破布條,他用力扯下一大塊破爛布料咬在口中。塗了藥膏的手指微微顫抖,但堅定地伸向傷口。頓了一下,按進了傷口中。

    雖然抑製不住的痛哼聲被破布堵在了喉嚨口,借著月光我仍然能看到白漸秋額頭淋漓的冷汗。

    “你沒事吧?”

    白漸秋吐出口中的布,隻搖了搖頭。我看著他劇烈顫抖著的雙手,實在難以想象剛剛那一下究竟有多疼。他又抖開整卷的繃帶,淡紅的血漬隨著他一圈一圈纏繞繃帶的動作逐漸擴大。

    “你想迴去?”

    這句問話略顯突兀,問得我一愣。

    “有迴去的辦法嗎?”

    “也許有。”

    他忽然嘬了一聲口哨,被瞻王木葉遮住的頭頂上有兩片星空被遮住,兩道黑影一前一後降落下來。

    “漸秋,好久不見,來打聲招唿。”

    “哈哈哈,沒想到這麽巧,剛到就碰上了。”

    一個男人擦亮火折插在藤條的縫隙中,借著火光我勉強能看清,剛剛落下來的兩道黑影竟然是兩隻巨大的馭風爵。

    這兩隻似乎是兄弟,體型花色都十分相似。兩隻你一聲我一聲地,像是在交流。背上馱著個巨大的皮質鞍韉,胸前還掛著個皮口袋,看那鼓鼓囊囊的樣子,裏麵應該裝著不少東西。

    “今天小白不在嗎?”

    另一個男人安撫似的拍拍身旁馭風爵的脖頸。馭風爵從鼻孔中猛地噴出一口氣,吹在他臉上。

    “剛剛出去了,這幾天不能鬆懈。”

    “說得也是,”男人就地坐下,歎了口氣,隨後把目光轉到了我身上,“這位是……?”

    白漸秋還沒等答話,一隻馭風爵背上探出了個小腦袋:“邵青哥?”

    “名哲?!”

    站在名哲身邊的男人左右看了看,道:“你們認識?”

    “當然!我們可是一個狩獵小隊的!”名哲從馭風爵鞍上滑下,跑到我身邊,“你怎麽出來的?”

    “我當然是跟在你後邊出來的!”一提到這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算了,沒事就好。

    “跟在我後麵……”名哲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珠一轉,立刻開始轉移話題,“邵青哥,這是我爸爸!”

    那男人朝我微微點頭,隨後轉頭朝名哲問道:“你怎麽出來的?”

    名哲轉頭不迴答,他爸一把扳住他肩膀,語氣嚴厲道:“迴答我!是不是又偷偷跑出來的!”

    “哎……老尋啊,名哲這不也是想你了嘛……”

    另一個男人試圖緩和氣氛,哪知道反而火上澆油。名哲迴瞪著他爸,眼圈紅了。

    “小夥子,你今年多大?”

    “十六。”

    我正在想著到底該怎麽阻止這場戰爭,忽然聽到另一個男人開口問我,便隨口答道。沒想到他頗驚奇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再次開口:“你叫邵青?”

    我被他看得有點發毛,點了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什麽。”男人向後一靠,仰頭望了會星空,“你來這多久了?”

    “才隻有幾天。”

    “如果有什麽問題,或者需要幫助,盡管來找我。”男人朝我笑了笑,“你就叫我崢叔就行。”

    “正好,你們順路帶上他。”

    “你們也是要迴去的嗎?”

    崢叔比名哲他爸看起來更親切一點,我的提問忍不住偏向他。但名哲爸冷哼一聲,結束了父子倆間的冷戰,道:“對,我得把這小兔崽子送迴去。”

    崢叔忍不住苦笑:“……就是這樣。你和我們一起嗎?”

    “一起……怎麽一起?”

    “讓它帶我們迴去。”

    崢叔手掌撫上身旁馭風爵的頭冠。馭風爵不情願地甩甩頭,朝我噴了一口氣,被崢叔製止了。

    說實話,對於馭風爵這種東西,我心理陰影麵積不是一般的大。就算崢叔正朝我招手,我也一點都不想靠近這個高出我一個頭的生物!一!點!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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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別怕。”崢叔踩著側麵的鐵蹬登上馭風爵的背,示意我拉住他的手。我感覺到一股大力,人已經跨坐在了怪獸背上。

    身上突然多了一個人的重量,馭風爵不滿地嚎了兩聲,崢叔伸手理了理它頭冠上的羽毛,它便安靜了。

    “她就喜歡這樣。試試?”

    我拚命搖頭。誰知道這東西會不會突然發飆把我甩下去?我還是乖乖地坐著吧。

    “哈哈哈……別這麽怕她啊。”崢叔手臂護住我的左右兩邊,抓住我麵前的把手,“抓穩了。老尋,我們走了。”

    名哲黑著一張臉爬上了另一隻馭風爵,身後他爸一臉嫌棄地把他緊緊護在懷裏……畢竟是自己兒子。

    “崢叔,幫我帶個話迴去,讓他們加強防禦。這次如果像之前的一樣,恐怕不行。”

    “好,”崢叔從腰間解下一個奇怪的管狀物,“你不迴去了?”

    白漸秋搖搖頭,把之前的那一疊照片交給了崢叔:“這些也幫我帶迴去。”

    “……那你一切小心。”崢叔緊緊盯著白漸秋雙眼良久,終於開口道,“我們走了。”

    他把那直徑兩公分,長度也差不多是兩公分的管狀物朝上一拋,那東西發出一聲笛般的聲響,徑直消失在夜空中不見了。兩隻翼展四五米的怪物聽見這響聲,從地麵上一躍而起,展翼滑向空中。

    “……那是什麽?”

    剛剛崢叔手中的是什麽東西?就這麽扔上去不見了?一次性用品?

    “這叫風哨,喚馭風爵用的。等你有了馭風爵之後,他們也會發你一個。”

    馭風爵在空中穩定之後,崢叔張開右手,之前被他高拋上天的那東西正躺在他掌心。我拿過來仔細觀摩,這風哨像是什麽東西的骨頭磨成的,有空氣流過會發出響聲。

    “這東西怎麽用?”

    “很簡單,稍微學學就會了。風哨聲到哪,馭風爵就到哪。它們從小就是被這麽訓練的。當然,野生的那些可不會聽這哨聲。”

    崢叔一隻手臂捏著風哨平伸,空中的氣流鑽過哨體,發出嗚嗚空靈而平靜的聲音。

    “不過一般情況下我們不用這個,”他說著拍了拍身下馭風爵的脖頸,怪物側頭迴應了一聲,“我們已經是十幾年的老搭檔了。我在說什麽,她基本都能聽得懂。”

    “那如果有些事她不願意做,要怎麽控製她?”

    “這不是控製,是一種情感關係。她信任我,我也信任她。我們都是生物,沒有誰能控製誰。”

    忽然底下的樹林一陣騷動,枝葉晃動間無數飛行怪物被驚飛。兩隻馭風爵匆忙轉彎躲避,才沒被撞傷。即便如此,它們也顯得焦躁不安,相互間交流的叫聲尖利了不少。

    “等一下。”崢叔低聲撫慰著有些恐懼的馭風爵,讓它在原地停下。之後他竟慢慢在空中的馭風爵身上站直了身體,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小型望遠鏡朝林間騷動的地方看去。

    “老崢,是什麽?”

    名哲他爸讓名哲在馭風爵上伏低身體,自己抬起頭來問道。

    “……還看不清楚,光線太暗了。”

    突然我們背後傳來一聲奇特的龍吼,聽聲音有些熟悉。一道純黑的身影從空中直直俯衝而下,隨後林中爆發出另一隻怪物震天的怒吼聲。

    “不好,我們快迴去!”

    崢叔俯身抓緊鞍上的把手,把手中風哨朝前一丟。馭風爵早就已經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個地方,一個衝刺向前。他手臂一低,把剛剛丟出去的風哨接了個正著。

    我忍不住迴頭。剛剛那道黑影,是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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