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張老爺子直接毫無顧忌,大聲笑了起來。


    “死得好啊死得好啊!”


    “謝廷楷終於死了!”


    “我的素素,我的素素啊,你也可以安心了。”


    老人說著,熱淚盈眶。


    他這一輩子,從沒做過什麽壞事。


    在戰場上,披肝瀝膽,竭盡全力。


    也能急流勇退,保全家人。


    他對得起全家人,就是對不住這個小女兒。


    如今,他也總算是可以安心了。


    張老爺子在晚輩們擔憂的眼神中,連忙擦幹眼淚。


    “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沒事。”


    “我這一生的願望,已經完成,你們以後都不用擔心我。”


    “老頭子我,會好好的。”


    張老爺子說著,依次拍拍謝遠舟和兩個兒子的肩膀。


    謝遠舟還沒什麽,不過老爺子的兩個兒子卻是紅了眼眶。


    因為他們知道,老爺子沒多少時間了。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吃了四顆特效藥。


    這已經是極限上麵的翻番。


    張愛國努力眨眨眼說:“爸,這是好事,我把兩個孩子叫迴來吧。”


    張老爺子想了想,點頭,“也好。”


    “讓我見他們一麵。”


    大概率的有可能,會是最後一麵。


    “外公,你們今天說話怎麽怪怪的?”謝遠舟疑惑聲起,目光在他們身上掠過。


    張愛民一笑,“這不是高興。”


    “遠舟,你不知道,這是你外公最大的心願。”


    “你就別多想了。”


    “我們趕緊迴去吧,這地方晦氣,待久了也不好。”


    “好,那我們迴去吧。”謝遠舟點頭。


    他外公年紀這麽大了,的確是不適合看這麽血腥的場景,是他多慮了。


    謝遠舟他們離開,陸北征和蘇雲清卻是沒有這麽快。


    他們還得負責替謝廷楷收屍。


    屍體被拉去火葬場,粗糙的盒子連同骨灰不過兩斤半。


    這就是謝廷楷的一輩子。


    微末出身,一路闖蕩,身居高位,又接連下降,最後終將化為一抔黃土。


    兩口子捧著骨灰盒出門。


    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蒙蒙細雨。


    蘇雲清撐開雨傘,兩口子繼續朝外走。


    雨幕下。


    蘇雲清:“北征,爸有什麽遺言?”


    陸北征:“幫他報仇。”


    “謝遠舟和沈幼寧,一個都不能放過。”


    ……


    另外一邊,張老爺子在迴去的路上,一路上都很亢奮。


    結果亢奮中的他,走著走著,突然身子一個抽搐,直接倒地。


    張愛國和張愛民兩兄弟,緊急把老爺子送到醫院。


    一番搶救之後,醫生都很失落的搖頭。


    “沒得幾天了。”


    “你們好好給老爺子準備後事吧。”


    雖然兩兄弟早有準備,但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濕潤了眼睛。


    老爺子快要不行的消息一出,平常不見來張家的人,都紛紛來了醫院。


    他們都想要送張老爺子最後一程。


    人活著的時候,大家礙於身份,怕被人說閑話,抓住把柄。


    但是現在人都快要沒了,那些人總不至於還多說什麽吧。


    三天的時間,張老爺子的病房裏麵,來來往往不少大人物。


    等到第三天晚上,張老爺子突然迴光返照,精神百倍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張愛國和張愛民兩兄弟想要上前去攙扶老爺子,老爺子卻是一個生氣的抬手拍開他們兩個。


    “你們兩個做什麽?做什麽?”


    “我年輕力壯,身體健康得很呢,還需要你們扶。”


    “哎呀,你們這兩個臭小子怎麽還長老了,真難看。”


    “素素呢,素素?”


    “她不是說出去給我買年糕,年糕呢,素素呢?”


    “大舅舅,二舅舅,這是?”謝遠舟上去問。


    “迴光返照。”沈幼寧看了一眼說。


    “老爺子的記憶,倒退了。”


    “是這樣嘛,大舅舅,二舅舅?”謝遠舟連忙去問。


    此時的他,不由有些自責。


    他還是對外公關心太少,這麽大的事情,直到發生,他才知道。


    張愛國安撫老爺子:“爸啊,素素還沒迴來呢。”


    “你想吃年糕,我們去給你買。”


    老爺子生氣推開大兒子。


    “不要,不要,我就要素素買的,你們買的都沒有素素買的好吃。”


    張愛民收迴看老爺子鬧脾氣的眼,一聲歎息,同謝遠舟說。


    “看你外公現在的狀態,記憶應該是在二十多年前。”


    “你媽媽就是那天出去給你外公年糕遇上的謝廷楷。”


    張愛民解釋完,也連忙上去安撫老爺子。


    還轉頭叫了他兒子,“紅星,你快去給你外公買年糕。”


    謝遠舟聽了說,“還是我去吧,我的速度比較快。”


    沈幼寧見狀,立馬跟上。


    “我跟你一起去。”


    謝遠舟,“好。”


    兩口子去了最近的供銷社買年糕。


    不過年糕是季節性食品,一般隻在春節前後售賣。


    這會的時間,都已經快要到初夏了,哪裏還會有年糕出售。


    謝遠舟臉色不由失落,沈幼寧捏捏手指,垂下眼眸。


    “我知道哪裏有賣年糕。”


    “不過你得在這裏等我。”


    年糕,她空間裏麵就有。


    當初過年的時候,大家送來送去,送了不少,她就順手放了一些在空間裏麵。


    雖然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不會再出現什麽饑荒。


    但是沒事囤囤貨這個習慣,沈幼寧一時半會還沒改。


    “真的,媳婦?”謝遠舟高興。


    “嗯。”沈幼寧點頭。


    “你別跟著我,我自己去買,一會兒就迴來。”


    沈幼寧說完,騎著自行車離開。


    怕被謝遠舟懷疑,沈幼寧專門進了附近一個供銷社。


    進去轉悠一會兒,偷偷把年糕從空間轉移到隨身的布包裏麵,沈幼寧這才騎著自行車迴去。


    兩個人在迴到醫院的時候,在大堂裏麵碰見迴來看張老爺子的謝衍慧和盛景和。


    沈幼寧:“妹妹。”


    謝遠舟:“衍慧。”


    謝衍慧:“大哥,嫂子。”


    謝衍慧轉身奔上來,撲進謝遠舟懷抱。


    “我一接到消息就立馬買了票。”


    “大哥,外公現在怎麽樣?”


    謝遠舟:“大概率是不太好。”


    “醫生也說,就是這兩天的事。”


    “剛才還迴光返照,想要吃媽媽買的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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