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真定府南麵的石邑鎮內,劉行挖好灶台架上火、坐等金狗跳進一口大鍋中。


    河東、忻州府,銀術可得知夾穀謝奴一雙兒女竟然在深夜被紅巾軍擄走的消息後,震怒之中立即將城中三路大軍的主將全部召集到了一處。


    三軍主將方一落座,銀術可直入主題、向三人征詢如何解救夾穀鴻昆與夾穀瑜兒的建議。


    率雲中府五萬兵馬剛剛一路疾援、趕到的斜也在眾人落座之後,第一個憤怒中開口:“區區一個黃口小兒,居然可以讓我大金國幾次三番敗在他的手下。銀術可,我真不知道這些年你跟隨先皇一路衝殺過來是不是靠的運氣,而不是靠的真本事了。”


    被人當麵質疑,銀術可的臉上馬上露出不快神色。但斜也金國當朝皇帝吳乞買和開國皇帝阿骨打的親弟弟、更加是他的族叔長輩,所以被這樣當麵質疑、甚至帶有辱沒之意,他卻是絲毫不敢做出反駁。


    見銀術可不反駁他,斜也這個諳班勃極烈、都元帥,名義上伐宋大軍的都元帥也很清楚在粘罕心目中銀術可的地位有多麽重要,他也不好繼續再多去責備。


    微微停頓一下話語後,斜也沉聲道:“現在這河東路是你在統領各軍,西邊有折家在死死抗爭使我軍難進寸步,如果這東邊再讓這宋狗小賊如此猖狂下去。你該知道,將會極易使皇帝陛下確定的北歸之事出現良多差池。若是那樣。銀術可,你可自己承擔這責任。”


    “元帥,並非屬下不想要去滅掉那個小賊呀!”


    耳聽到斜也語氣迴轉。銀術可馬上一臉無奈地說道:“那小賊一定是有中原道家、甚至仙家人的在背後幫忙,再加上他那支隊伍一直都隻是藏身在一處有仙界高深結界做屏障的山穀中。即便是屬下帶著所有大軍殺將進去,破不了那結界、到最後隻會是徒勞而返。而且以那小賊的本事,肯定還會讓我軍損失慘重、必然是得不償失。所以屬下才遲遲不發兵進五台山,去徹底剿滅那個宋狗小賊呀!”


    銀術可說出了他的無奈,斜也在來的路上也已經知道,之前銀術可並非沒有動念去滅掉劉行和他紅巾軍。


    然而硬探迴報的消息中已說的明白。獵人穀前山仙人橋、後山*洞中的仙法,都非此時金軍之中任何一個魔道修行者可以破除的。


    兩千年法力造就的結界。魔界中人若是想要破除,除非去找來已經飛升魔界、擁有三千甚至更高法力的魔皇級高人才能夠破除那結界。


    斜也對金國的實力遠比銀術可了解得更多,雖說魔宗、地魔高手如今金國擁有三四百人,但天魔級的高手卻隻有寥寥十餘人。卻是連半個留在下界中的魔皇都沒有。


    如果以現在金軍的實力,強行批出獵人穀仙人結界有辦法,那就是將十幾位天魔級高手全部請到河東來一起施法、對那結界展開攻擊。


    可是幾千年來,魔界高手去衝擊仙家結界,其下場都是即便是能夠集眾人之力衝破結界、最後對結界發起衝擊的魔界高手都會隨著結界一起同歸於盡、灰飛煙滅。


    女真人之所以能夠從深山老林中一路衝出大山、滅掉契丹,再來伐宋,根本原因就在於中原的修行者們一旦達到了武聖或大乘境界之後,都會直接飛升至少成為散遊神。使得中原之地修行者中功力可以抗衡金國那些天魔高手之人幾乎是不存在的,才讓金軍能夠這樣所向披靡。


    如果為了破除獵人穀兩處結界。而使金國天魔級高手一次損耗殆盡。那麽僅以百萬女真之眾,定然再難以對抗看似孱弱、數量卻幾十倍於女真人的漢人,更不要說去滅宋了……


    心中對這些情況了然。斜也知道即便是他想要去聚齊包括他自己在內那十幾位天魔級高手,他的哥哥、金國大皇帝吳乞買也決然不會同意。


    所以在銀術可的話說完之後,他也隻能皺著眉頭,憤怒不及地說道:“他有結界,我們不不能將其斬草除根。但五台城沒有結界吧?五台山其他地方沒有結界吧?你既然可以在太原城搞出鎖城之法,為何不能在五台山各處也弄出鎖城之法呢?”


    “元帥。”這次沒等銀術可開口。夾穀謝奴搶先站起了身。


    他對斜也躬身一禮後,低著頭說道:“宋狗小賊依仗山勢。使我軍騎兵之擅長戰術根本無法展開。即便步軍進入山區後也要不知何時就會掉進他那火雷陣中,在沒見到那些鬼臉紅巾的宋狗之前就被炸得損失過半。”


    說這話,夾穀謝奴抬頭看了一眼斜也,見其沒有阻止之意,他才繼續說下去:“我軍之所以可以所向披靡,十七天魔是製勝至寶,但讓宋狗無法阻擋的真正最大殺器實際乃是騎兵。”


    說這話,謝奴再次抬頭,見斜也隻是看著他仍然不想開口,接著說道:“一旦我軍騎兵無法將戰術、戰法施展開來,那麽靠那些漢兒兵、奚兵和契丹的歸化兵去與宋狗作戰,吃虧得必然是我軍。”


    言至此,謝奴第三次抬頭看斜也。


    見到斜也臉上雖然有些不快,卻沒有怒意,他才又說道:“因為相信元帥您也清楚,無論是漢兒兵、奚兵還是契丹兵都非我族類,上陣後其士氣低下、隨時都可能臨陣叛逃甚至倒戈。所以,還望元帥體諒銀術可、體諒我等這些天來的苦悶。並非我等不想一戰徹底消滅那宋狗小賊,實在是因為天時正在逆轉、地利已落他人手、人和隨時改變。”


    “我不要聽這些廢話!”在謝奴說完這些時。斜也心底裏的怒意終於按捺不住了。


    他“豁”地站起身,指著銀術可和謝奴鼻子說道:“我不管天時、地利、人和如何轉變,我現在隻知道不將支紅巾軍消滅掉。我皇兄的北歸之事就要受到極大影響。你等乃是領軍之將,想不出來辦法本帥就要了你們的項上人頭。”


    一見斜也發怒,銀術可、謝奴連同坐在一旁的郭企忠全被嚇得“蹭”地站起身來。


    銀術可在起身之後,先開口道:“元帥息怒,並非我等無能、謝奴將軍一雙兒女都被那宋狗小賊帶人擄走了,難道還不能理解非我等無能、實在是那小賊太是狡詐多變且有仙家作後盾嗎!”


    聞聽此言,斜也的臉上變成了譏誚、不屑的笑容。指著銀術可說道:“虧你還是跟隨太祖皇帝一路衝殺過來的老將,居然還好意思提這件事。那麽多兵馬層層防護的忻州城。居然能讓那小賊來去自如。銀術可,你羞不羞。謝奴、你臊不臊。”


    言至半句,斜也麵色稍緩和一些,看著謝奴繼續道:“謝奴你敢臨陣斬將。為何就沒有辦法對付得了那個小賊呢?你不是自稱漢人通嗎?怎麽了,自己的一雙兒女被人擄走、這樣的奇恥大辱你都沒有辦法一雪前恥嗎?”


    耳聽此言,謝奴心底暗道:你這老家夥才剛剛趕到這裏,怎知那小賊是多麽心狠手辣。我一輩子就那麽一雙兒女,現在他擄了去。我想雪恥也得投鼠忌器、先得想辦法別讓那小賊殺了我的一雙兒女。


    隻要那小賊不殺了我的一雙兒女,我才可能日後有機會雪恥。否則我的一雙兒女死了,還談個什麽雪恥。看來,我是得說出我所想那可變用的計策,先不讓大軍出擊去激怒那小賊了……


    心中雖是如此想。但謝奴還是裝出一臉苦悶相地說道:“元帥,並非屬下不想一雪前恥。可是如今之計是如何確保皇帝陛下的北歸之事不受那小賊所擾,屬下一家雪恥之事隻該延後去想。”


    斜也的麵色瞬間再次變了變。他也很清楚謝奴所言是實。當今最重要的不是為謝奴雪恥、救迴他那一雙兒女,而是該想著怎麽能不讓劉行帶著紅巾軍擾亂了吳乞買親自確定的北歸之事。


    北歸成、宋實亡。北歸敗,女真勇士怕是還要付出很多犧牲,才能安枕無憂地占據河東、河北這些現在已被納入大金國的土地。


    所以在聽到謝奴裝腔作勢說出來的“大義之言”後,斜也微微點了點頭,對謝奴道:“難得你懂得輕重緩急。知道北歸才是大事。那我問你,確保北歸不被那小賊侵擾、破壞。你可有什麽辦法嗎?”


    謝奴聞言,抬頭正色道:“我女真勇士們固守城池、不許出擊。派漢兒、契丹和奚兵進山,重結營壘。以營堡結陣,死守不出。將那小賊和他那支鬼麵紅巾軍死死扼在五台山裏,屬下以為是唯一可以確保北歸之事不受其擾的最佳計策。”


    “這不還是鎖城之法嗎?”


    斜也聽完他的話,臉上再次浮起不快神色道:“你們在太原搞的那一套,不是之前也曾嚐試在五台搞。結果呢?不還是被那小賊帶兵給破了個幹幹淨淨他嗎?浮沱河岸邊那些殘破營壘還在,你怎的還提此法?”


    銀術可在斜也這番話說完後,搶過了話:“前一次的營壘鎖城我軍準備不足,且沒有這麽多高深修為的高手在。這次鎖城,屬下還會多出幾種方法。而且我們隻是讓奚兵、契丹兵和漢兒兵去做困獸。隻要那小賊敢來破營壘,屬下在令我女真騎兵後發先至、定可讓其損失慘重,甚至可能幾次戰鬥之後將其生兵全部消滅。”


    “此一計,看似與鎖城法相同,實則乃是屬下將宋人的三十六計中以逸待勞、拋磚引玉做開場引子的連環之計。”謝奴在銀術可話音落下時,馬上接話將功勞搶迴到他自己身上。


    先搶白成功後,他接著說道:“那小賊若是識破我這前兩項計策,我軍便給他使出打草驚蛇之計,逼得他必須出來與我軍死戰。他若識不破,我軍還可以施出釜底抽薪、關門捉賊等計。這樣一來不怕不能將那小賊死死扼在五台山中,更有機會將其最終全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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