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源冰冷冷的眼神掃向趙瑞麟,涼颼颼一句話愣生生讓趙瑞麟打了個哆嗦:“某可是聽說令郎趙程元與那夥子人現在是打得火熱。”


    趙瑞麟聽了這話,又驚又氣,即命喚趙程元來。一時,有小廝過來迴說趙程元並不在家,說是約了朋友出去散心。m.qqxsnew


    趙瑞麟怒道:“這不肖的孽障,一日不惹點事出來,就不得消停!這是嫌我活的時間長是也不是?”底下人低著頭,不敢應聲。


    鄭源也不理,隻在那裏坐著捋衣裳上的褶皺。


    趙瑞麟一肚子沒好氣,便抬腿踢在小廝的身上,罵道:“下流東西們!眼見我要叫人來,還不說出去找,越發拿大起來了搪塞。還不快多派些人出去把那孽障找迴來!\"


    那小廝被踹了一腳,也不敢言語,慌忙忙起身就往外跑,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個趔趄。


    趙瑞麟打發了人,迴頭見鄭源還幹坐著,忙又吩咐人去沏那剛下來的明前茶進來。


    臉上堆著笑,說道:“還請大人稍待片刻,已經派人各處去找。想必那孽障一時半會就會家來。”


    鄭源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在此處恭候了。”


    說話間,有小廝端了茶進來。趙瑞麟親手接了,遞與鄭源,諂笑道:“這是進上的龍井,剛下來的明前茶,大人還請賞臉吃上一盞。


    若是覺得好,也給林大人帶上些,也是小民的一點子心意,權當給林大人道惱了。”


    鄭源接了茶,吃了一口,這明前龍井還真是不錯,遂點了點頭,說道:“這茶很好。”將茶盞放在一旁的桌幾上。


    趙瑞麟見鄭源緩和了下來,便開始閑話套近乎。鄭源也是個有心計的,見前麵已經嚇住了趙瑞麟,此時便開始示好,畢竟以後林如海還要在鹽政上做上幾年,把人得罪狠了,行事也便宜。


    於是,二人一邊等趙程元,一邊天南地北閑扯。說了一會子話,便開始稱兄道弟起來,完全是新出爐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般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趙程元終於被叫了迴來。他也不知是何原故,忙趕來,一進屋子,趙瑞麟開口便罵道:“該死的孽障!你在家不讀書也罷了,怎麽又做出這些無法無天的事來!你天天在外麵胡混,交了些什麽狐朋狗友的,如今禍及於我!”


    趙程元也是橫混慣了,見他老子開口便罵,頓時不依不饒起來,支棱著脖頸子,衝著趙瑞麟嚷道:“我作甚就胡混了?


    我又沒殺人沒放火的,就是一起喝個花酒罷了!你自己還常去蘭香院呢,這會子又說我!”


    一句話噎了趙瑞麟一個倒仰,抬手揀了個東西就往趙程元身上砸去,趙程元一躲,那東西就落了地,啪一聲碎成了幾瓣。


    鄭源聞聲看過去,謔,看那碎片子的形製和顏色,還是個定窯的梅瓶。


    趙瑞麟也認出了那東西時自己最愛的藏品之一,今日無事拿來出來把玩,居然就被他這樣給砸了。一時怒火攻心,衝著外麵喊道:“來人!把這個小畜生給我綁了!”


    外麵守著的人聽見,也不敢不進來。拿了繩子,隻未在趙程元身邊咋唿,卻不敢下手,生怕得罪了這個小祖宗。


    趙瑞麟也知道自己兒子是府中的霸王,下頭人若有一點子不如他意,便要鑿牙穿腮的,何況說要綁了他去。


    趙瑞麟一把奪了繩子過來,命人將趙程元按住,親手綁了趙程元,扔在地上,又狠狠踹了兩腳,方才解了氣。


    趙程元見父親動了真怒,也老實了,耷拉著腦袋蜷縮著不說話。


    趙瑞麟罵道:“現在你又啞巴了?還不快快將你這幾日在外麵做的事一一交代了!”


    趙程元低聲嘟囔:“這些日子做的事情多了,誰知道你問的是哪一件?若要都說了,講到明天天明也講不完。”


    趙瑞麟聽了,剛要開口再罵,卻被鄭源攔住:“趙兄先消消氣,別再為這氣壞了身子。”說罷,轉過頭來,看向趙程元。


    趙程元見鄭源看他,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不敢再亂說話。


    鄭源道:“你這幾日是不是和一個叫李直的人在一起?”


    趙程元連連點頭,說道:“前幾日在望春樓偶然遇到這李直,頗為投契,這幾日便在一起喝酒。”


    “這便是了,他還與你說過些什麽?”鄭源問道。


    “他說最近新得了個小妞兒,說是調教寫日子便送與我。”趙程元說道。


    鄭源看了一眼趙瑞麟,趙瑞麟背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李直是要坐實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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