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瑤最近很是氣悶。


    按理來說,謝婉成了皇後,正是她在京城大展拳腳的時候。


    她都想好了,先給各府遞上帖子,在京城走一圈,然後在府上設宴,將京城有頭有臉的貴婦都邀來,到時候她必定名聲大噪,看誰還會瞧不起她!


    餘瑤想的很好,她甚至想過,若是賬房不批設宴的銀子,她就將謝青給搬出來,他們不認她是主子,總得認謝青吧?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第一個與她作對,將她困在侯府,不允她出門的,居然是與她相依為命的親生兒子!


    她對謝青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甚至撒潑打滾都用過了,謝青卻依舊不鬆口。


    她氣的破口大罵:“謝婉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居然這麽欺負我?!我才是你娘!我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謝青聞言麵色冷了下來:“母親直唿皇後娘娘名諱,可曾想過,若是傳了出去,會有什麽後果?”


    餘瑤不以為然:“這有什麽?論起來我還是她的長輩呢。”


    聽得這話,謝青頓時有一種無力感。


    一個妾室,哪裏來的臉麵說自己是嫡女的長輩?更何況,那人如今還是一國之母。


    莫說是妾室了,就是正兒八經的生母嫡母,也不會直言皇後名諱,還這般理所當然毫無顧忌。


    這不僅是無知,還是狂妄愚蠢!


    若真的放任她出去折騰,毀的可不僅是她自己。


    當日謝青便尋上了方管家,再三強調,務必不能讓餘氏出門。


    餘瑤被困在府上已經有兩個月多月了,她日日尋謝青理論撒潑,謝青煩不勝煩,幹脆直接搬去了國子監住。


    謝蘭忙著上學,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餘瑤總覺得女孩子學這些壓根無用,故而也不重視。


    這麽一來,倒是讓謝蘭躲了個清淨。


    府上的下人雖然對餘瑤恭敬,可卻不怎麽聽她命令,餘瑤琢磨著,府上該有她的親信才行,於是她開始收買下人。


    一開始,下人根本沒理她,可突然有一天,府上有個下人悄悄同她借銀子,說自己被人騙去了賭坊,欠了不少錢。


    餘瑤當即便知道,自己的第一個親信來了。


    她給了五十兩給那下人,並且不需要他還,下人投桃報李,說願為他效犬馬之勞,問有沒有什麽他能做的。


    餘瑤想了想,就問他能不能想辦法,讓她出府。


    下人猶豫了很久,最後道:“守門是輪值的,明兒個就輪到奴才了,隻是除了奴才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同奴才一道當值,姨娘若是想出府,奴才去想想法子。”


    餘瑤聞言立刻道:“行,隻要你能辦成此事,我必定有賞!”


    下人頓時喜笑顏開:“姨娘就等著好消息吧!”


    當天晚上,那下人便帶了信,說他已經同另一個人談好了,隻要給些甜頭,那人便當作沒瞧見,隻是餘瑤出門不能太久,最多隻能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便是半日,對憋壞了的餘瑤來說也足夠了。


    她開開心心的給了銀子,還別說,第二天,她還真的順利出門了。


    因著第一次出門,她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麽,便在京城閑逛。


    逛了一圈之後覺得無聊,便尋問貼身丫鬟,京城各府都在何處,她計劃著去拜訪拜訪。


    貼身丫鬟名為芍藥,這些日子與餘瑤走的很近,聞言想了想道:“冒然拜訪各府夫人,怕是有些不妥,姨娘想要在京城貴婦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倒不如佯裝偶遇,奴婢知曉有一處梨園,是各府夫人經常去的。”


    餘瑤聞言眼睛一亮:“好,就去那兒!”


    芍藥帶著她去了梨園,為了彰顯身份,餘瑤買了最好的位置。


    落座之後芍藥道:“雅間都有隔斷,在這兒壓根瞧不見其他雅間內是個什麽情景,奴婢去打探打探。”


    餘瑤自然是點頭應好,芍藥便出了門。


    然而她這一去,許久都沒有迴來,一場戲都完了,這才姍姍而歸。


    餘瑤皺眉道:“怎的去了那麽久?今日可有其他府上夫人前來?”


    芍藥有些心不在焉,餘瑤連續問了兩次,她這才迴過神來,連忙道:“奴婢去打探了,因著國喪未過,夫人們都怕被尋著把柄,故而這些日子都未曾前來。”


    餘瑤聞言頓時皺了眉,將芍藥責備了一通,覺得浪費了自己的時間。


    無論她怎麽責備,芍藥都照單全收,隻是有些神不守舍,一直到迴了府也是如此。


    餘瑤終於覺得異樣,再三詢問之後,芍藥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奴婢……奴婢好似瞧見了老爺。”


    餘瑤聞言頓時傻了眼,她結結巴巴的道:“青天白日的,你可別嚇人。”


    “奴婢不敢妄言!”


    芍藥低聲道:“在梨園的時候,奴婢轉了一圈,也沒瞧見貴夫人,便想著是不是來早了,於是奴婢去了門口等著碰碰運氣,卻沒想到,竟然瞧見了一個男子,與老爺長的一模一樣,就連行為舉止也如出一轍。”


    “唯一不同的是,那男子應當是腿腳不便,坐在四輪車上,奴婢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特意跟了一路,發現他就住在梨園不遠的一個宅子裏。奴婢打聽了下,那個男子是最近才到京城來的,宅子也是前些日子才租的。”


    餘瑤聞言皺了眉:“不可能是老爺,若真的是老爺,他為何不迴府?”


    芍藥搖了搖頭:“奴婢不知,但奴婢覺得,那人若真的是老爺,不迴府也不是不能理解。”


    “此言何意?”


    芍藥低聲道:“姨娘您想想,大晉人人皆知,老爺摔下懸崖身亡,死時已經是麵目全非,而且爵位已經傳給了小侯爺,若是老爺現在迴來,小侯爺又該如何自處?”


    “再者,老爺的屍身是皇後親自帶迴來的,若是老爺迴來了,旁人必然會非議皇後。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老夫人的死多少與皇後娘娘有關,若是老爺迴來,又該如何麵對此事?”


    餘瑤聞言沉吟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若老爺當真還活著,必然是受謝婉威脅了,這才不敢迴府!”


    聽她又直唿謝婉名諱,芍藥微微皺眉,卻也沒說什麽,隻低低道:“那人是不是老爺還不好說,姨娘與老爺相處多年,恐怕唯有姨娘親自前去,才能確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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