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聞言沒有再問,他站起身來,看著匍匐在地的馮禦醫,冷聲道:“管住你的嘴,倘若讓任何人知曉你見過本王,等待你的,隻有滿門抄斬。”


    馮禦醫聞言身子一抖,急忙恭聲道:“是!”


    李彧出了門,站在院中沉默片刻,這才抬腳朝書房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吩咐白雲道:“派人將他送往宮中,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另派人調查永譽侯八年前,和三年前的行蹤。”


    “是!”


    “還有,關押在地牢的那些人,你親自去審。”


    “是!”


    白雲縱身離去,小全子低聲道:“爺懷疑,永譽侯的死,與四殿下的事兒有關?”


    李彧皺著眉,沉聲道:“若是本王沒有記錯,八年前和三年前,永譽侯都曾迴過京城。”


    聽得這話,小全子驚了。


    他擔憂的道:“永譽侯是四殿下的恩師,更是曾有心將謝姑娘許配給四殿下,若當真四殿下失蹤的這些日子,是永譽侯的安排,那永譽侯的死,必然不是巧合。可問題是,誰會殺了永……”


    李彧一個冷眼朝他看了過去,小全子忽的閉了嘴。


    四殿下失蹤了那麽多年,迴來之後不到一年,永譽侯便被害身亡。


    謀害永譽侯需要時間,實施計劃需要時間,若是這般嚴格算來,那幾乎是四殿下迴來之後,兇手便對永譽侯起了殺心。


    兇手是誰,這個答案幾乎是唿之欲出。


    完了!完了!


    小全子頓時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低聲道:“下月十六成婚,是不是太晚了些?奴才覺得,後天也不是來不及。”


    “既然說了十六,那便是十六。”


    李彧進了書房,在書桌後坐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間:“喚武安侯來見。”


    “是!”


    地牢裏關押的那些人,不過是些江湖郎中,本就被關押多年,白雲的手段還沒使出來,那些人便悉數交代了。


    白雲將那些人交代的事情匯報給了李彧,然後道:“其中一個叫道士,說他的師父,曾經給馬國公配過一種讓人成癮的藥,至於那些藥用在了何處,他並不得知,而他的師父早在六年前便去世了。”


    李彧聞言皺了眉,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擊著,發出篤篤篤的聲響,他開口問道:“李瓊在何處?”


    白雲迴稟道:“屬下不知,自從昨日主子見過四殿下後,四殿下便出了宮,眼下不知在何處。”


    說完他問道:“可要將四殿下找出來?”


    李彧嗯了一聲:“讓他來見本王,將地牢那些人放了,尋個僻靜點的院子將他們關進去,透露風聲給馬家。”


    白雲躬身應道:“是。”


    午後沒多久,錦繡坊的人便來了,不僅帶來了之前做的衣衫,還來為謝婉量體裁衣,準備鳳冠霞帔。


    謝婉有些好奇的問道:“是寧王讓你們來的?”


    錦繡坊的繡娘笑著道:“正是,昨兒個晚間寧王殿下派了人,告知的民婦們。”


    謝婉哦了一聲,順口問道:“那他可說了,要何時做好?”


    繡娘迴話道:“王爺吩咐,十日內必須完成。”


    謝婉點了點頭,他果然很著急啊,也不知道為什麽。


    量好衣衫,挑選好花樣,繡娘們便離開了,謝婉看著那幾箱子衣服,從中隨意挑選一件出了門。


    沒辦法呀,聘禮這事兒已經丟了一迴人,成婚不能再丟人了。


    她不懂這些,認識的人中,長公主是不用自己操心的,楚夫人出嫁必然也是家中的安排,而且她雖是建州大戶,可對京城尤其是王侯成婚之禮並不了解。


    唯一能請教的,就隻有武安侯夫人了。


    謝婉去了武安侯府,門房知曉她與武安侯夫人交好,而且今日送聘禮的事兒已經眾人皆知,故而半點不敢怠慢,直接將她請進侯府,然後派人去通知武安侯夫人。


    謝婉進了門,正欲去前廳坐著,卻遇上了匆匆而來的武安侯。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武安侯,這個即便不是殺害她父母兇手,也絕對知曉內情的人。


    武安侯沒想到會遇見她,頓時便停了腳步,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謝婉瞧著他的眼神,垂了垂眼眸,上前朝他行禮:“謝婉見過侯爺。”


    武安侯張了張口,卻是無言,片刻才出聲道:“謝姑娘無須多禮。”


    謝婉起了身,朝他笑了笑道:“先前聽夫人說,侯爺主動提出讓我來侯府小住,此事我還不曾謝過侯爺。”


    武安侯看著她,心情很是複雜:“不過是小事,就憑你在玫兒危難時出手相助,這些都是武安侯府該做的。”


    謝婉又朝他屈膝行了一禮:“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侯爺。”


    “謝姑娘多禮了。”武安侯開口道:“本侯還有些事兒,謝姑娘請自便。”


    謝婉點了點頭,側身讓開路。


    武安侯與她錯身而過,就在他要離開時,謝婉忽然有些憋不住開口道:“侯爺。”


    武安侯停了腳步,迴身看她:“謝姑娘有事?”


    謝婉直視著他的雙眸,開口道:“聽寧王說,家父生前在京城並無好友,唯有侯爺和興安侯與他略有往來。我想問侯爺,您覺得依著我爹的身手,會僅僅因為馬匹發狂,就墜崖而亡麽?”


    武安侯抿唇看著她,沒有說話。


    謝婉知道自己可能衝動了,她朝他笑了笑,開口道:“侯爺見諒,隻是此事埋在我心中許久,今日突見侯爺,不由有些難以抑製,是我多言了。”


    武安侯看著她垂眸模樣,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聽本侯一句勸,有時候所謂的真相,除了帶來傷害並無其他。逝者已逝,謝姑娘當過好當下才是。”


    說完這話,武安侯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謝婉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沒有出聲。


    此時,武安侯夫人身邊的丫鬟到了,她笑著道:“夫人聽聞姑娘來了,很是驚訝,連忙命奴婢前來迎接,姑娘這邊請。”


    謝婉聞言收迴目光,朝丫鬟應了一聲好。


    丫鬟一邊引著她朝後院走,一邊笑著道:“還不曾對姑娘說聲恭喜,相信要不了多久,奴婢見您就得尊一聲王妃了。”


    謝婉笑了笑:“承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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