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看著,誰都沒有說話,一旁的小全子一臉姨母笑,看了一會兒開口提醒道:“爺,外麵堵著了。”


    李彧迴了神,淡淡嗯了一聲。


    隨著相處漸深,謝婉居然也能從他萬年不變的臉上,看出些許不自在來。


    她勾起唇角,朝他行了一禮。


    侯府眾人也跟著見禮,齊聲道:“見過王爺!”


    “免禮。”李彧揮了揮手:“將東西都抬進來。”


    小全子朗聲道:“進禮。”


    下人們抬著東西魚貫而入,最先進門的是一對大雁,小全子笑著對謝婉道:“爺昨晚解禁便出了城,尋了一夜,這才在早間親自射了這兩隻大雁,故而來的晚了些。”


    鴻雁傳書,大雁象征著忠貞的愛情,但這一般是納采或是納吉之時送的,謝婉和李彧沒有了納采的環節,可李彧卻依舊補上了,還是在外搜尋了一夜親手所獵。


    這些種種,皆是他的心意。


    方管家瞧著大雁,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連忙上前親手接了過來。


    李彧的聘禮很多,用十裏紅妝來形容並不為過,一擔擔的聘禮送進院子,居然連前院都有些放不下了。


    玉器、綢緞、金銀茶筒,甚至還有白銀和金子,龍鳳呈祥琺琅盤、字畫,還有一些其他的更是不必說,甚至連家禽魚羊之類都是有的,隻不過這些隻是亮個相之後,便被送往了後院。


    方管家忙前忙後,辛苦並快樂著,整個侯府的下人們皆是如此。


    小全子唱過禮之後,將厚厚的一摞嫁妝單子遞給了謝婉,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她。


    謝婉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忙活指揮的方管家見狀,心頭咯噔一聲,連忙低聲道:“小姐,收了聘禮要給迴禮的。”


    這下尷尬了。


    她什麽都沒準備。


    謝婉朝李彧笑了笑,然後低聲朝方管家問道:“我該迴什麽?”


    方管家悄聲迴道:“迴男方的衣物,王爺沒有提前跟您說下聘的事兒麽?一般都是要提前說,提前準備的。通常都是待嫁娘親手縫製。”


    謝婉:……


    難怪孫依依被按頭學女紅。


    他們兩雖是小聲,可小全子即便用看的也知道是怎麽迴事。


    小全子上前一步低聲道:“奴才的姑娘唉,爺特意提前了好些天跟您說的,您真的半點準備都沒有麽?”


    謝婉有些心虛的看了李彧一眼,低聲道:“我頭一迴沒經驗嘛,家裏也沒個長輩,我不知道啊!”


    “那現在怎麽辦?”小全子不敢迴頭,有些著急的道:“爺期待了很久的。”


    謝婉糾結了一會兒:“迴我的衣衫行不行?改天我再補上。我是真的不知道。”


    通常來說,聘禮是代表男方對女方的重視,而迴禮則是代表女方的心意,可現在,迴女方衣物算個啥?!


    就在小全子糾結的時候,謝婉已經抬眸朝李彧看了過去,可憐巴巴的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李彧輕歎了口氣:“按你說的辦便是。”


    謝婉聞言連忙低聲吩咐如詩:“收拾兩套我的衣衫,選個好看些的盒子裝好,要從裏到外全都有的。”


    肚兜都送過了,這些自然小事一樁。


    如詩立刻應了一聲是,小跑著迴去收拾。


    謝婉來到李彧身邊,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去我院裏坐坐?”


    方管家:……


    哪有直接邀男方與閨房坐坐的?這不全亂套了麽?


    然而瞧見李彧點頭,理所當然的應了一好,方管家什麽話都沒敢說。


    李彧牽了謝婉的手,兩人並肩朝後院走去,方管家看著兩人背影輕歎了口氣,也罷,兩位都是有主見的,隨他們心意就好。


    這普天之下,估計也就自家小姐和寧王能夠如此了。


    謝婉的院子李彧是第一次來,與他屋中的清冷相比,多了許多女兒家的東西,顏色也是多種多樣,很是溫馨。


    謝婉將李彧引進了屋中,帶著他參觀了下屋子之後,兩人麵對麵坐下,她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如何讓陛下在昨日撤了禁軍的?”


    約好的九日,恰好昨晚解禁,今日便能上門提親,說是巧合傻子都不信。


    李彧看著她,輕歎了口氣:“我去見了李瓊,你的庚帖還在他手上。”


    “嗯?”謝婉有些傻眼:“你見他,就是為了要庚帖?”


    李彧聞言皺了眉:“那應該問什麽?”


    謝婉:……


    不應該問問,他身為皇子為何會假死,不應該問問,他和文昭帝為什麽會那麽著急的要扳倒馬家麽?


    瞧著她那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李彧朝她伸出手:“過來。”


    謝婉起了身,一臉莫名的來到他身邊,李彧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攬著她的腰緩緩開口道:“其餘的不必問,因為問了他們也不會迴答。”


    “在我們看來,是他們急切的想要扳倒馬家,可事實上他們應該謀劃多年,隻不過到了最後的幾步,這才用上了我。他們若要告知,早就同我說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道理是這個道理。”謝婉有些好奇:“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麽?”


    “不想。”


    李彧看著她道:“這世上的秘密太多,我不可能每件都知曉,他們瞞著我多年,顯然有自己的打算,我要做的隻是配合,以免因為我的介入,打亂了他們苦心多年的計劃。”


    這算是一種信任和活的通透吧。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謝婉開口問道:“那庚帖拿迴來了麽?”


    李彧嗯了一聲:“拿迴來了,隻是他對本王說,走著瞧。”


    謝婉:……


    李彧鬆開她,從袖中取了兩份庚帖,一份是她的,一份是他的,他將兩份庚帖打開,對她道:“算日子吧。”


    謝婉聞言皺了皺眉:“欽天監沒算麽?還是說,婚事陛下不同意?”


    李彧沒迴答,隻是淡淡道:“你來算。”


    謝婉撇了撇嘴,開始算了起來:“今年最好的日子是八月十六。”


    “太久了。”


    “退而求其次,是六月十五。”


    “還是太久。”


    謝婉有點明白了他意思,好笑的道:“後天?”


    李彧點頭:“行。”


    謝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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