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院使進了屋,瞧見眼前這一幕,頓時就傻了眼。


    是他眼花了麽?!


    居然有個女子,隻穿著中衣,連發髻都沒梳,就這麽……


    就這麽躺在寧王的床上,還將腦袋枕在寧王的腿上?!


    這……


    肯定是他進門的姿勢不對。


    劉院使抬手擦了擦自家眼,再朝床邊看去,美人還在。


    李彧順著他的目光垂眸看了眼謝婉,抬手將她抱起在床上放正,他想要起身,謝婉卻又抓住了他的手不放。


    他又重新坐了下來,轉眸朝劉院使道:“她淋了雨,正在發熱,還有些發寒。”


    劉院使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直到李彧出聲說了病情,身為醫者的本能才讓他迴過神來。


    他連忙抬腳上前,也沒敢往床上看,隻垂眸道:“姑娘,老夫請脈。”


    謝婉聞言這才鬆開李彧的手,把胳膊伸了出去。


    劉院使身為太醫院院使,這一生為無數人診過脈,而且身為醫者,他對人體骨相早就了如指掌,當榻上之人皓腕伸出的那一刻,他便知曉,此人絕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不僅僅是因為美人雪肌無暇,膚如凝脂,更是因為她的骨相。


    他心頭暗歎了一聲寧王好眼光,而後便凝神開始診脈。


    診脈完了之後,他猶豫了一會兒朝寧王問道:“不知可否看看姑娘的麵色?”


    李彧點了點頭,劉院使這才探身朝床上看了過去,瞧見謝婉的那一瞬,即便是他眸中也閃過了驚豔,畢竟對美的欣賞是人的本能。


    他看了看謝婉的麵色,聲音都比平常輕柔了些:“請姑娘張口,讓老夫瞧一瞧舌苔。”


    謝婉乖乖伸了舌頭,李彧看了一眼,便立刻移開了目光。


    所謂望聞問切,劉院使看完之後,又問了問謝婉的感受,最後轉眸對李彧道:“姑娘是寒氣入體,好在底子不錯,並無大礙,退了熱休養兩日便可。隻是……”


    李彧聞言皺眉:“隻是什麽?”


    劉院使道:“隻是姑娘寒氣頗重,尤其是兩腿之上的寒氣,需連著泡養三日,再配以針灸方能根除,否則容易落下病根。”


    聽得這話,如詩的眼眶頓時就紅了,她哽咽著道:“我家小姐,在外間跪了近五個時辰。”


    酉時入府三刻入府,寅時三刻起身,確實是整整五個時辰。


    劉院使驚呆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彧:“王爺……”


    果然心狠手辣!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能這般狠心!


    李彧沒有辯駁,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謝婉,轉眸朝劉院使問道:“泡養是溫水即可,還是需要佐以藥物?”


    劉院使連忙迴答道:“需要佐以藥物,老臣待會開方子。”


    知曉了病的起因,他看向如詩問道:“姑娘平日可有禁忌之物?上次進食是在何時?”


    如詩連忙迴答道:“小姐沒有禁忌之物,上次進食還是在昨兒個午時。”


    午時,也就是說,已經整整十個時辰沒有用過飯。


    聽得這話,劉院使的臉色就更不好了,他看了李彧一眼,雖不敢出聲責怪,可眼神卻表達得清清楚楚。


    李彧也皺了眉,但他沒有開口。


    謝婉看著他的模樣,連忙開口道:“還是吃了兩塊點心的。”


    這跟沒吃,有什麽區別?


    劉院使歎了口氣,對如詩道:“先熬些粥,讓姑娘進食,空腹服藥對身子有損。”


    說完這話,他又補了一句:“女子最忌濕寒入體,若是嚴重些落了病根,往後子嗣不易。”


    李彧聞言轉眸看他,冷聲道:“劉院使醫術高明,想必藥到病除。”


    劉院使:……


    現在倒是知道急了,早點幹嘛去了!


    然而這話他不敢說,隻應聲道:“好在姑娘濕寒入體時日尚短,隻需按時服藥,必定能根除的。老臣這就去開方子。”


    此時床上的謝婉開了口:“院使事務繁忙,針灸一事也不好勞煩院使來迴奔波,還勞煩院使將針灸之法告知,我自己行針便可。”


    聽得這話,劉院使有些訝異:“姑娘會醫?”


    謝婉實話實說:“隻是略懂皮毛,依著針法行針還是可以的。”


    劉院使點了點頭,當即便將行針之法告知了她,然後便退了出去開方子了。


    如詩連忙跟了出去,屋中隻剩下了謝婉和李彧兩人。


    李彧垂眸看著她,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謝婉吸了吸鼻子,嘟了嘴委屈的道:“你以後不能再讓我跪了,好疼的。”


    李彧靜靜的看著她,沉默了許久,忽然咬牙道:“本王有時恨不得,直接一劍宰了你,一了百了!”


    說完這話,他一甩衣袖大步離去。


    謝婉聞言愣了愣,而後便揚起了唇角,偷偷笑了起來。


    他對她又愛又恨,還偏偏拿她沒辦法的樣子,真是可愛!


    劉太醫寫好方子的時候,換了一身衣衫的小全子到了,他接過方子對如詩道:“你照顧姑娘吧,剩下的事情雜家去做便成。”


    如詩對王府並不了解,即便想親力親為也是不成,當即便點頭道:“勞煩全公公了。”


    “何來勞煩的話。”小全子歎了口氣:“若不是雜家自作主張,姑娘也不會受這般苦。”


    坐在一旁看著書的李彧,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全子仿若未覺,拿著方子就出了門。


    如詩看了一眼李彧也沒說話,轉身進了內室。


    李彧:……


    這裏,好像是他的王府。


    寧王沒有上朝,還喚了太醫院院使前去王府診脈,消息傳到宮中的時候,文昭帝李忱正在辛貴妃的床上睡的正酣。


    當大太監將消息告知他的時候,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道:“甚煩!就不能休朝一日?”


    大太監一臉的無奈:“陛下,朝臣已經在候著了。”


    聽得這話,文昭帝也隻能起身,他轉眸看向床榻上有些失神的辛貴妃,笑了笑道:“愛妃,用不用朕派你前去探望?”


    辛貴妃聞言迴了神,連忙迴道:“陛下說笑了。”


    文昭帝看著她的模樣冷笑了一聲:“你的春秋大夢,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


    辛貴妃聞言垂了眼眸,並不說話,文昭帝看著她的模樣心頭也是惱怒,一甩衣袖走出內室:“更衣!”


    辛貴妃的心腹宮女低聲道:“娘娘,該您為陛下更衣的。”


    辛貴妃聞言非但沒有動,反而又躺迴了榻上:“伺候陛下的人很多,少了本宮也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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