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他兒子學好了沒?”劉風好奇。


    “學好?”農民大叔搖搖頭,“江山能改本性難移啊。根壞了,再怎麽扶都扶不起來了。他兒子去隔壁縣後隻讀了一年又犯了老毛病,泡妞,打架,甚至還混起社會來。學校無奈隻能開除了他。”


    “開除後咋樣了?”劉風繼續問。


    “還能咋樣?”農民大叔講述道,“那會起,他知道兒子無藥可救了。再怎麽扶,也是扶不起的阿鬥,就跟他兒子斷了來往!”


    “啊?”劉風訝然,“這麽狠?”


    “不狠又能咋辦?他兒子的根已經爛了,他想扶都沒用啊。與其把精力都浪費在不爭氣的兒子身上,倒不如把愛轉移到他閨女身上!”


    農民大叔又從劉凡手裏接過一根煙,點燃後,吐了一圈,


    “還別說,他閨女跟他兒子不同。很聽話,人也聰明,還上進!在他的教育下,成績在學校一直排名前三以內。中考超常發揮,全市第一。被市裏的一中直接錄取,縣一中想搶都沒轍。”


    “去了市一中後,他閨女依然很上進,高考時以690分的好成績,考上了青華大學,據說學的還是高科技專業呢。叫什麽來的我想想……哦,想起來了,好像叫什麽核物理,對,就是核物理!”


    “現在已經大四了,馬上就要畢業了。聽說成績好,學校還給了個保送研究生的名額呢。照此下去,估計當博士都可能!”


    “正因如此,他們兩口子在村裏,還算有點臉麵待下去。不然——”


    搖搖頭,農民大叔抽了一口,歎道,“早就沒臉,離開村子去外邊住嘍!”


    “原來如此!”劉凡有些好奇,“他兒子今天跪在地上給他磕頭,又是為了什麽?”


    “還能為啥?當然是啃老啊!”農民大叔說。


    “啃老?”


    劉風不由得特意瞟了眼青年,眼眸中流出一絲鄙夷。


    “嗯。他兒子在外邊鬼混了這麽多年,眼看著身邊的狐朋狗友們,有背景的,要麽迴家繼承家業不混了;要麽服從家裏的安排進好單位上班了。沒背景的,要麽橫屍街頭;要麽被砍殘流落到街頭乞討過日子;要麽就是出賣體力活苟活。他醒悟了,也有點害怕了!”


    “害怕?他怕什麽?”劉風不解。


    農民大叔講述道,“還能怕什麽?他不學無術,要技術沒技術,要文憑沒文憑。老子又跟他斷絕來往,等於連背景都沒,他當然是害怕有一天也被人砍成殘疾,最後落得個橫屍街頭的悲慘下場了!”


    “所以他跑迴來找他老子啃老了?”劉風問。


    “不不不!不僅僅是這樣!”農民大叔擺擺手,“那小子這次迴來,找了個理由!還是個非常漂亮的理由!”


    “什麽理由?”劉風好奇。


    “我若沒猜錯的話,他在外邊的女人有了孩子?”劉凡沉思了下說。


    “對,小夥子你說的真對!就是為了這個!”農民大叔衝劉凡點點頭,投去了讚許的目光,“那小子在外邊有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姑娘。據那小子所說,那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有七個月了,還差三個月就要生產了!”


    “姑娘家知道後,逼他結婚。還要求他買房,買車,還要給彩禮!你們知道女方要那小子買什麽樣的房,什麽樣的車,還要多少彩禮嗎?”


    “不知道。”劉風搖搖頭。


    農民大叔扔掉了手中的煙頭,“楚天別墅。我們縣裏最高檔的別墅,是天花板的存在。每一棟據說三百萬起!”


    “可我們縣城裏的平均工資,一月也才四千。三百萬,嗬嗬,夠一個普通人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買得起?”


    “這是還隻是房子。車子,女方家說了,不管買啥品牌都行,但有個硬條件不能越過!”


    “什麽硬條件?”劉凡也好奇的問了句。


    “低於五十萬的車不要!”農民大叔道。


    劉凡:“……”


    劉風:“……”


    “至於彩禮,嗬嗬——更絕了!”農民大叔把十根指頭都伸展開來,“這個數。”


    “十萬?”劉風猜測的說。


    “十萬?嗬嗬,你想屁吃呢!”農民大叔搖搖頭,“一百萬!女方家說了,低於這個數,別說結婚了,那姑娘肚子裏的孩子也別想要了!都七個月了,還說這種話,你們說女方家狠不狠?”


    劉風:“……”


    劉凡蹙了蹙眉,“三百萬的房子,五十萬的車,一百萬的彩禮,加起來就是四百五十萬了?”


    “誰說不是呢?”農民大叔長歎一聲,“450萬啊,老子種十輩子的田,都掙不到!虧那小子還有臉跑迴來跟他老子石宇濤要!”


    “石宇濤不搭理,那小子就講他們老石家的曆史,命運有多慘。見石宇濤無動於衷,那小子又接著講石宇濤去當兵的那段日子裏,那小子和他媽母子倆相依為命,在家裏受苦的淒慘生活!”


    “說的口若懸河,要多感染人就有多感染人,如果不是知道那小子是什麽貨色,連我聽了都會被那小子的話感動,會忍不住的動心了!”


    “可即便那小子說的天花亂墜,故事再怎麽戳中人的心靈感動人,可他老子石宇濤仍舊無動於衷,繼續在那耙田幹活!”


    “無奈之下,那小子不得不拋出了殺手鐧!”


    頓了頓,農民大叔特意瞟了眼那小子一眼,“用絕石家的後來要挾他老子石宇濤。警告石宇濤,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石宇濤不給錢,女方就毀了石家的血脈!讓石家後繼無人!”


    “你們說那小子氣不氣人?還有點人性不?”


    “石宇濤當年入伍參兵,讓他母子倆吃盡了苦頭是不假,可石宇濤願意那麽做嗎?他也是沒辦法啊!國家有召,他不去不行啊!”


    “那小子竟然拿那是做文章,要挾他。要挾不成,又拿絕後來說事。目的就是為了錢,我要是也生出這樣的兒子,我早特麽不活了,直接喝農藥死了得了。省得天天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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