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純是男女肉體之歡愉,那便隻需要兩情相悅便可以了。


    可是男女婚配之事一旦上升到兩個宗族門派之間的時候,那麽便完全不一樣了,互補互助,相輔相成才是重中之重。


    合歡宗所豢養男人無數,一些身世貧寒外貌不錯的男人隻有能夠勉強稱為鼎爐,而隻有那些隻有家世顯赫的男人才能夠作為高級鼎爐,然而那些能夠給自家宗門帶來的效益的男人,才能夠被成為頂級鼎爐,而林珙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武道實力平庸者也有一些技巧傍身,但是如果林珙能夠作為掌門,那麽合歡宗便是在西蜀打下了一塊立足之地。


    而且林珙許諾的那些舒舒服服的豪奢生活,要男人給男人,要金錢給金錢,這也使得合歡宗跟隨著來的侍從也不由得信心百倍。


    另一邊,枯槁老人慢慢上山。


    世間真有高人,沈今安眼睜睜的看著從林萍萍口中被稱為六叔的枯槁老人在上山的路途之中已經連續斬殺了幾十人。


    斬殺幾十人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情,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是被活生生被枯槁老人周圍的劍意給大卸八塊的,即使是見慣了屍橫遍野的沈今安也不由得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手段這般生猛的人恐怕也不是什麽善茬。


    六叔是從西北涼州一路逃難過來的,很少有人看到他出手,更多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具泥人一般站在林萍萍左右。


    現在的六叔更像是一支旗幟,一支能夠帶領眾人衝上山巔的旗幟。


    林萍萍眼中也沒有一開始的彷徨,冷聲說道:“眾人隨我衝殺,弓弩手準備放箭!”


    眾多弓弦崩出一陣刺耳的嗡嗡聲音,箭矢如同飛蝗一般地砸向了一直埋伏在兩側的林珙伏兵。


    箭矢在半空之中畫出一道弧線,原本環境優美的地方一瞬間好像成為了人間煉獄。


    枯槁老人生的一副矮小身材,就僅僅單論外貌而言,是那種丟到人群之中也不會引起別人重視的老頭,比起那些看起來就仙風道骨的長老仿佛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可是當他一出手便感覺到了那種從西北蒼茫大地之上走的孤單豪俠。


    沈今安若有所思的說道:“聽聞,西北涼山之中有一座無人城,裏麵盡是一些飛禽走獸,因其蒼茫無比所以也被稱為死亡之地,後來有人從那一座無人城之中走出來一位中年男人,使得一手飛沙走石,一旦施展起來,不管何人何物一旦靠近便會屍骨無存。“


    枯槁老人聽到這話以後輕聲笑道:“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沈今安尷尬一笑後說道:“隻是對於江湖之間的閑談瑣事好奇罷了,老前輩不要放到心上。”


    林珙的伏兵似乎也早就料想到阻力並沒有那麽簡單,隨後從草叢之中推出了大殺器。


    連盤弩箭內有機簧,外有整座木製弩機作為底座,重達上百斤,中間弩箭可達兩尺,而且是由黑鐵所鑄,一旦發出便可有破城裂土之力。


    弩箭氣勢洶洶當空墜下,絲毫不見枯槁老人有絲毫膽怯之意,不躲不閃,隻是伸手撥開弩箭,重大無比的弩箭在枯槁老人麵前卻如同玩具一般,輕輕鬆鬆。


    雖然枯槁老人能夠單手撥開,可是林萍萍身後的侍衛可就沒有這等好運了,一些來不及的躲閃的,任由弩箭射在身上,有幾名壯漢學著枯槁老人的模樣,打算用手將其阻攔下,可是這樣做無異於以卵擊石,弩箭一窩蜂地射到了眾多侍衛的身上,頓時間湧現出一陣血花。


    “啟稟大小姐,現在門派裏麵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裏麵的兄弟已經完全聯係不上,現在已經說不好了。”隨著眾人不斷逼近青成派的那一扇大門後,一名青成派嫡係子弟衝了上來。


    在緩和了兩撥人弓弩相對的態勢,沈今安看到了身邊的枯槁老人,林萍萍沒有多疑隻是說道:“莫不是大哥真的已經叛變師門了?”


    沈今安連忙在一旁打趣道:“這可難說嘍,自古以來為了幾兩碎銀子大打出手的人都是屢見不鮮,更不用說萬人之上掌門之位嘍。”


    聽到沈今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林萍萍頓時覺得這個男人倒是還知道哪頭炕冷,哪頭炕熱。


    褚天華迅速地安撫好二人後,火速的帶著黃老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土寨,既然現在場麵已經失控,那麽自己要在摻和一下子,在爭取把這一攤泥水攪渾。


    雖然山門之中喊聲四起,但是終究沒有發生濫殺無辜的事情,畢竟這些人都是族中血親,沈今安其實跟著林萍萍來到這裏是為了找人,找造成這場變動之下的真兇,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找一個人,說簡單也許不大,說難又是目標明確。


    沈今安來到了不久之前還在比試的擂台之上,隻見到擂台之上早已經是屍橫遍地。


    林萍萍用力的大聲叫喊著,卻沒有人的迴應。


    沈今安三下兩下的爬上了後院,一低頭看見的夥計蹲在一張長條桌子下不斷地顫抖,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往下流淌,脖子上的白毛巾已經被留下的汗液浸濕了。


    沈今安敲了敲桌子,開口問道:“來的都是客,我都在這裏住了這麽久了。你咋看到我還害怕。”


    打雜的夥計被這兩三聲敲門聲嚇得魂都快沒有了,聽到著說話半文半縐的客官,打雜的夥計定了定神在桌子下麵爬了出來,看著在這裏呆了幾日的沈今安,然後斜著眼撇著沈今安旁邊的林萍萍,唿出了一口氣說道:“大,大小姐,你終於迴來了,太可怕,你不知道就在你走的這一段時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外麵有熟悉的談話聲音,一位管事在櫃子中爬出來,連忙來到林萍萍身邊大聲地哭訴著什麽。


    沈今安倒是不以為意的看著大口大口喝著龍井壓驚的掌櫃不禁的笑出聲來“我記得你原來都會喝一些高湯,現在怎麽喝上龍井了。這些附庸風雅的事情你原來不會做的”


    管事的抿了一口茶說道:“現在寨子已經這麽亂了,我再不喝已經還不知道給誰淪為嫁衣,與其那樣還不如我自己抓緊時間趕緊享受享受。”


    在生存麵前一切的浮誇都將成為可選之物,這個在青成派呆了大半輩子的管事也是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個道理,自己小心謹慎一直可以支撐到現在的原因就是少說話多做事,加上巡城營的兄弟的保護,所以才有滋有味的活到了今天,現在門派中形勢大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自然經受不起這樣的折騰。


    “現在門派中情況怎麽樣了。”林萍萍一針見血地問道。


    “大公子突然發難,要求林濤長老和掌門退位,現在已經包圍了議事堂,現在可真是為難了。你說好好的怎麽會出現這檔子事情呢,哪裏有兒子造老子反的?”管事地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管事竹筒倒豆子的好心說道:“現在大公子已經被包圍在了議事堂,大小姐您快跑吧,若是執意要去可能會一去不複返,現在你倒是不如借此機會溜之大吉,要不然真的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就來不及了。”


    議事堂是位於青成派最高的地方,若是在尋常時候可以說是獨立於門派之中,可是現在卻成為了天然的要塞,局勢發現了驚人的變化,議事堂已經失守,每個台階上都早已經沾滿了拿著弓箭的弓箭手,議事堂內一片安靜。


    沈今安拎著酒壺,身旁的枯槁黃老寸步不離地跟隨。


    已經站在麵前的林萍萍看著沈今安蔑視說道:“你這外鄉人為什麽還不走,難道你不怕死嗎?”


    沈今安一臉憨厚老實地說道:“我本是一介布衣但是我也知道會咬人的狗從來不望望,你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廢話。”


    林萍萍已經將沈今安恨到了牙根裏。一個眼神,瞬間數十人便已經包圍了沈今安,林萍萍隨後對著枯槁老人說道:“六叔,現在門派內群龍無首,你給我看好他,一旦他出什麽怪主意,不用多言語,直接斬殺就可以。”


    “要不要這麽狠?”


    還未等林萍萍說完,那個一直保持著風度翩翩的沈今安邊走邊說道。


    長房大院的後花園內,一個麵容冷清的婦人靜靜地望著自己麵前還在溫著的酒爐。


    在酒爐的旁邊還擺放著饑渴青梅,黃酒總是不如白酒辛辣,喝到口中卻有一種暖心之感。


    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青梅,還帶有些許的碧清,酒水之中還帶有一些鮮花味道。


    婦人端起酒壺隻是放入口中輕輕抿了一口,雖然有些苦澀,但是仔細品嚐一番之後,卻是綿甜長久,令人迴味無窮。


    ”外麵這麽大的動靜,你確定不出去看看?“夫人似乎聽到了自己身後的腳步聲音,頭也不迴地好奇說道。


    “都準備了,就看大哥怎麽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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