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笑你誇張啊。時sir你可是個警察,還搞迷信那套不太好吧?”薑至抿了抿唇,將剩餘半串笑聲封閉在口腔裏,“如果這點小事都要辟邪,那你當警察那麽多年早該被柚子葉醃入味了。”


    兩人沿著飛暮坊的長坡道慢慢往下走,薑至醞釀了很久的疑慮終於被說出口:“你為什麽叫季景和偏執狂?”


    “是因為他擅自把我的名字紋在胸口嗎?”


    薑至看向他的眼神裏有著不明朗的情緒,時運腳步一頓:“他給你看照片了?”


    薑至搖搖頭,說出更勁爆的答案:“不是,是實物。”


    話音剛落,薑至便看見時運下頜附近爆出一條青筋,對方用口型罵了句“我頂”,緊接著調轉腳尖就要殺迴去:“我一定要把那個裸上身的撲街仔抓迴掃黃組……”


    “你冷靜點,大庭廣眾的他怎麽可能做暴露狂。”薑至強行將已經刮出幾步遠的小龍卷拽迴來,讓他身子擰迴來麵對自己,“放心,他就解了幾顆扣子,都沒到長針眼的程度。”


    薑至穿的t恤不合身,過猛的動作幅度讓寬大的領口滑落到肩頭,露出一片性感的鎖骨。他不動聲色將領口扶正,抬眼看向時運,無奈道:“照你這麽說,那我是不是也要被抓起來,因為我衣衫不整勾引警務人員?”


    “他對你就是強人所難,是騷擾,性質不一樣。”時運抬手擦了擦薑至的眼皮,湊到他耳邊說了下半句,“我們之間那叫你情我願,是情趣。”


    “口甜舌滑,沒個正形。”薑至伸手略微嫌棄地推開他的臉,和他說正經的,“季景和剛才和我說了很多,那個紋身你一早就看到了,可是從來沒在我麵前提過


    是因為介意還是怕我多想?”


    時運用舌頭頂了頂口腔,失了剛才的伶俐,半晌才說:“那時候我們的關係本來就不明朗,我不想因為這事兒再讓你混亂了。其實本來想說的,但是看到你對他一副毫無留戀的劊子手做派就知道你不在意他的動向。更何況我還在你這兒刷著好感度呢,我也不想靠隨意評價抹黑別人來襯托自己,顯得很沒品,一部分也有我想在你心裏加分的私心吧。”


    “歸根結底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如果他原本計劃著隻是挑釁我卻能對你好好守住自己的秘密,我莽撞戳破這個紋身的意義隻會徒增你的煩惱。”時運低頭將視線落在薑至眉眼間的小痣上,抬手揉揉他軟和的頭發,但相比於溫柔的動作語氣卻一下子因為加入了不滿情緒而變得冷冽,“事實證明是我高估他的品行了,最後還是把這麽齷齪的一麵暴露給你看。”


    一個急轉直下的彎後,低沉的嗓音重新變得和暖。“不過,我知道你能自己處理好。”兩個人沒能達成共識的過去再有新人插足隻會變得更加複雜。時運其實在到店之後目睹了季景和蠢蠢欲動的手,但薑至靈敏的反擊讓他收迴了邁出的腳尖。


    愛與信任是能畫上等號的關係,時運含蓄的表白將薑至的腿牢牢釘在原地。


    “你原來這麽愛我?”薑至心跳變得劇烈,實在壓抑不住才讓眼底流淌出很淺很淺的心動。


    感受到阻力,時運迴頭看了眼原地不動的薑至,隨意晃了晃他的手:“是啊,你不知道嗎?”


    薑至掀起眼皮,視線從時運臉上緩緩移向旁邊的巷子:“不太知道,但是你親我一下我就能明確感受到了。”


    帶著鉤子的露骨眼神挑斷了時運本就在起伏的神經線,他們像其他在夜晚屈服於原始欲望的人一樣重重撞入飛暮坊街巷的拐角,背靠著粗糙的牆麵在led燈牌下擁吻。時運如做|愛時那般兇狠的力度襲擊在嘴唇上,牙齒用力嗑咬卻又在最後一刻用舌頭舔舐安慰,充斥著不安的矛盾,讓薑至意識到他確實生了隱晦的醋意。


    被壓製的情緒盡數席卷而來,同樣是通過嘴上發泄,抱怨與罰吻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


    唇齒間逐漸放肆的水聲夾在隱約的車水馬龍裏,薑至每次抑製不住的呻吟都在飄出嘴邊前被時運吞入腹中,隻留下朦朧的嗚咽。在換氣的間隙薑至睜開眼,看見頭頂掠過的鴿子,在玻璃上擺動的樹影,和沉醉於他氣息中的愛人,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這座讓人清醒的城市因為時運而失去理智。


    缺氧的薑至逐漸被激烈如情事的吻抽去了力氣,最後癱軟在時運的右腿上,雙手始終牢牢抓著對方的腰帶。


    “我想做。”薑至將頭埋在他頸間平複著唿吸,用微啞的懶音扔下曖昧的地雷,“我要在你胸口留痕跡。”


    近乎命令般簡短有力的話鑽入時運的耳朵,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極深,像過飽和的溶液,幾乎要析出欲望。


    他將人托起放到地上站穩,低語著安慰:“現在就迴家。”


    “我等不及了。”薑至用額頭蹭了蹭他,將下巴墊在他胸口,仰臉誘惑道,“去我上次拐你過去的酒店吧。”


    一刻鍾後他們撞開了酒店的門,高溫助燃了幾分急不可耐。夏日的衣著本就簡單易除,兩步間就已盡數堆疊在玄關。時運摟著薑至的腰跌入床鋪,望著身下人清潮上湧的眼睛,他不由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上次來你還裝醉想勾我犯錯,如果當時你的表情有現在半分,雖然處處都是破綻,我也心甘情願上當了。”


    薑至的雙臂隨意交疊在頭頂,胸口卻還因為剛才激烈的吻而劇烈起伏,像到了花期般散發著濃鬱的成熟氣息。


    “那我現在成功勾到你了嗎?”


    薑至早已褪去了初嚐情事的青澀,已經能跳過體驗的過程就熟練扮上如置雲端時的情迷意亂。還未交戰就先露出招人的享受表情,何嚐不是一種變相的挑釁。


    時運被他眼裏濃鬱又赤裸的挑釁激得眼皮一跳:“你演得那麽像,看來等下我要加倍努力讓你坐實了這個表情背後的激烈才行。”


    落吻的位置逐漸偏移,薑至眯著眼享受著時運在自己身體上的即興創作,放在他雙膝之間的腿稍稍曲起便能感受到對方膨脹到極點的欲望。


    “明明是你的戲更好一點吧?明明這麽有感覺,那次居然沒有借機生撲了我。”薑至的右腳擦過時運身體的臨時最高峰,順著肌肉線條緩慢上移,柔軟的腳掌最後直接踩在了時運的肩膀上,“時sir,挺能忍啊?”


    薑至弓起腰,攀住自己身側的手臂,用小腿將對方脖子不容置疑地下壓:“送到嘴邊的便宜不吃就浪費了呀。”


    下一秒,他的雙腿被緊緊抓住抬起,對方力度大到手指都深陷入皮膚裏,最柔嫩的皮膚上一下出現了印子。從早上開始被壓抑積攢的欲望終於找到了井噴的豁口,薑至的腰腹間斷斷續續經曆了一場洶湧的海嘯,他如航船一般被撕碎在顛簸之間,肚臍裏還盛留著一片席卷過後的白浪。


    雲收雨歇時兩人互相抱著彼此,靜靜等待著身體深處的餘韻上浮並從膚表散去。在從遵循原始衝動的野獸變迴有顧慮束縛的人的漫長過程中,他們誰都沒說話,隻是聽著錯拍的心跳就覺得幸福。在後戲中感受到的精神滿足有時比直接的發泄要更能填補空虛。


    他們交換著含同一個濕潤的煙頭,沒有點燃卻已足夠浪漫。


    親密從肌膚相貼過渡到枕邊私語,薑至翻身趴在被子上,用手指挑玩起對方前額濕漉漉的短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今天吃到的特別菜單,還有看到的財經博文。


    “你真的不好奇我和季景和之間說了什麽嗎?”


    時運咬著煙嘴,薑至的氣息還留在上麵,濕漉漉的,很讓人上癮。“你想和我說,我就好奇。”因為有異物阻著,時運說話有些打嘴,低沉而含糊的嗓音像是粗糙的撫摸,帶起薑至大腦皮層的顫栗。


    “他看出了我身上很多變化,一些由你帶來的正向的變化。”薑至反翹著腿,累了就交換,“這些變化讓他產生了不如你的難堪,但又不知道自己輸在哪兒,所以才耿耿於懷。”


    “變化嗎?”時運細細咀嚼著這個詞。


    “是的。你讓我放下偏見走進經罪科,認識了一班善良有趣又正直的同事。也是你讓我慢慢走出時刻緊繃的狀態,找迴消失很久的鬆弛與自我。現在我每天醒來除了想起血淋淋的過去,還因為意識到有人和我並肩前行而對未來充滿期待。”充斥著情欲的房間裏,無關性的依賴情感準確降落在時運身上,薑至頓了一下,很輕地說:“在你身邊我才真正意義上重新活了一次,謝謝你。”


    在過去的那麽多年間,日出日落對薑至而言隻是機械運轉的天體現象,如今因為有了想要試著一直走下去的人,天際的每一幀變化好像都有了記憶。


    時運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惹得他像貓一樣晃動腦袋:“那他知道自己輸在哪兒了嗎?”


    “從根源上就輸了。”薑至將下巴墊在交疊的手臂上,仔細想了想,“拿不同的審計類型來打比方吧。傳統審計[1]關注的是曆史信息與過去事項,而社會審計[2]更強調可持續發展。季景和是前者一項設定好的執行程序,在我這裏永遠無法跳出約定俗成的財報準則框架,所以即便睡眠質量有所緩解我卻仍一直被過去纏繞著,總是迴溯評價曾經的做法與得失。而你”


    他說道到這兒卻頓住了,霎時覺得緊隨而來的答案有些沉重。


    薑至的內心世界很大,裝下了帶血的仇恨、熠熠的夢想和年少時的遺憾,平等地愛著客戶、朋友與醜陋的行業,卻惟獨沒有自己。過分放大並任由仇恨支配確實是提升效率的利器,讓他的血肉如摩天大樓般逐漸鋼鐵化,變得沒有弱點和情緒。在時運的影響下,對得失的執著不再重要,他轉而思考自己的一步步是否真正達成了對人生的目標與期許。


    一個企業的財務成績的確重要,卻也不能忽略它對社會與環境帶來的持續影響。與財務質量之於企業一樣,過去雖然是裏程碑,但不是人活一生的唯一解。在逐漸迴歸自我的過程裏,他可以不是在中黃殺伐果斷的薑老師,不是被困在十年前那輛出租上的薑至,而是可以短暫示弱的時運的之之。


    時運用手指撫摸著對方濕潤的嘴唇,試圖撬開一個滿意的答案:“我呢,是與他截然相反的後者嗎?”


    “你?嗯……”薑至從意識世界裏抽離,笑著繼續說,“你像企業社會責任那樣沒有被完全標準化,不必考慮一定要遵守的條條框框,給予了我做出自主選擇判斷的自由。”


    傳統審計無外乎標準和非標準兩種結果,隻有像社會審計那樣不被強製定義才會碰撞出無可替代的個性化答案。


    薑至輕輕吻在時運的心口附近,於有力安全的心跳聲中珍而重之獻上自己的剖白:“你是我的可持續性,是我唯一不變的專業選擇。”


    冰冷理性的專業術語包裹著滾燙虔誠的心。他們彼此根植於過去,於不斷成長中延伸向可塑的未來,是能夠穩定裝下方方麵麵的關係。


    第57章 a組解封


    新的工作周伊始,時運就被叫去了老板辦公室。


    “morning sir!”雖然免去了敬禮,但時運敲開門後仍然規矩地站在桌前等待指示,“老板,您找我?”


    何警司抬手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時運坐下,然後將手邊的一個檔案推到他麵前:“今早中黃重案那邊剛轉介了這樁警情過來,隨函過來說當時你也在現場。”


    “我想你和我解釋一下是怎麽迴事?”


    何警司的語氣並不嚴厲,隻是循例要問一下作為半個當事人的時運,提前了解目前他掌握到的情況。


    時運瞄了一眼封麵上的立案時間,知道說的是周末玉蘭廣場的事兒,看來黃sir的處理速度果真高效。


    “sir,之前我無意間發現了一張在傳播途徑和宣傳內容都存在可疑的疑似售樓傳單,請法證幫忙技術修複之後發現有指向的發車信息。於是周末我就順著去指定集合地點暗訪,想知道究竟有什麽古惑[1]。”時運同時將手裏的法證報告一並調出來給老板,並如實配合做了匯報,“在集合發車前一刻鍾左右我到達金玉蘭廣場,有軍裝同僚告訴我,由於突發一樁糾紛,那輛可疑的旅遊巴已提前發走。”


    何警司翻了翻卷宗裏的口供記錄,快速了解了時運說的糾紛內容:“普通尋釁滋事但現場和解了,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對,但之後涉案人同時也是這起疑似夕陽詐騙的報案人,在錄口供時反映其父發生了財產損失,數額不小,懷疑是被詐騙。所以中黃重案的黃sir聯係到我,我正好在附近所以就上去了解具體情況。”時運抹除了中黃重案經手人易主的波折,在沒有調查清楚事實之前對其他警務人員貿然提出猜疑是很嚴重的指控。


    “看口供轉介的必要是成立的,提到的問題屬於我們的立案範圍。”何警司頷首同意,沒有針對案件本身發表過多的意見,“你目前有什麽調查方向嗎?”


    “目前外圍證據太少而且割裂,我無法做出更具體的判斷。暫時懷疑這個廣告是有隱秘且特殊的傳播渠道,主要針對的target是長者群體。”時運謹慎地把握著懷疑尺度,順便接住這個機會試探上頭的口風,“如果拿到立案的正式權限,我可能會順著口供中提到的長者康養中心挖下去。”


    何警司一邊聽匯報一邊小幅點了點下巴。他合上卷宗,在時運略顯訝異的眼神中準確交到對方手上。


    “行,既然你已經跟開了,接下來就追著懷疑繼續調查。如果進一步確認是夕陽詐騙的話,性質就非常惡劣。長者的財務安全意識通常比較薄弱,必須盡快偵破以避免涉及更大規模的經濟損失。”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時運迅速抓住了送到手邊的卷宗,生怕下一秒就被抽走。


    “我知道你在問什麽。放心。”何警司聽懂了時運剛才的暗示讀懂了時運欲言又止的表情,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之前這段時間為了平息輿論影響你們a team確實是委屈了,我都知道。現在這件案子交給你們,好好辦,讓上麵幾位大sir看見你們的決心和能力。”


    如何讓上司在衡量各方麵利弊的過程中將天平始終傾斜向對自己的信任,這是一門高深的職場藝術學,更何況經罪科的這杆秤本身就存在嚴重的質量問題。


    “我們一定努力,不辜負警署和受害群體的期望。”時運起身恭敬地點頭,像是在無形的投名狀上簽了字,“thank you sir, goodbye sir.”


    時運離開辦公室後迴到大房,他咯吱窩底下夾著的卷宗引發了眾人的注意。這段時間總有一摞摞卷宗頻繁不斷地送進a組辦公室,但大多都是處理不來的倉底貨,像時運手上這般嶄新到邊緣鋒利如刀的可不多見。


    老幺別在耳朵後的筆都掉了,不確定地問:“swing sir,這是……”


    在大家恍惚又期待的眼神中,時運勾唇一笑,將卷宗舉起:“新案子。咱們不用隻幫人老地翻新了,改開荒。”


    話音剛落,辦公室裏爆發出了解封的歡唿。


    “可是這案子怎麽不撥給b team了?”老幺撿起地上的水筆,不小心將內心的疑惑直說了出來。


    其實時運心中也有一種奇怪的預感,上頭突然在這時鬆口多半是有點微妙的問題。無論是“禁閉”結束還是刻意為之,時運都做足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去坦然麵對。


    “你個剛入隊沒多久的小孩還揣測起大sir們的意思了?”時運拿卷宗輕輕磕了一下他的頭,笑罵道,“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上頭的意思你要是能隨便猜到,一哥[2]的位置都得換你來坐。”


    老幺著急忙慌地擺手,接過卷宗抱在懷裏傻笑說:“不敢不敢,swing sir我現在就進會議室開設備。”


    時運放他去做會前準備,然後對剩下的人拍了拍手,下了句order:“全世界都有,五分鍾後進房開會。”


    “yes,sir!”


    老幺將卷宗內的文件都複印了一份放到每個位子上,泰檸第一個進來,一眼就看到熟悉的名詞,撈起來確認了兩眼,才對時運說:“這不是我們之前商量過幾次的……”


    時運抬眼看了看他,點頭說“是”。


    “不會這麽邪吧,黃金角那地皮上的公寓真有問題啊?”泰檸嘴裏念念有詞,“要不是知道你半路出家,我都相信你是爆炸品處理科出身的了,走哪兒哪兒爆雷。”


    時運直接一個眼刀過去:“衰仔你會不會說話,什麽叫去哪兒就爆雷,小心人家eod聽到視你為克星。”


    泰檸知道自己又口快,趕緊打了一下自己這張老出禍的嘴,找補般念了幾遍“大吉利是”。


    “不過話說迴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是直覺準確還是真撞鬼了,不然怎麽和薑老師一塊吃頓飯的功夫,看到桌角一張垃圾都能碰巧摳出一個案子來。”


    “難說,天意吧。你要理解成是菩薩托夢也行。”無神論者時運開始拿玄學敷衍他,“行了,趕緊看看材料準備開會吧。”


    人逐漸到齊落座,因為時運是唯一了解部分情況的人,因此案情講解全程由他主持。


    在基本鋪墊了一下前因之後,他調出一段加速剪輯過的監控視頻。中黃重案二組在轉介警情時將一些電子材料和卷宗一起遞交,因此方便了之後接手的經罪科迅速掌握情報。


    “根據受害人兒子林修遠的口供,懷疑父親因為定期參與這類所謂的‘旅遊團’而被榨幹了賬戶餘額。”時運指著屏幕上被放大的車牌號解釋,“他與該團隨車負責人發生肢體衝突當天,現場停泊的就是這一輛旅遊巴。”


    “根據掌握到的車牌號信息,中黃重案的黃sir已經在當天和交通部聯係。通過調取監控錄像證實,這輛牌號為fr 2290的可疑旅遊巴直接走過海隧道前往落錨洲,先後經過觀景台和海旁大道這兩個著名景點,分別逗留了半小時。”


    畫麵上的監控錄像跟隨時運的講解同步變化,在停留的半小時間隙裏團友們下車進行了自由活動,並沒有任何異常。


    時運迴撥了這兩處景點的監控視頻,提問道:“大家從畫麵裏看出了什麽?”


    “看錄像上麵拍到的,車上基本都是長者啊。”泰檸說到一半奇怪地“咦”了聲,“反倒是這個戴遮陽帽和口罩全副武裝的,看體態和步伐倒像是年輕人。”


    “感覺像是跟車負責人,但完全看不清臉部特征,甚至懂得熟練避開各個角度的監控探頭。功夫這麽到位,反偵察能力也強,要說沒問題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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