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星和路童走進房間。


    這裏和他們的住處不一樣,這裏顯然不是臨時安排的,處處都有曲飛白的風格。


    而且,靠牆擺著書架,上麵置了滿滿的書,想來,他曾經在這住過很久。


    路童不由的過去看了。


    莫小星也要過去,卻被曲飛白拉住,輕輕按在椅子上。


    曲飛白:“養魂丹煉製好了?”


    莫小星點了點頭。


    曲飛白:“拿給敖放吧。”


    聞言,莫小星不解道:“剛才鴻霓不是不讓你多管閑事嗎?”


    曲飛白笑著看莫小星一眼,“你替我生氣?”


    莫小星抱起雙臂,“我自然生氣,我的師尊,我都舍不得罵,她怎麽能罵你呢?要不是方才人多,我非要和她單挑的!”


    曲飛白嘴角的笑容更大,原本也沒生氣,可現在卻心情愉悅極了。


    雖然知道莫小星多半是哄她的,她單挑鴻霓,不太可能。


    他低低的笑,語氣清朗,略有些揚起,“你的師尊?”


    莫小星點頭。


    曲飛白笑:“別氣了,我也不想因為別人氣壞了我的小徒弟。”


    我的小徒弟……嗎?


    莫小星一頓,老臉一紅。


    她自己說的時候臉皮挺厚,換成從曲飛白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蘇呢……


    她輕咳一聲,問道:“鴻霓為什麽說那些話啊?她是故意的吧?這樣對她有什麽好處?”


    鴻霓是孔雀族的族長,不可能專程來一趟花神族,隻為了給人不愉快也自己找不愉快,若真那樣,就太幼稚了。


    曲飛白漫不經心的靠在椅背上,用清朗卻平淡的聲音說:“或許,她就是想自己跳‘九闕朝凰’吧。”


    莫小星:“她自己不知道神力對她的反噬很嚴重嗎?”


    曲飛白:“知道,但對於一個死都不怕的人來說,反噬又有什麽可怕?”


    莫小星遲疑道:“她總不會是為了花慕好,才不讓他跳‘九闕朝凰’吧?萬一有什麽意外,也由她承擔?”


    曲飛白點了點頭。


    莫小星:“這麽說,她還是好意?可她那麽說,誰會領她的情?”


    曲飛白偏頭,看了看莫小星,忽然,摸了摸她的臉……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拂過,那溫和而細膩的觸感傳來,曲飛白又笑了。


    莫小星也摸了摸自己的臉,問:“師尊,你笑什麽?”


    曲飛白:“孔雀族的一切都太沉重了,你不必去想,也不用理解,我笑是因為,幸而你向著我。”


    莫小星確實有些不懂,但她說:“我自然向著你。”


    她是有些不懂,孔雀族的一切到底有多沉重,才會讓鴻霓如此偏激?


    但她知道了,為什麽剛才鴻霓說了那麽過分的話,曲飛白卻沒有生氣,因為他理解孔雀族的沉重,以及,這份沉重壓在鴻霓身上又是怎樣加倍的。


    莫小星還是決定把養魂丹給敖放,一來,這是他們已經約定好的,二來,既然曲飛白說給出去,那她也不必多想。


    至少,若鴻霓服下養魂丹,她在祭神大典當天跳完“九闕朝凰”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


    ……


    過了兩天,莫小星看著院子裏摞著的樹幹,她說:“花慕去哪了?怎麽這兩天都不見人影了?”


    曲飛白坐在桃樹下,聞言看向莫小星,“你總想他做什麽?”


    莫小星:“他的柴還沒砍完,我看到這些柴就不由的想起來了。”


    曲飛白起身,拉起莫小星的手。


    莫小星:“師尊,你幹什?”


    曲飛白:“帶你去看看花慕在幹什麽。”


    不一會,兩人便出現在了一座靈峰上,此處山峰立於眾山之巔,四下遼闊。


    山頂隻有一株古鬆,樹冠姿態悠然的伸出懸崖。


    而在古鬆樹下,花慕就在那……跳舞。


    莫小星當然是見過花慕跳舞的,畢竟,他還教過她“花神舞”,可現在他跳的不一樣,十分壯闊的舞姿,不似花神舞那般優美,更多的是不顧一切的氣勢。


    莫小星不由的盯著看, 不知不覺,花慕已經跳完了,她還看的有些意猶未盡。


    可是,一旁忽然走出文淵和曲筱樂,曲筱樂說:“花慕,動作是沒錯,可你若心裏不夠虔誠,‘九闕朝凰’便毫無意。”


    花慕:“娘,我已經很虔誠了。”


    曲筱樂卻道:“還是差一點,唉,鴻霓雖然來花神族和我吵了一架,可是,有一點,卻是她更有優勢,那便是,她足夠虔誠。”


    花慕:“若是鴻仙子能跳完‘九闕朝凰’,不就不用我跳了?”


    曲筱樂:“沒錯,但我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她若失敗了,就由你來完成,總之,我不能因為她幾句話就真不管祭神大典,我還得有後手,花慕,你接著練。”


    花慕於是繼續跳。


    莫小星想,原來,這幾天不見花慕,是因為他在練習‘九闕朝凰’啊?


    莫小星看花慕跳舞,一舉一動自由舒展,優美也有力量,不知不覺她便想著,如果曲飛白做這樣的動作,會是什麽樣子?


    她很努力的把花慕想成曲飛白了,但仍然想不出……


    於是她轉頭,看著曲飛白,眉目間滿是好奇。


    曲飛白垂眸,“看我做什麽?”


    莫小星:“……師尊,你不是說不能看妖界的男子跳舞,會很不禮貌嗎?我們現在不僅看了,還偷看,是不是加倍的不禮貌?”


    曲飛白挑眉:“無妨,跟著為師,不用吃寧息丹也不會被發現。”


    莫小星:“……”


    你才是真的不禮貌吧!


    有恃無恐,還順便翻舊賬。


    莫小星哼了一聲,“師尊,這‘九闕朝凰’也就那樣吧,我瞧著動作有些輕浮,你跳的時候也像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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