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息丹?這也太奢侈了,我們不過是偷聽師尊他們聊天,是不是有點浪費?”


    莫小星說歸說,手裏卻已經接過寧息丹,緊接著服下了。


    既然有這好東西,自然是得用,要不然白來了。


    有些事,曲飛白又不會主動說,萬一偷聽到了呢?


    路童:“小師妹,你跟我客氣什麽,我知道你也想聽。”


    服下寧息丹以後,莫小星和路童慢慢靠近曲飛白他們所在的房間,兩人並排蹲在窗台下。


    房間裏的氣氛不太好,因為隔著窗子,莫小星都感覺有些壓抑。


    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有人說話,隻是那氣氛更加壓抑了。


    忽然,聽到一個鴻霓帶著怒氣的聲音:“曲飛白,你何必迴來?你若是不迴來,孔雀族的人還能當你是個英雄,可你迴來做什麽?來嘲諷我們嗎?”


    她越說越激動,話落時,重重咳嗽了幾聲。


    文淵勸道:“有話慢慢說,切莫動氣。”


    曲筱樂卻道:“要不別說了,鴻霓,你迴去吧。”


    鴻霓看了看曲筱樂,“筱樂,現在是花慕要跳‘九闕朝凰’,這是曲飛白的主意,他既離開孔雀族這麽多年,又為什麽迴來多管閑事?


    難道,孔雀族沒有了他就不行嗎?沒有他,祭神大典就舉行不了了嗎?跳‘九闕朝凰’要承擔什麽風險你不知道嗎?曲飛白這麽心安理得的用你的兒子,你就一點都沒有意見嗎?”


    “啪!”


    曲筱樂忽然一拍桌子,怒道:“鴻霓,我知道你因為祭神大典的事耗費了許多心力,但你也休要口不擇言!”


    鴻霓側過身咳嗽不停,“你們兄妹咳咳…都離開了孔雀族…何必咳,何必再管孔雀族的事情?自己逍遙快去吧,祭神大典咳咳…你們也,也不要摻和!”


    曲筱樂的脾氣本就爆,今日鴻霓到這以後,就沒有一句好話,她已經忍了很長時間,現在她越說越過分。


    曲筱樂憤怒起身:“鴻霓,是我假裝生病叫我兄長迴來,曲飛白是我兄長,花慕是我兒子,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兄長跳‘九闕朝凰’承擔什麽樣的風險,我兒子便要承擔什麽樣的風險,我心裏清楚的很!


    不要以為你為孔雀族犧牲了多少,你受的罪,我兄長都已經加倍受過了!就算你是孔雀族的族長,也沒有資格來指摘我兄長!


    你來花神族,我很高興,但你若隻是來說這些難聽的,那你便走吧!”


    文淵拉曲筱樂,但根本拉不住,她已經像鞭炮一樣輸出完了。


    那邊鴻霓也忍住咳嗽,起身道:“是,你們是親人,我是不該來,但我最後說一句,’九闕朝凰‘由我來完成,用不著你們安排!我是孔雀族的族長,這件事由我做主。 ”


    曲筱樂:“你跳就你跳!我就不該多餘操那份心!”


    鴻霓起身,往外走了。


    莫小星和路童屏住唿吸,以免被鴻霓走出來時發現。


    不過她想,鴻霓怎麽如此刻薄?她手裏還有養魂丹呢,都有點不想給她了。


    就在鴻霓走到門口時,忽然聽到曲飛白說:“鴻霓,以你現在的情況,是跳不完‘九闕朝凰’的,你想在祭台上拿命祭天麽?”


    鴻霓直直的站著,渾身緊繃,“我會跳完的,就算死我也會跳完的,不勞你費心。”


    曲飛白:“好好活著不好麽?”


    鴻霓:“這句話,對孔雀族來說不存在,孔雀族不可能好好活著,羽王一人被謫神,孔雀族便永世不得翻身!不能好好活著,死有何懼?”


    曲飛白:“既然如此,隨你。”


    鴻霓猛然迴頭看曲飛白。


    從莫小星的角度,正好看到鴻霓的正臉,那張清冷的臉上一瞬間閃過很複雜的情緒,眼中交織著像是恨意,像是不甘心,像是不可置信,像是…委屈。


    很快她收迴視線,拂袖而去。


    莫小星:“……”


    她不懂鴻霓的眼神。


    莫小星和路童對視一眼,路童聳了聳肩,表示也不懂。


    不過他們的確偷聽到大事了。


    曲筱樂稍稍平複了一些怒氣,說:“氣死我了,早知道我也不多管這個閑事,現在也不用成了一個壞人。”


    文淵:“你不該來這聽這番話,若你不來,鴻霓和飛白肯定吵不起來,事情也不會弄成這樣,若是花慕跳‘九闕朝凰’,事情反倒簡單一點,現在,你和飛白都不能插手祭神大典的事了,這不太好。”


    曲筱樂瞪一眼文淵:“我現在正在氣頭上,你怎麽不安慰我,反倒怪我?”


    文淵:“正因為你是在氣頭上,我才要告訴你,在氣頭上容易壞事,如此一來,飛白會很被動。”


    曲筱樂仍然生氣,但她還有一點點理智,隱隱覺得文淵說對了,便不再吱聲,隻生悶氣。


    文淵看向曲飛白:“飛白,你就這麽讓鴻霓走了嗎?”


    曲飛白:“她是自己來的,也是自己走的。”


    文淵:“當真要讓鴻霓跳‘九闕朝凰’?”


    曲飛白:“她來這就是為了這件事,現在不是順了她的意麽。”


    文淵點了點頭:“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便沒什麽好說的,筱樂,走吧。”


    曲筱樂頓時起身走了,不然在這也是憋著,一出門就和文淵抱怨開了。


    “我知道她鴻霓不容易,可你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麽話?她竟然說我和兄長離開孔雀族了!意思就是把我們排除在外了唄?她憑什麽啊?”


    “她說這樣的話是有些過分。”


    “還拿花慕說事,我兒子我自己不知道心疼嗎?我看她就是故意氣我!”


    “我看也是,她就是故意氣你的。”


    “等著瞧吧,若是祭神大典出了差錯, 看她如何收場!”


    “若是祭神大典出了差錯…就晚了。”


    不一會,二人走的遠了。


    莫小星向路童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也撤,便率先躡手躡腳的走。


    過了一會,沒看到路童跟過來,便迴頭看他。


    然後便看見……曲飛白站在窗邊,他探出手來,正拎著路童的衣領,而後者一臉慫樣,可憐兮兮的看著莫小星。


    不是他暴露的啊,他保證沒有用靈氣,但師尊還是發現他了。


    曲飛白也看向莫小星, 見她貼著牆根,鬼鬼祟祟的模樣,心裏樂,但麵上不動聲色。


    小星星還是惦記他的,剛出關便來他窗外偷聽了吧?


    路童:“師尊,我們不是偷聽,我們本來是找你,但看到你有客人,不想打擾,所以……”


    曲飛白:“所以就在這委屈著?服了寧息丹?”


    路童:“額……這裏還好,除了蹲的腿有點麻。”


    曲飛白敲了敲路童的頭:“誰問你這個。”


    “現在沒客人了,什麽事,說。”


    路童撓了撓頭,“……蹲在這時間長了,腦子也有點麻,一時想不起來了,師尊,待我迴去想想再來。”


    他也沒事啊!冷不防的要編造一件事來,他也編不出來!


    莫小星扶額,什麽鬼啊!六師兄這麽笨,會連累她的啊!


    莫小星慢慢蹭迴來,把一個玉瓶放在窗台上,“師尊,我是來給你送丹藥的,醒神丹。”


    路童連連點頭,“我想起來了,我就是陪小師妹給師尊送醒神丹來的!”


    曲飛白看了一眼玉瓶,說:“我用不著這個, 你自己留著。”


    莫小星:“當真?”


    上次在毒瘴森林,曲飛白明明也中亂心咒了。


    可是,曲飛白說:“當真。”


    於是,莫小星便收起來了,“那,師尊,我們先……”


    曲飛白:“進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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