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是江西省會,號稱“粵戶閩庭,吳頭楚尾”、“控蠻荊而引甌越”、“襟三江而帶五湖”,是江西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時任江西巡撫文俊,眼看<span>革<span>命<span>軍<span>大<span>兵<span>壓<span>境,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與左宗棠有過節,向左宗棠請援兵,左宗棠毫不著急,隻派了三幹常捷軍過來增援。再調全省綠營,又調度不靈,不是說正在與革命軍交戰,自顧不暇;就是說兵馬匱乏,無兵可調。


    無奈之下,文俊隻得拉籠湘軍出身的官員,試圖通過他們影響湘軍。譬如吉安知府黃冕,與曾國藩、胡林翼、左宗棠等人都是好朋友,也算是曾國藩等人的前輩。


    之前,文俊便邀請黃冕來到南昌,請他幫忙參謀軍政事務。湘軍在江西境內作戰,經常與江西巡撫衙門打交道,也就需要一個聯絡人。


    黃冕既是江西官員,又與湘軍淵源頗深,擔任聯絡人再合適不過。


    黃冕已經61歲,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他自幼聰穎好學,二十歲時便擔任兩淮鹽運大使。名臣陶澍非常欣賞黃冕,在黃冕的襄助下,始改大運河漕運為海運。


    年少得誌,年輕的黃冕尤其善於興建水利。他在元和縣主持疏通劉河入海口數百裏工程;在上海,主持修理蒲江塘工程;在常州主持修浚孟河,建築芙蓉圩,得良田十萬餘畝。


    在當時的華夏,黃冕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水利人才。


    隻可惜,第一次鴉片戰爭時,黃冕被兩江總督裕謙引為幕僚。英軍攻陷鎮海,裕謙投水自盡。黃冕沒了靠山,奉調<span>至<span>浙<span>江<span>防<span>堵<span>英<span>軍。


    他率部在餘姚海口擊沉敵船,活捉敵軍頭目安突德等。在當時清軍一敗塗地的背景下,黃冕的戰績尤為亮眼。


    戰後,主和派當道,主戰派被罰。黃冕與林則徐一起被罰戍新疆,兩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在新疆,黃冕輔佐林則徐興修水利,平複叛亂,功勞甚大。


    但黃冕的仕<span>途也深受影響,至此不再暢通。迴到湖南老<span>家後,他善於理財,成為長沙首富。又極富才幹,被湖南巡<span>撫駱秉章、湘軍統帥曾國藩倚為左膀右臂。


    他為湘軍籌餉有方,深得曾國藩仰仗。曾國藩投桃報李,保薦黃冕為江西吉安府知府。當時的華夏,人人以做官為榮。黃冕也未能免俗,不顧年邁體弱,趕到吉安赴任。


    二十多年前,黃冕就是鎮江、常州知府了。因在第<span>一次鴉片戰爭中站錯隊,黃<span>冕仕途受挫。過<span>了二十多年,他兜兜轉轉,卻還是個知府。


    文俊請黃冕向左宗棠寫信求救,可黃冕知道左宗棠的為人,知道左宗棠不會買他的帳,不願向左宗棠寫信。


    當年,太平軍進攻長沙,時任湖南巡撫張亮基請左宗棠出山,幫忙守城。要守城就得先籌餉,犒賞綠營將士。左宗棠派兵軟禁了長沙城中的富紳,向他們強行借銀。黃冕是長沙首富,與左宗棠是好朋友,被左宗棠勒索銀錢最多。


    眼看革命軍大軍壓境,黃冕也隻好抹下麵子,寫信向左宗棠求救。不出意料的是,左宗棠的迴信洋洋灑灑,字數上幹,把自己不肯派兵的理由說得義正辭嚴。


    黃冕無可奈何,巡撫文俊更是束手無策,隻得寄希望於“田勇”。


    說起“田勇”,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所謂“田勇”是江西南昌府、撫州<span>府、<span>臨<span>江<span>府、<span>瑞<span>州府搞出來的不倫不類的“團練”。


    這四府以南昌為中心,位於江西中心地帶。藩台衙門組織四省知府“計田征稅”,以稅金招募勇丁,稱之為“田勇”。


    清朝稅製繼承自明朝,長期實行較低稅率。據學術界研究,清朝中後期實際田賦稅率大概為土地產出的4.3%。同期日本明治維新,田賦稅率為21.25%。


    這種田賦稅率,僅指國家從土地產出中收取的賦<span>稅。這並不意味著滿清農民稅負低。相反,土地收成<span>的<span>大<span>頭,被地主階層占有了。


    例如江西一帶,地主對佃農的田租可達60%-70%。在同一畝地上,假如由佃農種地,則地主收入是官府稅收的十幾倍,甚至更高。


    滿清政府的落後是方方麵麵的,稅收方麵的落後,正是其中一大寫照。


    中華帝國在農民實施均田免賦,向農民征收田賦達到30%。但農民依然樂此不疲,生活<span>大<span>為<span>改<span>觀。


    帝國治下,農民繳過田賦之後,不再承擔其他任何稅賦,土地<span>產出的百分之七十,都為家庭個<span>人所有。地主沒了田租,收入大減,卻得到公司股<span>份作為補償,隻得忍氣吞聲。


    清朝田賦稅率由先帝確定,世世代代不得更改。為了對付此起彼伏的民變、邊患,滿清隻好開征各項苛捐雜稅,如厘金、火耗等。


    江西搞出來的“計田征稅”,又是一大苛政。貧農交不起稅,就得加入“田勇”,以身抵稅。很快的,僅南昌府、撫州府、臨江府、瑞州府,就搞出了十幾萬的“田勇”團練。


    這些田勇毫無戰鬥<span>力,<span>徒<span>成<span>地<span>方<span>弊<span>政。


    卻說革命軍海軍陸戰隊三支隊、騎兵師第二團,海陸軍共六幹餘人,兵分兩路,一路走贛江,一路走贛江東岸,浩浩蕩蕩地向南昌殺來。


    海軍陸戰隊司令<span>陸<span>順<span>德<span>負<span>責<span>指<span>揮<span>此次戰鬥。在吳城鎮,革命軍與江西綠營發生交火。吳城鎮位於贛江與鄱陽湖交匯處,地位緊要,湘軍在此設有厘卡。


    清軍不堪一擊,被革命軍輕鬆擊潰。之後,革命軍繼續南進,當天就到達了南昌府下遊商埠樵舍鎮。


    大<span>軍<span>在<span>此<span>宿<span>營,<span>偵<span>察參謀迴報,說清軍疏於防備,南昌防禦工事很是草率。綠營正規軍放棄了南昌城外雞籠山等要隘,反把“田勇”部署在城外當炮灰。


    “田勇”都是團練,臨時抓壯丁而來,根本就不願守城,每天都有很多“田勇”開小差逃跑。他們在城外挖戰壕,設陷阱,也都是應付了事,戰壕挖得不深,陷阱暴露明顯。


    陸順德笑道:“田勇連戰壕都挖不了,更打不了仗。明天,隻怕一接仗,他們就會四散而逃。傳令,明早五時起床,六時整開拔。


    “此戰的目的,<span>第一<span>在於吸引湘軍南下,第二才是進攻南昌。因此,明天各部<span>沒有我的命令,不<span>準擅自攻城。”


    第二天,革命軍逼近南昌城外,江西水師戰船前來迎戰。江西水師又稱鄱陽湖水師,戰船皆為木質帆船,仿的是湘軍的長龍、快蟹、三版等戰船。


    在革命軍鐵甲艦麵前,清軍鄱陽湖水師一敗塗地,戰船一半被毀,一半舉白旗投降。


    陸上,田勇更是不堪一擊,和革命軍剛一接觸,就四處潰逃。革命軍陸上多為騎兵,田勇跑不過騎兵,幹脆跪倒在地,任由革命軍宰割。


    革命軍那樣優<span>待<span>俘虜,不濫殺,亦不虐俘。田勇更加無<span>心戰鬥,直接投降了事。


    於是,革命軍隻用一個上午,就抵達南昌城下。綠營兵不敢出戰,在城頭居高臨下開<span>炮。<span>革<span>命<span>軍<span>則<span>集<span>中在南昌西門外,使用鐵甲艦炮反擊守軍。


    當年太平軍發動西征,集結大軍圍攻南昌。時任江西巡撫張芾,請來了湘軍名將江忠源守城。江忠源主持加固城防,又把城外<span>高樓建<span>築付諸一炬,防止被太平軍所用。就連大名鼎鼎的騰王閣古<span>跡,也毀於這場<span>戰火。


    清軍守住了南昌,而南昌城的防禦也頗為堅固。


    革命軍此行南昌,目的在於吸引湘軍南下。眼見湘軍不上套,陸順德調來一艘500噸級的鐵甲艦。


    這是革命軍最新下水的鐵甲艦,主炮為一門155mm榴彈炮,威力驚人。縱使南昌城牆經過江忠源的加固,也被大炮順利轟破。


    陸戰隊冒著炮火,從城牆缺口湧入南昌城,綠營兵略一抵抗,就潰不<span>成軍。有<span>的綠營兵試圖開門逃跑,革命軍則以騎兵守在城門外。眼見無路可逃,革命軍的俘虜政策又是<span>出了名的好,綠營<span>兵幹脆投降了事。


    名城南昌,<span>就<span>此<span>落<span>入<span>革<span>命<span>軍<span>之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1850再造中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左茂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左茂行並收藏1850再造中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