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噓—!”


    不等應邵開口,便被郭嘉直接打斷,一遝東郡紙遞到應邵麵前:“你們與袁紹之間的事,我家主公早已知曉,隻是一直沒有動手而已。”


    應邵原本不信郭嘉的一麵之詞,但畢竟事情屬實,他也不敢太過囂張,隻能接過信箋,展開瀏覽。


    嘶—!


    應邵眼珠子上下一翻滾,頓時被撲麵而來的文字,嚇得倒抽一口涼氣,上麵記載的每一件事,都極其詳細,時間、地點、人物、內容,全部一清二楚。


    應邵太清楚這些內容的分量了,一旦曝光在眾諸侯麵前,自己必會成為眾矢之的,在兗州不得容身。


    此時此刻,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應邵的額上翻滾落下,他已經緊張到不能自己,抬眸瞥向郭嘉時,更是心生恐懼。


    麵前這位身材略顯消瘦,麵上始終帶著笑容,拎著酒葫蘆咕嚕嚕喝酒的男人,明明是個弱不禁風的病態男,但卻給人一種強大到難以撼動的感覺。


    “怎麽樣?”


    郭嘉呷口酒,麵色極其平靜地道:“這些事情可是你的親身經曆,如果你不承認,在下可以拿出更多證據。”


    “劉鑠是從何時開始懷疑我的?”


    應邵心知自己的七寸,已經死死地被劉鑠攥在了手裏,憤怒之餘,卻又極盡克製,不想因此害得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大概是豎碑儀式之時。”


    郭嘉迴憶起當初的事情,彼時的自己方才上任不久,主要能關注的人、事相對比較少,但還是從蛛絲馬跡中,找到了應邵的蹤跡。


    郭嘉太清楚兗州內部的格局,因此對於此事極其上心,便從那時起,將應邵列為重點的關注對象。


    如果不是因為戰況緊急,需要應邵的這股力量,在劉鑠上台後的第一件事情,肯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掃平內部的奸佞。


    應邵顯然便是這股力量的代表,殺他一個人,便可以震懾內部的宵小,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何樂而不為。


    應邵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明明極致的憤怒,卻不敢輕易對身旁的人下手,不得已之下,隻能吐口氣,低聲詢問:


    “給個準話吧,劉使君準備如何處置我?”


    “這個嘛......”


    果然,跟聰明人溝通交流,便是如此簡單。


    郭嘉深吸口氣,又緩緩唿出,扭頭瞥向應邵時,柔聲道:“關鍵要看應郡守在此戰中的具體表現,如果能全力配合我家主公作戰。”


    “那麽......”


    郭嘉麵上浮出一抹淡笑:“我家主公可以保證郡守家眷的安全,而且會親自送郡守全家離開兗州,趕往河北與袁紹團聚。”


    言外之意,不戰而屈人之兵,隻給你保留最後一點顏麵,這樣可比身敗名裂,最終全家死翹翹,要強上太多。


    應邵瞥了眼手中的信箋,深知這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若是把其餘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當真是要死無葬身之地的節奏。


    劉鑠此賊雖然年輕,但心眼實在太多,自己竟然就這樣栽在了他的手上,應邵咬著牙,皺著眉,在腦海中激烈的思考,權衡利弊得失。


    最終!


    他肯定地點點頭,長舒口氣:“放心,我會全力配合劉使君的,但願爾等也能信守承諾,莫要傷害我的家人。”


    郭嘉頷首淡笑,當即保證道:“這一點還請應郡守放心,隻要你部的防線沒被青州黃巾攻破,連累到大軍作戰,你的家眷絕不會有事。”


    應邵唿出一口濁氣,聲音不帶有任何溫度地道:“放心,防線一旦崩潰,我泰山郡百姓也難苟活,我應邵雖然瞧不上劉鑠,但起碼不會因此連累百姓。”


    不管怎樣,應邵也算是飽讀詩書的士族出身,對自己有著起碼的道德約束,他雖然支持袁紹,不代表會沒有底線的妨害百姓。


    當然!


    劉鑠之所以提前派人前來,也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


    畢竟,這種事情向來是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如此甚好。”


    郭嘉簡單迴應一聲,旋即咕嚕嚕灌了口酒,抬眸望向戰場,長舒口氣:“不過,看如今的戰況,隻要按部就班地打下來,估摸著青州黃巾獲勝的可能不大。”


    應邵深吸口氣,雙目炯炯地望向戰場,此刻的陷陣營宛如一柄猛利的鋼刀,正朝著敵軍心腹之處狂衝,在其率領下,兗州聯軍方向穩步推進。


    整個兗州聯軍防線,像是一個曲線平滑的突出銳角,宛如三尖刀的刀鋒一般,陷陣營便是刀劍,其餘防線則為刀刃。


    刀尖越是鋒芒,刀刃的壓力便越小。


    此刻,陷陣營奮勇衝殺,已然成為青州黃巾最為關注的部隊,全部的精銳盡皆在圍堵,卻依舊阻擋不了他們的鋒芒。


    噗!噗!噗......


    戰場中,大將李進一手持盾,一手舉刀,雙弧盾上鑲著三、四支箭矢,數不清的箭痕,寰首刀早已在不斷的劈砍中,崩了數個缺口,鮮紅的汁液染滿了刀身。


    但饒是如此......


    李進依舊在不斷格擋飛刺而來的兵刃,靠著精湛的武藝,不停收割青州黃巾士卒的性命,現在的他每向前踏出一步,腳下都要多出十餘具屍體。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殺—!”


    李進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寰首刀,眼前的黃巾彷佛殺之不絕一般,倒下一個黃巾又有更多的黃巾湧來,每向前一步都像是天塹般難以逾越。


    距離其不遠,主將高順嚴防著側翼突擊的青州黃巾,他渾身浴血,大口喘著粗氣,手中拎著的是一柄短槍,那是因為製式的寰首刀,已經因為殺敵太多而崩壞。


    但見......


    高順腳踏詭異步伐,手中雙弧盾護住要害,接連避開數次進攻後,他瞅準機會,掌中短槍接連飛刺,幻化出無邊華彩。


    嗤!嗤!嗤!


    短槍瞬間連出,宛如暴雨梨花,點出了不知道多少槍,總之麵前的七、八個青州黃巾,或是心口、或是麵門,總之盡皆要害,一擊斃命。


    實際上,原本應該是高順率領全軍向前突進,而由李進、關平負責左右兩翼的護衛協防,但由於高順酣戰已久,這才臨時換成了李進,繼續引兵衝殺。


    拚命關郎同樣殺得極其瘋狂,在這種高強度的進攻節奏下,即便是素來驍勇善戰的關平,也有些支撐不住。


    殷紅的鮮血正透過他的盔甲汩汩湧出,但關平卻絲毫未覺,隻是高舉著寰首刀,拚命斬殺著四周的敵人。


    他狂唿怒吼,狀如瘋虎。


    當真是拿這條性命,在與烏泱泱的青州黃巾決戰,不知有多少青州黃巾慘死在他的手上,隻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關平承受的青州黃巾攻勢,竟不遜於高順分毫。


    ......


    穿過戰場的風吹動陷陣營高揚的旗幟,熾焰旗鮮明如火,它傲然的矗立著,縱使被烏泱泱的青州黃巾包圍,依舊宣示著陷陣營始終難攻不破。


    它是兗州聯軍的信心來源,不論青州黃巾如何進攻,隻要它屹立不倒,兗州聯軍士卒的信心便不會崩塌,而且會愈演愈烈。


    “弟兄們!”


    李進一刀劈死個青州黃巾,雙弧盾猛地一撞,三個黃巾被他輕易撞飛:“前方大纛旗下,便是黃巾渠帥張饒,隨我衝,誅殺張饒!”


    眾將士戰意愈加高亢,紛紛嘶吼怒喊起來: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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