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徹地的喊殺聲響起,直驚得黃巾陣中的張饒目瞪口呆,他迴首望向後方左右兩支恣意狂殺的精騎兵,內心宛如被鋼針紮了一般。


    對方衝殺的結點選擇實在是太刁鑽了,輕而易舉便將本方浩浩蕩蕩的兵馬,扯成了兩半,而且其左右兩支騎兵,又在喊殺聲中分作兩支,繼續狂衝。


    “該死!”


    張饒暗自啐了一口,心底的怒火噌得竄到了嗓子眼裏。


    他這才真正的意識到了劉鑠的可怕。


    自己利用這三天的時間,做足了戰前的準備工作,但對方同樣沒有閑著,否則絕不可能在第一時間,便將戰術安排的如此妥當。


    前方軍陣主要以防禦為主,而將尖刀任務交給了精騎兵,雖然這支兵馬不過五、六幹騎,但卻剛好繞過前方善戰的精銳,直插後方裝備、訓練、作戰經驗差的隊伍。


    避實擊虛!


    這便是劉鑠的戰略戰術。


    能在奠定優勢的情況之下,依舊采取如此穩健的作戰方略,足以證明劉鑠之能,其人絕非劉岱那般魯莽、傲慢、破綻百出。


    張饒深知分化做四股的精騎兵,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一旦令其在軍陣中恣意狂殺,最終必然會逐漸令戰局崩潰。


    這是張饒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當下,張饒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下令道:“快!命令張立、李簌引兵,圍剿漢軍騎兵,絕不能令其在軍陣中恣意狂殺。”


    傳令兵鏗鏘應命:“諾。”


    隨即。


    土黃色的渠帥大旗在空中揮舞起來,伴隨著氣勢磅礴的戰鼓聲響起,後方列陣的張立、李簌軍中,二人的將旗立刻招展起來,唿應軍令。


    下一個瞬間,便見二人的兵馬從一左一右兩個方向迂迴而出,直朝著後方騎兵廝殺的方向直插過去,企圖以各種手段,將徐晃的騎兵限製。


    青州黃巾軍陣中的一幕,自然逃不過陳宮的眼睛,與劉鑠一起,站在樓櫓之上的他立刻拱手抱拳,朗聲言道:


    “主公,徐晃、程銀的騎兵起作用了,咱們正麵同樣需要施加壓力,該是陷陣營發力的時候,您可以下令了。”


    “好!”


    雖說劉鑠是三軍統帥,但他非常清楚,掄起軍事戰略指揮,自己壓根上不了台麵,專業的事情,就該交給專業的人幹。


    若不是因為自己新任兗州牧,這樣的戰役他是斷然不願意來的,否則直接交給大將統帥即可,自己端坐後方,解決軍需等豈不簡單?


    是以!


    麵對這種狀況,劉鑠總是會聽從專業人事的建議,該發力的時候,絕不猶疑,不該發力的時候,也一定要壓製內心的衝動。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劉鑠肯定地點了點頭,當即操起專屬於陷陣營的旗幟,在空中揮舞起來,後方臂膀腰圓的力士,立刻以鼓聲唿應,傳達軍令。


    咚!咚!咚!


    咚咚—!


    熱烈豪邁的戰鼓聲作起,一聲聲直入雲霄,震響四野,傳檄八方。


    軍陣中正在協同大軍防守的高順,聽到鼓聲的刹那,內心的鬥誌瞬間便被鼓聲點燃,戰意在頃刻間推向了巔峰。


    明明隻是一群烏合之眾,卻要讓自己壓製戰力,配合全軍,這份憋屈,自己可以承受,但陷陣營的士卒卻是窩著一肚子火。


    噗—!


    寒芒閃,血芒飛。


    高順手起刀落,一顆黃巾抹額的碩大頭顱,瞬間衝天而起,鮮紅的汁液如同噴泉一般,從其脖頸處噴射而出,濺撒四方,恐怖至極。


    感受到飛濺在自己臉上的熱血,高順舉起手中的寰首刀,扯著嗓子厲聲唿喊:“弟兄們,依策而行,隨我殺!”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


    陷陣營雖然隻有一幹勇士,但這吼聲如雷,氣勢磅礴,剛勁奔放,令陷陣營士卒紛紛熱血沸騰,戰意十足。


    即便是臨近的友軍步卒,似乎也被這恐怖的氣勢所震懾,他們雖然不能與陷陣營一起發力強衝,但顯然已經被他們感染,連喊殺聲也變得高亢起來:


    “殺—!”


    這一聲怒吼!


    如驚雷,似海嘯,勝山崩。


    此前與黃巾一戰的落敗,讓他們各個內心窩著一團怒火,而現在,這一團怒火隨著陷陣營的嘶喊聲,徹底被點燃。


    似乎連與之廝殺的青州黃巾,都沒有想到,漢軍尋常步卒,竟也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意,一個個嚇得是魂飛魄散,麵色激變,甚至連揮刀劈砍的動作,都遲滯了三分。


    雖然,這樣的震懾僅僅隻能維持一瞬,但便是這一瞬間的震懾,令兗州聯軍的步卒宛如戰神附體一般,舉盾前行,戰矛穿空,往來唿嘯,猶如怒放的煙花,將陣前的敵人紛紛刺殺。


    “彩!”


    軍中的鮑信眼瞅著這一幕,興奮地忍不住稱讚。


    他麵上遮掩不住的笑容,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彷佛也被眾將士洶洶的戰意所感染,恨不得提著寰首刀,與他們共進退,同生死。


    此前,鮑信還在擔心,若是沒有於禁在,自己能否掌控得了大局,但是現在來看,眾將士內心盡皆憋著火,他們自主作戰的意識正在覺醒。


    “妥了。”


    魯國相陸幀望著眼前一幕,暗暗鬆了口氣。


    此前的一戰,讓他不自禁生出了陰霾,總感覺這一戰絕不會順利。


    但不曾想,劉鑠帳下的騎兵竟是如此驍勇善戰,不僅頃刻間打開了局麵,而且令其後方與前方脫節,有望分而殲之。


    最為重要的是,陷陣營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帶動了整個防線的集體奮進,這樣的事情是王肱辦不到的,更是劉岱辦不到的。


    “好......好強!”


    即便是泰山郡郡守應邵,也不由地被眼前一幕震驚,雙目瞪如銅鈴,凝望著前方戰場,不自禁頭皮發麻。


    這不是害怕導致的發麻,而是因為震驚產生的戰栗,有種被撼動內心的感覺,全然跟劉岱一起作戰時,有著完全不同的感覺。


    雖說他早知劉鑠軍隊的厲害,但當真正見識到以後,才明白他與劉岱之間,有著怎樣難以逾越的鴻溝,兩者天差地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兗州聯軍以如此氣勢戰下去,即便青州黃巾有百萬之眾,隻怕也未必能夠將兗州聯軍的防線撕破。


    如此一來,憑那些身穿精鐵戰甲的陷陣營士卒的作戰能力,估摸著當真有機會,將張饒誅殺,從而借此機會,吸納百萬黃巾。


    怎麽辦?


    到底該怎麽辦?


    ......


    正當應邵皺眉思忖時,身後忽然響起個聲音:


    “報—!”


    應邵扭頭望去。


    但見......


    自家傳令兵從後方趕來,欠身拱手道:“主公,劉使君派人前來,正在後方,是否接見?”


    應邵不由愣怔:“你說是何人所派?劉鑠?”


    傳令兵點頭,極其肯定地道:“沒錯,正是劉使君。”


    嘶—!


    應邵不自禁倒抽一口涼氣,眉頭緊攢:“劉鑠現在派人來我軍中,所謂何事?”


    傳令兵見自家主公陷入沉思,良久不言,再次拱手詢問:“不知主公,是否接見?”


    應邵擺了擺手,輕聲道:“讓他們過來吧。”


    傳令兵頷首:“諾。”


    旋即。


    豁然轉身,徑直離開。


    不多時,一個拎著酒葫蘆的逍遙男子緩步走來,朝著應邵揖了一揖:“在下劉使君帳下祭酒郭嘉,拜見應郡守。”


    應邵上下打量著這位沒什麽存在感的家夥,心中戒備降了三成,長舒口氣道:“不知劉使君派你前來,所謂何事?”


    郭嘉哂然一笑,輕聲道:“其實倒也沒什麽,隻是過來監軍而已,希望應郡守切莫私下裏搞什麽小動作,壞了使君大計。”


    “否則......”


    郭嘉的聲音略微拖長,湊到應邵身旁,聲音低沉,卻充滿陰鷙地道:“閣下全家的性命,隻怕不保,還有你勾結袁紹的證據,必將曝光與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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