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從事,咱們該怎麽辦?”


    望著袁譚、辛評離開<span>的<span>背<span>影,<span>身<span>旁<span>的<span>男子湊上前來,試探性詢問道。


    “能怎麽辦?”


    沮授長舒了口氣,內心無比掙紮。


    實際上,他非常清楚當前的局勢,也明白隻有發行冀州自己的債券,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其餘策略不過治標不治本。


    但與此同時......


    他同樣清楚債券防偽的重要性,若是自己沒有諸如東郡紙這樣兼具價值與唯一性的東西,想要複刻東郡債券,簡直難如登天。


    沮授咬著牙,終究隻能咽下這口惡氣,無奈歎息道:“繼續尋找可代替品,若是實在不行的話,咱們隻能退而求其次,宣布債券不能流通。”


    隻要債券不能流通,那麽就相當於隻是借條,這樣對於州牧府的安全而言,幾乎沒有任何的影響。


    雖然,不能流通的債券,相比東郡的債券,功能上有很大的差距,可能對於冀<span>州<span>士<span>族<span>的<span>吸<span>引<span>力<span>不足,但也總比暴雷要強。


    正當眾人在商議替代品時。


    忽然。


    從外麵闖入一個男子,大聲唿喊道:“沮從事。”


    沮授扭頭望去,乃是副手蓋宸:“怎麽樣,可有發現?”


    “恩。”


    蓋宸疾步上前,將懷裏的包囊放在桌案上,隨即將其解開,露出裏麵的白色的金屬板。


    沮授下意識皺起眉頭,不由好奇:“你這是何意?”


    蓋宸拿起一個白色金屬板,遞給沮授道:“沮從事,您覺得這是何物?”


    沮<span>授接過<span>白色金屬板,入手極沉,竟有些墜手的感覺:“這......這莫非是銀器?”


    蓋宸肯定地點點頭:“沒錯,它的主要材質的確是銀器,但又不全是,從事可以試著咬一咬,試試它的硬度。”


    沮授眉尖泛起一抹淡淡的疑惑,下意識按照蓋宸的說法,將其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頓時被其堅硬的程度震驚:


    “這......”


    “這怎麽可能?”


    沮授不由愣住,下意識瞪大了眼睛:“銀器的質地偏軟,可它怎麽......”


    蓋宸立刻解釋道:“沒錯,銀器的質地的確偏軟,但它卻不僅僅是銀器,而是咱們的鑄幣匠師參雜了多種材質而成。”


    “您不是一直要隻有咱們<span>冀<span>州<span>才<span>有<span>的<span>東<span>西<span>嗎?您覺得它如何?屬下可以保證,如這般品質的銀器,別人不可能有。”


    嘶—!


    沮授聞言詫異,不自禁倒抽一口涼氣,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同樣在激烈的思考,若是以銀器代替東郡紙,是否具備唯一性?


    答案很明顯!


    既然別人無法複製,而且尋常人可以判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便是唯一性。


    沮授雙手捧著這塊金屬板,仔細地打量著它,思索了良久:“事已至此,咱們已經沒有退路,便將此物作為債券。”


    “蓋宸!”


    “在。”


    “你速速派人將鑄幣匠師控製起來,不得讓他與外界接觸,<span>而<span>且<span>立<span>刻<span>大<span>肆<span>購買相應材料,準備煉製咱們自己的債券。”


    “諾!”


    “還有......”


    不等蓋宸離開,便被沮授擺手打斷:“母版的圖案等,已經敲定完成,立刻以此為式,完成模具的製造,不得有誤。”


    蓋宸欠身拱手:“諾!”


    旋即。


    豁然轉身,離開了偏殿。


    沮授拿著手中的金屬板,同樣出了偏殿,直奔正殿而去。


    在通稟過後,他終於趕到議政殿,麵見了<span>袁<span>譚:


    “沮授見過公子。”


    “起來吧。”


    袁譚擺手示意沮授起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方:“沮從事,聽說你已經找到了代替品?”


    沮授立刻將金屬板雙手奉上:“公子,此乃特殊製造而成的銀器,不僅質地堅硬,而且工藝複雜,全天下暫時無人能模仿。”


    “屬下以為......”


    言至於此,沮授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道:“若是以此來代替東郡的紙張,必定可以製造出屬於咱們冀州的債券。”


    一旁的辛評立刻接過沉甸甸的金屬板,轉呈給袁譚:“公子且過目。”


    袁譚接過金屬板<span>的<span>刹<span>那,<span>差<span>點<span>跌<span>在桌案上:“好沉!”


    沮授立刻提醒道:“公子可以試著咬一咬。”


    袁譚自然清楚銀器的質地偏軟,便試著咬了一口,果然有些咯牙:“的確很硬!”


    <span>沮授淡然<span>一笑:“不<span>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譚肯定地點點頭:“便按照公與的意思來<span>辦<span>吧,<span>務<span>必<span>要<span>趕<span>在陳留發行債券之前,把咱們冀州的債券造出來,爭取募集百萬石糧草。”


    沮授暗鬆口氣,揖了一揖:“諾!屬下必定盡皆全力,不負主公及公子厚望。”


    *****


    “哈<span>哈!”


    典韋仰天哈哈一聲,拍了拍許褚的肩膀:“你小子終於迴來了,不僅迴來了,而且還帶了一支隊伍迴來。”


    “你小子......”


    典韋佩服不已,驚歎道:“可真有你的。”


    許褚搔了搔腦袋,憨憨一聲笑:“哪裏是什麽隊伍啊,全都是俺在譙縣的族人,是由家兄率領,來咱們東郡討生活。”


    “主公。”


    言至於此,許褚轉身麵對劉鑠,拱手抱拳,饒有興致地道:“俺跟隨您這麽長時間,從來沒有求過您任何事情。”


    “今日之事......”


    “仲康!”


    不等許褚把話說完,便被劉鑠擺手打斷,輕聲道:“我記得你跟我提起過,你們家在譙縣是靠打鐵為生,對否?”


    “沒錯。”


    許褚飛快點頭,憨憨一笑:“主公好記性,家兄此次帶著的族中子弟,很多都是靠打鐵為生,手藝非常不錯。”


    “此前俺便聽考工令的趙飛,提及匠人太少,影響鑄造的效率,主公是不是可以吸納俺家族人,為主公效力?”


    劉鑠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許褚,綻出一抹淡笑:“好你個許褚,居然把他們的去路都已經想好了,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呃......這個......”


    麵對劉鑠這番話,許褚有些不明其意,眼神略顯緊張。


    “行了!”


    劉鑠倒也沒有絲毫廢話,<span>當<span>即<span>決<span>定<span>道:“<span>既是你的族人,那我便給你這個麵子,我會派人知會趙飛去領人,讓他們為東郡效力。”


    許褚大喜,趕<span>忙<span>拱<span>手:“多謝<span>主公!”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劉鑠扭頭望去。


    但見,郭嘉拎著個酒壺,從外麵悠閑走來:“奉孝,你今日怎麽有空來了?”


    郭嘉咕嚕灌了口酒,輕聲道:“自然是有重要情報要向主公匯報。”


    劉鑠皺了皺眉:“哦?不知發生了何事?”


    郭嘉倒也沒有絲毫廢話,直言道:“冀州準備發行債券了,已經有許多士族被邀請往州牧府,據說要籌集百萬石糧草。”


    “他還真敢發行債券?”


    自從發現債券對四周的糧食有虹吸效應後,劉鑠便已經有此預料。


    尤其是冀州的袁紹,正處在與公孫瓚鏖戰的階段,豈能任由糧食就這樣被東郡虹吸走,他一定會采取相應措施。


    隻不過,讓劉鑠沒有想到的是,袁紹還真敢發行債券,畢竟防偽的問題是顯而易見的,若是解決不了這一點,隻怕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後果。


    “沒錯!”


    郭嘉肯定地點點頭,輕聲道:“主公放心,屬下已經安排好人,準備購買一份冀州債券,屆時會快馬送迴東郡。”


    “好。”


    劉鑠深吸口氣,又緩緩唿出:“我還真想瞧瞧,袁紹是如何解決防偽的問題。”


    郭嘉同樣<span>有此疑問:“冀州債券的防偽若是能被攻破,或許<span>咱們<span>不需枉費<span>刀兵,便可令袁紹陷入內亂。”


    劉鑠麵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span>饒<span>有<span>興<span>致<span>地<span>打<span>量<span>著郭嘉:“奉孝放心,怕的是他袁紹不敢發行債券,隻要他敢發,咱們必能將其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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