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沿著小徑縱馬疾馳的兩騎一前一後,馬如龍,人似錦,華轡雕鞍。


    年長者約莫十六、七歲,縱馬飛馳間撚弓搭箭,張拉滿月。


    嗖—!


    一箭宛如流星,唿嘯而出,正中林間穿梭的野兔,將其釘死在地麵上。


    年輕者約莫十歲,興奮地大聲唿喊:“兄長果然好箭術,竟然一箭命中,看來今日咱們又有烤野兔吃了。”


    “哈哈。”


    年長者仰天哈哈一聲,縱馬上前,飛身而下,撿起地上的野兔,朝年幼者炫耀:“權弟,你多花點時間在練箭上,早晚也有為兄的箭術。”


    年幼的孫權搔了搔後腦勺,麵帶微笑地道:“那還是算了吧,權兒這輩子都不可能比得過兄長,還不如另謀出路,多讀讀書。”


    “將來父親與兄長可以沙場建功,權兒便在軍帳中運籌帷幄,咱們父子三人必定可傳為一代佳話,說不定還能青史留名呢。”


    “好好好。”


    孫策對於青史留名不感興趣,隨口答應著。


    他隻是又補了一刀,隨後將箭矢拔出來,以麻繩捆好,係在馬鞍下,旋即飛身上馬,招唿一聲:


    “走啦權弟,今日兄長親自下廚,給你做烤野兔吃。”


    “好耶。”


    孫權興奮地唿喊了一聲,撥馬轉身,往城池趕去:“兄長,憑你現在的武藝,可能戰敗父親嗎?”


    “這個......”


    孫策皺了皺眉,略一思忖,輕聲道:“按照父親的說法,單論武藝,為兄已經不輸父親,可每次與父親切磋,卻總是會力不從心。”


    “啊?”


    孫權好奇:“這是為何?”


    孫策聳了聳肩,隨口道:“父親說缺少殺氣。”


    孫權疑惑:“缺少殺氣?”


    孫策點點頭:“沒錯,說白了,就是沒殺過人,缺少沙場上生死搏殺的曆練。”


    孫權像是聽懂了似的,饒有興致地點點頭:“既如此,父親為何始終都不許你參軍呢?”


    “這......”


    實際上,孫策同樣有此疑惑:“兄長著實不知。”


    孫權皺著眉,試探性道:“或許父親也不想你走他的老路吧?”


    孫策愈加疑惑不解:“你這是何意?”


    孫權偷笑:“言外之意,你應該與權兒一樣,走讀書這條路啊。”


    “臭小子!”


    孫策瞥了眼孫權:“休得胡言。”


    孫權笑笑:“權兒才沒有信口胡唚,書上都說了,劍乃一人敵,不足學,當學萬人敵,讀書學習兵法權謀,正是萬人敵。”


    孫策直接懟了迴去:“兵法、權謀,為兄也在學啊,隻是沒你小子那般精而已,按照你說得,以後你運籌帷幄,兄長與父親征戰沙場。”


    “正正好!”


    “駕—!”


    孫策猛一夾馬腹,揚蹄而去。


    孫權急忙夾馬,大聲唿喊:“兄長,等我!”


    沿著官道,二人一前一後,策馬飛馳。


    不多時,便抵達城中,直奔刺史府而去。


    然而......


    還沒等孫策、孫權迴到府中,便見帶刀的侍衛,立在刺史府外。


    孫權不由地為之一愣:“兄長,怎麽迴事?為何忽然多了這麽多官兵?”


    孫策頓感不妙,因為這些官兵的服飾,絕非普通縣兵,而是後將軍袁術的府兵。


    難道是袁術親自駕臨刺史府?


    “走!”


    不由分說,孫策把手一招,示意孫權跟上。


    孫權同樣察覺到不妙,飛身下馬,疾步跟上:“兄長,等我。”


    二人方才闖入前院,尚未抵達議政殿,便聽得細細簌簌的哭聲響起。


    “母親,怎麽迴事?”


    孫策一個箭步躍入前廳,見自家母親正在嚎啕大哭,心中更加緊張。


    “策兒、權兒,你們......”


    孫母眼見自己的兩個兒子迴來,心中的酸楚更盛。


    “你便是孫策?”


    此刻,楊弘走上前來,望著孫策道。


    “沒錯。”


    孫策點點頭:“你是......”


    楊弘揖了一揖,輕聲道:“在下將軍府,主簿楊弘是也。”


    孫策趕忙拱手:“楊主簿,不知您來刺史府,所謂何事啊?”


    楊弘倒也沒有遮掩,直言道:“實不相瞞,令尊在前線為曹賊生擒,梟了首級,主公已經引兵趕往前線,但軍中無人是曹賊帳下敵首,因此前來貴府,尋找孫郎。”


    “啊?”


    孫策整個人頓時如雷轟電掣般愣住:“你......你......你說什麽?家父竟被......”


    不等孫策把話說完,年幼的孫權直接懟了迴去:“不可能!你撒謊!家父號稱江東猛虎,天下無敵,憑曹賊帳下之人,豈能擒得住家父?”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小孫權緊咬著滿嘴的皓齒,眼淚不受控製般地嘩啦啦淌下來:“你撒謊!你一定在撒謊!家父不可能死,絕不可能死!”


    “權弟!”


    身為長兄的孫策厲聲喝止了孫權,強壓著心頭怒火,冷聲叱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此次家父出征,你負責籌備糧草等事宜,對否?”


    “沒錯。”


    楊弘肯定地點點頭:“令尊出了事情後,韓當、黃蓋等將軍想要為令尊報仇,是我命令他們暫時按兵不動。”


    “我親自快馬趕迴,將事情稟告了主公,這才得令,趕來刺史府,尋求孫郎出山,替父報仇。”


    “今日楊某若是對孫家人,哪怕隻是半句謊言,便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諸位一定要相信楊某。”


    聽到楊弘的誓言,孫策徹底繃不住了,滿嘴的鋼牙緊咬,發出咯咯的磨牙聲,眸中頓時一片血紅,眉宇間騰騰殺氣狂湧:


    “曹賊—!”


    “我孫策與你勢不兩立!”


    “權弟!”


    孫策扭頭望向孫權,一把將其按住:“你呆在這裏,照顧好娘,為兄要去前線,替父親報仇,拿曹賊的首級,祭奠父親在天英靈。”


    孫權淚眼婆娑,抓住孫策的衣襟:“兄長,你切記要小心呐。”


    孫策揮袖拭去眼淚:“權弟放心。”


    旋即。


    他轉身望向泣不成聲的母親,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便是三個響頭:“娘,您切記要保住身體,待策兒取曹賊首級,來祭奠父親。”


    孫母知道自己攔不住兒子,也沒辦法阻攔孫策為父報仇,因此便頷首點頭:“策兒,你切記要小心,萬不可意氣用事,要多聽你叔伯的話。”


    孫策拱手:“母親放心,策兒記住了。”


    旋即。


    他豁然轉身,強忍著眼淚,踱步出了廳門。


    楊弘急忙跟了出去。


    ******


    兗州。


    陳留縣外三裏。


    劉鑠的軍營延綿數裏,外圍高牆聳立,手持強弓硬弩的弓手,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各級將校的軍營遍插營中,迎風招展。


    從轅門方向望去,在那層層疊疊的軍帳中,正有一座巨大的青色帳幕,帳外甲士林立,這裏正是劉鑠的中軍大帳。


    此刻,營帳中,劉鑠負手立在懸著羊皮地圖的木架前,滿帳之中,全都是頂盔貫甲的驍勇虎狼之士。


    “主公。”


    陳宮揖了一揖,輕聲道:“據可靠情報,袁術在南線的兵馬已經調迴去了,他們沒有北上支援我軍。”


    “嗯。”


    劉鑠很平靜地舒了口氣,麵上浮出一抹淡笑:“沒北上支援好啊,也省得戰事結束後與袁術扯皮,如此一來,該給的,他一分都不能少。”


    陳宮自然清楚劉鑠何意,繼續道:“主公,從紀靈退兵的方向判斷,似乎潁川出了事情,估摸著是孫堅作戰不利,可能不是曹操的對手。”


    這一點,同樣在劉鑠的預料之中,他隻是笑了笑:“孫堅雖然悍勇,素有江東猛虎之稱,但論打仗,三個孫堅綁一起,都不是他曹操的對手,落敗才是正常,獲勝反倒不正常了。”


    “依我之見......”


    劉鑠胡亂猜測道:“兩次落敗的孫堅,若是急於戰敗曹操,甚至可能會把自己也搭進去,曹操這小子可不是好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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