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將至。


    恕瑞瑪黃沙大漠上,疾馳著一匹吸睛的黑馬,馬背上,好一對鴛鴦……


    他們想去什麽地方?


    朝著正東方向奔行著,那兒的左手前方是略顯高聳連連不絕的山脈,綠意盎然,看似無限生機。


    一部分的虛空生物也有組成些許隊伍朝著這邊奔來,但王豐陽知道,僅是它們那些小嘍囉去到那個地方,是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那裏,處於卡爾杜加高原的南下層,山脈下方是一大片望不到頭的密林,密林中,


    有著連王豐陽都不敢去招惹的東西——


    或是沉睡的熔岩巨獸墨菲特?


    或是狩獵時刻律動著的雷恩加爾?


    亦或是……讓荊棘遍地叢生的婕拉?


    那片密林中,高大的樹木遮蔽著上空,少有陽光能透過茂密的枝葉照射進這一方泥土地麵上。陰濕的環境溢散著泥土的芳香,卻因每一處存在都充滿殺機,故而沒有人類在這裏落居與生存。


    朝著正東方駛出恕瑞瑪沙漠區域後,這裏,是以緒奧肯的地盤。


    ‘瘴蔭叢林’


    古怪致命的生物、防不勝防的毒株,還有無情嗜血的狩獵者,這裏的生存條件,讓人望而卻步。


    王豐陽倒是不打緊,他更多擔心的,是背後抱著自己的卡莎,雖說她的作戰能力不比自己差多少,但論起這個世界的知識儲備與自身的生存手段,不免會為卡莎擔憂。


    當黑馬的鐵蹄踏上盎然的青草地,這裏已然不再是恕瑞瑪的國度,黑馬在沒有王豐陽的指令下揚起前身刹停了腳步。


    籲——


    “怎麽了?”


    卡莎好奇地問著,這前方好似沒有看到什麽危險,但馬兒停了下來。


    王豐陽自是知道這匹黑馬想的什麽。


    他沒有迴答卡莎的疑惑,隻是輕輕安撫著馬頭,一陣後,他語氣莊重地給胯下這匹虛空生物一個答複:


    “前路漫漫,我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成為最強,若是你不嫌棄我前期的無力,就讓我們一起成長吧。”


    籲——


    黑馬又是一聲長嘯,揚起的前蹄重重砸落至青草地麵上,泥土被壓出兩道深坑,沒有再作什麽停留,它袱著王豐陽與卡莎,更勝幾些速度朝著密林那邊奔去。


    有王豐陽這番言語,它也不再畏懼。


    不管是朋友還是奴仆,不過生死之交,又怎能長相廝守?


    他知道,無法確定左右的事情,太早給出承諾,是在給自己挖下遺憾的深坑。


    斷然不絕,最終的結局哪怕死於非命,王豐陽也不再願是孤家寡人。


    像是前生那一輩子,原本有那麽一群玩得好的朋友,打遊戲上分,到後來入了社會,有要錢沒錢、為生活而苦的,有遊戲段位拉開了差距,不再開黑的……


    到後來,遊戲中的自己仍會上線,好友列表中卻再也不是熟悉的人。


    ‘這一世,能留在我身邊的,我都會好好珍惜。’


    王豐陽的人生目標清單中,不知不覺又多了一項。


    籲——喝、哼!


    奔行一陣後,馬兒停了下來,再前方就是一大片密林了,騎著馬好不方便,且林中的危險,王豐陽比誰都清楚。


    怪就怪在是這匹黑馬自己主動停下來的,感覺它的靈智還挺高。


    “下馬吧,這一段路要我們自己走路了。”


    王豐陽向卡莎解釋著,卡莎表示都行,這等小事還是可以接受的,自己又不是哪家嬌慣的小公主。


    下馬之後,黑馬也在晃眼間分裂重組迴紳士管家的人類形態:


    “主人,請允許我繼續為您護航。”


    “嗬嗬,行,那你走前頭去吧。”


    卡莎站在王豐陽身旁表示詫異:


    “呃、誒?它是……”


    “對啊,你才發現呀,它是虛空生物,靈智比較高而已,和你身上的這個差不多。”


    王豐陽笑著解釋,卡莎更是驚訝:


    “嗯?你知道我身上的生物甲殼?難道你能聽到它說的話嗎?”


    問完,王豐陽盯著卡莎身上好久,上下掃視了好幾遍,但還是沒有再次聽到她身上的軟體甲殼有什麽發言。


    ‘奇怪……’


    “嘖,或許是附在你身上的時間久了,一般情況下隻有你能跟它溝通,我之前偶爾聽到過它說話,嗯,我想,應該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我才能聽見它的話吧。”


    雖然不太確定,王豐陽還是這樣說了出來。


    稍些風趣的調侃之後,王豐陽與卡莎步行跟隨在那個紳士管家的身後,緩緩朝著以緒奧肯密林深處進發。


    “噢,對了,已然是以後要一起同行的,不如先給你去個名字吧。”


    走了有一段路後,有些問題想要問前麵的那個虛空生物,但思來想去,為了好方便唿叫與交流,王豐陽還是決定給它掛個名兒。


    前方的紳士管家聽聞這等事情,像是魚兒上了鉤,轉過頭來的目光盯著王豐陽久久挪不開。


    “嗯?”


    王豐陽還以為它要表達什麽,輕嗯了一聲後,它也才發覺自己的失態。


    而後,它又急忙彎下身子,一手備前,一手挽於後腰:


    “難得主人賜名,先行謝過。”


    “嗯、好,那以後,你就叫……”


    猶豫一陣後,王豐陽糾結地說出了一個名字,這是瓦羅蘭大陸,偏西方魔幻色彩的世界,連魔神都能出來,不給自己的坐騎取個霸氣點兒的名字,那怎麽對得起自己以後的身份嘛。


    隻是沒有考慮到的是,取名的同時,也是立下主仆契約的儀式,雖短,但效力強大,斷不可逆。


    說出名字的那一刻,王豐陽胸膛泄出一根黑色絲線飄進那個虛空生物低身時迎前的頭頂,不到兩秒的時間,黑色絲線鑽進它的腦袋,從它的身上,明顯迸發出全新的氣息——


    混雜著原先的虛空血氣,其中的大部分被王豐陽的能量取代。現在,它的身上不僅有著虛空的氣息,還有著……惡魔的氣息。


    ‘嘶——啊,嘖,怎麽迴事兒……’


    王豐陽不經意踉蹌了幾下,身旁的卡莎抬起手扶住了他:


    “怎麽了,看你狀態不太好。”


    “啊,沒、沒事,就是取完名字後……有點兒頭昏。”


    說完猛地晃了兩下腦袋,還好不是那種持續性的暈眩,過個一陣子就恢複好了。


    但剛才,王豐陽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核心被抽走了一小點兒。


    力量核心啊……


    那可是王豐陽的無價之寶,融合了破敗之咒、惡魔血契的主宰印記,還有伊芙琳大部分的精魂,還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能源。


    “唿——,走吧,朝著艾歐尼亞進發!~”


    暫時還不用想那麽多事兒,一切都變化地太快,王豐陽能做的隻能是掌控好眼下的局麵,為了尋求更強的力量,


    聽說均衡之道是個不錯的選擇,也不知道那兒有沒有驅魔的手段。


    不止是王豐陽哦,其他的地方,各方各處人物們都在生活著,他們都在為各自的生活努力,同時也在擔憂著這個世界——


    蓋倫為了德瑪西亞,同時也為了自己的妹妹、為了冕衛家族,他開始一反常態地擱置了武煉,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會去到德瑪西亞雄都側旁的光輝神殿裏。


    每日與那些法師學徒鑽研陣圖魔法,以及各種反魔與魔免知識,不知不覺中,他也漸漸能理解一些法術的有趣之處。


    但,


    這種好奇與喜悅卻不能言之於表,至少是在德瑪西亞這些‘被囚禁’的法師學徒們的麵前。魔法固然有著無限可能,但德瑪西亞並不歡迎那些過於自由的魔法。


    現今的蓋倫,也不過是為了國家的未來而一同研習著魔法,有朝一日,他能想象得到,那時的他,將不再畏懼魔法……


    但他會永遠銘記著魔法帶來的災厄。


    魔法師也是、黑魔巫也是、墜魔巫也是,一切魔法能力的強大,到賦予毫無羈絆的那些人,魔法會放大他們的欲望,讓他們變成災厄。


    災厄本身,或許……就是我們自己。


    “蓋、蓋倫將軍?”


    晌午,聖殿側旁一間實驗室內,一名法師學徒將手中的試劑瓶遞給他的時候,忽而瞥見蓋倫深陷的眉眼,像是想著什麽沉重的心事,這名學徒等了半天,終是壯著膽子驚擾了他。


    “啊?呃、咳!沒事,給我吧。”


    德瑪西亞的最大變化,除了事,指精靈物種的來訪與告知魔神上浮的征兆,其中變化最大的人,莫指蓋倫。


    一個從小接受仇視魔法教育長大的人,第一次為了祖國,而踏破了自己一生的信條——


    魔法,是不可懈怠的死敵。


    ‘不,隻有妄圖侵擾我德瑪西亞的人,才是我的死敵!’


    為了德瑪西亞的未來,


    奮鬥吧!


    拚搏吧!


    來自深淵的聲音——


    ‘掙·紮·吧!——’


    諾克薩斯的製度也正在改寫,崔法利三人議會依舊召開,距上次的三人議會結束已是兩年前了。


    不朽堡壘最頂層的這一場黑暗中,蠟燭火光的蔓延不及半尺的環境下,幾人悄聲細語,商定了接下來的一係列計策。


    翌日開始,德萊厄斯成日板著個死人臉在軍中巡查,軍團中的士兵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就連德萊文也看出了端倪。這段時間,德萊文也老老實實地訓練,沒有給哥哥添什麽亂子。


    樂芙蘭好像也是在暗中忙著什麽,以前還偶爾會從諾克薩斯的某個商會或貴族聚會中現身,現在倒是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距前一段時間的三人議會結束後,已經半個多月沒見著樂芙蘭的人影兒了。


    至於斯維因,他還是守在不朽堡壘處,聽聞著貝西利科那片地區頻頻傳來死人的噩耗,他卻埋頭專注著另一件事情——


    一個不知名的意識陣法,不朽堡壘中的每一層地板上都有刻畫著,由最上方的一層陣法層層牽引,由下往上的魔力流動著,日益強烈。


    多變菱形陣圖中間、陣心的位置形成一條綠色的能量鏈條直通地下,好似是在拉扯著什麽……


    這個秘密是斯維因最大的王牌,隻有議會上的其餘兩人知道。


    德萊厄斯隻是氣不過罷了,你要知道,貝西利科!……那是德萊厄斯和德萊文的故鄉……


    而現在那兒正在進行著某種祭典,斯維因對此不聞不問!


    諾克薩斯的宮廷法師架起的大型防禦罩已經撐不住了,預計在兩天後的中午完全消力並破裂。若不是需要應對兩天後的噬魂夜大舉入侵,德萊厄斯早就帶著崔法利軍團衝到貝西利科去了。


    此時還在諾克薩斯國土內痛快著的,莫不是個傻子,全國的人民都在時不時抬頭望著天上,那黃色的魔力結晶護罩,看似下一秒就要破碎的樣子。


    護罩外,密不透風的亡靈黑霧在撞個不停。


    當真還是有那麽兩個傻子在酒館裏玩得不亦樂乎:


    “順子!”


    “嘿~,夥計,我這是四張a,炸彈啊,你怎麽能拿順子出來?”


    崔斯特又氣又想笑,真不知道格雷福斯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看那格雷福斯死皮賴臉臭不認賬:


    “啊老子不管!反正、反正我這順子的牌就比你的大!”


    “那你這也不對啊,八九十a二三,這也算?”


    格雷福斯攬起左手旁的大酒杯給自己悶了一口,咚的一聲、放下大玻璃杯後打了個嗝,眯晃著眼悠悠給崔斯特解釋:


    “唉,這你就不懂了吧,一看你就是玩牌玩的少,那個啊,十後麵結束不就又重頭開始了嘛,那不就是一了嘛,你看,我這八九十後麵再接個一二三,他不順嗎?啊?”


    “啊……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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