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捂著腹腔,摔得五髒六腑難受,卻不敢停歇,三兩下爬起來跑到了蘇玉身旁。


    “玉兒!傷到哪了?”他注意到蘇玉被包紮上的手臂,輕輕托住了蘇玉的後頸,“怎麽樣?還能起來嗎?


    蘇玉點點頭,想要說可以,卻發不出聲音了,看到棕熊被殺,江辭安然無恙,她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斷開,腦子漸漸空白,盯著江辭的目光也開始發散,徹底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營帳中,手臂也被重新固定。


    “玉兒?你醒了?覺得如何?身上還疼嗎?”


    蘇玉抬起眼眸看著對方輕輕搖了搖頭,江辭也沒鬆氣,一邊親自給蘇玉倒上水晾著,一邊又追問了太醫幾句,才讓其離開。


    “小姐,你都嚇死我啦。”雪芽咧著嘴也不管什麽規矩哇哇地站在那哭。


    蘇玉嘴角有些抽搐,要罵雪芽,但這會兒根本蓋不過對方的聲音,她轉過頭見尹箬蕪居然跟了過來沒走。


    “多謝你幫我包紮。”


    “不敢不敢,這都是應該做的。”尹箬蕪拘謹到有些往狗腿的方向轉變。


    “該謝。”江辭將溫水端到床榻旁放下,坐到床邊及其小心地將蘇玉扶起來,讓她坐著靠在自己身上,而後端起水慢慢喂蘇玉喝了一口。


    “燙嗎?”


    水溫剛好,可蘇玉的心卻好似被燙了下,她搖搖頭,壓下了那股異樣的感覺。


    江辭放下杯子看向尹箬蕪道:“尹公子,今日多謝你從旁幫忙,這情本王記下了,他日必定迴報。”


    “不不不。”尹箬蕪聽到迴報二字,嚇得直磕巴,“小人,小人什麽都沒做,不敢勞殿下迴報,不敢不敢。”


    江辭好像看到了個傻子,淡淡道:“隨便你,若他日有所求皆可直言。”


    尹箬蕪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把不敢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玉兒!玉兒!”


    賬外突然傳來唿喚聲,人還沒進營帳,聲音就已經傳到了耳邊。


    營帳的門簾被急切的身影帶著飄了起來,沈芙扶著腳步慌亂的蘇母走了進來。


    “玉兒,我的玉兒怎麽樣了?”蘇母看到床榻上的蘇玉,心涼了半截,掙開沈芙走到床榻邊直接把江辭撞開了。


    “你這個不叫人省心的不肖子!老老實實和女眷們待在一起就好了,你去參加什麽狩獵啊!”


    蘇母用帕子捂住臉,口裏罵著,聲音卻越來越哽咽:“沒有一次聽我的話,當初打死你好了!”


    “娘..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打死我啊?你也太狠心了,虎毒還不食子呢。”蘇玉本是開玩笑想逗逗蘇母,但虛弱無比的聲音和慘白的麵色,反讓蘇母更傷心了。


    “看到熊還不跑,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蘇玉難為情地解釋道:“我也想跑,那馬,那馬馱著它不跑,把我甩下去倒自己跑了,我有什麽辦法呐。”


    “還頂嘴!我打死個不孝子。”蘇母說著高高抬起手輕輕拍了下蘇玉肚子,而後瞪著她眼淚在眼圈打轉,在眼淚即將落下來前,蘇母用帕子胡亂擦了擦一甩手走了出去,營帳外隱隱能聽到抽泣的聲音。


    蘇玉歎了口氣:“嫂嫂,你去看看吧,我沒什麽事,讓母親迴去休息,我傷好前別再來了,免得傷心。”


    沈芙也默默流著淚,聽她的話點點頭,又跟江辭囑托幾句就跟上蘇母離開了。


    “晉王殿下,王妃,小人不打擾了,先行告退。”尹箬蕪行了禮離開了營帳。


    他前腳剛走,後腳冬玟就進來了。


    冬玟進門向兩人揖手,而後朝江辭輕輕搖了搖頭,江辭神色冷厲起來。


    “繼續查。”


    “是。”


    冬玟令了命令快步又走了出去,雪芽也跟著離開按著方子去煮藥了,屋內便隻剩下江辭蘇玉兩人。


    “查獵場的熊嗎?”


    江辭點點頭:“皇家獵場沒有放入過大型野獸,此地有守衛看管,如果有外來野獸入侵一定會被發現通傳,此次秋獮有屈支人一同參與,看管隻會更嚴,所以這隻熊一定是被故意放進來的。”


    蘇玉也是這麽想的:“隻是不知道放熊之人的目的是什麽,本來針對的是誰,是太子?你?及羅摩訶?還是皇帝?”


    “不知。”江辭現在不想知道什麽目的,隻想找出那個人,讓那個付出代價。


    蘇玉側著仰起頭:“阿辭..”


    “嗯?怎麽了?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傷了?”


    “沒有。”


    蘇玉轉迴來垂下眸子輕輕道:“你怎麽會來?我都以為我要死了。”


    “不會。”江辭忽地有些激動,好像聽不得死之一字。


    “當然不會了,我福大命大,這都能活下來,簡直是上天眷顧,你是聽到聲音過來的嗎?”


    “嗯。”


    蘇玉笑了下:“也就是你吧,換成我聽到這麽恐怖的吼聲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我怕..”


    “啊?”蘇玉有些不解,“怕怎麽還尋著去了?”


    江辭輕輕搖了下頭:“我怕會是你。”


    “我?”蘇玉反應過來,心跳漏了一拍,她更低下了頭,聽江辭還在繼續說著。


    “我聽到吼聲,害怕那裏有你,所以便趕了過去。”


    蘇玉慢慢抬起右手捂在了胸口上:“若不是我呢?若隻有那頭熊在,你去了,不就是將自己陷進了危險中?”


    “賭一賭。”江辭淡淡笑了笑,“總要去看一眼,我才能放心。”


    “傻。”蘇玉用力按著胸口,卻越來越難受,她賭氣道:“若是我,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可能,而讓自己置身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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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隻平凡老鼠的故事,是整座城市千萬隻老鼠中最平凡的一隻。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會相信,這隻老鼠並非生活在下水道,而是在車水馬龍高樓大廈的平靜角落中有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擁有著一份普通足夠溫飽的工作,普普通通的老鼠沉浸在自己普普通通的生活中,因胸無大誌,所以它接受自己的普通,並安然自處其中,直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打破了這片平靜。


    這天老鼠工作的地方需要進購一些糧食,老鼠欣然前往,一隻優秀合格的老鼠,是要有向“糧”而進的精神的。


    老鼠去到了附近的糧食商家,掌管糧食商店的是幾隻鼴鼠,糧食商店屬於鼴鼠公司,而鼴鼠公司的糧食商店,也遍布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每一家商店裏麵都裝了滿滿的糧食,老鼠高興極了,攥著手中的鼠鼠貨幣,大跨著步子邁進了商店。


    接待老鼠的是一隻看起來稍年長於它的母鼴鼠,老鼠友好地向母鼴鼠表達著它的需求,可是老鼠正常的詢問卻換來了母鼴鼠不大友好的語氣,老鼠想,也許是它的問題太多了?又或是鼴鼠和老鼠的不同,才讓母鼴鼠無法以同樣正常的態度迴複它?


    老鼠思索了一會,猶豫了一會,也許是長時間逆來順受,長時間笑臉對人,讓它積壓已久的怒火從那一刻全部爆發出來,它想要平等的對待,想要我怎樣對人,人怎麽樣對我,所以它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糧食商店,並給鼴鼠公司撥打了一通投訴電話。


    兩天後,老鼠接到了糧食商店打來的電話,本以為可以收獲一個道歉,可現實實在令人失望,電話接通老鼠首先聽到的是解釋,或許鼴鼠真的在向它真誠的做解釋,但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在當時以主觀臆斷,認為這是鼴鼠在將責任拐彎抹角的轉到它的頭上,所有發生的一起都是它自己誤會了。


    老鼠很是失望,且更加憤怒,老鼠拋棄了理智,並告訴鼴鼠,它需要一份真摯的道歉信,鼴鼠承諾兩天之後會把道歉信送來。


    等了又等,老鼠的耐心往往要比珍貴的動物好一些,在好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健忘的老鼠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於是心中的委屈和憤怒讓它再次撥通了鼴鼠公司的電話,一番解釋後,又是等待。


    這一次老鼠等來的仍不是道歉,而是老鼠工作地方的好心人打來的安慰電話,老鼠被好言規勸、被好生安慰,可老鼠太過執拗,不肯放棄,它太想要等到一個屬於它的道歉。


    它再一次撥通鼴鼠公司的電話,它想要用力為自己爭取到一個看得到的結果。


    在這期間好心人與糧食商店的鼴鼠老板做了協商,互相表達了歉意,好心人善意地告訴老鼠,已經幫它解決,不久後老鼠會收到一個道歉。


    老鼠雖然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應得的道歉,但還是接受了這份善意,因為在老鼠的世界,能遇到一個肯花自己的時間去幫助別人的人不多。


    一天後老鼠終於接到了道歉電話,它看著那串數字激動不已,果斷按下了接聽鍵........


    老鼠如願得到了道歉,可它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五分鍾,十分鍾,它終於迴過神,原來是一個叫做誤會的詞擊潰了它心中最後的防線。


    在老鼠淺薄的認知中,道歉是要先承認錯誤,後表示歉意的,而誤會原本不需要道歉。


    老鼠迷茫不已,它開始反思,到底做錯了的是它還是鼴鼠?


    也許在那一天那一刻,它不該撥通鼴鼠公司的電話,因為它永遠得不到應有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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