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210章雞同鴨講,這些人都是漠北王讓殺的呀,跟奴婢有什麽關係?漠北王府。


    孫太後貼身伺候太監王政傳懿旨口諭。


    “什麽名單?”朱祁鎮滿臉懵。


    “漠北王,這是聖母皇太後的口諭,奴婢可不知道。”王政是新補入仁壽宮的太監。


    算是孫太後的心腹,但並不十分牢靠。


    其人嗜酒好賭,幾次宮中查賭,都被孫太後隱瞞下來,所以王政對孫太後還算忠心。


    朱祁鎮知道了,這是那個廢人的把戲!


    “去稟報太後,說朕……本王不知道!”朱祁鎮拂袖而去,關閉房門。


    那個廢人要有兒子了!


    本王的皇位,豈不徹底沒希望了?


    朱祁鎮看著這簡單得不像話的正殿!


    本來南宮也是富麗堂皇的,都好東西都被那個廢人收走了!


    隻留下孤寂的房梁!


    連伺候的人,都越來越少!


    朕就是個囚犯!


    “請漠北王開門!”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朱祁鎮心頭一跳,是許彬。


    這條本來是他的狗,但被閹了之後,竟倒向了那個廢人!


    養不熟的白眼狗!


    該死!


    “本王累了。”朱祁鎮插上門,直接進內堂睡覺。


    他也悲催,身邊連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


    都被趕出宮不說,很多事情都靠自己動手。


    嘭!


    朱祁鎮還沒躺下。


    房門就被踹開了。


    許彬虎著臉進來,跪在堂前:“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嘭!


    朱祁鎮窩心一腳,把許彬踹翻,怒吼吼道:“滾出去!”


    “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許彬爬起來。


    朱祁鎮又踹了一腳。


    許彬又爬起來,正色道:“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到底是誰的狗!”朱祁鎮暴怒。


    “奴婢是天家的狗。”許彬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充滿怨毒。


    我從好好的文官,變成了太監。


    不就是因為您嗎?


    我親愛的太上皇!


    “本王也是天家!”


    朱祁鎮暴跳如雷:“你豈敢逼迫本王?”


    “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許彬又規矩跪下,像複讀機。


    “滾!”


    朱祁鎮踹不動了,氣喘籲籲。


    許彬還要說話,朱祁鎮嘶吼:“本王讓你滾!出去!本王不想聽到伱的聲音!”


    但許彬不動彈。


    “好,你不走,本王走!”


    朱祁鎮實在沒轍,他不能殺人,不能授人以柄。


    結果,他剛走,卻被許彬抱住一條腿:“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沒完沒了了?”朱祁鎮兇性上來,一腳踹在許彬的身上。


    許彬還重複這句話。


    “你這條不聽話的狗,本王踹死你,踹死你!”


    朱祁鎮不停踹他。


    累得氣喘籲籲,有些站不穩,想扶著牆壁,但距離牆壁很遠。


    許彬臉上、身上都是腳印。


    還是重複這句話:“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話音方落,順勢一帶。


    噗通一聲,朱祁鎮失去平衡,啪嚓一聲摔在地上。


    朱祁鎮被摔得七葷八素,腦子嗡嗡作響,完全沒想到,許彬敢放倒他?


    指著許彬:“你、你敢傷害本王?”


    “奴婢不敢傷害王爺!是王爺沒站穩摔倒了,和奴婢無關!”許彬卻還抱著他不放手。


    “鬆開本王!你給本王滾!滾!”


    朱祁鎮覺得五髒六腑都痛。


    但看見許彬,心裏更痛。


    氣得暴跳如雷。


    許彬立刻鬆開大腿,然後欺身而上,跪在了朱祁鎮的腿上:“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你……下去!下去!”


    朱祁鎮腿抽筋了。


    關鍵這個姿勢……惡心。


    許彬卻看著他,模樣十分氣人:“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能不能閉嘴!”


    朱祁鎮被這句話折磨發瘋了:“本王也是天家,聖母是本王的親母!本王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輪不到你個太監指手畫腳!”


    “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許彬更擰。


    “來人,把他殺了!把他殺了!”朱祁鎮指著許彬,恨本王手腳無力。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這個該死的奴婢欺負本王手無縛雞之力!


    嘭!


    許彬更狠,一頭磕在朱祁鎮肚子上。


    朱祁鎮痛得想彎曲起來,但身上壓著一個人呢,根本起不來,他不得不平躺。


    腹部更痛了!


    這個老頭練鐵頭功了嗎?


    “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嘭!


    許彬又一頭磕在朱祁鎮肚子上。


    王政進殿一看,不忍直視:多疼啊。


    朱祁鎮竟覺腹中翻湧,像是什麽東西要返上來一樣。


    “你、你別磕了……”


    嘭!


    許彬又一腦袋磕下去。


    朱祁鎮終於忍不住了,一張嘴,噴了許彬一臉。


    “本王哪來的什麽名單!沒有啊!本王去哪給她!”朱祁鎮胃裏舒服了,但是味道難聞啊。


    “奴婢不信。”許彬說話更氣人。


    關鍵他唾麵自幹,臉上的惡心玩意兒,就這樣掛著。


    也不拿下去。


    也不擦擦臉。


    結果……


    嘭的一下,他一頭磕在朱祁鎮肚子上,臉上的惡心玩意兒,全都蹭在朱祁鎮身上了!


    “啊啊啊啊!本王要殺了你!”朱祁鎮發瘋了!


    這時,王政縮頭縮腦的進來,剛巧看到這一幕,也覺得胃中不適。


    “快,快來救本王!”朱祁鎮看到了王政。


    王政掉頭就跑。


    這種事,可不能瞎看,有點惡心。


    “迴來,你迴來!”


    朱祁鎮眼淚流了出來:“抽筋了,真抽筋了,你起來!起來,有話好好說,真抽筋了……”


    “請漠北王……”


    這話就像魔咒一樣,朱祁鎮怒吼:“閉嘴!本王沒有什麽名單,沒有!”


    嘭!


    許彬狠狠用腦袋撞他的肚子。


    那惡心的玩意兒,又沾到許彬的臉上了。


    然後又磕一下。


    又蹭迴去了。


    朱祁鎮慘叫個不停。


    這時劉夫人、周夫人等人全都過來,場麵不忍直視。


    “救我啊!”朱祁鎮臉上全是鼻涕眼淚,十分狼狽。


    尤其是蟒袍的胸口上,那一灘,實在是精彩。


    “好個狗奴,快點起來!”劉夫人是真的關心朱祁鎮,也不嫌棄他埋汰。


    嘭!


    許彬卻狠狠用頭撞朱祁鎮的腹部。


    朱祁鎮兩眼一翻,差點暈厥過去。


    劉夫人等人趕緊把許彬拉開。


    好在許彬歲數大,換做壯漢,這幾個頭,肯定把朱祁鎮送去西天了。


    周夫人給朱祁鎮順氣,把朱祁鎮扶起來:“養不熟的白眼狗,本王對你這麽好,你卻反咬本王一口!”


    “請漠北王……”


    “閉嘴!”


    這話仿佛是魔咒,朱祁鎮一聽就暴跳如雷:“把他的嘴堵住,不許他說話!”


    許彬嘴巴被堵住後,則朝著朱祁鎮流淚。


    “你個白眼狗還知道哭?”


    朱祁鎮爬起來,揚手幾個耳光,甩他臉上。


    又覺得身上惡心,趕緊脫了蟒袍,罩在許彬的身上:“你喜歡,就讓你聞著去吧!”


    許彬則有話要說。


    呸!


    朱祁鎮一口痰吐他身上:“狗東西,憋死你!”


    “你們,把他丟出去,本王永遠不要見到他!”


    許彬卻瘋狂搖頭。


    王府伺候的太監實在不多,不到十個。


    被叫來,把許彬綁起來,丟出去。


    而王政卻跪在門口:“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個狗奴,還敢迴來?”


    朱祁鎮氣壞了,衝上去就是一腳。


    王政應聲栽倒,卻還是堅持道:“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有病嗎?為什麽隻會說這樣一句話?”


    朱祁鎮一聽這話,就想殺人。


    王政爬起來,哭著說:“漠北王,今日完不成懿旨,奴婢就不準迴宮!”


    話音方落。


    在漠北王府伺候的宮人,全都過來跪下,不停磕頭:“請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你、你們!都反了不成!”


    朱祁鎮指著他們,怒不可遏。


    “這是都知監許提督的命令,若漠北王不遵懿旨,就打死我們這些奴婢!”王政磕頭。


    朱祁鎮明白了,是那個廢人的手段!


    “本王沒有什麽名單!沒有!你們就算把頭磕破了,也沒有!”朱祁鎮爆吼。


    可是,宮人都在磕頭。


    “都反了不成!”


    劉夫人叱罵:“連漠北王的話都敢不聽了?都起來!不許再說這句話了,聽到了沒有!”


    她就是原來的劉敬妃。


    心裏是向著朱祁鎮的。


    “誰這麽大的威風啊?”


    吱嘎!


    漠北王府打開角門,許感慢慢走進來:“這不是劉夫人嗎?怎麽?訓斥奴婢呢?”


    劉夫人看到他,驚懼地後退幾步。


    “喲,怎麽還被綁著呢?”


    許感看見被綁著的許彬,登時笑道:“嘖嘖嘖,瞧瞧這臉上,怎麽這麽髒呢,在唾麵自幹呢?”


    許彬被解開後,匍匐在地上:“奴婢無能,不能勸說漠北王遵從聖母懿旨。”


    “廢物!”


    許感也不難為他了,畢竟歲數這麽大了。


    皇爺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就留他一條狗命。


    “奴婢知錯!”許彬跪到一邊去。


    許感則慢慢走下台階,走到朱祁鎮麵前,恭恭敬敬行禮:“奴婢參見漠北王!”


    “滾!”朱祁鎮別過頭去,不想看他。


    許感則笑了,慢慢轉過頭,看向在漠北王府伺候的奴婢,厲喝道:“一群廢物!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拖出去,都殺了!”


    那些宮人磕頭求饒。


    朱祁鎮的王妃們驚恐萬分,全都悄悄退到了朱祁鎮身後。


    畢竟許感是老朋友了。


    “求本督有什麽用啊?你們的命,在漠北王手裏!”


    許感慢慢轉過頭,向朱祁鎮行禮:“奴婢請問漠北王,在哪裏行刑呀?”


    “你,滾出去!”朱祁鎮指著許感大罵。


    “哦,漠北王的意思是,就在這裏行刑呀!”


    “承蒙漠北王厚愛。”


    許感躬身行禮後,轉過頭來厲喝:“都聽到了嗎?動手吧!”


    都知監的太監抓出個宮女。


    周夫人捂住嘴巴,這是她的貼身婢女。


    “夫人救命啊,夫人救命啊!”那宮女向周夫人求救。


    周夫人不敢說話。


    眼巴巴地看著朱祁鎮。


    在這漠北王府伺候的宮人,都是貼身的,一旦被殺一個,人心就徹底散了。


    倘若王府內再無人為他漠北王賣命?


    他在府外有再多布置,又有什麽用呢?


    “住手!”朱祁鎮壓住怒氣。


    “漠北王讓快些,別讓她痛苦,給她個痛快。”許感笑道。


    啪!


    朱祁鎮狠狠一個耳光抽在許感臉上:“本王讓你住手!本王看誰敢動!”


    歘!


    都知監的太監,一刀劃開了宮女的脖子。


    鮮血如注。


    朱祁鎮眼前一片殷紅。


    跪著的宮人,瑟瑟發抖。


    王妃們驚恐地捂著嘴。


    許感,竟敢在王府內殺人?


    “下一個!別讓漠北王等得太久!”


    “漠北王不快,就得拿咱家撒氣,咱家可交代不起!”


    許感揉了揉臉頰,直接跪在地上,磕個頭道:“奴婢殺得太慢,請漠北王恕罪!”


    又一個宮女被拉上來。


    那是劉夫人的貼身婢女。


    刀刃放在她的脖子下,她驚恐大喊大叫。


    鮮血,濺起來。


    又一個人沒了。


    朱祁鎮終於迴過神來,一腳踹翻許感:“本王讓你停下,停下!”


    “漠北王讓大家快點?都聾了嗎!都快點!”許感爬起來,又跪下。


    “你聽不懂本王的話嗎?你個死太監,聽不懂人話嗎?本王讓你別殺了!”朱祁鎮暴跳如雷。


    “奴婢知錯!”


    許感磕個頭後,森然地看向都知監太監:“都聾了嗎?沒看見漠北王生氣了!再手慢的,也都拖出去砍了!”


    “本王讓你別殺了!”


    朱祁鎮越說,死的人越多。


    眨眼之間,七八個老太監都被砍了。


    “本王手上沒有什麽名單,真的沒有!”朱祁鎮自己都崩潰了。


    連王府內的奴婢都保不住。


    誰還會信他?


    他還有可能登基嗎?有嗎?


    “都聽見了嗎?漠北王發怒了,一起動手,全都殺了!”許感厲吼。


    然後又磕頭請罪。


    這是雞同鴨講。


    所有宮人都被拉出來。


    刀架在脖子上麵。


    許感則看向朱祁鎮,仿佛在說:沒事,奴婢殺完了,還有王妃呢?您女人多,死幾個也不心疼。


    “本王給你!”


    朱祁鎮慘笑幾聲,走進內堂,把閣部重臣名字都寫上,然後交給許感。


    許感剛要看,朱祁鎮厲喝:“你敢看?打開試試,你主子得先撕了你!”


    許感覺得這張紙很新,像是假名單。


    但真的不敢看。


    他慢慢迴頭。


    歘!


    刀刃劃破脖子的聲音。


    “你怎麽不守信用!”朱祁鎮爆吼。


    他親眼看到,很多張熟悉的麵龐,倒在血泊裏。


    整個漠北王府,隻有許彬一個活著的奴婢。


    所有奴婢,都死了!


    許感慢慢站起來:“這都是漠北王的吩咐呀,奴婢隻是聽命行事罷了!這迴可全了您的心願了。”


    “你、你……無恥!”


    朱祁鎮憋了半天,最後隻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和漠北王比起來,奴婢是小巫見大巫。”


    “畢竟您一動手,可是幾萬幾萬的人死呀,前赴後繼的。”


    “瞧瞧奴婢這張嘴,淨說什麽大實話?”


    許感使勁扇自己兩個耳光,然後磕頭:“求漠北王恕罪!”


    “本王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朱祁鎮死死盯著他,要是眼光能殺人得多好。


    “謝漠北王誇獎,奴婢就不打擾漠北王了。”


    許感又磕個頭,行禮。


    慢慢退下。


    又想起什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奴婢將漠北王的府邸弄髒了,卻無暇收拾,隻能求漠北王見諒。”


    嘭!


    角門開啟,又關閉。


    留下漠北王府滿地屍體。


    朱祁鎮看著那些張熟悉的麵龐,一會笑一會哭,人似乎是哭了。


    許感入宮稟報。


    而在江西,龍虎山。


    龍虎山屬於廣信府,算是廣信府、饒州府、撫州府三府交界。


    楊信正在山上練兵。


    以龍虎山為根基,輻射三府,在三府境內剿匪。


    一麵剿匪練兵,一麵整飭江西衛所。


    他先將寧王府軍和靖江王府軍控製在手,優勝劣汰後,並入虎豹軍,然後再整飭衛所。


    正一道北遷之後。


    此地仍是道教總壇,來參拜者不計其數。


    楊信可不敢招惹道君老爺,雖說是在龍虎山練兵,其實是在山下,山上的東西他一點不敢亂動。


    虎豹軍人數暴增到了兩萬六千人。


    多是江西本地匪類。


    他本想釋放為民。


    但馬瑾卻說,當過土匪的百姓,是不會當農民的。


    幹脆,放在衛所裏養著,等虎豹軍迴京後,將這些人拆分出來,移到關外去。


    楊信不敢擅自做主。


    上書朝廷,得到皇帝禦批。


    準許擴大虎豹軍,人數不限。


    剿匪越多,虎豹軍隨之壯大,但虎豹軍也不能良莠不齊的吸收,就將一部分人移去了湖廣。


    湖南湖北因為這些人,吵到了朝堂上去。


    楊信看得熱鬧。


    “總兵大人,錦衣衛提督大人有密信來報!”簡陋的江西總兵衙門,霍亮匆匆趕到。


    拿出密信和調令。


    “地圖拿來!”楊信不敢怠慢。


    金忠是錦衣衛提督,更是陛下的心腹,絕不能有失。


    “霍大人,我軍抵達梅林,最快要三天時間。”楊信讓人清點船支。


    江西號稱水鄉,水路四通八達。


    張善就在鄱陽湖岸的都昌,督建造船廠。


    “越快越好!”霍亮苦笑。


    而在梅林。


    金忠住得好睡得香,天天都有美人相伴,各種意想不到的玩意兒,供他娛樂。


    他個太監都沉醉在溫柔鄉中了。


    “銀子準備好了嗎?”金忠覺得十分疲憊,像是昨天做了重活,今天昏昏欲睡。


    但昨天開了宴會,廬陵各路士紳都來拜訪。


    宴會之後,他們好像用了一種草藥,難道是禦米?


    禦米,是宋朝宮廷對一種藥物的特殊稱唿。


    如今叫烏香。


    金忠出自皇宮,他是知道烏香的。


    敬妃娘娘就常年用此藥,導致其人麵如縞素,狀若瘋魔。


    他登時打了個激靈。


    這個費鶴莫不是用烏香害他?


    算算時間,虎豹軍應該到了!


    “迴大人,已經準備好了,先給您二百萬兩銀子。”費鶴天天陪吃陪玩,人都瘦了,精神著實不錯,臉上的傷也好了。


    金忠覺得身體緊,哪裏都難受。


    費鶴卻道:“大人是否身體不適?”


    “嗯,本督疲乏,你退下吧。”金忠知道,自己中招了。


    肯定是烏香!


    這個費家,不簡單啊。


    大明沒有烏香,皇宮裏的烏香是通過海外貿易,朝貢給大明的。


    這不恰恰說明,費家的錢,是從海上賺來的嘛。


    “都滾出去!”


    金忠不讓女人留下。


    他覺得渾身很冷,很難受,特別渴望。


    “應該毒素不深吧?”


    金忠憑意誌力忍著。


    他親眼看到過,敬妃娘娘因為用了烏香,後果多麽可怕。


    園子外,費鶴臉上掛著笑。


    “爹,咱真給那個死太監那麽多錢呀?”費綸小聲問。


    “你怎麽說話呢?不要命了?”


    費鶴臉色一緊。


    “爹,你怕什麽?他用上了那東西,以後還不乖乖聽命於咱們?”費綸滿臉不屑。


    “那是錦衣衛提督,你腦子進水了?”


    費鶴瞪了蠢兒子一眼:“以後嘴上有個把門的,不要什麽話都亂說,要掉腦袋的!”


    “切,這偌大的吉安府,誰能動得了我們費家啊!誰敢啊!”費綸滿臉不屑。


    整個吉安府,都是他費家的天下。


    曾經的首輔陳循厲害吧?


    家鄉有事,不還得他們費家出麵擺平?


    這吉安府,皇帝的聖旨都沒有費家一個屁管用。


    “不好了,家主大人不好了!”


    卻在這時,家丁急匆匆跑進園林,急得摔倒在地上。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沒個正形!”費鶴擺出家主的架子。


    “軍隊!”


    家丁驚恐道:“不知道哪來的軍隊,把咱們家給圍了!”


    “軍隊?”


    費鶴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眼金忠的房間。


    “你幹什麽去啊!”費鶴發現兒子往外跑。


    “爹,我先出去躲躲!過些日子再迴來!”費綸害怕,想翻牆出去,去別家躲躲。


    “不孝子,沒用的東西!”


    費鶴一邊罵,一邊追著,也想出去躲躲。


    可是,費府上下都收到消息,紛紛湧出來,把他攔住了,都問出什麽事了。


    卻在這時。


    有兵丁翻牆進來,為首的劍眉入鬢,麵容冷厲,一身總兵官袍,跨步進來。


    “大人,那個就是費鶴!”霍亮指給楊信看。


    楊信抽出腰刀。


    後麵跳進來的兵卒,全都抽出腰刀,朝著費鶴等人走來。


    費府上下跪在地上:“饒命啊!”


    有兵卒去開門,遇到家丁阻攔,揮刀直接砍殺,打開大門,頓時湧進來上千兵卒。


    “你就是費鶴?”楊信居高臨下地看著費鶴。


    費鶴滿臉懵。


    這是哪來的軍隊啊?


    肯定不是吉安府的,也不是江西的,口音不對。


    難道是,駐紮在龍虎山的虎豹軍?


    “提督大人在哪?”霍亮喝問。


    費鶴一怔,指了指那個園林裏的房間。


    他心裏後悔,他見過霍亮,這幾天霍亮消失,他問金忠,金忠說去南昌辦事了,他也起疑心。


    “把費家人全都集中起來,本總兵一個一個審問!”楊信緊繃著臉。


    霍亮則進園林裏找金忠。


    發現金忠神色萎靡,臉上有血,像是自己撓的。


    “提督!”霍亮一驚。


    金忠擺擺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本督沒事,可是楊信來了?”


    “是!”霍亮把路上的經過,簡單描述一下。


    “扶本督起來!”


    金忠吐出一口濁氣,強提起精神:“走,去看看。”


    當看見金忠出來,楊信起身行禮。


    “見過楊總兵!”


    金忠麵色慘白,勉強笑道:“讓總兵見笑了,本督偶感風寒,沒什麽大事,是不是啊費先生?”


    費鶴知道,滅頂之災來了!


    他以為用上千萬兩銀子,已經喂飽了金忠呢。


    卻不想,金忠早已去調兵。


    從一開始,金忠就沒想過善了。


    讓費鶴想不通的是,一個太監不要錢,要什麽呢?


    “大人,這小子想翻牆逃跑!被標下抓迴來了!”有兵卒將費綸摔在地上。


    費綸慘唿,麵露絕望。


    “逃?往哪逃啊?”


    楊信冷笑:“本將率兩萬大軍而來,整個江西姓費的,都被圍起來了,你能逃哪去?”


    費府上下一片驚唿,都覺驚恐。


    費鶴臉色一白:“大、大人,我家犯了什麽罪啊?”


    “犯了什麽罪?你還用問本將嗎?”楊信反問。


    “可、可……”費鶴看向金忠。


    金忠卻朝他露出詭異的笑容:“費先生,你就是這樣報答本督的?是嗎?”


    “來人,把這個小子,淩遲!”


    金忠指著費綸。


    費綸慘唿:“跟我沒關係啊,要淩遲,淩遲他啊!”


    他指著他親爹說。


    “畜生!”費鶴厲喝。


    金忠樂了:“原來你家也有敗家子啊,你過來。”


    “本督問你,你家是做什麽生意的?”


    費綸蠕了蠕唇。


    卻有個老頭在咳嗽。


    金忠勾勾手指,把他拖出來:“你咳嗽什麽?”


    “迴大人,小老兒嗓子不好。”那老頭叫費如儉,長費鶴兩輩,費鶴得叫他爺爺。


    “嗓子不好?”


    金忠給霍亮使個眼色。


    霍亮則捏開費如儉的嘴,把刀柄塞進去,然後使勁往裏麵搗。


    很快,就有鮮血流出來。


    費如儉還在掙紮。


    但霍亮按住他的關節,讓他動彈不得。


    “見笑了,一點小手段。”


    金忠朝著楊信拱手,旋即俯視一周:“還有誰嗓子不好,本督給他治治!”


    “本督妙手迴春,你們看看,他的嗓子是不是被本督治好了?”


    霍亮鬆開了費如儉。


    費如儉倒在地上,嘴裏發出“哈哈”的聲音,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嘴裏不停湧出鮮血。


    費綸被嚇傻了,這手段太狠了。


    “說吧。”金忠朝著費綸笑道。


    “小、小人不知道!”費綸想說,但又不敢說。


    “不知道也是罪呀。”


    金忠扶著塊石頭,強撐著:“費先生,你給本督用的藥,還有了嗎?”


    “什麽藥?學生不知!”費鶴還嘴硬。


    金忠看向楊信:“總兵大人,就勞煩你搜一搜了,把他家的奴仆都抓起來,不說的都殺了,說的留下!”


    錦衣衛人少,沒法做。


    楊信不願意沾手這種事。


    他是軍人,應該攻城奪寨,建功立業,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點小事上。


    金忠壓低聲音道:“這個費家賄賂本督兩千萬兩銀子,一定是大案,辦成之後,本督會向陛下報功。”


    楊信吃了一驚。


    兩千萬兩啊?


    還隻是賄賂,那他家得有多少啊?


    他立刻讓人去辦,很快,就搜出來一包黑乎乎的藥。


    “這是什麽?”金忠問費鶴。


    費鶴滿臉驚恐:“不、不知道!”


    “霍亮,摳一塊,隨機喂給費家人,問問他們,這是什麽東西!”金忠有氣無力


    霍亮摳一塊,抓住一個青年,就往他最裏麵塞。


    他死死抿著嘴,不肯張嘴。


    霍亮把嘴唇都撕出血了,他還是不肯張嘴。


    嘭嘭嘭!


    霍亮給他幾拳,讓他嘔吐,然後把東西塞進他的嘴裏。


    “不、不,會死的!”這個費家人還知道這玩意會要人命。


    “不準吐出來!”


    霍亮夠狠的。


    捂住他的嘴,使勁晃他的頭,逼他咽進去。


    “接著喂。”金忠渾身不舒服。


    “不要啊,會死人的!”每個人都非常抗拒。


    “既然知道會死,為何給本督吃呢?”金忠聞到了這個味道,也想來一口。


    “沒有給大人吃過啊!”


    “還敢騙本督!”


    金忠厲吼:“當本督沒見過這是什麽東西嗎?”


    金忠抓起來一塊,抓起說話的那個人,直接塞進他的嘴裏!


    “全都給本督喂了!”


    金忠瞪著眼睛,兇厲地看著費鶴,一把捏住他的嘴巴,摳下一塊黑東西。


    費鶴不停搖頭,十分抗拒。


    “你們家都說沒事了,那就都體驗體驗。”金忠塞進他的嘴裏。


    “哈哈哈哈!”


    第一個吃這東西的忽然大笑起來,手舞足蹈,十分興奮。


    把楊信嚇了一跳。


    漸漸的,那些吃過這東西的人,都會發瘋似的手舞足蹈。


    “這、這是五石散?”楊信大吃一驚。


    他是讀書的,知道這五石散曾經風靡魏晉權貴,直到唐朝的孫思邈,竭力阻止使用五石散。


    五石散之風,才漸漸消弭。


    這等毒物怎麽又出現在大明了?


    “五石散和這個比起來,五石散簡直就是小兒科。”金忠也想吃一口。


    但這東西不是吃的。


    吃多了,會立刻死。


    果然,第一個吃的,七竅流血而死。


    手舞足蹈也就片刻功夫,人就死了。


    量大了。


    楊信目瞪口呆:“這是毒藥!”


    “會上癮的毒藥!”金忠喘著粗氣,要不是他意誌力強大,怕是也跟著吃了。


    “這麽恐怖的東西,究竟是哪來的?”


    楊信短暫震驚之後,恢複了理智:“他家似乎都知道,這東西會弄死人。”


    “提督,東西沒了,有的人還沒吃到呢!”霍亮手指頭都是黑乎乎的,他下意識也想舔舔。


    啪!


    金忠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不想活了,快去洗了!”


    “謝大人救命之恩!”


    霍亮是不由自主的去舔,這玩意好像有魔力。


    費府園林裏,不分男女,全都寬衣解帶,手舞足蹈,開心大笑,一個個仿佛墜入魔幻世界。


    虎豹軍的兵卒都被嚇到了。


    這些人還是人嗎?


    楊信一把將費綸揪起來:“這東西是哪來的?”


    費綸滿臉驚恐:“海、海上。”


    “海上?哪個海上?你家是江西人,怎麽去的海上?”楊信問完自己就明白了。


    這個費家的錢,也都來自海上。


    可海上怎麽會用如此可怕的毒藥呢?


    “這不是毒藥。”


    金忠幫他解惑:“這叫烏香,宮中便有,乃是藥材,如果錯誤使用,就能令人上癮,一日也離不得此物。”


    “陛下曾明言,決不許大明出現此物。”


    楊信也博覽群書,轉瞬明白烏香的另一個名字。


    “原來是毒花!”


    楊信看著那一袋子,估計有幾斤:“你們弄這麽多幹什麽?來控製誰嗎?”


    金忠擺擺手:“楊總兵,交給錦衣衛吧,你帶著軍卒先出去。”


    楊信欲言又止。


    “本督是為了你好,知道太多對你不利,楊總兵。”


    金忠知道,皇爺非常看重楊信。


    要當做名帥來培養的人物。


    不能沾染這些髒東西。


    “謝大人關懷!”楊信行禮後退下。


    “弓弩留下幾把。”


    金忠讓錦衣衛番子們持弩:“本督指誰,便射殺!”


    他隨手一指!


    一個正在歡跳的人,瞬間中箭。


    但沒射死,番子又補了一箭。


    “費綸,本督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說,你家的生意是怎麽做的?上線是誰,下線是誰,一年收入多少?”


    金忠看向費綸。


    費綸渾身一抖。


    “隻要你實話實說,本督就寬恕你一家。”金忠有氣無力。


    費綸不敢隱瞞,全都招供了。


    若把海商,形容成一個金字塔,費家隻是中層。


    江西手工業又極為發達。


    尤其是紙業,江西紙便宜。


    費家就做紙生意,但費家不親自出海,而是賣給海商,他家隻是工廠,以及收購商。


    他家幾乎壟斷了江西的紙。


    大批的紙張,從江西運到港口,然後再由海商外銷。


    但費綸說,最賺錢的還是景德鎮的瓷器商人。


    那一件劣質瓷器,在海外那都是價值連城,賺得不知道多少了。


    還有壟斷江西鐵礦的商人,鑄成鐵鍋,暢銷海外。


    費家和他們比起來,都是小意思。


    算不上什麽巨富。


    金忠本以為,費家就是海商呢。


    原來是原料商啊。


    “和你家合作的海商都有誰?”


    費綸報出幾個名字,都是浙江商人。


    審問了一個下午。


    又從費家挑出幾個人,單獨審問。


    又審問了其他支脈。


    接連幾天,都在審問。


    而楊信是閑不住的,把人撒出去,在吉安府境內剿匪。


    “費氏,統統抄家!”


    金忠下達命令。


    讓錦衣衛著手。


    “吉安府上下官吏,全部逮捕!一一查問!”


    所謂官匪是一家。


    這費家出事,官府別想跑,那些山裏的土匪,也都是費家養的走狗,也活到頭了!


    “不,整個吉安府所有人,全都要查!”金忠看誰都像是勾結海商了。


    肅清吉安府的同時。


    金忠將所有事實,寫成奏章,送入中樞。


    再抄送給馬瑾一份。


    而在宮中。


    朱祁鈺收到了朱祁鎮的名單,嗤笑出聲:“許感,你看看。”


    “奴婢不敢看!”許感心裏咯噔一下,聽皇爺的語氣,就知道出事了。


    馮孝遞過來。


    許感一看,眼前登時一黑:“奴婢這就再去索要!”


    “去要他也不會給的。”


    朱祁鈺目光微冷:“得讓他知道怕,明白嗎?”


    “奴婢明白!”


    許感這迴沒去漠北王府。


    而是從他夫人的娘家入手。


    第一個拜訪的就是周家。


    淨室房太監高得善叩見:“皇爺,該翻牌子了。”


    “去毛選侍那吧。”


    朱祁鈺沒抬頭,繼續處置奏章:“這個歐信,可是一條過江強龍啊,這是要把廣東攪得天翻地覆啊!”


    馮孝小心觀察皇帝的臉色,發現他帶著笑。


    這歐信簡在帝心啊。


    “傳旨,告訴朱永、劉震海,全力配合歐信,朕要廣東完全是漢人的!”


    “嶺南再也不是蠻夷之地,而是成為我漢人的生存空間!”


    “再傳旨方瑛,不要怕慢,一點一點把廣西給朕犁清了。”


    朱祁鈺在司禮監批複的後麵,用朱筆禦批。


    然後心滿意足地合上。


    又讓伺候筆墨的太監拿來一本空白奏章,他用朱筆,筆走龍蛇,快速寫完。


    “蓋璽,再加蓋軍機處大印,一並交給歐信。”


    這是一道調兵密旨。


    “再傳旨方瑛,戰後將手裏的120萬大軍,移去浙江,沿途不許襲擾百姓,違令者斬,蠻人不許迴頭,違令者誅族。”


    “沿途衛所謹守城關,不許開城,不許迎廣西軍入城,一旦發現異動,可派兵征伐!”


    “令方瑛、陶成、朱儀親自壓陣,不許出錯!”


    “奴婢遵旨!”馮孝把記下來的送去內閣,由內閣整理措辭後,傳下旨意。


    朱祁鈺繼續看奏章:“四川熱死了人?唉!”


    “人力無法和上天抗衡啊。”


    “告訴何文淵,熱死的人家免去三年稅賦,再酌情給一些錢糧補貼。”


    朱祁鈺不願意寫。


    就讓乾清宮伺候的太監往後麵加字。


    越看越糟心。


    他幹脆站起來,去庭院裏轉轉:“這九月的天也不涼快啊。”


    “皇爺,過了十月就好了。”馮孝知道,皇爺這是心煩意燥,不是天氣的原因。


    四川是督撫西南的重中之重。


    絕不能有變。


    “讓何文淵給朕上密奏,朕要看。”


    朱祁鈺忽然問:“京畿的秧苗如何?”


    “迴皇爺,尚能有收成,近來天氣不錯。”馮孝迴稟。


    “天下民心,就在肚子呀,肚子填飽了,心才能在大明這邊。”朱祁鈺背著手踱步。


    卻在這時。


    有太監小跑著進來,看見朱祁鈺,立刻跪下:“皇爺,遼東急報,是徐太監傳來的!”


    徐珵?


    朱祁鈺一把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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