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看到蕭維禎家丁違背聖旨,保下吳家茶樓!”盧忠著急道。


    還算有點政治眼光。


    但蕭維禎這麽聽話,幫著朱祁鈺收斂陳黨,沒必要拿他開刀。


    “陛下,這個吳家出身晉商,表麵經營茶樓,其實是經營當鋪!”


    盧忠咬牙道:“陛下,這家當鋪在黑市中首屈一指,是塊金字招牌,對外放了無數印子錢,不知道逼得多少人賣兒賣女。”


    朱祁鈺皺眉,晉商、宣鎮。


    這是他一直懷疑的。


    “陛下,微臣探聽到,這吳家是經營糧食起家,如今主家不再經營糧食,倒是支脈還在做糧食買賣,嗯……做些越境的糧食買賣。”


    盧忠說完,腦袋狠狠磕在地上。


    “走私?”


    朱祁鈺來了興趣:“仔細說!”


    “吳家主宗兄弟五人,支脈有十四房,支脈主要做糧食、鹽鐵貿易,從邊境賺了錢,再到北直隸、南直隸富庶之地投資,賺得盆滿缽滿。”


    “涉足產業之多,資產之豐,難以用數字估算。”


    “微臣聽說,這吳家在朝中的靠山是陳循,陳循能大肆發展陳黨,就靠晉商的財力,其中吳家出資甚巨。”


    “這個吳家在晉地資助了上千晉地舉子,考中進士者不下百人,還有吳姓人改了其他姓名,步入官場,以錢開道,步步高升。”


    “吳家和王家互為姻親,那天夜裏,鴻臚寺寺卿蕭維禎就在吳家坐鎮,連東廠的番子都不敢入府。”


    “但王家家主王師臣死於家中,家中大火,一切俱被焚毀,據緹騎稟報,那夜王家也有高官坐鎮。”


    “正是朝中失蹤的工部左侍郎趙榮!”


    盧忠據實稟告。


    朱祁鈺眯起眼睛:“你都知道?”


    “陛下饒命,微臣想查有實據,再稟報給陛下,絕無隱瞞之意啊!”盧忠萬分驚恐。


    “哼!”


    朱祁鈺冷哼:“朕組建緹騎是幹什麽的?”


    “糾劾天下,為朕張目的!”


    “你可倒好,知而不報,故意隱瞞,是何居心啊?”


    “盧忠,朕本想賜你一道度牒,放伱離去,照這麽看,朕該直接賜死你啊!”


    “陛下饒命啊!”


    盧忠磕頭如搗蒜,不斷解釋。


    “來人,拖出去!賜死!”朱祁鈺懶得廢話:“傳旨給……”


    他想讓東廠去查,但那夜收斂錢財的是東廠,讓他們查自己,還不如不查了。


    錦衣衛又在查封青.樓,本來寄予厚望的緹騎,剛組建就爛了。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啊。


    “拖迴來!”


    朱祁鈺的聲音對盧忠而言如聞仙音,他已經大小便失禁了,再被拖迴來時,渾身癱軟,像爛泥一樣。


    馮孝用扇子扇臭氣。


    “盧忠,看在你往日的忠心上,朕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朱祁鈺眸光如刀:“明天早朝之前,朕要看到這個吳家的罪證,以及牽連出來的任何人!任何事!”


    “那天夜裏,究竟哪個官員去了商人府邸坐鎮!”


    “為何去坐鎮?”


    “他們是何關係?”


    “東廠為何不查?錦衣衛為何不報?”


    “一切,朕應該知道的事情,你都要給朕查明白!”


    “明天早晨,朕若看不到想看到的東西,你就沒必要活著了,朕賜你淩遲,緹騎也不必存在了,統統誅殺!”


    朱祁鈺擔心盧忠聽不懂,把話說得十分明白。


    他要,他想要抓的人!


    希望盧忠聽得明白,別傻傻去抓那些已經聽話的狗。


    而去抓,那些不聽話的家夥,讓他們嚐嚐朕的厲害!


    “微臣謝陛下不殺之恩!微臣一定辦得妥當!”盧忠痛哭流涕。


    “滾吧。”


    朱祁鈺十分不滿。


    盧忠肯定不能當緹騎主官了,得物色個新人選,緹騎該有緹騎的脊梁!


    別像以前的廠衛一樣,被滲透成個篩子!


    不過,這次廠衛行動,讓朱祁鈺也十分不滿,但這不能怪舒良和金忠,他們所控製的人畢竟少,還需要些時間。


    “皇爺,這個吳家,奴婢也聽說過。”馮孝適時道。


    “嗯?”


    朱祁鈺歪頭看過去:“何時聽說的?”


    “聽金公公說的,宮裏的物件,很多都賣了一家叫善林堂的當鋪,這善林堂的背後東家,就是這沂州吳家。”


    朱祁鈺頷首,卻話鋒一轉:“舒良不是說,把當鋪都劫了嗎?京中商賈都死了?怎麽還有這個什麽吳家漏網之魚呢?”


    馮孝臉色一變,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接話。


    “還有那個趙榮,聽盧忠的話,像是東廠殺的,可舒良為何沒報?”


    朱祁鈺語氣發寒:“你那個幹爹啊,終究爛泥扶不上牆,手下人做了什麽事,他狗屁都不知道?”


    “下旨,申斥他,讓他自查,告訴他,不聽話的狗,留著有什麽用?”


    “奴婢遵旨!”馮孝稍微鬆了口氣。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皇爺還是信任舒良的。


    “把兩枚未鐫刻名字的銅符交予他,朕給他清洗東廠之權,做得漂亮些,別縮手縮腳的!”


    馮孝嘴角翹起,皇爺這人,嘴硬心軟,嘴上罵得兇,卻在提點舒良如何整飭東廠,恩威並施。


    看著馮孝的背影,朱祁鈺喃喃自語:“原來晉商支持的是陳循,難怪瓦剌唿之即來呢!可怎麽才能讓瓦剌人退兵呢?”


    “現在晉商在支持誰呢?”


    “宣鎮連連吃敗績,背後是不是隻有晉商呢?”


    “還有誰參與了呢?”


    “瓦剌人究竟想要什麽呢?”


    “沒有目標,是不會打仗的,就像八年前土木堡之敗,不就是瓦剌人想要重開邊貿嘛,他們贏了,邊貿開了,這次呢?”


    “等於謙打一場勝仗,就該談了,讓步些吧,大明太弱了。”


    “再打下去,天朝上國,就要成為天朝笑話了。”


    “朕和太上皇有什麽兩樣,嗬嗬。”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下一次,朕親自出塞,血洗漠北!”


    朱祁鈺指尖敲打手臂,倏地冷笑:“也許朕隻是說說大話罷了,下一次再打,說不定還要簽喪.權.辱.國的條約啊!做個中原的兒皇帝,朕連宋高宗都不如啊!”


    “清洗的力度不夠,朕再清洗京畿,把不該存在的東西都清出來,然後練兵!”


    “必須把瓦剌人擋在居庸關,也要練出塞之兵!”


    朱祁鈺目光堅定:“誰擋朕,朕便殺誰!”


    過了很久,他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推開了房門:“擺駕承乾宮。”


    看看今日入宮的官小姐們,姿色如何?


    ……


    群芳閣中。


    最是豪氣壯闊的建築中,卻充斥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一樓富麗堂皇的廳堂之中,男女分列兩側。


    那些權貴公子哥們,此刻瑟瑟發抖。


    廳堂中間,擺放著一把椅子,金忠端坐於上:“剁,不說就剁!”


    “我真的什麽不知道啊!”老鴇手掌光禿禿的,十根手指頭都被剁了。


    “跟咱家耍無賴?”


    金忠冷笑:“等著你後台來救你?”


    “別做夢了,咱家是錦衣衛提督太監金忠,是皇爺的人!”


    “皇爺,知道嗎,坐在大明的天上的那個人,就是皇爺!”


    “你什麽後台,敢來咱家麵前撈人?”


    “咱家倒想看看!他敢來嗎?”


    他慢慢站起來,隨機指了一個權貴公子哥:“他家嗎?”


    噗!


    那公子哥錯愕之時,直接被削了腦袋!


    連帶著所有公子哥慘叫,個個麵露驚恐,聽個曲兒竟把小命給聽沒了,著實驚恐。


    就算真被殺了,他家人保準一個屁都不敢放。


    因為,殺他們的是金忠,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啊!


    “金公公、金公公,我什麽都不知道,不要殺我啊!”一個公子哥嚇得屁滾尿流。


    金忠朝他一笑:“告訴老鴇子,剛才被殺的,是誰家的公子啊?”


    “是、是刑部侍郎的兒子!”


    “咱家會參他爹一本,公主薨逝之際,他不思報國,為陛下分憂,居然放縱兒子沉迷於犬色聲馬之中,如此不忠不孝之臣,如何能在朝堂上為陛下效力呢?該殺!”


    金忠目光如電,掃過所有公子哥。


    公子哥們渾身發軟,若將親爹的官職、爵位給弄沒了,親爹肯定會打死他們,親娘都護不住。


    他們多為家中庶子,無心仕途,又無法繼承家業,所以沉溺於勾欄瓦舍,做個快樂的紈絝子弟。


    卻不想,正快樂的時候,小命沒了!


    一個公子哥從地上爬起來,一巴掌抽在一個姑娘的臉上,嘶吼道:“說!你們把人藏哪了!說啊!”


    “奴家不知……呃!”


    那公子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逼她說出來!


    那姐兒眼看都沒氣兒了。


    宋湯想管,金忠擺擺手,讓他掐,反正姑娘多,掐死了就掐死了。


    很快,那姐兒被掐死了,那公子哥滿臉兇惡,看向了另一個姑娘!


    “不、不要殺我!”那姐兒嚇得瑟瑟發抖:“我說!”


    “說!”那公子哥還要掐她。


    卻被宋湯一腳踹飛,把那女人提到金忠麵前,押著跪下。


    “說吧。”金忠目光閃爍。


    “在亮馬幫裏!”姑娘滿臉驚恐,好像說出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


    金忠卻覺得十分陌生,看向盧謙,盧謙在順天府做個快手,對京城知之甚祥。


    “迴提督,亮馬幫活躍在亮馬河兩岸,是個小幫派。”盧謙迴稟。


    “幫派?”


    金忠皺眉:“盧謙,帶上錦衣衛去抓,敢阻擋者以造反罪論處,直接殺!”


    但區區一個小幫派,如何敢收那麽多女人?


    看來背後有大魚。


    “告訴咱家,這家勾欄院,是誰開的?”金忠問那個姐兒。


    “奴家不知道!”


    金忠指著那個公子哥:“過來,掐死她!”


    “奴家真的不知道啊!”


    那個公子哥像狗一樣爬過來,掐住那姑娘的脖子。


    快要沒氣兒的時候,她嘶吼道:“奴家隻知道叫盧二爺!”


    此言一出,群芳閣的老鴇臉色急變。


    “盧二爺?什麽貨色,配稱爺?”


    金忠哂笑,看向老鴇:“說吧,盧二是誰啊?”


    老鴇見實在瞞不住了,哭嚎道:“盧二爺是安遠侯府的管家!”


    “安遠侯?柳溥?”


    金忠哂笑:“咱家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人呢?管堯,去查封安遠侯府,讓安遠侯滾過來見咱家!”


    此言一出,群芳閣內瑟瑟發抖。


    將勳貴視為豬狗的,也就金忠敢了。


    “啟稟提督,安遠侯不在京中,尚在廣西。”管堯迴稟。


    “讓做主的人來,你帶人封鎖安遠侯府,不許出不許進,違令者斬!”金忠嗤笑。


    柳溥啊柳溥,皇爺就想找機會辦你呢,結果自己跳出來了。


    這個柳溥,是朱祁鎮的人!


    不過,區區一個安遠侯,罩不住這個群芳閣。


    安遠侯府也沒膽子,敢私藏糧食。


    等待過程中,金忠臉上露出了笑容:“花魁都去哪了?出來跳跳舞,都說群芳閣是京中第一瓦舍,坐擁天下十大花魁,也讓咱家開開眼。”


    “迴、迴提督的話,成國公府老壽星過壽辰,把花魁都招走了!”老鴇迴答。


    “朱儀的母親過壽誕嗎?咱家怎麽不知道呢?平陰夫人壽誕,怎麽不給咱家報個信兒呢?”


    金忠忽然抽刀,一刀直接劈死這個老鴇。


    “滿嘴謊言!”


    “公主薨逝,誰敢過壽誕?平陰夫人活得不耐煩了嗎?還是朱儀活膩了!”


    “再說了,堂堂平陰夫人,故平陰武湣王之妻,過壽誕怎麽會邀請一幫寄子,嫌不夠丟臉嗎?”


    鮮血濺的金忠滿臉都是:“來人,去請平陰夫人!”


    成國公不能倒,除了需要英國公和成國公穩定人心之外,朱儀的妻子,是胡濙的女兒!


    但老鴇的話說得妙啊,把胡濙的把柄,送到金忠的手裏了。


    皇爺要幹什麽?


    把不聽話的人,變成聽話的狗,這不把柄就來了嘛!


    至於流民女子被誰買去了,是死是活,皇爺壓根就不關心。


    他隻關心兩件事,馴服朝堂;找出更多的糧食。


    其他的,都無所謂。


    重新坐下,金忠心中有數了,這青.樓的背後,應該是成國公府,安遠侯應該是占了股份。


    照這麽看,安遠侯是成國公一脈的人嘍。


    繼續拔蘿卜,看看還能帶出多少人來。


    “你叫什麽名字?”金忠問那個公子哥。


    “迴提督的話,晚生名叫俞欽玉!”


    “俞士悅是你什麽人啊?”


    “正是晚生之父!”


    金忠打量他兩眼,目露興趣之色:“可考中了舉人?”


    “迴提督的話,晚生已中舉人,正在準備今年的會試。”俞欽玉恭恭敬敬迴答。


    “不錯,暫且跟著咱家吧,曆練一番,咱家引你入宮覲見皇爺,得了皇爺恩重,可比你進士登科更加榮耀。”金忠發現俞欽玉是個可塑之才,尤其是文官之子。


    文官想控製皇帝,太監何嚐不想控製文官呢?


    金忠也想將文官馴服成狗。


    “這……”俞欽玉後悔顯欠兒。


    他是俞士悅嫡子,應該走正經仕途的,豈能入了錦衣衛?


    被父親知道,不得打死他呀。


    “不願意就算了,去一邊跪著吧。”金忠根本不關心這種小角色,甚至,連他爹俞士悅,他都不放在眼裏。


    看見金忠的眼色,俞欽玉立刻磕了個頭:“晚生謝提督提拔!”


    “是個好苗子。”金忠嘴角翹起。


    的確,俞欽玉比他爹俞士悅,更會巴結。


    俞士悅也會巴結,隻是經常把馬屁拍到馬腿上,時運不濟。


    那群公子哥們,有人豔羨,有人不屑,堂堂文臣之嫡子,卻給太監當狗,令人不齒。


    過了半個時辰,盧謙押幾個滿身是傷的漢子進來。


    那個姐兒驚唿一聲,被盧謙押進來的,正是亮馬幫老大,陳四。


    “啟稟提督,標下在亮馬幫中找到了120名婦人!”盧謙稟報。


    “其餘的呢?”


    金忠沒問,這些婦人什麽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標下沒找到!”


    金忠指了指陳四:“先閹了,再問話!”


    閹了的手法非常拙劣,一人扯著一人就動刀子。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在勾欄院裏的姐兒們眼中的超級大佬,卻像死狗一樣被閹了,然後被拖到金忠麵前。


    “救救我、救救我……”陳四含糊求饒。


    “這等醃臢貨,也弄個什麽幫會?”


    金忠冷笑:“說說,背後是誰?咱家對你那芝麻綠豆一樣的幫派不感興趣。”


    “不、不敢說啊!”陳四招子很亮,一眼就認出金忠的官服,就知道這迴栽了。


    “把其他人都閹了,想全乎著死的,就說出來,不然都閹了喂狗。”


    金忠指著被割下來的玩意兒:“丟出去,喂狗。”


    群芳閣中一片肅然。


    誰也沒想到,江湖上響當當的亮馬幫,在金忠麵前,連個屁都不如。


    這才是權勢!


    真正的權勢!


    “是安遠侯,是安遠侯!”有幫眾害怕被閹,說了出來。


    “又是柳溥?”


    金忠陡然厲喝:“安遠侯家的還沒來嗎?死哪去了?傳令,讓咱家等一盞茶,咱家便殺安遠侯家一個人!別跟咱家耍心眼,錦衣衛辦事,他敢讓錦衣衛等?”


    陳四呆呆傻傻地看著金忠。


    在他眼裏,頂了天的人物,就是安遠侯,甚至,他給安遠侯府辦事多年,壓根就沒見過柳溥,一直都是跟他幾個兒子打交道。平時見到安遠侯兒子,他都得跪著迴話,從來沒站起來過。


    但在金忠眼裏,安遠侯都不如一條狗!


    這才是權勢啊!


    江湖上的好漢,在權貴眼中,恐怕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陳四癡笑,笑自己多白癡啊。


    吱嘎!


    這時,群芳閣房門推開,一個年輕俊朗的少年人走了進來:“晚輩柳承寬,參見金公公!”


    柳承寬是柳溥第五個兒子,是庶子,對金忠畢恭畢敬。


    “他,你認識嗎?”金忠懶得廢話。


    “認識,此乃亮馬幫陳四。”


    見金忠不說話,柳承寬趕緊解釋:“是晚輩仗著父兄權勢,弄個小幫派玩玩,不想觸怒了錦衣衛,請公公原諒!”


    金忠看了眼柳承寬,這小子不好對付啊。


    又問:“這間青.樓,也是你家的產業?”


    “迴公公的話,不是家中產業,是晚輩和朱軫閑暇時鼓動玩的,登不上台麵,所以並未對外公開。”


    朱軫,是朱儀的二兒子。


    金忠登時睜開眼睛,妙人啊!


    柳溥生了個好兒子啊!


    這個柳承寬,知道咱家在收集成國公府的把柄,居然主動送上來了!


    真是個妙人。


    金忠故意又問:“亮馬幫從流民中買女人,也是你等授意的?”


    “是晚輩與朱軫授意的,既是開青.樓的,自然需要些顏色靚麗的,流民中不泛有姿色尚可的,此乃正經生意,請公公莫怪。”


    柳承寬迴答得滴水不漏,卻暗戳戳的把朱軫帶進來。


    “那你們用什麽買的婦人呢?”


    “糧食!”


    柳承寬跪在地上,臉上無盡悔意:“晚輩偷盜了家中存糧,借機買些婦人進來。”


    聰明人!


    金忠有點欣賞這小子了。


    “兩千餘女人,得用多少糧食呢?柳公子會不會算算?”


    金忠站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帶迴詔獄,好好審!”


    “晚輩願意配合。”


    柳承寬居然磕了個頭,十分配合。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金忠大費周章,不就是想收集成國公府的把柄嘛。


    為何?


    胡濙唄。


    成國公朱儀的妻子,是胡濙的女兒,朱軫就是胡濙的外孫。


    皇爺想讓胡濙聽話,就得拿捏住他的把柄。


    然後,在朝堂上,把所有人馴服成狗。


    柳承寬更聰明,一眼就看出金忠的目的,主動配合,未嚐沒有柳溥投靠皇帝之意。


    “群芳閣查封,女人帶入詔獄!”


    金忠讓管堯等三人,率隊查封京中所有青樓,女人全部帶入詔獄。


    ……


    承乾宮。


    朱祁鈺收到金忠的奏報,嘴角翹起:“朱儀、柳溥,可算抓到你們小辮子了。”


    “還把胡濙牽扯進來了,妙,哈哈!”


    “金忠辦得不錯,再催金忠,那麽多糧食,必有蛛絲馬跡,繼續查,往深了挖!”


    據唐貴妃稟報,今天入宮了五十餘個官宦女兒。


    她安排這些女人逐一走過來,讓皇帝看看顏色。


    朱祁鈺拄著頭,躺在塌上,讓這些官宦家的女兒,一個個走過。


    每過一個,馮孝在旁說出名字,以及家勢。


    “那胡氏不錯!”


    朱祁鈺看向一個身穿綠衣,歲數不大,卻落落大方的女孩,是胡長寧的嫡女。


    “叫什麽?”朱祁鈺歪頭問馮孝。


    “迴稟皇爺,叫胡貴菊。”馮孝迴稟。


    這名字讓朱祁鈺忍俊不禁,菊……


    他歪頭看了一眼:“留在乾清宮伺候。”


    胡濙懂事,他也投桃報李,總不能讓老太傅的親孫女去倒恭桶吧。


    等胡濙不聽話的時候,朕就折騰你孫女。


    朱祁鈺滿心惡趣味,欣賞著百官之女。


    拿她們的容貌,和其父對比,看看是不是親生的。


    高門庭深,誰家沒點狗屁倒灶的事,那些朝臣都多大歲數了,還娶那麽多老婆,家裏沒點顏色就怪了。


    結果越看越失望,沒什麽驚豔之資。


    他把朝中重臣之女,留在乾清宮伺候,其他的,充入各宮。


    倒有一個女孩,頗有心機。


    穿著稍微露骨些,打扮得妖灩,但和前世的妖灩賤貨比起來,差太遠了。


    而且長得稍差,皮膚有些黑,手臂上汗毛有些重,朱祁鈺沒看上。


    她是林聰是孫女,叫林鈺。


    也留在乾清宮伺候。


    “陛下,是否留下侍寢?”唐貴妃悄悄問,指的是林鈺。


    “才十幾歲,汗毛便這般重,長大了豈不比朕的還多?算了,放在宮中做個粗使丫鬟吧。”


    朱祁鈺意興闌珊,官宦家的小姐,不都該是美女嗎?


    怎麽都這種顏色?


    本以為是一場驚豔的選美,結果,還不如不看。


    大失所望。


    “把永和宮收拾出來,讓談氏搬進去。”


    朱祁鈺決定了,收了談允賢。


    本來還不著急,看了這麽多倒胃口的京中官宦小姐,發現還是談允賢長得漂亮,讓人食指大動。


    “陛下,若人人都是絕色,豈不把您累壞了?”


    唐貴妃拿皇帝打趣。


    “朕養養眼還不成嗎?”


    唐貴妃大笑:“宮中也需要做粗活的,何況磨礪幾年,還要放出宮去。”


    “也對。”


    朱祁鈺笑道:“隻是苦了太監了,以後可找不到宮女對食了。這些官宦家的小姐,狀元郎都未必看得上,如何會看得上太監?”


    唐貴妃掩嘴而笑:“不如陛下給太監們賜一門婚事。”


    “打住吧,朕可不想背負千古罵名,他們還是自己解決吧。”朱祁鈺大樂,鬼知道太監怎麽自己解決。


    和衣而睡。


    ……


    出了宮的盧忠,卻紅了眼睛。


    “都他娘的把眼珠子瞪起來,老子要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們都得跟著死!”


    盧忠率領緹騎,先把吳家大門給踹了。


    “官大人,這是家主給的!”吳家管家拿出一把銀子。


    卻被盧忠一腳踹翻,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傷疤:“看見沒有,陛下打的!”


    “下一次,陛下就要本官的腦袋了!”


    “錢有個屁用!帶本官去找你們老爺!”


    盧忠讓人把守各門,封鎖消息,敢出去者,殺。


    吳正今年五十餘歲,他是主宗的家主,吳家最精明之處,是主宗五支,支脈十四房,分散在全國各地。


    在京中的主要是吳正一支,和吳思道、吳思明兩房。


    “吳老板,認識本官吧?”盧忠提著刀,進了廳堂。


    “自然認識,緹騎盧大人。”


    吳正態度和氣:“請大人上座……”


    盧忠卻直接把刀架他脖子上:“上座個屁,別囉嗦,本官問什麽你說什麽?不要廢話!本官沒工夫!”


    “前天夜裏,誰在家中做客?”


    吳正臉色一變,還想套近乎,盧忠卻把刀鋒壓進他脖子裏,鮮血殷出,把他嚇壞了。


    “別、別這樣,是蕭維禎蕭大人!在下與蕭大人是好朋友……”


    盧忠繼續壓刀刃,鮮血流的更多了。


    吳正不敢說話了。


    “本官問什麽,說什麽,沒問的,不許說!”


    盧忠恨自己,持聖旨殺人的事情都不會做,還會做什麽?


    難怪陛下震怒,活該!


    “是,是!”吳正被嚇壞了。


    “前天夜裏,你家中可有遭災?”盧忠又問。


    “有、有亂兵攻打府邸,被家丁打退了!啊!”


    吳正又慘叫起來:“在下沒說謊啊!”


    他喉嚨發涼,鮮血流的更多了。


    “本官怎麽沒看見有攻打的痕跡呢?”


    “那天晚上,有人叩門,然後就退了出去,當本官是瞎子嗎?”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官是誰?”


    “是盧忠!”


    盧忠大怒!


    自己更蠢,為什麽要幫這種貨色遮掩?


    那天晚上,他就在門外,還收了他家好處,不然怎麽會知道這麽詳細呢!


    “來人,殺吳正一子!”盧忠爆吼。


    吳正還在傻眼的時候,就看見有一緹騎,將一顆腦袋丟在地上,那是他七兒子,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啊!


    吳正不敢哭嚎,怕喉管被割破了,他也死了。


    “說!”


    “是是是,那天晚上是東廠校尉張永年,來的府邸,因為有蕭大人在,所以退走了,在下給了他一千畝良田的地契!”吳正哭著說。


    “記下來!”盧忠對手下人說。


    然後又問:“蕭維禎和你什麽關係?為何要保你?”


    吳正不敢隱瞞,說自己的後台是陳循,陳循死後就是蕭維禎,所以蕭維禎保他。


    “啊!”


    話音未落,吳正慘叫,他脖子上鮮血爆流。


    快割到喉管了,再深一丁點,他就死了!


    “我說的都是真話!”吳正嘶吼。


    “放屁!”


    盧忠冷笑:“蕭維禎算個什麽東西?鴻臚寺寺卿而已,他能幫你什麽?幫你把糧食運到瓦剌嗎?”


    “沒有,絕對沒有!”吳正嚇壞了。


    “本官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想好了再說!”盧忠懶得廢話。


    “是李賢,是李賢!”


    吳正瞞不住了,也不敢隱瞞。


    盧忠琢磨一下,李賢倒是有可能,讓人記下來。


    “王師臣呢?”


    “也是李賢的人!我們都是李賢的人!”吳正嚇得不敢隱瞞。


    “還有誰?”


    “餘家、黃家,都是李賢的人!”吳正賣個幹淨。


    “晉商都是李賢的人?”


    吳正點頭,但因為用力過猛,鮮血流出來得更多了。


    見他還算老實。


    盧忠放下了刀,環顧一周,語氣稍緩,漫不經心問:“你家當鋪被劫了嗎?”


    “劫了,什麽都不剩了。”吳正不敢撒謊。


    “為何沒去順天府鳴冤啊?”盧忠坐在主位上,讓下人上茶,也喝一喝這上好的茶葉。


    “在下不敢。”


    “有李賢撐腰,有什麽不敢的?”


    盧忠仿佛在話家常,讓手下的人也都嚐嚐茶,氣氛莫名其妙輕鬆了起來。


    “在下不敢給李閣老添麻煩。”


    盧忠點點頭:“京畿流民遍地,你沒少賺吧?”


    “沒、沒,在下信佛,不敢賺昧良心的錢,怕遭報應。”


    吳正把自己撇得幹淨:“但吳家旁支,做的生意,我這個家主是管不了的。”


    “都是吳思道、吳思明兄弟做的?”盧忠似笑非笑。


    好事算自己的,鍋讓支脈背。


    吳正麵露尷尬,手捂著脖子,鮮血不斷外流,他卻隻能忍著,不敢找醫者。


    “最近家裏沒買些女人啊?”


    “沒、沒……”


    吳正話沒說完,猛地發現盧忠臉色陰沉下來,陡然慘叫一聲,他被盧忠踹出老遠,狠狠摔在地上。


    “你他娘的糊弄老子呢!”


    盧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家不是正經生意人嗎?當鋪被打劫了?為什麽不去順天府鳴冤?”


    “還有,吳思道、吳思明兄弟明明是糧商,為何沒死?”


    “你他娘的還信佛!老子勸你去信地藏王菩薩吧!”


    說著,他一刀狠狠劈在吳正的肚子上。


    一刀死不了,就是疼。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


    盧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再殺一個兒子,去!”


    吳正卻死死咬著牙。


    一旦說出來,那就不是死一個兒子了,而是……整個晉商群體都得死!


    “他不說話就接著殺!”


    盧忠瘋了,因為他查不出來,皇帝就會淩遲他,絕不是開玩笑的!


    卻在這時,蕭維禎登門。


    看著廳堂裏一片狼藉,一顆心下沉。


    “蕭大人來的正好!”


    盧忠目眥盡裂:“他身上有秘密,本官殺了他幾個兒子,他都咬死不說!蕭大人,那天晚上,你坐鎮他家,他也承認了,和你關係匪淺,便由你來殺!都押上來!”


    “盧提督,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坐下來商量商量。”


    蕭維禎露出笑臉:“就像那晚一樣……”


    啪!


    盧忠狠狠一個耳光扇在蕭維禎的臉上,然後從懷裏拿出幾張地契,丟在蕭維禎的臉上。


    “陛下要本官的命,你說命重要,還是錢重要?蕭大人!”


    盧忠打一個耳光還不過癮,反手又抽了蕭維禎一個耳光!


    蕭維禎臉蛋發青,痛的不是臉,而是尊嚴,偏偏他還要擠出一抹笑容。


    “盧提督可否出氣了?”蕭維禎賤笑。


    盧忠衝他露出牙齒:“沒有!”


    直接一腳,把蕭維禎踹翻在地!


    “他娘的,老子就說你們官商勾結,現在看來,不止是官商勾結,而是要謀逆造反吧!”


    盧忠直接把刀架在蕭維禎的脖子上:“還想拉老子下水?知不知道?老子是陛下的人!永遠不會變!”


    蕭維禎被踹傻了:“造、造反?絕對沒有,絕對沒有!”


    他晃蕩著腦袋,滿臉驚恐。


    要不是太上皇奪門,他至於淪落至此嗎?


    他一聽造反,就渾身難受。


    再說了,他如今剛剛獲得陛下青睞,怎麽會傻的造反呢?


    可……


    他慢慢看向了吳正,見吳正緊緊閉嘴,就知道壞事了!


    “你、你參與造反了?”蕭維禎真想打死自己啊,為什麽收到吳家人密報,他就屁顛屁顛來了呢。


    那天晚上,他收了一萬兩白銀。


    又拿吳家的地契,打發了張永年和盧忠。


    事後,吳正又雙手奉上一幅吳道子的畫。


    今天他收到吳家人的密報,就想著錢這麽好賺,再賺一點,誰想這是個天坑啊,把自己搭進去的天坑啊。


    “我沒造反啊!”吳正喊冤。


    “那當鋪被打劫了,為什麽不去順天府鳴冤?”盧忠問。


    經盧忠提醒,蕭維禎也愣住了。


    對啊,當鋪是正經生意,被人抄了,總該找迴來的,哪怕是皇帝,若麵對壓力過大,也會返還一部分。


    兩天了,順天府安靜得不得了,太詭異了!


    再看盧忠,就知道,皇帝懷疑了,所以派緹騎來查!


    “你究竟藏著什麽秘密?你害死自己也就罷了,不要害本官啊!”


    蕭維禎害怕了,爬起來狠狠踹吳正,從緹騎手裏搶來刀,架在吳正的脖子上:“別逼本官殺人!”


    吳正都傻了,一向老好人似的蕭維禎,怎麽變成了像一頭野獸?


    好像這朝堂上的官員,都在往野獸的方向進化?


    太詭異了!


    “吳家殺絕了,還有王家、餘家、黃家,對了,王家人都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盧忠目光閃爍,讓人把吳家人都拉過來,當著吳正的麵殺!


    再把吳正兒子的人頭,放在吳正的麵前,讓他盯著、看著!


    “別殺了,別殺了……”


    吳正嚎啕大哭:“糧食,是糧食!”


    “什麽?”


    盧忠猛地抓起吳正,兩眼放光:“你說什麽?”


    “糧食!”


    吳正瞞不住了。


    “哪來的糧食?糧食在哪呢?帶本官去!快!”盧忠激動了,這是立大功的機會啊。


    “不在這,在、在祠堂,地窖!”吳正招了。


    盧忠把緹騎召集起來,讓吳正領路,去吳家祠堂。


    又留下幾個人,不許將消息傳出去。


    路上,盧忠和蕭維禎同乘一馬:“蕭大人,你們為什麽要囤積糧食啊?是不是要造反啊?”


    “跟我無關啊!”


    蕭維禎被嚇尿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他連本官都不敢自稱,直接稱我了。


    “告訴本官,那夜趙榮去哪了?”盧忠質問。


    “去了王師臣的家裏。”蕭維禎不敢隱瞞,把知道的都說了。


    陳循死後,晉商惶惶不可終日,最後投奔了李賢。


    其實,京畿缺糧,並不是京中權貴搜刮了一波,就導致了大饑荒的!


    在這之前,晉商就搜刮了好幾波。


    陳循策劃瓦剌叩關的時候,晉商就發現了商機,趁機收購了一批糧食,準備等宣鎮缺糧時,高價賣出去。


    等戰事起來,晉商又趁機搜刮了一波糧食。


    山東大澇消息傳來後,晉商又收購了一波糧食。


    來迴三波,京畿已經開始缺糧了。


    這個時候,京中權貴為了賺皇帝的銀子,高價收糧,直接造成了京畿大災荒。


    其實,京畿早就是一層薄冰,隻是被權貴捅破了而已。


    到了吳家祠堂。


    盧忠讓人把看守祠堂的人殺了,然後讓吳正指著,把地窖打開。


    吳正不敢反抗,打開地窖。


    盧忠舉著火把先進去,讓人小心,千萬別引燃了糧食。


    結果,走進去後,盧忠瞪圓了眼睛,然後衝出來,一腳踹在吳正的身上:“你說這是一點糧食?”


    吳正慘叫,他脖子、胸口都在流血,真快不行了。


    “多少?”蕭維禎詫異。


    “本官用火把照了一下,都照不到頭!”


    噗通!


    蕭維禎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皇帝本就多疑,若知道吳家私藏了這麽多糧食,肯定懷疑吳家造反,而和晉商關係不菲的李賢、蕭維禎等人,必死無疑了!


    “還有誰家有糧食!說!”盧忠知道,自己被餡餅砸頭上了,滔天大功啊!


    “王家、餘家、黃家都有……”


    咕嚕!


    盧忠吞了口口水,照這麽算的話,京畿不缺糧了!


    就吳家地窖裏,恐怕有上萬石糧食!


    “那天晚上,你們燒的是假糧食啊?”盧忠認為,這是唯一的解釋,不然糧食哪來的?


    就算是反複收,也收不到這麽多啊!


    吳正不敢說。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為其他人遮掩嗎?”盧忠立刻派人入宮稟告,光靠緹騎,肯定無法控製全部糧食。


    他得把功勞分潤給錦衣衛和東廠。


    這也是盧忠的自保之道,和舒良、金忠比起來,他隻是皇帝無奈的選擇,舒良、金忠才是皇帝真正信任的人。


    所以,他分潤功勞給舒良、金忠一些,也能買個好。


    “這裏不止有今年的糧,很多都是陳糧!”


    吳正驚恐道:“這些都是我家一點點攢下來的……”


    哢嚓!


    盧忠狠狠給他一刀:“他娘的,糊弄傻子呢?”


    “新糧、陳糧老子還不認得?”


    “本官是苦日子出身,從小吃陳糧長大的,會分不清什麽是新糧,什麽是陳糧嗎?”


    吳正快要被劈死了,臉色煞白,失血過多,張張嘴:“救、救我!”


    “你先說,本官再救你!”


    “是、是軍糧!”


    轟!


    盧忠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蕭維禎。


    兩個人麵麵相覷,都意識到壞了,把天捅破了!


    吧嗒!


    盧忠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吳正說完,咯咯怪笑起來,笑得越來越開心,就是在看盧忠的笑話!


    “笑你娘個頭啊!去死吧!”


    盧忠撿起刀,狠狠一刀,直接把他腦袋剁下來!


    見吳正被殺了,蕭維禎居然鬆了口氣:“盧兄,此事事關太大了,如今宣鎮就是個馬蜂窩啊,咱們就當做不知道,將糧食獻給陛下,讓陛下去查,咱們不要經手了,行不行啊?”


    盧忠蠕了蠕唇,他也被嚇壞了。


    他最擅長明哲保身的,蕭維禎的提議,讓他心動了。


    “老弟,老哥哥是為你好。”


    “真的,這件事實在太大了,咱們肩膀太單薄,頂不住的。”


    “信不信,隻要查,咱們兩個最先死!”


    蕭維禎滿臉驚恐,抓住盧忠的手:“過去吧,就當什麽也不知道,今天晚上,也當做老哥哥沒來過!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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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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