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一愣:“你說整船人, 包括研究員也都被控製了?”確實,中心控製室連接全船的設備,加上平時的飲食中添加藥物, 他想要做到的確是很容易的。“可是為什麽?”這些不是忠心耿耿的信徒麽, 與他為所謂的人類進步夢想共同奮鬥,乃至於願意一起漂去一個無名小島隱世研究。謝虞川看他的眼神像看白癡:“當然是因為不願意。”“……”“哦。”不願意……也正常,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瘋子,而謝瑉幹脆用這麽偏激的手段控製所有人, 就更正常了,因為他是個瘋子。“不正常, ”謝虞川說, “實驗已經進行了二十年之久,沒有突然全體都要反悔的道理, 這種手段對人的認知水平多少會有損害,謝瑉把實驗員弄成了傻子, 還怎麽做研究?”小光被繞暈了,“那你說什麽情況?”那日在“賜福會”的情景浮上謝虞川的腦海,許多張麵龐走馬燈一樣掠過去, 除了那位眷戀殘夢的之外, 沒有一張與現在船上的人重合了。賜福會和實驗室實際成員,涇渭分明, 完全是兩撥人。實驗室一直藏在暗處, 人們知之甚少, 所以對實驗室成員有諸多猜測。但現在謝虞川大致可以確定:“他們內部, 很有可能真的認為自己在做一項極其有意義的研究。”或許這研究出於種種原因而無法公開, 但他們願意為了科學和真理獻身。他們相信研發的終點會是光明的,藥物的副作用一定能夠避免。而這個“一定”……是因為自己。謝虞川明白了, 他仍然是一個被刻在虛空中的圖騰,被當做目標、終點。小光腦子裏飛轉,很快懂的前因後果。他也是聰明人,迅速的道:“那他們現在和謝瑉的關係激化到這個程度,我是不是可以設想,實驗其實已經走到絕境,目標被證明無法抵達,研究員們倍感灰心,這時謝瑉提出人腦燃料論,可這非但沒有激勵他們轉變想法,反而觸怒了他們。”本就麵對來自治安力量的重重圍堵,又有內部的灰心絕望,於是實驗室內發生了一場“叛變”。“叛變”到了謝瑉無法鎮壓的地步,人心散亂,他最終偏激的選擇控製所有人。“但這隻是權宜之計,要培養一批研究員需要的成本實在太高了,需要花費不知多少時間和精力,所以他才想到你。”“他大概覺得,等到了島上之後,在封閉的實驗環境裏,有你這麽一個成功案例放在那裏,實驗員們會迴心轉意,重新投入到研究之中。”“再加上你的社會能量,你的聰明才智,隻要你想做這件事,那實驗室的維係就不成問題了。”謝虞川沒有說話。他想,是否他的母親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場景的發生,畢竟她死前最後的願望,是讓他遠走高飛。“走吧,”良久謝虞川站起身來,椅子腿在地板摩擦,發出了刺耳聲音,“去做點有用的事。”……寂靜的夜中,女人裙角在木製門框邊一晃而過,隨後爆發出一身短促的尖叫。“啊”來人捂住她的嘴,熾熱唿吸和腥臭口氣噴在她耳後、脖頸。闖入者□□,“你叫誰都沒用,這是博士默許的,白天發生的事你還不明白嗎?”被闖入了臥房的歌姬心中驚慌,湧起一股作嘔的衝動。“博士壓根看不上你,你不如還是跟了我吧。”“你胡說!”“哈哈哈,你自己心裏清楚,”力量懸殊,男人將歌姬重重摔到床上,幽暗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將肥肉擠出的溝壑襯的分明,“我不懂什麽實驗不實驗的,老子留在船上,為的可不是多送你們一程啊”他像一座肉山一樣朝歌姬壓過去。歌姬攥緊雙全,正要發出聲帶極限的高聲尖叫之時,忽然從旁橫過一隻手,將她嘴捂住。屬於少年的獨有氣息令她瞬間安靜下來。下一刻,肥豬男被一個手刀打暈,摔到了床底。震驚、錯愕,歌姬睜大眼,望著來人。“請你幫一個忙,”謝虞川抬眸望來,眼瞳如寒冰,省人肺腑,“跟我們來一趟。”設備室門前。歌姬明白他們要自己做什麽,當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活不肯再往前進。“我不會幫你們開門的,”她道。小光看一眼她,那眼神莫名其妙。歌姬沒有懂,“謝、謝公子,”她憋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稱唿來,“博士非常的看重您,希望您能繼續發揚他的事業,您應該相信他才對。”“是嗎,怎麽不去勸著滿船的、跟隨他那麽久的同僚?”歌姬麵色通紅,不知如何作答。“他、他們一葉障目,博士的偉大並不是他們能理解的。”她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正是該與同齡人一樣爛漫肆意的時候,但蠢到跑來這種地方。“下船之後就迴去讀書,”謝虞川淡淡說,“不要跟著個老頭發瘋。”歌姬:……怎麽會這個時候被勸學。正當這時,哢嚓一聲傳來。門自動彈開了一道縫。歌姬:“?”小光活動了一下脖子,抬腳在門上輕輕一踢:“好了,進去吧。”設備室的設計並不繁複,起碼與實驗室在貴呷港的站點比起來,是十分簡陋的,因此小光隻用一點點功夫,就將所有電子設備都摸了個一清二楚。其中既包括聲波設備,也包括儲存係統。他了然了:“這裏其實是個中心控製室,控製著全船的廣播係統,這個係統是被特殊改造過的,我覺得這個倒是可以去申請專利”“斷掉,”謝虞川幹脆果決的打斷他,“別廢話。”小光悻悻然。他走到主機前,輸入了一串字符命令,敲下迴車,等待程序關閉。“咦?”他半挑起眉,看著自己輸入的命令被拒絕了。“好像做了加固,大概是因為中午的事情,”他皺了皺眉,“我關不了了。”謝虞川點頭,轉頭向林溪。從小光的角度,就隻看得見他對林溪說了句什麽,而後林溪便朝前走去,單手拎起一張還算趁手的鐵藝椅子……哐!哐哐哐!椅子將設備砸的凹了進去,電子屏顯示在閃過一排毫無意義的紅線之後,唰的一下黑了,之後林溪如入無人之境般將周遭的東西全都砸了一個遍。恍恍惚惚,小光就看見剛上船那天的謝虞川,那天他也是這麽把待客室全砸了一遍。傳統家教啊這是……設備停止運作的那一刻,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解除了。下一秒,整船的廣播發出了更大的嗡鳴。混亂中,許多人被吵醒,出來看情況,這種老師指甲抓黑板的調調成功激發了每個人的煩躁與難受,他們很不舒服的抱著腦袋、堵著耳朵,幾乎站不住。謝虞川:“你帶上歌姬。”小光飛快點頭,拎著歌姬走了。歌姬此刻終於明白這兩個人在做什麽:破壞電子發生設備,再抓住她,這樣謝瑉對整船的控製將會失效,船上的研究員一個一個蘇醒,最終會變成他獨自一個對抗整船,而那種格局之下,他想要做什麽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小光離開,謝虞川卻在原地沒有走。他逆著人流,迎著嘈雜,麵容平靜。外麵燈被一盞盞點亮,最後謝瑉帶著人走近,臉上是醞釀已久的深沉慍色。“謝、虞、川”他幾乎咬牙切齒。謝虞川與他對望,不避也不讓。咚。肉、體與堅硬地板相撞,謝虞川被他當胸一腳踹翻在地,鮮血不可避免的從傷口湧出,浸濕衣服。謝虞川額頭滴下冷汗,抬起頭,下一秒對上了黑洞洞的槍口。謝瑉麵目冷酷兇戾:“你太令我失望了。”謝虞川勾了勾唇,咳嗽幾聲,聲音略顯沙啞:“你是失望,還是……害怕?”“要我說,我對你失望才是,混了那麽多年,還是隻裝腔作勢的紙老虎。”紙老虎?謝瑉怒極反笑,手中的槍調轉方向,往旁邊一射。周圍人被這槍聲弄得嚇一大跳,忙不迭後退數步。而林溪則隻茫然的皺了皺臉蛋,動也不動,隻朝自己腳下看去,他跟前的地板有一個洞,子彈卡在裏麵,差一點點就要打中他了。“把他們關一起,”謝瑉冷道,“什麽時候把歌姬交出來,什麽時候再放出來。”“我倒要看看,到底誰熬的過誰。”第83章 這看起來的確是一場比賽, 一邊是船上研究員的清醒速度,一邊是謝虞川的耐力。因船上太亂,謝瑉沒有親自關押看守謝虞川二人。但他也是親眼確認二人被手銬鎖死, 關押在船艙深處的禁閉室內, 並命人給他注射了高倍數藥物,才終於離開去處理船上的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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