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被南星溫暖的手牽著,心裏一片安寧,側頭看了看南星的側臉,嘴角微微勾起,輕聲開口道:


    “夫君今晚怎麽這麽有興致?”


    “有感而發吧,嗬嗬,就看著宋兄怪可憐的。”


    安靜的走了幾步,邀月又輕聲道:


    “原來這曲子叫難念的經,挺貼切的。”


    南星有些心虛,之前南星練習的時候,邀月幾人都問過,不過南星沒告訴她們,想賣個關子,等到正式吹奏給宋玉致的時候再公開答案,誰知道今晚被宋師道先聽了去。


    “嗬嗬,是吧,正是因為感覺很適合,才吹給他聽的。”


    “挺好聽的,應該有歌詞的吧?”


    “呃,有的。”


    “唱給我聽聽可以嗎?”


    “自然。”


    南星清了清嗓子,輕輕唱起那有點燙嘴的歌詞,邀月安靜的聽著,直到南星哼唱完,南星微笑著看向邀月:


    “咋樣?”


    “歌詞還湊活,不過你算是用了心的,竟然為玉致學了嶺南官話。”


    南星一怔,隨即哭笑不得,這可真是過獎了呀!這是一個美妙的錯誤,南星還沒法解釋,當然,也沒必要向自己最親近的人解釋。


    “嗬嗬,還行,還行。”


    邀月嫵媚白了南星一眼:


    “這曲子倒是挺適合玉致的,她手裏的確有本難念的經,還等著你去幫她念呢!”


    “哎呀,小月你這是吃醋了呀,真可愛!”


    邀月歎了口氣:


    “我不是莫愁,少用這招來哄我!”


    “可是你現在真的很可愛呀!”


    “噗呲,皮厚。”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遠了,寨牆上,宋師道羨慕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忽然感覺自己活的很是憋屈,有點羨慕南星了咋辦?


    ……


    南星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新年,雖然不是在自己的家裏,不過自己親近的人大多在自己身邊,在哪裏過新年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南星也很好奇這裏的新年習俗,隻是他也不敢亂問,隻好通過精神連接向兩位夫人詢問,兩位夫人固然會覺得奇怪,但是卻不會太過在意。


    過新年對於大人們來說,就是祭祖拜神,忙忙碌碌,然後吃吃喝喝。對於孩子來說就比較難得的快樂節日了,因為那些平日裏見不到的儀式過年能見到,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過年可以吃到,平時看不到的熱鬧過年能看到,平時會挨打的行為…還是會挨打。


    所以總結一下,所謂過年就是大人累死,小孩子開心得不得了。


    幸好南星以及寇仲兄弟都不是大家族出身,沒那麽多講究,最多就是湊下熱鬧,所以並沒有感覺太累,對他們來說,過年就是想辦法弄好吃的,以及跟孩子們一起瘋玩。


    莊戶們在莊子高層的組織下也搞了一些集體活動,請不到外麵的戲班子,大家就自己搞儺戲巡遊,輪流上台表演才藝,算是最原生態的春晚了。


    然後南星讚助了不少煙花,舉行了一場煙花秀,那些東西都是姑娘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買來放在南星庫房裏的,現在正好拿出來讓虎嘯山莊的大家熱鬧一番。


    剩下的煙花鞭炮被曲非煙和張無忌討要去,炸雞炸狗炸牛糞,很快他們兩個就成了虎嘯山莊的新孩子王,整天連人影都找不到,徹底玩瘋了。


    初一大早,寇仲和徐子陵就來給南星夫婦拜年,跟曲非煙、張無忌一起正兒八經的大禮跪拜,讓南星夫婦體驗了一下發壓歲錢的樂趣。


    不過南星拒絕了參加虎嘯山莊的團拜活動,畢竟他不是虎嘯山莊的人,這讓虎嘯山莊不少人徹底放下了心裏不好說出口的擔憂。


    對於孩子們來說,不到正月十五是不算過完年的,但是對於大人可不行,尤其是身負重任的那些人。


    拖延到正月初五,寇仲兄弟實在拖不下去了,隻好由得南星一行收拾好行李,他們兩個也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準備一起出發離開山莊。


    南星一行是要前往武當山,將已經徹底痊愈的張無忌送迴武當山,而寇仲兄弟倆則是要去飛馬牧場展開新的冒險。


    虎嘯山莊眾人依依不舍的一路將南星等人送到了關寨之外,其中最不舍的自然是沈落雁和陳老某。


    沈落雁自不必說,陳老某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得到南星的精心指導,初步學習了數理化的基本知識,還有一些工程學和標準化理論。


    不過在陳老某看來,他學的隻是老師淵博學識的一點皮毛,所以真的舍不得老師離開。


    南星隻能答應陳老某隨時可以寫信,這才讓陳老某鬆開了拽著他衣袖的手。


    李莫愁則將沈落雁拉到一邊說著悄悄話,看樣子是在囑咐什麽,沈落雁不時點頭。


    等大家都上了馬,南星和李莫愁才最後上馬,拱手互道珍重之後,一行人驅馬緩緩遠去。


    沒多久,大家到了官道,南星招手叫過寇仲和徐子陵:


    “小仲,小陵,該說的都說了,如何取舍你們自己決定,我和你們嬸嬸隻有一個要求,量力而行。”


    寇仲和徐子陵認真的點頭應下。


    “行了,你們走吧。”


    寇仲和徐子陵再次衝著南星夫婦行禮,又跟曲非煙、張無忌等人告別,然後撥轉馬頭,迴頭看了看,打馬快速遠去。


    南星在路邊佇立良久,直到李莫愁出聲提醒:


    “夫君,走吧。”


    南星唿了口氣,衝著李莫愁笑笑:


    “走吧,他們都是有大氣運的,會一切順利的。”


    李莫愁也笑著點頭:


    “夫君說得極是,他們都是有福之人。”


    南星衝大家一揮手臂,指向北方:


    “出發,目標武當山!”


    武當山在襄陽西北,可以走水路,也可以走陸路,這次南星他們要走陸路,這樣比較快,就是有些辛苦。


    正月初八,一行人來到武當山下。


    武當山下隻有一個不大的鎮子武當山鎮,這讓南星頗有些失望,這鎮子實在有些小,跟武當派偌大的名頭有些不符。


    其實這又是南星的常識欠缺,武當派門戶的不是武當山鎮,而是靠在漢江邊上的丹江口鎮,隻是南星等人由襄陽方向走陸路,所以沒有經過丹江口鎮,直接到了武當山鎮。


    隻要他們再往北走幾裏地,就到了規模更大的丹江口鎮,那裏是水陸要衝,自然更加熱鬧繁華。


    更重要的是,武當派的影響範圍不止武當山下這點地方,而是遍布整個均州,讓數十萬百姓受其恩惠,得以安居樂業。


    另外,武當派還是道門各派中最重要的武力擔當,相當於道門的護法,其在道門中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


    到了這裏,張無忌越發活潑起來,小嘴叭叭的向曲非煙等人介紹武當山的種種,眼神裏那急不可耐的神情根本藏不住。


    鎮子裏的人對於南星一行並不覺得奇怪,來武當山的武林豪傑數不勝數,什麽奇奇怪怪的人他們沒見過?能生活在武當山腳下的人,可都不簡單,因為他們大多是武當派和山上道觀中修道之人的親屬。


    將馬匹寄存在小鎮唯一的一家客棧裏,張無忌蹦蹦跳跳的帶著大家往山上走,至於趕路的疲憊早就被拋諸腦後。


    小鎮的南邊,就是一個巨大的石牌坊,從牌坊的形製和上麵的文字看,明顯是不同時期不斷加建擴建而來的。


    正中的牌坊上麵是“武當道宗”四個大字,據說是大夏開國聖主的手書,左邊一個牌坊是“大嶽玄山”四字,也是某位陛下所賜,右側則是“清虛洞天”四字,這是某個道門前輩所寫,字中隱隱蘊含著某種至理,可惜南星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


    但是邀月和李莫愁各自有些領悟,邀月看出了逍遙之意,李莫愁則感覺字裏全是自在圓融。


    駐足半晌,張無忌催促著想要摳出點感悟的曲非煙幾女,換來曲非煙一陣追打,眾人這才越過山門,向山上走去。


    這山門附近並無武當派弟子駐守,甚至沿著道路走到玉虛宮前,都沒有看到武當派弟子,隻有一兩個尋常道士和零星的信眾香客。


    至於南星為何能確定碰到的道士都不是武當弟子,原因很簡單,因為那些道士都不認識張無忌,同樣,張無忌也不認識那些道士。


    大家注意到南星似乎沒有進去燒香的打算,王語嫣忍不住開口問道:


    “南星,咱們不進去進香嗎?”


    南星一怔,迴頭看了看身邊眾人,然後從善如流道:


    “那就去吧,畢竟都到了門口了,不進香太不禮貌了。”


    眾女一起送上好看的白眼,然後跟著南星進了玉虛宮,按照裏麵道士的引導進了香火,有捐了一些功德。


    等出了玉虛宮,眾人沿著蜿蜒的山道繼續登山,走在最前麵的曲非煙才問張無忌:


    “無忌,你們平時每天都要燒香念經嗎?”


    “沒有,不過每天有聽師叔伯講經,至於燒香是不強求的,願意就去燒嘍。”


    “為啥呀?你們不是修道之人嗎?”


    “師祖說我們修的是道,又不是求神拜佛,神佛也不會幫我們什麽,人始終是要靠自己的。”


    曲非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畫兒和小螢則一臉的不可置信。


    李莫愁見狀解釋道:


    “道門是道門,道教是道教,這武當山又不是隻有武當派,甚至連寺廟都有,武當派裏麵也有信教的派係,武當派算是這些派係公推的領袖。”


    眾人恍然,也親眼看見了道門的包容和寬鬆。


    一路上說著話,入目是不重樣的絕佳風景,大家一點也不覺得沉悶,也不感覺勞累,反而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穿過一個如同城門樓的建築之後,張無忌引著眾人往南邊的山道走,看上去北邊的山道似乎更寬一些,於是曲非煙再度好奇的問道:


    “無忌,無忌,西北邊的路往哪裏去呀?”


    “那邊就是燒香的地方呀,咱們武當派在這邊。”


    大家都好奇的向西北邊看去,巍峨的大山裏,能看到一些建築的暗紅色牆壁金色屋頂,在山峰的最高處,還能看到一片規模不小的建築群。


    雪峰輕霧,空山寥落,倒是頗有些雲外仙山的玄妙感覺。


    沿著石階又走了一刻,終於看到道旁一塊巨石上刻著的三個大字“武當派”。


    這三個字就是張真人的手筆了,字大如鬥,筆跡遒勁,圓潤裏透著剛強,恢宏中帶著逍遙,看得久了,隱隱有種壓迫感自心中升起。


    巨石的另一側,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壩子,上麵建有一座風雨亭,裏麵坐著兩名小道士,玄帶束發,腰間佩劍,見到眾人立刻起身向這邊看來,然後臉上都露出驚喜之色。


    “無忌師弟!你迴來了!劉師弟,你快去給師父送信,就說無忌師弟迴來了…”


    “謝師兄且慢,這位是我南叔,你跟我父親說一聲,請他趕緊來迎一迎。”


    那小道士一聽,不由得驚訝的看了南星一眼,又仔細看看南星身後的眾女,眼神頓時有些挪不開了,直到被張無忌推了一下,才幹笑一聲轉身就跑,像一隻逃命的兔子,連起碼的禮節都忘記了。


    剩下另一位謝師兄看得額頭掛滿了黑線,心裏暗暗給這個師弟記下一筆,然後尷尬的笑了笑道:


    “眾位貴客,小道是武當派三代弟子謝邈,歡迎各位來訪,這廂有禮了!”


    說完規規矩矩行了個禮,南星等人迴了禮。


    小道士趕忙又道:


    “小道給各位引路,請!”


    南星點點頭,忽然又問道:


    “這位謝道友,我聽說這塊石頭這叫做解劍石,我們不用放下兵器嗎?”


    謝邈連連搖頭:


    “那是對外人的規矩,道友是我派貴客,哪有讓客人解劍的道理,道友請,各位請。”


    等兩人交涉完畢,謝邈在前半步領著眾人繼續登山,張無忌才跑到謝邈身邊,低聲開口問道:


    “謝師兄,師祖他老人家可安好?我爹爹和諸位師伯師叔可好?”


    “好著呢,不過六師叔下山許久了。”


    “哦。”


    “無忌師弟,你身上的傷可是大好了?”


    “嘿嘿,都好了呀!南叔和嬸嬸醫術很厲害的!”


    “太好了!師祖和五師叔知道了定會十分開心!”


    “哎?對了,謝師兄也知道我在南叔身邊療傷?”


    “嗬嗬,自然知道,師伯師叔經常說起,還有無忌師弟你在外麵的所有消息,大家都很關心的。”


    張無忌聞言很是開心,畢竟被人關心是好事,不過很快他就迴過味來,這大概是因為在山上太無聊,所以自己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吧?


    果然,身後不遠處傳來曲非煙幸災樂禍的笑聲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張無忌有種想要立刻扭頭下山闖蕩江湖的衝動,這種師門還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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