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個意外,一個致命的意外。當然,致命的意外並不一定會讓人絕命。那刀手隻是發出一聲淒長的慘號,伴著鮮血的飛灑,身子猶如敗革一般跌出——隻因花猛的腳!

    花猛最為拿手的仍是腳,在最後關頭,他還是將辟邪劍內扣,然後以快捷絕倫的速度出腳。他並不想將這人殺死,而是想留下一個活口。是以,在致命的一劍之下,那人竟沒有絕命,這隻是花猛的腳下留情。

    剩下的兩人更驚,自花猛斷刀出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般利落,猶如行雲流水般自在輕盈,幾乎一下子撲滅了他們的鬥誌,更要命的卻是葉皇的劍。

    葉皇的劍漂浮不定,似乎根本就找不到實體,靈動吞吐更無半點規律,全憑那無可捉摸的步法牽動指引,無孔不入。

    轟……黑熊在鮮血噴灑之時,巨大的軀體終於撲倒在地,它的心髒已經被葉皇的劍刺透,能夠掙紮著活到這個時刻已經是一件極為不易的事了。

    這似乎是在葉皇的意料之中,並沒有值得驚訝的,其實一切的一切都並沒有逃過葉皇的意料,包括他的劍割破兩名對手的咽喉。

    葉皇的劍本無情,殺意無限,絕不留情,這似乎是他殺性的體現。

    葉皇收劍,花猛歎了口氣,隻因為葉皇無情絕命的一劍。

    對於花猛來說,他比較喜歡讓對方留下活口,因為這之中也許藏著一些秘密。而葉皇如此一來,已斷了極可能存在的線索,不過花猛仍留下一名活口——就是那個此刻蜷縮於地呻吟的人。

    花猛扭頭,但卻發現了軒轅,軒轅來時幾乎是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走進了他三丈之內。

    “阿軒?”葉皇也有些意外地輕唿一聲。

    軒轅笑了笑,卻歎了口氣道:“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不,還有一個活口。”花猛一指那個正在呻吟的漢子,悠然道。

    軒轅搖了搖頭,知道花猛會錯了他的意思。目光卻落在不遠處一棵古老的大樹之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哦,那阿軒是指什麽呢?”葉皇也有些訝然,目光隨著軒轅的視線向不遠處那棵古樹望去。

    “有人一直都在跟著我們,你們去那棵古樹的第一根橫枝上看看。”軒轅吸了口氣道。

    葉皇和花猛不由得微感疑惑,但仍然依照軒轅的話趕到那棵古樹之下,躍上最粗的一根枝杈,兩人不由得全都為之愕然。

    “是碎布……”

    “不,是自衣衫上撕下來的。”花猛肯定地道。

    葉皇伸手拾起那截被一根橫枝掛落的條形碎布,借著月輝之光,竟發現了布條之上有些微泥漬,而那旁邊的一根樹枝卻被折斷,痕跡顯然是剛剛才留下的。

    花猛和葉皇不由扭頭向軒轅所立之處望去,月色之中,軒轅的麵部表情顯得有些模糊難辨,雖然他們的眼力極好,可三人相距至少有八丈之遙,放眼之下,很難看清軒轅的麵部表情,可是……

    花猛和葉皇都意識到了什麽,皆向軒轅投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然後才麵麵相覷地趕到軒轅的身邊。

    “今夜所來的人並不止這三個,另外還有一批人物,當我趕到之時,這些人剛好逸走!”軒轅肯定地道。

    花猛和葉皇這才明白為什麽軒轅會說他來遲一步了,不過,兩人都顯得極為疑惑:“你……你能夠看清那棵古樹上的東西?”

    軒轅不由微微一笑,並不作答,隻是淡淡地道:“將這家夥帶迴去審問一番,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皇和花猛雖然心中仍有些疑惑,但軒轅既然不想迴答,他們也就不便再問,拖起那受傷的大漢便向山穀之中行去。

    其實,此刻獵豹諸人也趕了過來,黑熊的吼叫聲早就驚醒了他們。

    蛟夢臉色鐵青,但事到如今,他唯有麵對現實。也許,這的確有些殘酷。

    迴來報信的人隻有兩個,而且似乎都是受了一頓打之後才趕迴的。

    蛟夢心亂的時候最喜歡來迴踱步,此刻他已經在自己的營帳中來迴走了七十八圈,一共數千步之多,但是他仍在繼續踱著步。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救迴蛟龍固然重要,可是整件事情的背後又隱藏著什麽呢?這其實也是一個要命的問題。

    “木青,立刻去打聽華虎的動靜,在確定他的去向後,馬上向我報告!”蛟夢突然之間似有所悟,立刻正色道。

    木青一呆,有些意外地向蛟夢望了一眼,不過蛟夢仍是在低頭踱著步子,無法完全看清他的表情。

    木青想了想,但他並沒有開口發問,他相信,既然是蛟夢吩咐的,就一定有其道理。他很相信蛟夢的判斷,事實上蛟夢的判斷很少出錯,而且蛟夢所想的是全族人的利益,關於這一點,有僑族上下所有人都堅信。是以,在族中,每個人都尊重蛟夢的意見,這也是他成為一族之長的原因。

    其實,木青應該感到很榮幸,能將探查華虎動靜的任務交給他,這本來就是對他的一種絕對信任,也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肯定。

    木青走了,腳步之聲卻並沒有驚動蛟夢,抑或蛟夢並不想抬頭望著木青離去,仍在思索,思索著一些他未知之事……

    “前麵約三十裏便可到河水了。”施妙法師似乎有些興奮,立在大木筏上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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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到了河水速度就快了。”鳳妮附和道。

    “嘿,我是擔心,水流太急,這木筏恐怕不太好驅駕。”花猛一邊撐著竹篙,極為小心地注視著河道笑著道。

    “沒關係,在河水之畔,是共工氏的地方,在那裏可以換來最結實的木筏和木舟,以我們的人力要控製它們並不是一件難事。”施妙法師興致勃勃地道。

    “哦,如此甚好,不過,那群跟蹤我們的敵人若是發現我們早已放棄牛車改走水路,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凡三也有些興奮。

    昨夜二十多人一齊動手,由於有利劍在手,斬藤造舟並不是一件難事,而這二十多人又全都是好手,砍樹破竹也並不是什麽難事,是以製成大木筏四張,另外有三張小竹筏,以作渡河之用。這些木筏、竹筏都以山間巨藤所紮而成,極為結實。不過在倉促之間,這些木筏和竹筏並不能夠經受太大的衝擊,在這等不大的河道之中行走還可以,但要是在黃河激流中就難以承受了。其實,這三張竹筏隻是為了應急之用,全是多餘的。

    改陸路而走水路雖然多繞了一些路,但並不會比陸路慢多少,而且更能出乎敵人的意料之外。對於跟蹤者來說,就增加了許多難度。

    鳳妮的那八名護衛已與有邑族的十二人合編在一起,雙方輪流控製竹筏。隻不過,這八人並不喜歡有太多的言語,八人之中為首的兩人,乃是伏羲神廟中的護衛風大、風二。

    河流西岸,綠蔭已去,猿啼鳥鳴,偶有虎嘯,倒也充滿了自然的生機。流水湍急,如悠揚的樂音在緩奏。

    “阿軒,你怎麽不說話呢?我們快到共工集了,怎麽安排你想好了沒有?”燕五也許是因初次出遠門,也顯得十分興奮和歡快,總想找個人說說話,此刻見軒轅靜靜地坐在一張大木筏的尾部,不由出口問道。

    軒轅本似是在深思,聽燕五這麽一問,不由淡淡一笑,道:“此刻還未到達,你急什麽?難道還怕沒有事情讓你去做?”

    燕五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我隻是見你今日像個悶葫蘆似的,怕你憋壞了,才好意與你說說話嘛。”

    “你小子少操這份心,誰像你那樣滿腦子空白,人家在思考問題呢。”獵豹沒好氣地笑罵道。

    “好吧……”燕五吐了吐舌頭,向獵豹扮了個鬼臉,逗得燕瓊直發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我總覺得周圍不對勁,心中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葉七也自大木筏的小棚之中行了出來,徑自坐在軒轅的身邊,淡淡地吸了口氣道。

    “七叔定是今日早晨沒吃熊膽,才會心神不寧。”花戰打趣道。

    軒轅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卻沒有理會花戰的話,隻是似有所思地向葉七問道:“七叔的感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葉七苦笑了笑道:“其實自從我們離開族人之後,我一直都有著一絲不祥的預感,但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直到昨晚出事之時,我才發現這種感覺一直都存在於心中,隻是在昨夜那些賊人前來探營時稍強烈一些。可此刻,這種感覺似乎越來越強了,也許是我多疑了吧!”

    軒轅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也許葉七的話並不值得他驚訝,倒是向施妙法師和聖女鳳妮那張大木筏上望去,不過,那張大木筏上的數女似乎被兩岸的風光所吸引,並沒有注意到軒轅的目光。

    “那金叔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看法呢?”軒轅又反問道。

    “他說沒有,不過我的感覺一向都不會有太大的失誤,但願這次是個例外。”葉七吸了口氣道。

    “花老大,你把竹篙交給獵豹,帶上你的劍與葉皇兩人到前排的木筏上細心注意河道。包括水中的藤蔓都要給我全部斬斷!”軒轅扭頭向花猛和葉皇幾人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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