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畜牲!”

    黑熊嗷的一聲咆哮,兩隻巨掌向葉皇的身子拍去。

    砰……葉皇的腳並未踢中黑熊的眼睛,而是在黑熊的額頭上重點一下,然後迅速彈起,避開黑熊巨掌的攻擊。輕嘯中,葉皇已經落地揮劍,斬向黑熊的後頸。

    嗷……即使是皮粗肉厚的黑熊也難免被劍鋒切傷,狂號著轉身再次向葉皇撲去。

    葉皇不屑地笑了笑,借著月色星光,他清楚地看到黑熊那尖長的利齒和黑洞似的血盆大口。葉皇撤步,劍鋒偏轉,以無可匹禦之勢貫向黑熊胸口那道新月形的要害。在月色之下,那新月形的要害上長出的白色長毛與整頭黑熊的黑色似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也顯得分外清晰。

    黑熊笨重的軀體雖然很快捷,但比起葉皇來,卻顯得無比遲鈍。

    嗷……一股血箭直射而出,葉皇身上一熱,利劍準確無比地刺入了那新月形的要害之中,然後他迅速撤劍飛退,因為他記起了軒轅說過的話——再快的招式,在擊中敵人之後總會有片刻的停頓,而這瞬息間很可能就是敵人臨死反撲的致命殺招。人已如此,更別說獸了。是以葉皇飛退,棄劍飛退!

    黑熊的迴撲再一次落空,但胸前已是鮮血狂湧,這新月形的一塊,正是黑熊身體上最為脆弱之處,也是其心髒所在之處,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都明白這一點。葉皇不僅是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更是一個一流高手,而且他的武功似乎是這種笨拙動物的天敵。若換了獵豹,雖然他並不比葉皇差多少,也絕對不可能如此輕鬆地便取得這般戰果。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黑熊在死亡之前的掙紮絕對是不可以小覷的。

    “什麽人,給我出來!”花猛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同時也提醒了葉皇。

    夜暗光淡,但葉皇在扭頭之時,卻發現五丈開外的樹枝在晃動著。

    這似乎有些意外,不過,他並不擔心這些,因為那邊有花猛的存在。花猛掠走的速度絕對不慢,猶如暗夜裏的一個幽靈。

    葉皇的身形再次拔起,躲過黑熊的最後一撲,便不再理會這隻將死的畜牲,向五丈開外的暗處撲去。

    嗖嗖嗖……箭矢破空之聲穿過樹枝的間隙,射向花猛和葉皇。黑暗之中,三道勁風認位之準讓葉皇吃了一驚。

    喳……花猛的身形在林間的靈活性,直讓人咋舌,便如繞花穿林的鳥雀,那三支帶風的暗箭根本就無法沾上他的半根毫發,倒是他的利劍已經脫鞘而出,斷木碎枝反追暗處的敵人。

    嘶……一連串枝斷之聲中,幾條身影欲離身而去。

    他們並不是傻子,對於危險的判斷絕對不低,花猛揮出一劍的氣旋和鋒芒夾著那若穿花繞樹的身法,製造了無限壓迫的氣機。

    “想走?先問問我!”一個極冷的聲音如林間流動的秋風,淡漠而冷酷。

    那三個欲逃之人唯有止住腳步,靠背而立,他們似乎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脫,因為對手的速度太快,快得有些不可思議。

    借著星月之輝,葉皇的目光冷冷掃過三人那似是鐵鑄的臉,他捕捉到了對方眸子裏閃過的幽光——驚懼的光芒。

    花猛輕盈地落在葉皇對麵的一根樹枝上,劍光如雪,遙指著三個靠背而立的人,如同一條待機而動的眼鏡蛇。

    “你們是什麽人?深夜來此有何圖謀?”花猛聲冷如冰,不帶半絲感情。

    葉皇不言不動,但身上卻似乎罩著一層陰沉的死亡之氣,猶如一個自地獄之中爬出的鬼魂。軒轅曾說過,半夜三更,無論是什麽人進入這個區域之中,都得留下。雖然這些人並不一定全都是敵人,但不可否認,他們當中會有許多心懷叵測之人,更有可能是專為聖女鳳妮而來。所以,花猛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些潛入的對手。

    “你們是盜賊嗎?我們身上可沒有貴重的東西。”一名小心戒備的漢子似乎有些驚懼地問道。

    花猛不由大感好笑,但卻並不認為這人所說之言是真話,僅看剛才三人如此準確地射出箭矢就知道絕不簡單,而三個不簡單的人看到兩個盜賊也不應該有如此表現。

    嗷……嗷……那隻黑熊吼叫著向葉皇這邊走來,雖然它受了重傷,但仍未倒下,而且兇性大發。

    葉皇心中大驚,這隻黑熊倒顯得有些特別了。以往他所遇的黑熊在受了傷之後一定會瘋狂逃竄,但此時這畜牲居然不走反攻。

    “哦,原來這隻黑熊也是你們飼養的!”葉皇恍然,心中也微怒。他的目光極為銳利,雖然隻是在星月暗淡的光輝之下,竟清楚無比地發現對方三人表情的變化,他明白了為什麽這頭黑熊一路在嗅著生人的氣息,而且向自己的駐地而來,這是因為受了暗襲者的主使,而三人在葉皇分神應付黑熊時,趁機行動,躲過葉皇的視線,但很遺憾的卻是暗處仍有一個花猛發現了他們的圖謀。

    這本就是軒轅的安排,想要探查山穀之中的動靜,隻有兩條路可行,一條是小山道,一條是不寬的河道。而在深夜中,想要在這兩條路上設哨,本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尤其是河道,隻要有一人守在河邊,任何過往的人都無法逃脫眼線。是以,對於軒轅等人來說,這條山徑才是設哨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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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軒轅並沒有預料到今夜會有人前來暗襲,因為今日還是離開有邑族的第一天。今夜之所以設哨,隻是作為一種形式。

    嗷……黑熊重傷的軀體向葉皇撲去,而此刻那三個靠背而立的人也全都出手了。

    正如葉皇所說,這頭黑熊與他們有著密切的關係,事已至此,他們實在沒有任何必要繼續偽裝下去,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最為迫切的。

    刀風淒厲,刀招更是狠辣絕倫,就連葉皇也微感訝異,隻憑這一手刀法,便知這三個人的確不是簡單的對手。

    夜本很靜,但這一刻卻顯得頗為糟糕,葉皇很輕易地閃過黑熊的撲擊,但卻有兩柄刀封住了他的退路,對方似乎料定了他撤走的方向,這讓葉皇大惱。

    葉皇不再撤步,反而斜撞向黑熊,他無法以赤手應付這兩柄經過精確計算的刀,所以隻好改變戰術。

    葉皇居然選擇向黑熊撞去,難道他自信自己的力量足以勝過黑熊嗎?

    不,當然不是。葉皇之所以能夠重創黑熊,所倚仗的隻不過是那無可揣測的速度和手中之劍,但這一刻葉皇卻與黑熊較力,若換了獵豹或軒轅也許還可以,但葉皇在功力上仍是弱項。

    關於這一點,葉皇自然明白,而葉皇更不是傻子。他的身子很快撞在黑熊的身上,卻毫無聲響,似乎並沒有什麽碰撞的跡象,因為他的速度太快,就連垂死的黑熊都未能反應過來。

    嘯……刀風掠過,卻隻斬落一片毛發,是黑熊身上那長而軟的黑毛,而葉皇的身子已經順著黑熊笨拙的軀體繞了一圈。

    那兩名攻擊葉皇的刀手吃了一驚,因為在葉皇消失的同時,他們的麵部竟被一團毛發蓋住,雖然隻是短暫的一瞬,卻也讓他們吃驚非小。

    這其實也是一種意外,極端的意外,黑熊的長毛多為黑色,在夜幕的掩護之下,他們竟然沒有注意到葉皇會來這麽一手。

    葉皇的手腳也的確幹脆利落,更快得不可思議,在黑熊再次吃痛,立而起之時,他的身子已自黑熊的身前轉過,的確是驚險萬分,但是他對此似乎計算得無比精確,把握到了黑熊立起身子時的那一絲難以捕捉的空當,自它掌下有驚無險地穿過。

    這也是一個意外,對於那兩名刀手來說,意外太多,難免就會為他們帶來災難,這是一個真理。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在這個意外出現之時,兩名刀手陡覺周遭殺意驟濃,如那無形的霜露,寒意徹骨。

    葉皇出劍,如明月之畔的一抹殘雲,橫空掠過。殺意就是來自這片殘雲,而黑熊那驚天動地的慘號更為這一劍增添了無限的淒厲。

    血腥之氣濃得刺鼻,林間的宿鳥驚飛,似乎在刹那之間,所有美好的氣氛破壞無遺。

    是的,葉皇動了殺機,他的殺性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所以他在族人的眼中,成了一個極不受歡迎的人物:偏激、驕橫、好殺、陰鷙……離開了族人的他,得到了新生,但仍未能將與生俱來的殺性磨滅。

    葉皇的劍,來自黑熊的前胸,在他自熊掌之下穿過之時,已伸手拔出了那本該屬於他的劍。

    劍出,熊死,殺意無限。

    無限殺意,不僅僅是因為葉皇的劍,還有花猛的劍——辟邪劍!

    花猛所精通的並不是劍法,但他卻得到了這柄劍,是以他今次以劍出擊了。雖然花猛並不精通劍術,但他的動作快捷靈活。在護送聖女的有邑族這群人中,隻有葉皇才能在速度上完全勝過他,但兩人相差並不是太遠。此刻花猛手執寶劍,再配以最為靈活的動作,竟也能使劍發揮出無可估量的攻擊力。

    鏘……刀劍相擊,辟邪劍隻是略略停頓了半刻,便向那刀手的腹間滑去。

    刀,並不能夠阻止辟邪劍的入侵,隻是因為辟邪劍實在太過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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