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他想讓我做什麽?迴去看看嗎?我又不是醫生,也拿不好手術刀,讓他在醫院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吧。”


    “也是。”亮子看著我,我故意避開了他的目光。


    一進到賭場,正在打掃整理場子的人見了我都叫一聲小老板早上好。


    我粗略地點頭示意之後就去了辦公室,東西都擺在我辦公桌上,有紙質版的資料,電腦裏也有各種文件。


    賭場做生意大部分是在晚上,白天主要是弄衛生問題,還有客人的酒水和一般需求都是需要賭場來提供,賭場不大,但是五髒六腑,那一個我都要管。


    那些進貨出貨的賬單看著倒不麻煩,有時候看也看不出什麽來,我自己就學金融方麵出身的,把賬本做的漂漂亮亮的誰不會啊。


    真正難辦的是賭場有放貸的情況,不過我們賭場還好,最起碼沒有銀行的貸款,也沒有外債,整個運作所賺來的錢都是純盈利。


    “小老板,咖啡。”快到中午的時候,亮子到我辦公室來。


    我抿唇一笑,“謝謝。”


    “休息休息吧,忙了一上午了。”


    我伸了個懶腰,“還行,坐辦公室比我出去拍戲輕鬆多了。”


    “小老板,你突然迴來管理賭場,僅僅是因為虞總嗎?”亮子問道,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顧忌。


    我能理解,何老板走後,他把這個賭場看的很重要,如果我隻是一時興起跑迴來當幾天老板,和虞銳和好了又離開,他就會空歡喜一場。


    “我既然答應了何老板,這就是我的一份責任,之前我自己的生活都沒辦法穩定,也沒有空來這裏,現在我好不容易下決心要拋棄漠城的生活,自然不會想要迴去了,當演員和打理賭場,現在的我更喜歡後者,也更適合後者,這不僅僅是因為虞銳。”


    亮子笑了,齜著一口白牙,“那我就放心了。”


    “我餓了,想吃飯。”我喝了一大口咖啡就把杯子放下了,太苦,我不怎麽喜歡。


    “走,都準備好了。”


    我們賭場有自己的餐廳,看起來還是蠻高大上的,我把菜單上我熟悉的中西式菜都點了一遍,把亮子他們都叫過來嚐嚐。


    “小老板,我們是吃什麽都行,不講究的。”亮子道。


    我嗯了一聲,“我也不講究,但是碰到講究的客人會影響我們的生意和口碑,這個中餐做的還行,但是做西餐的師傅得換,最好找個不錯的,去別的餐廳挖也行。”


    “我會去辦。”


    我不喜歡浪費,吃中餐的時候叫了一盆飯大家一起吃,吃西餐呢,我嚐過的我自己就吃了,吃不掉隻能倒掉,沒嚐過的就讓大家當午飯吃了,好在沒有誰特別挑剔,我的員工跟我一樣好養。


    “小老板,你中午休息一下吧。”亮子打開了辦公室裏麵的休息室。


    我擺擺手,“今天先不了,等我把這些東西看完再說。”


    “行,那我也去忙了。”


    我嗯了一聲,亮子就出去了。


    賭場下午比較忙,下午是營業時間,客人會上門,雖然沒有晚上多,但是打開門做生意,不能招待不周,大家還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應對的。


    我看到三點,眼睛實在有些疲勞,就跟胡姐開視頻,讓她讓我看看孩子,看到孩子們熟睡的模樣,我覺得我還能再看幾個小時,這兩個小家夥的養眼功效,絕對比眼保健操有用。


    叩叩叩……


    “進來。”


    亮子站在門口就道:“小老板,我們賭場的黑名單又來了。”


    “黑名單?誰?”我沒明白。


    “欠了錢不還,或者有過出老千記錄的,都會列到黑名單裏,這次是那個溫嘉偉,他又來了。”


    溫嘉偉?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晚上,他和景炎一起出現在雲老的追悼會現場,景炎已經死了,他還有心思來我這賭錢?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好招待,別讓他知道我在這。”我吩咐道。


    亮子有些遲疑,“可是他有不良記錄。”


    “這迴他不敢,看他是不是來玩的,要是來玩,那就一切按照規矩辦事,如果不是,直接丟出去。”


    “好的。”亮子出去了,我心裏卻平靜不下來了。


    我想的是拋開漠城的生活重新開始,可是溫傳雄不這樣想,雖然他很久沒明說過打我孩子的主意,但是我不能不防著。


    我沒有心思再看這些資料,我又不能下去會會溫嘉偉,隻能在這等消息。


    到了晚飯時間,亮子的電話打來了,“小老板,他沒有任何異常,像是正常來玩的。”


    “這就是不正常了,讓他玩,給他找個對手,把他錢贏光。”


    “好。”


    澳門這麽多賭場,溫嘉偉偏偏要來我的地盤,如果不是收到風我在這,他會在這個時候跑來嗎?還表現的那麽正常,我猜他是想刺探我的虛實才對。


    我就看他能沉得住氣到幾時?!


    過了一會,有人給我送飯上來,我就在辦公室把晚飯解決了。


    我吃飯的時候也打了個電話給胡姐,她說剛喂完孩子們,家裏隻要沒什麽事,我就能安心處理這邊的事。


    叩叩叩,亮子又上來了,“小老板,人走了。”


    “他輸了多少錢?”


    “五萬。”


    我擰眉,“才五萬而已就走,這不是他的作風,派人跟著他。”


    “馬上就去。”亮子打了個電話,當著我的麵就把這事辦了。


    我也累了,關了電腦把資料收好就出去看看下麵的情況,生意不錯,這個點正是上人的時候,底下雖談不上熙熙攘攘,但每一張桌跟前都圍了不少人。


    “對了,亮子哥,你說的黑名單我看到了,不少人欠了我們賭場的錢沒還,以前這些錢都是怎麽要迴來的?”


    “這個……手段不限,隻要能把錢要迴來就行,那些沒要迴來的要不就是人死了,要不就是消失了。”亮子的話引得我側頭。


    這種因為賭錢弄得家破人亡,或者亡命天涯的事情我不是頭一次聽,我爸不就是這樣嗎,賭了半輩子,現在不賭了,還找了個小女人?所以怎麽說是人生如戲呢,太特麽滑稽了。


    “以後再借錢給人的時候三思,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碰到那種把全部身家壓上來隻為借錢的,直接拉到我辦公室,我給他進行思想教育。”我想想這樣的我就來氣。


    同時,也難過。


    亮子的嘴角抽了兩下,“小老板的管理方式很獨特。”


    “不然呢?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總不能借給那種人打水漂吧,而且我們不借順便教育教育,也許能拯救一個家庭,你也別嫌棄我多事,我自己覺得這樣還挺好的。”


    他搖頭,“我沒有覺得你多事,我也覺得挺好的。”


    我朝他笑了笑,“真的?”


    他正兒八經地點了兩下頭。


    “走,下去玩兩把。”我看中了其中一張賭桌,有個人有點小動作我看著很不爽。


    亮子跟在我身後,有人一看到我們過去了自動讓位,場子裏的人看我坐下就把籌碼送上來了。


    “喲,這是老板啊?”叼著煙的男人眯著眼看我。


    “運氣不錯,我也來沾點喜氣。”我微笑,“發牌。”


    男人坐沒有坐相,煙灰沾到了身上自己伸手拍拍,看起來有點沒講究,我瞥了眼他襯衫卷起來一小截的袖子,勾了勾嘴角。


    幾張牌一發,我大致就看出來勝負了,沒什麽興趣的牌我直接丟,能一搏的時候才追籌碼。


    “美女老板年紀輕輕,挺沉得住氣啊。”


    我笑,“那是。”


    我還沉得住氣抓你小辮子呢。


    這一把牌就是時機,大家不相上下,不到最後誰都有贏得可能,我故意抬高了籌碼,就等著看他沉不住氣的時候。


    同花順這種牌很難拿的,但是我的牌麵上五分可能是同花順,其實我的底牌不是,但是虛張聲勢這種技能我早就運用的遊刃有餘了,對方想輕易試探出我的虛實幾乎是不可能的。


    照他的表情看來,他沒捏住我的軟肋,還在猜想我的牌,因為他每次跟著加籌碼都要考慮一下。


    最後一張牌的時候,他猶豫了,等到他加錢的時候,我直接給了亮子一個眼色。


    他一把上前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臂,袖子一撕,裏麵露出了一張牌,男人臉色大變,全場嘩然。


    我把底牌一摔,我的牌麵什麽也沒成,就這樣我還上了兩百萬的籌碼,大家頓時拍手叫好,有人說我冒險,有人說我輕狂,我都不在乎。


    “亮子哥,我看他也不想能贖得起這隻手的人,直接廢了他一隻手吧,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在我的賭場裏出老千。”我掃過賭桌後麵的諸位。


    男人苦著臉求饒道:“美女老板大人有大量,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膽子很大嘛,把把都敢出老千,以為我廟小就治不住你了嗎?亮子,動手。”我聲音一厲,他嚇得都跪下了。


    “是,小老板。”亮子點點頭,把男人的手往賭桌上一按,掄起椅子就往下砸。


    我低著頭撫摸著自己的指甲,天知道我的心都在抖,我想起了小時候我出老千那次,我爸也是這樣被人打斷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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