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來接你。”亮子的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興奮,他甚至都沒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我笑了笑,最起碼我還有退路。


    “對了,多帶點人,盡量低調一點,我想偷偷的走。”


    “好,小老板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掛掉電話,我又看了看孩子,見孩子睡著,我也困了。


    我眯了一會,孩子一醒我便沒了睡意,兩個孩子有一點不好,隻要一個哭,另外一個準跟著哭,兩道嘹亮的哭聲,一般人的耳朵可真受不了。


    “又哭了啊。”梁姨聞聲趕忙過來幫忙。


    我嗯了聲,抱著小二細細地哄著,她現在就像我的寶貝,我不敢有一點的怠慢。


    “小桑,等會下去吃飯吧,你該走走了,天天在樓上,多悶啊。”梁姨道。


    我點點頭,“好。”


    梁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後便連連點頭,“好,好。”


    哄好了孩子,又喂了一遍奶,換了尿不濕,梁姨要帶孩子下去走走,我也去了,唿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心情都好了那麽一點。


    “梁姨,景炎死了嗎?”我突然問道。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殺沒殺人,要不要坐牢,還能不能帶著孩子去澳門生活。


    “沒死,你打中的隻是他的耳朵。”梁姨看了我一眼,“小桑,你是不是還想著那一晚的事,其實這真的不怪阿銳,我也同意這麽做的。”


    “可是他沒問過我同沒同意。”我低著頭冒出了一句話。


    梁姨不說話了,隻是默默地歎氣。


    在下麵轉了好幾圈,我有點累了,就抱著小二上樓,小大興致勃勃地要看花園裏五顏六色的花,梁姨就抱著他看,現在讓她多抱抱孩子也好,萬一以後抱不上了呢。


    晚上季飛他們都迴來吃飯,小黑丫和季從善也來了。


    “桑姐,我們明天訂婚,你可以來觀禮嗎?”小黑丫那雙黑豆似的眼睛望著我,我根本無法拒絕。


    “好,我去觀禮。”我淡淡地笑。


    季從善也跟著笑,還是像個大男孩,“謝謝你啊,林桑。”


    “不客氣。”


    季飛打趣道:“人多熱鬧,林桑是過來人了,還能給黑妞多點建議,對吧。”


    “這個建議我恐怕給不了。”我扒了口飯,又夾了幾筷子菜。


    季飛看看我,又看看小黑丫,“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也沒經驗。”


    小黑丫翻了個白眼,季從善倒是笑得開心,我也笑了,季飛這個活寶哪都有他。


    “晚上我們還要彩排呢,麻煩死了,又不是結婚,還非得安排成那樣。”小黑丫雙手托腮,明明在抱怨,外人看起來還是蠻幸福的。


    季從善摟著她的肩膀,“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我都想把它變得重要點,儀式感也是必須的。”


    “喲,真酸。”季飛捂臉,“你們這……我這個老男人看來是無地自容了。”


    “得了吧你,讓你給我找兒媳婦到現在也沒個頭緒,人家翩翩都和從善訂婚了,你還是沒頭緒,我都想掐死你,當我沒生過你這個兒子。”梁姨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我笑著看他們一邊接著一邊鬧,我喜歡這樣的生活範圍,我也喜歡和虞銳的從前,但是正因為喜歡,所以容不得瑕疵,我敏感地就像個容易受驚的兔子,一點風吹草動就覺得危機感十足。


    “林桑,明天你可勁地打扮,看黑妞嘚瑟的。”季飛道。


    我擺擺手,“我要真打扮了,翩翩該恨死我了。”


    “你……桑姐,我現在已經變白了。”小黑丫氣得臉都紅了。


    季從善倒是不介意,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還是那種帶聲兒的,“是白了。”


    小黑丫的臉更紅了……


    晚飯大家吃得很愉快,我這些天都沒那麽愉快了。


    “梁姨,你幫我看一下孩子,我想去遛遛狗行嗎?”我道。


    梁姨說好,還叫了保姆一起上樓。


    我吃完飯就牽著小玩意,帶著小玩意專用的小包出門了,沒過一會兒,季飛跟了出來,還給我帶了件針織衫。


    “晚上涼,披著點。”


    我笑了笑,“好久沒出來遛狗了,現在完全是狗遛我。”


    “少自戀,這個大個兒,小玩意才懶得遛你呢。”季飛雙手插兜,跟我一起走。


    今晚的月亮也好,亮亮的,偶爾沒有路燈的時候也不覺得黑。


    “林桑,你跟銳哥真就這樣了?銳哥連著幾天都沒人樣了,喝酒抽煙,像是要把他這一輩子要喝的酒要抽的煙都喝完抽完似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裂痕出現了你想修複幾乎是不可能的。”


    季飛看著我,我沒轉頭,“隨你吧,不過銳哥他是真的很愛你,也很愛孩子,你也許應該聽他解釋,或者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心裏明白,再說吧。”我把牽引繩遞給他,“你遛一會,我在這等你,太累了。”


    “好。”季飛拉著狗在我身邊轉圈,我哭笑不得,這叫遛狗?


    季飛一邊轉圈,一邊把圈子縮小,“林桑,我遛完了,我也想歇歇,對了,我跟你說個事,你知道路天嗎?她是個女的。”


    女的?我著實驚訝了一把。


    “不可思議吧,我也一直以為他是男的,銳哥也是,結果最近兩天,她親自請我們吃飯,我們才發現,她是個女的,長得也太抽象了,銳哥和她合作那麽久也沒發現。”


    季飛的描述讓我想笑,什麽叫長得抽象,真逗。


    “這就告訴你人不可貌相,現在傻眼了吧。”我撇撇嘴,“我也沒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是女人?”


    “嗯,這女人真狠,景炎那天沒被你打死,被銳哥抓了之後交給路天處理了,誰知道她毫不猶豫,當著很多人的麵結果了景炎。”季飛嘖嘖兩聲,“好歹也是跟著她出生入死過的,你說多狠啊。”


    我確實有些心驚,到底是條人命,她竟然可以了結的如此果斷,那虞銳跟她做事,有點讓人放心不下。


    我還擔心這些事幹什麽,反正都打算撇清了。


    “做大事的女人大概都這麽絕情。”我想來想去想了這麽個解釋。


    季飛湊過來道:“是女人比較絕情吧,果然,女人絕情起來就沒有男人什麽事了。”


    “行了啊你。”我把他的頭推到一邊去,“說真的,季飛,你該考慮考慮其他女人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讓梁姨替你操心不是。”


    “我暫時還沒那個想法。”他把頭一歪,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勾了勾嘴角,“咱倆剛認識那會,你經常換女朋友,跟換著玩似的,現在把心收到我身上,可我心裏有人了,我結婚生子,已經不是那個林桑了,你不能總活在過去,活在對我的幻想裏。”


    “我就愛活在對你的幻想裏,你能把我怎麽著?”他翹著二郎腿,唇角斜斜的揚起。


    我無奈地道:“不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找到一個你喜歡的女人。”


    “再說吧。”他擺手,明顯不愛跟我談這個問題。


    我看了眼小玩意,“從善之前很喜歡小玩意,但是他和翩翩的感情剛穩定,肯定顧不上小玩意了,我希望你能多幫我照顧它。”


    “你說什麽呢林桑,你自己不在這呢嗎?”季飛推了我肩膀一下。


    “我意思是,我要照顧孩子,也顧不過來,這一夥人裏就你一個單身大老爺們,幫我照顧一下狗怎麽了?”


    我還是沒有勇氣跟他說我要走的事。


    季飛傻笑道:“那行。”


    “走了。”


    迴到家,小玩意直接送到季飛房裏,我迴小大小二的房間,跟孩子一起睡。


    睡前亮子發來短信,說明天一早就會到,我跟他說等我通知。


    我拿了個包裝了奶和尿不濕,還有孩子用的毛巾,就跟要出行一樣,我自己的小錢包裏把身份證和護照都拿著了,小錢包放在大背包裏,任何人都發現不了異樣。


    搞定這一切我才安心睡覺。


    第二天一早,我們都起了個早,今天是小黑丫訂婚的日子,我得送給她一件大禮,她最喜歡車,我要送她和車有關的,送什麽好呢?


    因為實在太臨時了,我實在想不出來,就從季飛的書房裏拿了個汽車模型,季飛說這個不能送,跟在我後麵一直要,說這是他收藏了十幾年的絕版模型。


    我一聽,這太合適了。


    “林桑,你個小敗家的,你還我的模型。”季飛都快哭了,不過哭裏麵還夾雜著笑呢。


    “我跟你換,拿小大的簽名照換。”


    季飛氣得手都哆嗦了,“我怎麽會認識你這麽個損友。”


    除了模型以外,我還給小黑丫包了個大紅包,上午九點大家都著急去觀禮,季飛梁姨我們三人從家裏出發了,當然了,兩個小的一直抱在懷裏。


    我把酒店的名稱和位置發給了亮子,也訂了中午飛澳門的機票。


    小黑丫和季從善的訂婚典禮十分浪漫,簡直把少女心都集結了,弄得現場氣氛爆棚,還有不少狗仔過來拍照。


    我護住孩子的臉,解釋說是朋友的訂婚典禮,希望大家收斂一點,那些狗仔也沒有為難,更沒有問什麽問題。


    觀禮之後,我抱著兩個孩子說要出去透氣,就這麽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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