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銳當時說這棟別墅被他賣了,玲姐也走了,那這攤血跡是怎麽迴事?看起來像是才留下沒多久的。


    好奇心驅使我往裏麵走,小玩意不停地掙著牽引繩,它也想往裏走。


    外麵的小門推開,穿過長長的走道,越走我越覺得不對勁,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靠近……


    小玩意衝著緊閉的大門狂吠,時不時地跳起來用爪子去撓那扇門,到底裏麵有什麽,小玩意會那麽反常?


    我嚐試著推門,推不開,應該是被鎖住了。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玩意的毛,試圖讓它平靜下來,“門進不去,我們迴去吧。”


    它唧唧叫,再配上兩聲汪汪,死活就是不走。


    小玩意來我們家之後,個子猛長,現在我想把它憑我的力量把它拖走,實在太困難了,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時,身旁的門忽然就打開了。


    我嚇了一跳,抬頭望去,瞬間我的瞳孔猛地一縮,一股奔騰的熱浪湧入我的淚腺,我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還沒說話就哭了。


    “傻瓜,哭什麽。”虞銳彎著腰,手搭在我的頭上。


    小玩意直往他身上撲,他沒經得住一條狗的重量,竟直直向後倒去。


    “阿銳。”我驚唿一聲。


    虞銳沒有馬上起來,我想把他扶起來他不讓我扶,“讓我緩緩。”


    摔倒都要緩緩?還有剛才門口的血跡?他受傷了?


    “你傷在哪兒了,怎麽會在這裏?你為什麽不聯係我,你知不知道……”我一邊哭一邊說,說到後麵就泣不成聲了。


    反正他也起不來,我索性就在他身邊哭上了,小玩意時而拿爪子撓撓他,時而過來舔舔我的臉,我懷疑它以為我們吵架了。


    哭夠了之後,虞銳自己也坐起來了,他看著我,指腹擦過我的臉,還用他的袖子幫我擦鼻涕。


    “我一件一件事跟你解釋,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對我的每個動作都很輕柔,說話更是溫柔得想讓人落淚。


    我吸了吸鼻子,“先上樓,給我看看你的傷。”


    他沒反對,我拉過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扶著他上了樓,我以為他住的是他之前的房間,卻沒想到他睡的是我睡過的臥室。


    我扶他到床上,開始給他脫衣服,他笑著道:“桑,我第一次看你那麽心急。”


    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不急嗎,你看你都成什麽樣了。”


    “好,讓你急,別哭,你一哭我心都疼了。”他握住我的手腕。


    “你以為我想哭,去救從善的時候我也沒這樣啊,都是你。”麵對他的柔情,我竟然不知不覺撒起嬌來。


    這才多少天啊,我感覺好像隔了多少年似的,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重要得不能再重要了。


    脫掉他的衣服,我驚住了,甚至不知該從哪下手,一片胸膛上確實淤傷,青青紫紫好不駭人,有的還裂開了,翻起來的肉跟比人的嘴唇還要厚。


    “你翻個身。”我的聲音不禁發抖。


    虞銳歎了口氣,“不看了好不好?”


    “不好。”我搖搖頭,眼神空洞洞的,早就被眼淚糊住了視線。


    他手臂撐著床翻了個身,他的背傷得更重,還有一處簡單處理過的傷口,被紗布蓋住了,鮮血把紗布染成了紅色,應該是剛才在門口摔得那一跤弄的。


    我又伸手解開他的褲子褪下來,整個身上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哪有這樣的……


    “乖,去把藥箱拿來幫我換個藥。”虞銳拍拍我的背。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沒時間哭,我扭頭就去找藥箱,心裏五味雜陳,除了心疼虞銳心疼地要死,還有種殺人的衝動,要是讓我碰到把虞銳搞成這樣的人,我一定要弄死他。


    拿迴了藥箱,我仔仔細細地給他消毒上藥,等全身每一處傷都弄完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梁姨打電話問我怎麽還不迴去,我說遇到個朋友說了會話,等會就迴去。


    “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我坐在床頭,審視著他。


    他哭笑不得,看了眼全裸的自己,“老婆,能給我被子遮一下嗎?”


    我也看了眼他的身體,尤其是某一處反應一直沒停下來過的重點部位,拉起被子輕輕地蓋在他身上。


    “兩天前的晚上,我剛迴來,自己處理了傷口之後就開始睡覺,逃跑的每一天我都沒睡超過三個小時,所以真的很困很困,我睡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我不想這個樣子去找你是想讓你擔心,逃跑的路上,我聽說你們把從善救迴來了,所以就沒打算再出現給你們添麻煩,自己在這養傷。”


    “我寧可看到現在這樣的你,也不想每天活在擔驚受怕裏,你懂嗎?”我看著他的眼睛,一肚子的掛念無法用語言表達。


    他閉了閉眼睛,當做是點頭,“我懂,每一個選擇都有利弊,追我的人就在漠城,我不能牽連你們。”


    “是路天的人?”


    “嗯。”他唿吸稍微重了一些,“景陣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我知道的時候就被路天控製了,沒辦法通知你們。”


    我低了下頭,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希望這時候自己能更成熟一點,“依依姐通知我們的,現在公司的事也是她在負責,從善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恢複得好可以跟以前一樣。”


    他沉默了半晌,最後隻說了一句,“那就好。”


    我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我們的孩子。”


    他的手不用我帶,自己在我稍微隆起的小腹上摸索,“快五個月了吧。”


    我點點頭,“醫生說寶寶長得很好,比一般寶寶都大,你說會不會是個大胖小子,到時候生他會不會把我累死。”


    “不會的,要真是男孩,他一定不舍得折磨他媽媽。”他臉上浮現笑意,化解了之前的戾氣。


    “媽可是說過了,她當時生你的時候,你就折騰了她蠻長時間的。”我挑眉笑道。


    虞銳撐起身子,我想阻攔他已經來不及了,他攬過我的腰,讓我靠近他,他好親親我們的孩子,我被他的胡渣弄得癢癢,想推他卻不舍得,我哪舍得推開那麽一個愛孩子的父親。


    “桑,我在這裏的事情現在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我怕路天的人盯上你,最好不要過來的太頻繁。”


    我應道:“好,那你的三餐呢?都是自己解決?”


    “之前我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個星期的食物。”


    “那我過兩天帶點東西來看你,順便給你換藥,你不準不讓,我會小心的。”我捂住他的嘴,讓他安靜點躺下,“那我走了,你快點好起來,一點要快點。”


    我剛要走,他拉住了我,“桑,去雲南一趟,苦了你了。”


    我抿了抿唇,“你是我丈夫,你有危險我去救你是應該的,這不叫苦,真正的苦的是幫我們的人,老六中了一槍,老七那天晚上就死了。”


    “這些事,我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代。”他漆黑的眼眸中蘊含著濃重的殺氣。


    我不覺得這是壞事,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除了越來越有鬥誌,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對了,阿銳,姬穎呢?”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虞銳的神情有些不對勁,那是一種悲愴,“她死了。”


    我吃了一驚,看他眉宇間流露出的疲憊,還是不問了,這一會說了太多的話,他是傷員,需要休息。


    “什麽都不要想,好好把傷養好,我們都等著你。”我吻了吻他的唇,帶著門外的小玩意離開了這裏。


    迴去之後,梁姨不放心問了我半天,我撒謊撒得有模有樣的,她也就沒再多問了。


    我帶著小玩意上了樓,把它放到陽台之後就開始想事情,這麽多事擺在眼前需要去解決,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頭緒來,但是卻把當下該做的第一件事給計劃出來了。


    虞銳的傷要養好,一定要補,我想躲過路天的人,又想照顧虞銳,必須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對手可能會想起來盯住我們這些和虞銳有關的人,但他們不會浪費人力物力去盯一隻狗吧,隻要送東西的是小玩意,那不就行了?


    我打定主意之後,就到陽台跟小玩意商量去了,商量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它到底聽懂了沒有,反正這任務我是交給它了。


    梁姨每天都要燉補品,做一些滋補的菜和飯送到醫院,我在家的時候就扣下來一份,弄個布包起來,然後讓小玩意叼著籃子跑去給虞銳。


    小玩意平時就很聰明,我帶它出去溜達的時候,它沒什麽反應,但要是碰到我不喜歡的人,它也能感受到,我看過這方麵的書,因為遇到我不喜歡的人時身體散發的味道會有輕微的改變,而這種改變狗能聞得出來。


    可是我不跟在它身邊,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的,第二天夜裏,我悄悄離開了家去看虞銳,上樓之前瞄了一眼水池裏的碗筷,這下放心了。


    “桑,你想的辦法很不錯。”虞銳的眼神透露著出讚賞。


    “主要還是我們家的小玩意聰明,它半路上沒有偷吃吧?”我拿起水果刀給他削水果切水果,大補是必須的,補充維生素也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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