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姐,我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我這初戀的萌芽還沒長出來呢,我不舍得季飛。”小黑丫哭著臉看向我。


    我又何嚐舍得他們,他們都是為了我和虞銳才來犯這個險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丟下他們就跑了,可是我們兩個女人,勢單力薄。


    “我在你眼裏就那麽膽小怕事嗎?”我朝她扭頭,嘴角掛著一抹豁出去的笑。


    她用力搖搖頭,並不長的馬尾甩得很帶勁,“桑姐你說咱們該怎麽辦。”


    “先等。”我深吸一口氣,“等到後半夜我們就進鎮裏。”


    “好。”她開了一瓶水,咕嘟灌了幾口,又找出來一點吃的,分了我一些,我明白她在補充體力。


    我也開始吃喝,不管怎樣我都應該是堅持到最後的那一個。


    十二點一過,我們按著導航前往鎮子,看到路標的時候,我說不上來心裏有多沉重,擁抱死亡的勇氣在胸口升騰,漸漸吞噬了我所有的恐懼。


    “桑姐,我們往哪兒走?”


    我看著外麵,“就這樣走大路,小路車開不過去,我們不能離開車。”


    這輛車就是我們的外殼,有它起碼還有逃走的可能,萬一沒了車,那就隻能是等死了。


    大路來迴繞了一圈也沒感覺到有絲毫的異樣,直到一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寂靜。


    “翩翩。”


    “我知道。”小黑丫方向盤一轉,立馬掉頭往聲音的方向飛馳而去。


    我係好了安全帶,一隻手抓著車頂的把手,另一隻手握著槍,我要保護的不止我一個人,而是所有人。


    “在前麵。”我吐出幾字,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被打到後退的人,是老六。


    小黑丫腳踩油門朝著人堆衝過去,引擎的轟鳴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子彈打在車上發出咣咣聲,我們一邊查看情況,一邊身子往下縮。


    擋風玻璃挨了兩個子彈,嘩一下碎了,小黑丫一個漂移,車尾忽然甩出去,撞倒了好幾個人。


    “上車。”我衝老六喊道,老六打開車門坐進了後座,他一進來我就聞到了血腥味。


    “他們人呢?”我邊躲子彈邊問。


    “在裏麵。”老六打開車窗朝外麵的人射擊,他的槍法很準,一槍一個。


    小黑丫急了,“桑姐,衝進去吧。”


    “好。”我幹脆地應了一聲,“先把外麵的人解決掉。


    “交給我了。”小黑丫的車技不是蓋的,無論是漂移還是倒著開總能撞到敵人。


    肅清了障礙,我們直衝一處大院。


    這個院子很大,進門靠我這邊還有菜地,前麵是三層樓,看起來很舊,外麵沒貼瓷磚,是純水泥的。


    “右邊有過道,他們在後麵。”老六指揮道。


    小黑丫開著車就往裏走,可是悍馬的車型高大,以它的寬度根本無法穿過通道,而我們不能沒有車,失去了車就等於死路一條。


    “看我的。”小黑丫勾唇,車子經過一處高矮不平的地麵變得傾斜,我死死地抓住車頂的把手才保證自己沒掉到小黑丫那邊。


    她依靠著車門很好地掌握著平衡,車就這樣以三十度角的傾斜穿過了過道。


    又是一快平地,我很想問這裏的地都不要錢嗎?


    “季飛。”小黑丫大喊一聲,她已經不需要我指揮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救人,盡全力救最多的人。


    季飛正在徒手搏鬥,想搶對方的槍,可對方人多勢眾,他躲子彈已經夠艱難了,搶槍更是難上加難。


    小黑丫跟瘋了似的,開著車逮到人就撞,靠我近的我能瞄準的就打,我們都已經紅了眼,來了就沒有退路了。


    “不是讓你們走嗎?迴來幹什麽?”季飛吼道。


    “誰要聽你的。”小黑丫愣是懟了迴去。


    季飛在小黑丫的幫助下奪了槍就是一陣掃射,確定沒有人活著了,才轉頭對小黑丫笑道:“那我聽你的,你說該怎麽辦?”


    “沒臉沒皮,我哪知道怎麽辦,老七呢?”小黑丫竟然有一絲不好意思。


    我算是服了這一對了,“季飛,老七呢?”


    “上麵,估計兇多吉少。”季飛指了指我們麵前的樓。


    這幢兩層小樓建得也很粗糙,外層隻糊了水泥,看起來很古老,一個樓梯上去,一排房間門都是朝著我們的。


    “你先上來,指不定馬上上麵又出來多少人。”我把擔心放進心裏,留下鎮靜。


    季飛四處瞅了一眼,他跑向角落裏的一輛跑車,“黑妞,我給你墊背,你開車衝二樓試試。”


    “好。”小黑丫手一鬆,轉瞬又握緊了方向盤。


    季飛發動了那輛跑車,小黑丫先倒車再加速,借著不平坦的地勢衝上了跑車的頂,跑車也沒閑著,油門加到了底,直接以最大速度把悍馬送上了二樓。


    我雙手擋在了肚子前麵,減少車頭撞牆的衝擊力。


    “桑姐,挺住。”小黑丫關鍵時候還在擔心我。


    我沒說話,但是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挺住。


    季飛既然能讓我們試,那就是對自己的車有把握,怪不得他選這輛車來這裏,果然很強悍,撞倒了牆也隻是車頭變形,駕駛座和副駕駛的人都沒有受到一點擠壓。


    可是我們衝進來的時候撞倒了人,我聽到後麵的老六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老七。


    老七的身體在我們的車頂滾了一圈,從車尾落在地上,我拿起槍對準了這個房間裏的人,又是一陣激烈地戰鬥,這裏才暫時平靜。


    季飛跟著上來了,擠進後座。


    “老六,對不起。”我道歉。


    “不關你的事,我剛才看到有人瞄準了老六,就算我們不撞他,他也會死。”老七的悲痛我們看得見。


    季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傷心難過是明天的事,先解決了眼前的事再說。”


    老七嗯了一聲,硬是把眼中的淚花給憋了迴去。


    “現在怎麽辦?”我問道,視線警惕地徘徊在四周。


    “我們今晚過來的時候,查到這裏有路天的人,季從善發的具體位置應該就是這裏,剛想怎麽混進來就被識破了。”季飛道。


    那就是還不知道季從善和虞銳的下落。


    從剛才槍聲平息到現在,一個敵人都沒出現,我總覺得陰暗中隱藏的是老虎的眼睛,可是我們看不見它。


    “翩翩,再撞,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我是下定了決心把這裏翻個底朝天。


    “好。”小黑丫調轉車頭,給自己留下充分的距離蓄積力量。


    油門在腳底下一踩,車衝了過去,這次是憑悍馬的堅硬程度硬撞,愣是把牆撞出了一個窟窿。


    空無一人?


    “也許人都已經死光了。”季飛著急下車,老六也跟著下車。


    我和小黑丫還是待在保護傘裏,他們往剩下的房間走去,周圍又是一陣平靜,我很不喜歡這種未知的感覺。


    “林桑,黑妞,過來。”季飛的聲音傳來。


    我立馬解開安全帶,“翩翩,你留下來以防萬一。”


    “好。”


    我跑向聲音的來源,恨不得腳下生風,恨不得一步到位,當我真到了季飛他們那間房時,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大約三十個平方的房間,除了窗戶以外什麽家具都沒有,靠牆有一個鐵籠子,籠子裏麵裝著一個人。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季從善的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身世,隻知道他那張花美男的臉,和模特一般的身材,可是現在呢?


    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被人扔在一個裝狗的鐵籠子裏,四肢被迫蜷縮在四方四正的空間,連換個姿勢的可能性都沒有。


    “林桑,還愣著幹什麽,過來幫忙。”季飛的吼聲拉迴我的思緒。


    他和老六不停地在砸鐵籠子,這是個被焊死的籠子,進去就把進出口焊上,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來。


    “季飛,用槍,槍……”我的手比我的思維要靈敏,話還沒說完就把槍遞了過去。


    季飛槍法很好,兩枚子彈打斷了兩根鋼筋,他和老樓合力扒出來一個洞,再把季從善拖出來,他第一時間去聽季從善的心跳,感受他的唿吸。


    “活著,還活著。”季飛滿是血汙的臉上浮起一絲興奮,“快,我們把他送去醫院,隻要從善能醒,我們就能找到阿銳。”


    真的能嗎?我腦袋裏迅速閃過一個疑問,不等我細想,就跑迴了小黑丫在的那間屋子,季飛把季從善安置在後座,老六忙著給老七收屍,太多的情感充斥在我們中間,剪不斷理還亂。


    衝上來不容易,下去很簡單,小黑丫的車技在這裏得到了完美的詮釋,我們開到之前停車的地方,又拿了兩輛車才開往附近的縣城。


    縣城的醫療條件已經算是這裏很好的了,季從善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一條手臂和一條腿都折了,恐怕以後會落下殘疾。


    不行,季從善還那麽年輕,他的人生剛剛開始,要真是殘疾了,他以前能做的、喜歡做的事以後都做不了了。


    “醫生,麻煩你幫他做個緊急處理,最好能撐到我們送他迴漠城。”我用祈求的口吻說道。


    季飛第一個不同意,“林桑,我們好不容易來的,從善變成這樣,還不知道銳哥是什麽樣呢,怎麽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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