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銳的抽氣聲很輕,如果不是因為我離他很近的話,根本聽不到。..


    “林桑。”他低聲喚我,我卻聽到了濃濃的威脅意味。


    我悄悄撤迴手,另一手搭上了車門,我蓄足了勁……


    “外麵都是車。”他勾住我的脖子,斷了我逃跑的念頭,“你找死的功力見長。”


    我嘿嘿一笑,“還不是你逞強讓我擔心,我得讓你意識到自己的重要性,這才用了非常手段。”


    “非常?”


    “是,非常。”我無比肯定地點頭。


    虞銳緩緩揚起嘴角,“看來我也得用點非常手段,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別別別,等何老板做完手術,你想怎麽非常都行。”我握住他掀開我衣擺的手。


    “醫生有沒有說確切的手術時間?”


    我搖搖頭,“隻說最少要五個小時,現在才過去一半,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


    想到何夕老來依然高傲的姿態,我打心眼裏為她的病感到惋惜,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可惜的一定是這個世界。


    沉默在我們倆中間蔓延,何夕的事情沒有定局,我們都沒辦法安心去計劃下一步。


    過了許久,就這樣坐著,沉默也是一種煎熬,我想了想還是打破了僵局。


    “譚卿來找過我,說是姬穎想簽她,但是她沒同意。”我昂頭看著虞銳。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還有什麽想說的,一次性說完。”


    我本來不想把這些事跟他說的,但是我想看看他的態度,對姬穎的態度。


    “姬穎逼著譚卿把我騙過去,讓我離開你,你信嗎?”這話說出來我都有點不信,這樣低級的手段不像是姬穎那種人會用的。


    “信,你說的我都信。”他把我的頭按在胸膛,我卻非要看著他的雙眼,他歎了口氣,“林桑,你這雙眼睛黑亮的像暗夜裏的指明燈,什麽在你眼裏都會無處遁形。”


    怪不得他以前喜歡捂住我的眼睛,原來那是代表他在心虛。


    那現在呢?


    “你再認真迴答我一次。”


    “我信你。”他緩緩抵住我的額頭。


    我垂了垂眼眸,這樣過於近距離的看著他,我覺得自己會變成鬥雞眼,“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真的,她說隻有她才有資格幫你,這話我相信,但是我要給你的,別人來給我不放心,所以我沒打算放手。”


    虞銳把我抱進懷裏,手臂慢慢縮緊,就像他的情感,越來越深,“林桑。”


    “嗯?”


    “就是想叫你一聲,知道你還在我懷裏。”他吻著我的發。


    我抿唇一笑,這男人也有這樣傻了吧唧的時候,還挺逗。


    說完譚卿的事,我們倆有一句沒一句的分析了一遍,不過沒得出什麽結果,虞銳對姬穎的目的和做法都不了解,用他的話說是他不想了解,他覺得斷了就斷了,再聯係沒有任何必要。


    這態度我很欣賞,斷不掉的時候他堅持自己,用我去換姬穎,這是他錯,知道錯之後他用盡辦法去彌補,並且有決心不再犯第二次錯誤,我心裏是認可他的做法的。


    不聯係剛好,省的給我戴綠帽。


    快五個小時的時候,我迴到了手術室門口,虞銳去酒店休息,還把房號發給了我,讓我給他換藥。


    唉,我的命真苦,這邊伺候老的,那邊還有個小的……哦不,他不小,他也是個老的。


    “阿銳來了?”溫傳雄語氣不善,顯然還在為我跟他杠上的事情生氣。


    我嗯了一聲,瞞不過的事還去瞞,這麽傻的做法不適合我。


    “正好,你替我帶句話給他。”他嗤之以鼻,連看我的眼神都變德淩厲無比。


    我皺眉,沒接話,他繼續道,“不管虞姬娛樂發展到什麽地步,我捏死他都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叫他不要以卵擊石。”


    怎麽溫傳雄看不起虞銳,我打心眼裏冒火呢?!


    “您想跟您外孫說話,何必讓我當傳話筒,一個電話,一條微信就能解決的事,借著我的嘴去挫虞銳的銳氣,您覺得我真會幫你傳話?”


    他的拐杖再度砸在地上,粗重的唿吸把胡子都吹起來了,我深深地體會到了吹胡子瞪眼這個形容詞是怎麽來的,形容別人生氣還蠻形象的。


    “林桑,你別以為老小護著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我溫傳雄看不慣的人,她就沒有出現在我麵前的必要。”


    我也不是被嚇大的,不過對方是溫傳雄,我有些忌憚,一來他有錢有勢,是大象,我就是一直小螞蟻,二來以他的手段,能逼死自己的女婿,對失憶的女兒不管不問,連外孫都能隨便對付,我不怕那都是假的,畢竟我的腦袋是肉做的,怕疼。


    我哦了一聲,“那您隨意。”


    他看著我,半晌沒說話,我沒看他,低著頭把玩手機,懟不過他我就撤,沒必要在口舌上做無謂的鬥爭。


    又過了一個小時,給何夕做手術的醫生終於出來了。


    “醫生,何夕怎麽樣了?”溫傳雄比我先衝上去,拐杖都比不上他腳的速度。


    “手術中出現了意外,不過病人的命是保住了,先住重症病房觀察一段時間,家屬暫時可以放心。”


    我鬆了一口氣,之前做過最壞的打算,這個對我來說是在接受範圍之內。


    何夕被轉到重症監護室,每天隻有在探視時間我們才能進去,趙導那邊開始催我了,我趁著何夕醒來的時候,跟她說了一聲就迴去了。


    虞銳一路陪著我,就像沒事人似的,從澳門陪到了影視城,他說怕他不在的時候,有人隨隨便便請我喝茶,我知道,他說的是姬穎。


    他擔心我,我心裏高興,讓他跟著就跟著,況且他是個傷患,在我麵前我也放心些。


    迴到影視城,我拍戲的時候,虞銳自己工作,中午等我一起吃飯,吃完飯我忙他迴酒店,有他等我,我恨不得每天都早點收工,跟他一起溜溜鳥,調侃一下那不礙事的小傷。


    “虞銳,你不迴公司真的沒事嗎?我怕依依姐已經開始罵我了。”


    他不以為然,“有些事情通過線上處理一樣可以,我現在是傷患。”


    “你傷得還挺有理由,我要是依依姐,肯定不跟你這樣的老板。”我笑道,“對了,你跟依依姐的關係那麽好,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男女之間的純友誼?”


    “不是。”虞銳否定得幹脆,“她跟在我身邊很久了,是公司最老的一批員工,也是我和姬穎一早就認識的…朋友。”


    “嗯?你們是朋友?我怎麽沒看出來。”我有些詫異,詫異從他嘴裏聽到女性朋友。


    “你那眼力見,我沒指望你看出來什麽。”他牽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拎著鳥籠,“我和伍依認識不少年了,虞姬娛樂的前身是伍依和她男朋友的公司。”


    我睜大眼睛,沒想到還有這個事。


    他繼續說,“他們經營不善,公司出了狀況,如果我不接手,他們很有可能倒閉,我和姬穎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是一場救贖,後來公司成功度過了危險期,我把名字改成了虞姬,伍依舍不得自己的心血留在了公司,她男友換了家公司做,也是高層。”


    “原來你們還有這一層關係,我從來沒聽她說過,我說她對你有種特別的感情,現在想想那大概是感激吧,公司就像她孕育出來的孩子,你就是醫生,後來姬穎的一走了之讓公司又生了一場大病,所以她對姬穎才那麽排斥。”我點點頭,對自己的猜測很肯定。


    虞銳嗯了一聲,“你說得沒錯,以她的才能管理一間公司早就不成問題了,但是她還是心甘情願的做我的私人秘書兼助理,應該是因為這家公司她是創始人之一,那時候公司出事,她和她男友都太不成熟,難免犯錯。”


    我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能有這樣的幫手,怪不得虞銳那麽放心。


    遛彎結束,我們往迴走,小賣部大媽看到我還會調侃兩句,說送我們瓶水喝,不收錢。


    “謝謝大媽,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誰都送一瓶,咱這生意還做不做,我不能破了規矩,水我要,錢也得我給。”我把兩個鋼鏰放在櫃台上。


    大媽樂嗬嗬地說道:“林桑真是個實誠孩子。”


    “看到沒,誇我呢。”我嘚瑟地朝虞銳拋了個媚眼。


    他拿過我的水,把鳥籠塞到我手裏,“大媽以前也送你水?”


    “不送。”


    “那不得了。”


    所以?他該不會是想說,大媽因為他才送我水的吧,我第一反應是不想承認,但是……


    事實好像真的是這樣。


    “你還我水。”我追上前。


    “不還。”他一抬手,我怎麽都夠不著。


    這不是欺負人嗎?我哼了聲,不要了,等會他自己就乖乖送上來了,誰知道我數了三秒後麵還是沒反應,我迴頭一看,虞銳靠在樹上,左手按著上腹。


    “你怎麽了?”我趕忙跑過去,“胃疼?”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不應該啊,他晚上吃飯了的,怎麽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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