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銳一句話說得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我又想啊,之前兩次,我都是故意讓虞銳誤會我和季飛的,他現在真誤會了,我該因為目的達到而高興,但這心裏吧,不是滋味。..


    我不傻,我知道自己放不下他,放不下又有什麽關係呢?我隻做該做的事。


    “我就是有點渴。”我舔了舔嘴唇,語氣中夾雜著安慰。


    季飛自己跑去拿了兩瓶水,“喝這個,別喝多。”


    我哦了一聲,吃著雞翅喝著水。


    我跟景陣沒吃什麽東西,顯然都不餓,而虞銳和季飛一直吃,速度不快,就是一直沒停,還讓老板繼續上串。


    “林桑,我知道附近有家賣餅的,照他倆這樣吃法肯定吃不飽,我們去買點餅迴來。”景陣道。


    我點點頭,“我沒帶錢。”


    “我有。”他起身。


    景陣做事一向獨來獨往,買個餅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兩個人做,他叫我出來,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應該是因為店裏那兩個男人。


    “阿飛喜歡你。”


    我嗯了聲,“我知道。”


    “他那人,城府不深,很多事都寫在臉上,你呢?你們這是……在一起了?”


    “偶像,我看你不像八卦的人啊。”我笑著看他,他連戀愛都沒談過,倒是關心起我們來了。


    景陣歎了口氣,“他們都是我的兄弟,你也是我的朋友,弄成這樣,我能不管嗎。”


    “那你打算怎麽管?”我停下來,指指前麵的燒餅店,“你去買,買完我們再說。”


    他買了二十個燒餅,我嘴角抽了抽,剛才桌上那麽多烤串,這裏還有二十個燒餅,他是喂豬呢?


    “你要是真喜歡阿飛,你們在一起挺好,那也是好事。”他說話很中肯。


    “還有別的想說的?”我問。


    景陣看著我,“林桑,你和阿銳不該這樣的。”


    “人是他選的,結果也是他選的,發生了那麽多事,走迴頭路是不可能的了。”我的手不自覺地移到了小腹。


    如果虞銳沒有選擇姬穎,當著全世界的麵拋棄我,釋湛就不會那麽有恃無恐,林偉就不會因為救我差點丟了命,我家庭的裂痕也不會加深,我也不用自殘去反擊。


    路走了,腳印留在上麵了,就迴不去了。


    景陣默默地走,沒說話,一個巧言善辯的律師都不能為虞銳講話,他還有被我原諒的可能嗎?


    沒有。


    迴到店裏,他們烤串還剩下一半,二十個燒餅最後剩了三個,我覺得太浪費,就吃了一個,景陣許是餓了,吃了兩個。


    吃飽之後,景陣的車不知怎的出了毛病。


    “阿飛,你幫我看一下車,發動不了了。”


    季飛小跑步過去,虞銳喝了幾罐啤酒靠在樹上,目光一直追著我。


    我躲遠一點等季飛。


    “林桑,抱抱我。”他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的心刹那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他一開口就讓你潰不成軍。


    我的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動不動,他自己走過來從後麵抱住了我,“林桑,我想你。”


    想我?用嘴想的?


    我早就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即便會心動,也不會相信。


    “虞銳,我不推開你是因為力量懸殊推不開,但凡我有能力,我都不會讓你這樣抱我。”我側頭,冷冷地說道。


    他的下巴抵著我的肩,緩緩地蹭了蹭,似乎把他所有的深情都用在了這一蹭上。


    “幸好你沒有推開我的能力。”他語氣裏是委曲求全的慶幸。


    我心一顫,他那樣驕傲冷漠的人,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我微微合上眼睛,難受得緊。


    “姬穎跟我的時候我一無所有,她不離不棄地跟了我五年,可以說沒有她,也不一定有現在的我,有些感情,不是說放下就放下的。”他戀戀不舍的鬆開手,“她拿著我親手擬得結婚協議出現在我麵前,一字一句地說著我們的過去,我……”


    我扯開嘴角,“所以你就決定推開我,好一個念舊情的人,你念她的情,卻沒念過我的,跟她陪你走過的日子比,我算什麽啊,我林桑就是個拜金女,我就是看上你有錢才跟你的,是這樣嗎?”


    “林桑。”他橫眉一蹙,惱了。


    我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抱歉,你和我沒什麽好說的,別說了,也別打擾我的生活,算我謝謝你。”


    他伸手想拉我,我迅速跑開,季飛正在幫景陣試車,車子發動了,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景陣你平時做事那麽細心,怎麽會把東西扔進引擎裏,我算是服你了。”季飛笑著靠在車頭抽煙。


    景陣他是在給我和虞銳創造時間,季飛是不是傻,他連這個都不知道。


    “走了,明天還上班呢。”我踢了下他的腳。


    他吸了口煙,反過來踢了下我的腿,“短腿,讓你踢也沒我踢得高。”


    我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成熟點。”


    “我怕我成熟起來你打我。”他邪惡地挑了挑眉。


    我白了他一眼,“再不走你自己在這待著。”


    我走了兩步,季飛跟了上來,我聽到身後景陣和虞銳在說話,好像還有一個聲音……


    “玩意、玩意……”


    那隻鳥?


    “林桑,你要鳥嗎?”景陣問我。


    我迴頭看了眼那隻鳥,它在籠子裏拚命地撲扇翅膀,嘴裏喊著林桑、林桑……


    我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她竟然會叫我的名字了,我點點頭,“要。”


    我和季飛拎著鳥迴了病房,鳥很乖,進了醫院就不吱聲了,我說它玩意它也不理我。


    “這麽懂事的鳥,還挺討喜的。”我笑著道,之前它罵我那事我就不計較了。


    季飛嘖嘖兩聲,“你知道為什麽它現在那麽乖嗎?”


    “嗯?”


    “我以前養他的時候,帶它來過醫院,那會兒它還亂叫,我跟它說了一句話,從那以後來醫院就不叫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十分得意,還有那麽點猥瑣。


    我摸摸鼻子,“說說看。”


    “我跟它說,要是它再開口說一句話,我就讓這裏穿白衣服的人把它閹了。”


    我就知道季飛沒什麽好招,不過這種威脅還蠻有用的,事實證明這鳥還是很怕被閹了的,我看著鳥的眼神多了點不懷好意,它縮了縮脖子,假裝閉上眼睛假寐。


    第二天,我堅決不聽季飛的話跑去上班,一進辦公室就看到虞銳坐在我座位上,我一愣,拎著鳥籠站在門口,看看周圍,又看看他,沒走錯啊。


    “你來幹什麽?”我把鳥放好,看他什麽時候自覺地起來。


    “送東西給它吃。”虞銳指了指袋子。


    我哦了一聲,“東西送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累了,休息一會。”他大爺似的穩坐在我的辦公椅上。


    我深唿吸,按捺住自己打人的衝動,桌上的文件是昨天放在那沒動過的,我相信他一個大公司的總裁沒興趣關心我那些賺錢少的小活,我拿過那些文件坐在沙發裏看。


    十分鍾過去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還是在那坐著。


    半個小時過去了……


    他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揉了揉眉心,“虞銳,你這樣賴在這裏,還像不像個男人?”


    他閉著的眼睛慢慢張開,我在裏麵看到了忍耐,我這才發現他額頭上全是冷汗,即便是麵無表情,這樣已經足夠證明他的不舒服了。


    “你怎麽了?”問這樣的話,我唇色打結。


    他的手慢慢按向自己的胃,我罵了句該死,立馬上前扶起他往外走。


    他的忍耐力極強,不到一定地步一定不會這樣的,我加快了腳上的步子,電梯下落的時候我恨不得一秒鍾就到一樓。


    “林桑。”他喚我,聲音裏藏著疲憊。


    “閉嘴。”電梯到底,我架著他出去,幾乎是本能地對保安說,“幫我叫輛車,快點。”


    保安點點頭,箭似的竄了出去,我到門口的時候,出租車司機也下來幫忙。


    “你送他去,迴來我報銷,多給你兩百塊錢。”我看向保安。


    虞銳的手忽然抓住了我,他什麽都沒說就是不放手。


    “你自己去醫院,我還要工作。”我狠心去掰他的手。


    掰了幾下沒掰開,司機都看不下去了,“這位姑娘,情侶吵架可以等病好了再吵,你看他臉色都白成什麽樣了,你忍心跟他置氣嗎?”


    毛來的情侶,我差點脫口而出。


    “我……”我想換個文明的說法。


    誰知虞銳開了口,“疼死了。”


    “哎呦,你這個姑娘脾氣可真扭,你男朋友疼成這樣你還猶豫,趕緊上車吧。”司機恨不得跺腳了。


    我瞪了虞銳一眼,他自動往裏挪了個位置,我隻好上車。


    “無恥。”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他嘴角微微揚起,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林桑,我真想你了。”他頭一歪靠在我肩頭,我想把他推過去,推了一半發現他人已經暈過去了。


    我頓時急了,“師傅,快點,再快點,闖紅燈沒關係,我負責。”


    “看看你,現在知道急了吧,情侶之間吵個架都是正常的……”


    司機說了一大串我完全聽不進去,隻是不停地拍著虞銳的臉,“醒醒,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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