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我撇撇嘴,“好餓。”


    “起來,走。”虞銳拉起我,一路帶到他的辦公室,路上碰到好多看我的人,我試圖把我的胳膊抽出來,結果都是無用功。


    這樣下去,我會不會成了踩著老板上位的女人?


    他推開門進去,還讓伍依依鬆吃的進來,我看著伍依依眼中的錯愕,尷尬地笑笑。


    “虞總,路上迴頭看我們的人不下於二十個,我剛來第一天不想惹事。”出風頭在職場上並不是好事。


    “你能惹什麽事?”他反問道,從他桌子背後的大書架上拿出一瓶酒精,“過來坐好。”


    我乖乖坐好,“我自己來吧。”


    他根本不管我,一個眼神我就把手放在他麵前,他用棉簽沾了酒精給我的甲床消毒。


    我嘶一聲把手往迴縮,他直接拉著我的手放在他腿上,甲床上流下來的酒精都沾到他的褲子上了,他也沒在意,把我幾個指甲都擦了一遍。


    “真髒。”他把發黑的棉簽扔進垃圾桶,再來一遍。


    伍依依拿了一份外賣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不過她到底是虞總身邊做事的人,沒吱聲把東西放下就出去了。


    “你公司好忙,我連上廁所的空都沒有,別說洗手了。”我嘟囔道。


    他抬眼賞了我一個眼神,“受不了你可以卷鋪蓋走人。”


    “不行。”我斬釘截鐵,我自己的條件自己知道,能進這家公司已經很不錯了,出去找工作指不定得找多長時間呢,“虞總,你看我那麽辛苦,是不是考慮給我漲日常開支?”


    “你每天忙成這樣,沒空花錢,不漲。”


    太摳門了,簡直把我當苦力使,我歎了口氣,認命。


    他把酒精收好,“吃完東西迴去。”


    我點點頭,也沒管那外賣的味道怎麽樣,一陣風卷殘雲之後我飽了,吃飽的感覺真好,我把餐盒扔進垃圾桶,順便把桌子擦幹淨才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下午我繼續在張霜手底下打雜,一則新聞忽然引爆了我們整層樓。


    譚卿中午錄製的頒獎典禮被人指出她禮服上刮破了一個洞,好巧不巧就在胸前,兩胸之間,一時間各種猜疑都冒了出來,負評全都指向譚卿,說她賣rou搏出位。


    張霜打電話立馬把譚卿召了迴來,一迴來她就大發雷霆,罵了一遍露易絲,又把矛頭指向了送衣服的人。


    “露易絲衣服作工一向精細,又跟我們合作那麽久,應該不會幹這種砸自己招牌的事,中午是誰送的衣服?”譚卿雙手環肩,眼神犀利地掃過大辦公室忙碌的我們。


    衣服是我送到劉雅手裏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很明顯這鍋就等著我背。


    我舉手,“譚小姐,衣服是我送的,我送過去的時候很小心,應該沒出任何意外。”


    “應該?我問你,你是怎麽拿衣服送來的?”她一步步走向我。


    我如實把過程匯報了一遍。


    譚卿揚手就是一巴掌,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你敢抱著我的衣服去擠地鐵?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衣服,我這麽久以來積攢的人氣都會被敗光。”


    我沒說話,硬生生地承受了她的怒氣。


    “我看你就是存心讓我出醜!”她又揚起手,我閉上眼睛,等了兩秒巴掌沒落下來。


    張霜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打她也解決不了事情,馬上聯係露易絲那邊的人,問清楚再說。”


    “肯定不是人家衣服的事,都是林桑,霜姐,她跟我有過節,這次就是她故意害我的。”譚卿一口咬定事情出在我身上。


    “好了,你是明星,說話做事都給我注意著點。”張霜眼中閃過薄怒,“林桑,你跟我進來。”


    我點點頭。


    到了張霜的辦公室,我還能聽見譚卿在發脾氣,我關上門叫了聲霜姐。


    “我不管衣服是不是你弄的,你都要咬定是露易絲的錯,知道嗎?”


    我皺眉,但隨即就明白了,“好。”


    她這是棄車保帥,摸黑露易絲總比搭上自己手裏的一員大將要好,隻要能保持譚卿的形象,她丟了一個合作對象算什麽?反正想跟她合作的大有人在。


    我心中佩服她短時間處理危機的能力,也佩服她那一股果斷的狠勁。


    下午張霜用自己的微博寫了一篇聲明稿,雖然沒明確地說是露易絲的衣服有問題,但是撇清了自己這一方的責任,還把譚卿說得無比無辜。


    譚卿的助理接著用譚卿的公共微博轉發了這則聲明,說自己對合作夥伴十分信任,沒有檢查衣服就穿上了,沒想到這次讓她那麽失望,評論再一次席卷了微博,她在熱搜上掛了一整天。


    到了下班的點,所有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我的臉又紅又腫,我跟張霜說了一聲就打算走。


    經過廁所我去補了個妝,就是這個是非八卦發源的地方我又聽見了一些閑言碎語。


    “那個叫林桑的也太慘了,剛來就被打,不過我聽說她跟咱們虞總關係不一般,譚卿這次故意針對她也說不定。”


    “我覺得也是,不過要真是這樣,譚卿犧牲也蠻大的,你說虞總我想起來了,中午我看到他拉著林桑去自己的辦公室,那家夥給我驚訝的。”


    我合上粉底,轉身出了廁所,厚重的壓力頂在我頭頂,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一個虞銳,再加上一個譚卿,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林桑!”馬路對麵一個人朝我招手,紅色的超跑很紮眼。


    季飛?我看準了綠燈跑過去,“季少,你怎麽在這?”


    “我來給銳哥送鳥,那天它被銳哥帶迴去就生病了,我給它做了心理輔導又送迴來了。”他拿開鳥籠讓我坐進副駕駛,“你在銳哥上班感覺怎麽樣?爽不爽。”


    我被他逗笑了,是有多閑,還給鳥做心理輔導。


    “爽,第一天就驚險刺激。”我偏著頭逗鳥。


    “哈哈哈,有銳哥照顧你也沒事,你有事就找他,反正放著這尊佛不用白不用。”他放肆地嘲笑我,看樣子是料到我來這工作的下場了。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不用白不用……


    季飛把車停在樓下,過了一會虞銳下來了,一同下來的還有好些同事,我主動拎著鳥衝他揚了揚,“虞總,你的鳥。”


    季飛又笑了,震耳欲聾的那種,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有歧義。


    虞銳臉色不太好,他到我麵前的時候,超跑後麵也多了一輛車,是他的司機開著車過來的。


    “林桑,你給我過來。”


    我哦了一聲,臨走時還瞪了季飛一眼,他笑得捂著肚子,我本來沒臉紅的,全是被他笑得。


    到了虞銳的車上,我們兩人坐在後座,我把鳥放在副駕駛,“你要罵我就罵吧。”


    我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經撫上了我的臉,“又挨打了?”


    我以為他會罵我剛才害他丟臉,沒曾想他在關心我的臉,每次我受傷別人都看不出來,比如溫傲和季飛,但是他能,每次我挨了打他都能。


    “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桑,你真給我丟人。”


    我上一秒還感動著,這一秒就想跟他吵架,所幸我忍住了,“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挨打也是應該的,我把衣服給劉雅的時候應該檢查的。”


    “這個圈子沒有對錯黑白,我說它是黑的它就是黑的。”他深邃的眼中掠過一絲霸道。


    “可是我說話沒用。”我攤了攤手。


    他嫌棄地瞥了我一眼,“那就讓你的話變得有用。”


    我知道他什麽意思,我不能總在底層晃悠,我要爬上去,爬到別人不敢輕易甩我巴掌的位置上,我捏緊拳頭,暗暗下定決心。


    虞銳的司機開了半天的車,我才反應過來我上了賊船。


    “我們去哪兒?”


    “買禮物。”


    我沒多問,一直到停車我才知道他和季飛是來買鑽石的,真大方,送禮物都送鑽石,我跟在後麵感歎。


    兩個大男人坐在櫃台挑鑽石的樣子好詭異,我偷偷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在心裏亂想了一陣,自己把自己逗笑了。


    “林桑,你過來幫我們試一下。”季飛叫我。


    我應了一聲收起手機,過去把自己那隻好手伸出去,試了一陣,他們一人買了戒指,一人買了胸針。


    “你一個女孩子家,第二張臉醜成這樣,你好意思。”季飛吐槽道。


    又不能怪我,從小什麽活都幹,能這樣已經不錯了,“如果你喜歡醜人,其實我很美。”


    “什麽亂七八糟的。”他聽不懂。


    “醜人…醜人……”那隻蔫了的鳥忽然來了精神。


    我翻了個白眼,“你個醜鳥,說誰呢?”


    “說你呢…說你呢……”


    我壓住心中的火,作勢伸手要去抓它,它撲棱了兩下就不說話了,“算你識相,我打不過人,我還打不過鳥嗎?”


    “林桑你還真有心情跟它瞎鬧。”季飛趴在櫃台上笑道。


    我不理他,心裏其實挺堵的,連鳥都欺負我。


    虞銳看向我,“你什麽時候從溫傲家裏搬出來?”


    “我也不知道。”我比那隻鳥還蔫,“季少,要不然你也給我做做心理輔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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