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銳鬆開我的時候,我的眼睛是半睜著的,我無法抗拒他的溫柔,正如我的手抵在他胸膛,卻沒用力推開他,是一樣的。


    “你……”我開口,卻不知道這種氣氛下該說什麽。


    “譚卿會照常開工的,這其中的利弊我會讓她的經紀人跟她談清楚。”他的手在我的眼尾處掃啊掃,弄得我不由自主地眨眼睛,睫毛在他指尖上下翻飛,好像油漆工手中的刷子。


    我嗯了一聲,嘴角微揚,“謝謝虞總,我會繼續努力的。”


    “你努力什麽?”


    “做好溫傲的女朋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交易。


    可是,溫傲那邊呢?我的腦袋忽然就短路了,我這樣做等同於在玩弄溫傲的感情,可是他也是在玩我啊,沒有結果的戀愛關係難道不是玩弄嗎?


    更何況,他和我的關係也是一種交易。


    虞銳攬著我腰的手忽然收緊,“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在內疚?”


    我吃痛,手按在他手上,“他對我很好,我內疚也是應該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無情。”


    他手的力道一增加,我疼得靠在他身上,“你以為他是真心對你好嗎?林桑,我命令你,不準愛上溫傲。”


    “你先鬆手,我腰快斷了。”我怎麽會碰上這種人,見我是真疼,他緩緩鬆開手,“我跟你說過我和溫傲之間是天壤之別,我自己很明白我不會愛上他的。”


    “最好是這樣,溫家那樣的家庭,是絕對不允許無名無姓的人生存的,就算溫傲要你,他也保不了你。”虞銳說這話的時候,眼底藏著恨意。


    為什麽每次提到溫家那個家他都那麽古怪,難不成他和溫家有仇?


    不應該啊,他和溫傲不是表兄弟嗎?


    我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我又不笨,才不會做那種烏鴉變鳳凰的美夢,你能不能別那麽粗魯,我這隻手還沒好你就想弄斷我的腰。”


    他把我手放在眼前端詳,“指甲還沒開始長?”


    還不是拜他所賜,現在知道關心我了,不知道是不是貓哭耗子。


    “沒有,但是好多了,現在換藥不會把紗布長在肉裏了。”我努了努嘴,“虞總,那個時候你為什麽默許宋曉和張浩這樣對我,萬一我摔死了,你就找不到第二個像林桑那麽好使的棋子了。”


    “如果你連這點生存意誌都沒有,那你也不配當我的林桑。”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暗。


    我明知道他口中的林桑隻是個棋子,卻因為他說我的林桑而心顫。


    “就算是對我的考驗,也不用那麽狠吧,好幾層樓呢。”我低著頭,語氣不自覺染上了委屈,說完我才發現。


    “我默許張浩對付你,沒說過什麽方式,你摔下樓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的語氣很淡漠,我差點沒捕捉到他那一點點的擔憂,因為他不知道張浩推我下樓的打算,所以我受傷之後他就來了,所以他在醫院陪我睡覺,所以……


    我為自己拚命給他對我的擔憂找理由,卻發現自己好像又想太多了。


    我笑了,“那我迴去上班了。”


    他嗯了一聲,順手打開車門,讓我下去。


    外麵的新鮮空氣讓很舒坦,比車裏那種狹小感讓我舒服,可是卻失去了待在虞銳身邊的那種安全感,不管他對我什麽居心,每次在他身邊我什麽都不怕。


    一路趕在下班前迴到公司,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秦書,省得讓他為了我去找譚卿。


    “秦帥呢?”我一推門,他不在。


    “桑姐,秦主管下午出去就沒迴來。”一個路過的小職員對我道。


    自從我變成了溫傲的女朋友,他們不止行動上對我客氣,連稱唿上也把我當前輩。


    我單手叉著腰,另一手忙著打電話,等待接通的過程中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嘟了好幾聲,那邊的秦書才接電話。


    “桑,你湊什麽熱鬧,我忙著呢。”他聲音壓得很低。


    我剛想跟他說譚卿的事情已經搞定了,結果那邊就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嗓音,“是林桑嗎?”


    秦書應了一聲:“是啊,譚小姐。”


    我忍住爆粗口的衝動,“秦帥,你快給我迴來。”


    “迴來?恐怕是迴不去了。”譚卿肆意地笑道。


    “你把他怎麽著了,譚小姐,咱倆的事不關外人的事,你這點度量還是有的吧。”我耐著性子,好聲好氣地跟她說。


    “喲,你還挺緊張,本來沒打算把他真怎麽著的,看你這麽緊張,我還真不打算讓他迴去了。”


    我又氣又急,在職場上混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以捉弄別人為樂的主,我深吸一口氣,“說吧,你想幹什麽。”


    “我現在正在賓館休息,是你們公司的人死皮賴臉地非要來找我,既然你也加入了,這樣吧,半個小時後,玫瑰會所見。”譚卿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我把手機一收就想找家夥,就她那動不動打人的暴躁脾氣,萬一要仗著自己人多欺負我和秦書怎麽辦。


    轉了半天我才冷靜下來想辦法,就算我拿個手榴彈去也是同歸於盡,而我的目的不是這個,我要和秦書平安的迴來,並且跟譚卿劃清界限。


    所以我該怎麽做?


    我抓了抓頭發,從這裏趕去玫瑰會所差不多要半個小時,我喝了口水就下樓打車,在車上想。


    我提前五分鍾到了會所,譚卿沒約房間,我就在前台坐著,有人端來水和糖果,“小姐,先喝點水吧,我見過你,你是老顧客了。”


    “我才來過幾次而已。”我尷尬地笑了笑,按我這種身份說是老顧客,還真配不上這間高檔會所。


    “可是你每次都是跟我們的鑽石級會員一起來,我可不敢怠慢。”這裏的前台小姐很會說話,笑容也很甜。


    鑽石級會員?我眼睛一亮,“季飛季少和虞銳虞總,他們今天有人過來玩嗎?”


    她搖搖頭,“我剛換班還不知道,小姐要是想知道我幫你看看。”


    “謝謝。”


    我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出場自帶明星特效的譚卿,她帶了不少人,我一眼就看到了秦書,他衝我使眼色,讓我走。


    我扯開嘴角迎上去,“譚小姐,您來了啊。”


    她瞥了我一眼,故意把頭轉過去,“不著急,進去再說。”


    她的助理去開了一間包廂,剛才那位前台帶著我們過去,我心一橫,豁出去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一路不就是這樣闖過來的嗎?


    譚卿坐著,我和秦書站著,她喝酒,我們倆看著,等到她喝夠了才理我們。


    “林桑,白天你不是挺橫的嗎?去我那第一天就敢跟我對著幹,有本事你現在別求著我啊。”


    我的嘴角抽了抽,盡量彎出一個弧度,“誤會,這都是誤會,譚小姐不要那麽認真嘛。”


    “誤會?”她眼神一厲,突然拿起酒杯,把裏麵的酒都潑向了我。


    我第一反應就是閉上眼,秦書想替我擋來著,結果抬起的胳膊慢了半拍,“桑。”


    他惱了,前腳一動,我就按住了他,他動的時候,我看到對麵幾個人都動了,如果現在就動手,我們今晚都別想出去這裏。


    “我沒事。”我小聲道,撩起濕漉漉的頭發,我看向譚卿,“譚小姐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想讓我心情好也不是沒有辦法,這桌上還剩了大半瓶酒,喝了它,你一口氣喝完它,我心情就好了。”她攤了攤手。


    我眉毛都沒敢皺一下就去拿酒,這個女人太挑剔了,我稍有一點不情願她都想把我捋直了,為了我自己少受點罪我也得喝。


    “譚小姐是大明星,說話肯定算話,那我喝完它,請譚小姐高抬貴手明天繼續拍攝。”我說完就要灌酒。


    秦書握住酒瓶的下半部分,“你手還沒好,這酒那麽烈,你瘋了,我替你喝。”


    “秦帥你什麽時候這麽磨嘰了,你是我老大,哪能讓你替我喝,快鬆手。”我給他使眼色,他卻很固執。


    我認識他這麽長時間,他是第一次這麽沒眼色。


    “譚小姐,我替她。”秦書把酒奪了過去。


    “慢著。”譚卿擰眉,“林桑,你到底行不行,我告訴你,機會可就隻有這一次。”


    我勾起嘴角,“行,當然行……”


    我從秦書手裏拿過酒就開始灌,腥紅的液體劃過我的喉嚨,滑向我的胃,胃抽搐一樣的疼,我晚飯沒吃,這麽涼的酒下肚,能不抽筋就怪了。


    我眼角的餘光還能看見譚卿的得意,我一咬牙,拚命忍住難受把大半瓶酒都灌了下去。


    喝完了之後,我把酒瓶往下倒,證明一滴沒剩,“譚小姐現在心情怎麽樣了?”


    “好。”她笑了,“我現在心情好了,讓我們玩點開心的事,劉雅,去找兩個標誌性的男人來給我們助興。”


    我心突然一涼,“你什麽意思。”


    “出來玩,這不很正常嗎?”譚卿表現得若無其事。


    “酒我喝完了,我和秦書還有工作沒做,譚小姐,我們先告辭了。”我拽著秦書就要走。


    她的人上來攔住我們,我捏著秦書衣服的手變緊,心裏也愈發的不安。


    “劉雅,還不快去,記得,要找能配得上林桑的。”譚卿說完就開始笑,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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