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華癖愛潔淨,叫燕兒把房間整理得整整有條,桌子要擺正,椅子不許歪,茶幾花瓶字畫都有位置,不許隨便挪動。一天曾飛陽采了一枝鮮花插在花瓶裏,把花瓶擺到窗台上,被王端華看見了,立刻要他擺迴桌子上。曾飛陽說:“這兒有陽光,花朵更鮮豔。”“不行,這成什麽樣子,擺迴去!”王端華用命令的語氣說,而且滿臉怒容,曾飛陽被嚇著了,連忙將花瓶擺迴去。過了幾天,王端華叫燕兒拿出兩條被子說:“我喜歡安靜,晚上常常睡不好,我們分開睡好些。”曾飛陽無奈,隻得分開睡。夜深了,王端華睡得很香,唿嚕打得震天響,曾飛陽怎麽也睡不著,輾轉反側,想不到這山西女人有這打唿嚕的絕招。


    有一天,王端華看見曾飛陽摟著桃花親嘴,心中醋意濃烈不可遏製,借故對桃花說:“我這裏有燕兒侍候,你還是出去到外邊睡吧!”桃花知趣,乖乖搬到外間去了。


    又過了幾個月,王端華竟然不讓曾飛陽近身,曾飛陽不解,問她是否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得罪了她,她說:“我沒有興趣!”曾飛陽仍想和她親近,被她用腿掃開了。接連數月,都是這樣。原來她是個天生無性欲的女人,這對曾飛陽來說簡直就是個災難。這就是家,甜蜜溫馨的家,曾飛陽十分不解。曾飛陽盯住王端華看了半天,仿佛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他覺得這個溫馨的家一下子變得象冰窖一樣,他獨自走出房間在花園內踱步,月光冷冷地灑在地上,倒映在冰冷的池水中,他感到無限的淒清,這使他想起了蘇小倩。


    第二天,他到殺豬豹的《江南神仙館》裏度日,殺豬豹見了賀喜道:“聽說你娶了個大美人,豔福不淺。”曾飛陽苦笑了笑,說:“別提了,我是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得。我要抽煙解渴,今天多抽兩泡!”殺豬豹問:“還有什麽不滿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正說著,幾個煙館打手從煙榻上拖過一個煙鬼,邊拖邊抽他耳光,把他帶到殺豬豹麵前,說:“館主,這家夥來吃白食。”殺豬豹聽了大怒,盯著他看了幾眼,見他頭發零亂,衣服襤褸,說:“你沒錢,你沒錢還來我這裏幹什麽?我這裏是你白抽的嗎?老實把錢交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這煙鬼求饒道:“老爺,動不得,我是個抬轎的,打斷了腿就要了我的命了。”殺豬豹又氣又笑說:“你一個抬轎的也敢到我這裏來,這裏是你來的地方嗎?”那煙鬼說:“我是沒錢,不該到這裏來,可是煙癮上來,我挺不住才來的,求大爺放過我一次,下次有錢一並還你。”


    殺豬豹聽了說:“你沒錢為什麽不到我這裏貸?我這樓上有個貸款處,先貸了用嗎!”煙鬼大喜,睜大眼睛問道:“你這裏還有貸款,多少利息?”殺豬豹說:“不貴,九分利息。”“天哪!九分利息還不貴?”煙鬼嘴裏雖這麽喊,心裏還是要貸。殺豬豹問他貸不貸?煙鬼點頭說:“貸,我貸!”因為他除此之外,沒有辦法。殺豬豹要打手帶他去貸款。


    曾飛陽見了,睜大眼睛說:“阿豹老弟,看不出你掙錢的法子真多,又開煙館又放高利貸,真是日進鬥金。”殺豬豹笑了笑說:“要說掙錢,我們這不算多,有比我更厲害的呢!”曾飛陽不信說:“我不信,有誰比你還厲害?”殺豬豹指了指裏麵煙榻裏躺著的一個官員,輕輕說:“那個胖胖的當官的比我還厲害,這個當官的我認識,名叫黃百民,是厘金局總辦,剛上任時,褲子也是補的,現在不得了,有豪宅兩三處,家裏還僱了許多傭人、丫環,外麵還包養了二奶,你說這得多少錢?我能和他比嗎?”


    曾飛陽聽了往裏看了看,說:“這厘金局總辦算個屁官,就這麽有錢?要是縣太爺、知府那還得了!”殺豬豹說:“貪官畢竟是少數,你說對不對?”一個跑堂的堂倌插話說:“不見得,現在貪官是越來越多了,簡直無官不貪,”殺豬豹斥責道:“去,去,誰要你插嘴,你懂個屁!”


    曾飛陽又問道:“這位總辦老爺來此抽煙也付錢嗎?”殺豬豹說:“他就是付錢你敢收嗎?巴結還來不及呢!”曾飛陽又想起剛才被打的轎夫,真可憐!他感慨道:“原來當官的這麽好,又有錢又威風,看來我也要去當官。”


    曾飛陽躺下來,讓侍女燒煙燈,他一邊抽煙,一邊又想起了蘇小倩。他向殺豬豹打聽蘇小倩的下落,殺豬豹笑說:“她一直在我這裏賣唱,隻是躲著你,不願見到你。”“為何?”曾飛陽不解,殺豬豹說:“你們這些花花公子不安好心,她蘇小倩不願淪為賣身女,所以躲著你。”這話勾起了曾飛陽的同情和敬重,他要見蘇小倩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強烈,問殺豬豹說:“我要見她,你給我個見她的辦法。”殺豬豹說:“要見她也不難,明天我約她在遊船上唱評彈,說有許多人等她唱,到時,你一個人去就行了。”


    果然第二天在蘇州河上的遊船上見到了她,曾飛陽滿臉堆笑說:“躲我躲得好,今兒看你躲到哪裏去?”蘇小倩隻看到他一人來,知道是殺豬豹他們安的計謀,勉強帶笑說:“聞聽你娶了個大美人,又是官家千金,不在家裏享福,來此做什麽?”曾飛陽說:“我說過,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也沒有逼迫你做什麽,你為何要躲著我?”“你說娶我,為何又騙我?”“我沒有騙你,我對我媽提起過你,可是他們根本不同意,還把我痛罵了一頓,你說,我有什麽辦法?”


    蘇小倩轉身不理他,曾飛陽說:“我帶你遠走高飛好嗎?”蘇小倩苦笑了笑:“這種不現實的話少說,象你這樣的家庭能放棄嗎?”曾飛陽說:“我娶你作妾好嗎?”蘇小倩不答應,說:“作妾?你們家是人嗎?曾蓮子的媽不是作妾被逼死的嗎?我才不入這圈套。”曾飛陽有點吃驚,說:“你怎麽對我府上的事了解得這麽清楚?”蘇小倩說:“這你別問!”站起來要走,剛上岸,岸上走過兩個彪形大漢,攔住她去路說:“沒曾大少爺放話,別想走!”


    蘇小倩知道被劫持了,一個弱女子,無計可施,呆呆站著不動。曾飛陽跟過來說:“倩兒,別倔強,還是聽我的吧!這樣吧,我想在外麵給你買一座房子,不讓大老婆知道,這樣你就安心了,對不對?”蘇小倩無法脫身,說:“這隨你的便!”曾飛陽以為她已默許,心裏大喜,說:“好!我這就去辦,辦好了就來接你。”說罷,放蘇小倩迴去。


    曾飛陽別了蘇小倩,尋思去買個悠雅別致的院房,還要僱幾個傭人老媽丫頭,這得多少錢?他盤算了一下,這錢不少,憑自己家裏給的月錢如何能夠?這事跟家裏又說不得,家裏雖很有錢,可是拿不出來呀!真是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懷裏有,他決定向殺豬豹借。


    曾飛陽來見殺豬豹,說起借錢的事,殺豬豹知道這些公子哥說借其實是不還的,你也不能向他要,因此推脫說:“大少爺,這事你還是向青書二少爺借為好。”曾飛陽不解問:“青書弟,他會有錢嗎?”殺豬豹貼耳輕說:“不瞞大少爺,這煙館明中是我開的,其實暗中是青書二少爺開的,他是大股東。”曾飛陽聽了如夢初醒,怪不得他花錢這麽闊綽,原來有這一手。


    曾飛陽找到曾青書說明借錢的事,曾青書有些為難說:“大哥,我的堂兄,你借這麽多錢幹嘛?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借的。”曾飛陽無奈,隻得把要娶蘇小倩做妾,蘇小倩不肯,定要在外麵居住,所以要給她買房子的事都說了,曾青書說:“你剛剛娶了老婆,又漂亮又賢惠,為何又要娶蘇小倩?”曾飛陽說:“小弟,有些事不願說出口,你那堂嫂就是個漂亮的花瓶,隻能看不能動,是個無性欲的人,所以我才娶蘇小倩。”曾青書聽了才知底細,不免有幾分同情,說:“好吧,我借你。”曾飛陽非常感激,但又說:“老弟,這事隻有你我知道,千萬別讓家裏人知道,不然要鬧出事來的。”曾青書說:“這我知道,我會保密的。”


    曾飛陽買好了一座院房,環境優雅,又僱了傭人,買了丫環,隻等蘇小倩入住,可是蘇小倩不見了,也沒來煙館唱曲,也沒去酒樓賣唱。


    曾飛陽向殺豬豹打聽,殺豬豹知道她的住處,是在閶門外山塘街邊上的小房裏。殺豬豹帶曾飛陽去她家,家裏沒有蘇小倩,隻有一個老媽在。曾飛陽問道:“大媽,蘇小倩是在這住嗎?”大媽抬眼看了曾飛陽幾眼,說:“小倩是我女兒,你們找她有什麽事嗎?”殺豬豹隨口騙大媽說:“我們想請她唱曲。”大媽問:“你們是哪裏人家?”殺豬豹指了指曾飛陽說:“這是曾府的大少爺,曾府你知道嗎?”大媽不聽尤可,聽說是曾府的,立刻兩眉直豎,破口大罵,聲淚俱下:“什麽,你是曾府的,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你們害死了我大姐,你們賠我一條人命,哇呀…”大媽捶胸頓足大哭。殺豬豹和曾飛陽都吃了一驚,殺豬豹說:“大媽,你別搞錯,是曾府,閶門外的曾府。”大媽喊道:“錯不了,蘇州就這麽個曾府,誰不知道!那個烏龜王八蛋曾南山強逼我大姐嫁給他作妾,後來又害死了她,我還冤枉他不成!啊呀,我那苦命的大姐喲…”大媽眼淚鼻涕流個沒完,又拿掃帚欲打說:“你們曾府的人都不是好東西,快給我滾!”


    曾飛陽和殺豬豹連忙退出來,匆匆到了山塘河堤上,殺豬豹不明白一提到曾府大媽就如此反應激烈,問曾飛陽這倒底是什麽一迴事?曾飛陽也不明白,但聽家人們說起過蓮子她媽的事,仔細聯想思量,才有些眉目,大媽罵南山二老爺,說她大姐嫁給二老爺,又被害死的,她的大姐應該是曾蓮子的母親,這麽說,蘇小倩應該是二老爺的外甥女,也就是曾青書的表妹了。


    想到這,曾飛陽把過去這些事都告訴了殺豬豹,殺豬豹道:“唉呀,真是這樣,你是運氣不好,這麽湊巧,撞到槍口上了!”曾飛陽聽了連連歎氣,搖搖頭說:“看來這事要黃!”


    曾飛陽迴想起來,怪不得蘇小倩曾對他說“作妾?你們家是人嗎?曾蓮子的媽不是作妾被逼死的嗎?我才不入這圈套。”


    其實,蘇小倩早已從母親口中了解了這些往事,為了躲避曾飛陽,故意不去酒樓、煙館唱曲,而去山塘河上的遊船上唱。對於曾飛陽死死追她的事,也沒有向母親說明。


    曾飛陽和殺豬豹兩人高興而去,垂頭喪氣而迴。


    晚上,曾飛陽不想迴家,在煙館裏又呆了許久,很遲了,曾府家丁來找,才迴府去。他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蘇小倩的音容笑貌又在他眼前浮現,那甜美的笑臉充滿了無限的誘惑,他想:“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看她怎麽說?雖然上輩一代有這痛苦的過節,可是我們應該是無辜的。看來這需要時間。”


    秋天到了,田野裏一片金黃,山崗上結滿了水果,風景迷人。這時正是收割的季節,今年年成好,風調雨順,是個豐收年。曾南山被城外的風光吸引,想借到鄉下收租的機會,享受一下大自然的饋贈,就對侄子曾飛陽說:“想不想去鄉下玩玩?”曾飛陽高興地說:“我正悶得很,二叔帶我去太好了。”


    叔侄二人帶著管家和幾個家丁備船往鄉下的田莊而去,那裏有他們家的良田數千畝,都租給佃農們耕種。船兒在碧綠的河水中前進,木槳打起水的漣漪象花一樣旋轉,兩岸的野花開著迷人的花朵,曾飛陽陶醉在美景中,和叔叔一邊喝美酒一邊賞美景。


    不久船到了自家的田莊,一夥人走上岸來,到了佃頭黃老七的屋前,管家阿貴上去叫人,黃老七聽說曾二老爺親自下來收租,心裏又喜又慌,喜的是這大二老爺平時很難見麵,慌的是這大人物來了招待難。


    黃老七把眾人接到屋外,給曾二老爺和曾飛陽磕了幾個頭,把他們迎入屋內坐下,又叫內人殺雞宰鵝準備飯菜款待。他又拿了一麵銅鑼到村子裏四處敲了一遍,說是收租老爺來了,要佃戶們都過來核對賬本交租。佃戶們聽到鑼聲都陸續來了,人們擠滿了黃老七家的大院子。


    阿貴忙著對賬和佃戶交結,家丁們去收錢和收稻穀,收來的稻穀暫時都堆放在田莊的糧庫內。曾南山和曾飛陽去屋外觀看風景。他們沿著田壟邊走邊聊,一邊觀賞風景,一邊指指劃劃。曾南山指給曾飛陽說:“那一片沿河種稻穀的都是良田,有數百畝之多,都是你父親買的,後麵靠山的幾百畝是我剛買的,還有些是皇上恩賜給你爺爺的。”曾飛陽心裏甜滋滋的,原來我家這麽富有,真是投胎投對了。


    兩人逛了一會,將近吃午餐的時候了,兩人迴到黃老七家,黃老七已擺下了一桌豐盛的美味佳肴,又請了隔壁的佃農老蔡頭來作陪聊天。老蔡頭有個女兒叫小翠,帶來給老爺們斟酒侍候。曾飛陽一下子就被小翠吸引住了,隻見她唇紅齒白,臉如桃花微紅,一雙眼晴光溜溜,透著迷人的光彩,微微豐滿的胸脯閃著青春的活力。曾飛陽停住了手中的筷子,雙目出神地盯著她看,黃老七已察覺到了幾分,偷偷把老蔡頭叫到屋外說:“老蔡頭,你今年交大運要發了!”老蔡頭說:“別笑話我了,我一年累得要死,才夠溫飽,那有發財的道理?”黃老七說:“曾府的大少爺看上你的小翠姑娘了。”老蔡頭說:“真的?”“那還有假,我早看出來了,如果曾少爺向我提起,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當然答應,現在一個丫頭市場上隻買幾兩銀子,我丫頭能給曾少爺當丫頭真是有福了。”老蔡頭顯得興奮和激動。黃老七說:“好,我心中有數了。”


    兩人迴到酒桌上,又喝了幾巡酒,曾飛陽從來沒有吃過農家的菜肴,覺得樣樣新鮮有味。酒飯後,曾南山提出要走,曾飛陽卻仍有留戀,說:“我還想留一天,明天再走。”曾南山笑說:“你小子心散得很,好,我先迴去,你在此和阿貴他們一起玩吧。”曾南山下午迴去了。


    到了晚上,黃老七安排曾飛陽單獨住一個雅間,曾飛陽笑說:“老爹,早上那姑娘能否叫她過來侍候?”黃老七點頭說:“少爺喜歡我就叫她過來。”曾飛陽說:“喜歡,當然喜歡!”黃老七出去找到小翠說:“翠兒,你晚上去侍候城裏那曾少爺,城裏人來此不習慣,你給他倒茶洗臉洗腳打辮子好嗎?”小翠眨了眨眼睛說:“好,我見那少爺白白胖胖的很有意思,我願意。”


    小翠來到小房間內,曾飛陽招手說:“過來,你叫什麽名字?”小翠說:“我叫小翠,就是葉子出芽時的那種翠綠樣子。”曾飛陽被她的解釋逗樂了,說:“真好,我的小寶貝。”說著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臉上一陣狂吻,小翠覺得有意思,也抱住他,讓他吻完了,笑說:“你這樣喜歡我,不如娶了我吧,我爸早就想把我嫁人了,嫁給鄉下,不如嫁給城裏。”曾飛陽說:“好,好,你給我當丫環好了。”


    曾飛陽把她抱進被窩,兩人做了一夜野鴛鴦。真是春宵帳暖情綿綿,屋外流水催人眠。


    半夜淩晨,小翠突然眼淚汪汪汪,曾飛陽憐香惜玉說:“寶貝,為何傷心?”小翠說:“今天你要走了,你說娶我是真是假,不會騙我,放下我不管了。”曾飛陽說:“我說了就算數,怎會騙你,走,走,收拾一下跟我走。”小翠這才止了淚,走出去和爸媽兄弟姐妹道個別,過來跟曾飛陽走,曾飛陽過意不去,遞給小翠她爸十兩銀子。


    黃老七把他們送到河碼頭。曾飛陽告訴阿貴和家丁不許將此事告訴府裏。


    曾飛陽帶著小翠坐船,小翠依偎在飛陽身上。一路上風光無限,曾飛陽感歎人生原來這麽美好。迴到城裏,他將小翠安排在為蘇小倩買的空院房內,這裏已有幾個老媽、傭人在,曾飛陽對老媽和傭人說:“這是小翠姑娘,你們看住她,不許讓她出門,知道嗎?”下人們點頭應允。安排好後,曾飛陽又對小翠說:“有空我會來看你,城裏路多人雜,千萬別出去。”


    有了小翠,曾飛陽的日子變得稍有一點溫暖,仿佛早晨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蔭,給樹林深處灑進幾縷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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