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其他人沒聽見似的,女人的聲音很大聲,楚俊彥不滿地掃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真是沒事找事。他轉眼看著莫芊芊說:“不要理她,全當她剛才是在發神經。”


    盯著魚子醬壽司,她失神地說:“其實莫幽屏有一點說得對,我再怎麽否認都好,我身體流淌的還是莫家的血,我的一半基因還是莫揚給我的。盡管我從來沒有從他那裏得到過父愛,可是我還是姓莫,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楚俊彥盯著她,突然握緊了女人的收:“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心裏的委屈我都明白。放心,我在你身邊,我會陪著你的。”


    莫芊芊寬慰地凝視著男人,這一刻他覺得楚俊彥帥氣極了,沒有了以前的偏見和不滿,她的手被男人緊緊握住,就好像握住了一片自由的天空。


    依舊是在小區前麵的路口下車,好像達成了默契,誰都沒有破壞他們無形中的約定,也沒有說其他的話題,楚俊彥看著女人離開視線,他的眼裏多了一絲擔憂。


    車子駛離了小區,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三岔路口開出來,黃毛盯著走進小區的女人奇怪地掏出手機打電話:“喂,義哥,我剛剛看見楚俊彥離開,他是送一位小姐迴來的……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放心吧。”


    此時的東方旭義盯著眼前出現在頂爺,看著他手裏的拐棍,多了一絲輕鬆,少了一絲緊張。翹著二郎腿說:“頂爺,你不來我過兩天也會迴去,你至於帶幫會的兄弟過來找我嗎。這裏是平民公寓,不是幫會的大堂,陣勢弄得太大了吧。”


    “阿義,我前後派了三波人來找你,你就是不迴去。我這把老骨頭不親自來,你是不打算迴幫會了?”頂爺說著,發白的胡須上不停地抽動著。


    東方旭義笑著說:“我怎麽會不迴去了,要不是頂爺栽培我,我也不會有今天。”說著特地多看了兩眼幫會的兄弟。


    “我知道你是在東方家長大的,現在東方集團沒你的份,你心裏不高興。你想要財富和地位,迴到幫會一切都有了,在集團打工有什麽好的,就算當總裁也沒有混日子好。”頂爺說著,拐棍放在一邊,使個眼色,一個小弟把打火機呈上來,他熟練地點煙。


    “頂爺現在抽雪茄了,我這裏就有上好的雪茄,你要試試嗎?”說著東方旭義從茶幾下麵的盒子裏翻出來滿滿一盒。


    其他小弟瞪大了眼鏡,他們知道雪茄的牌子,這可不是好找的,就算拿錢也未必買得到。頂爺不動聲色地使個眼色,剛才點煙的小弟把盒子收起來。


    東方旭義心裏罵著老狐狸,什麽好東西都想暫未具有,就算不告訴他,他也能找到。心裏不高興,臉上卻是帶著奉承的笑:“我不是對東方集團感興趣,我隻想看看自己的本事,靠我自己能不能撼動東方集團的地位。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把幫會裏的兄弟扯進來。”


    頂爺的態度有所緩和,他淡淡地笑著,發黃的牙齒露出來,吐著濃重的煙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最喜歡跟你們義哥說話,他說話總是繞個彎子,還讓人心裏聽著高興,你們多學著點!”


    “是的,頂爺!”小弟們異口同聲地說。


    東方旭義掃了一眼,就算他不迴去,頂爺帶來的人也無法把他帶走。所以從頭到尾他都是很淡定帝看著眼前的局勢。很快黃毛就迴來了,到時候多了一個人,就更不用擔心了。雖然黃毛是個普通的小混混,最近在他的調教下,各方麵都見長,足夠獨膽一麵了。


    “阿義,你不迴去我不勉強。不過黑三角那群人你是知道的,他們以前都是跟你見麵的,突然換成別人肯定不習慣。月底之間你要迴去一趟,不能耽誤正事。”頂爺說著,看著窗外的樓層,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笑。


    東方旭義站起來,看著頂爺的背影:“放心吧,下周我一定迴去,隻要這邊的事情有了大進展,我不會讓幫會丟了生意。”


    黃毛滿頭大汗地看著公寓下麵停的車,他忍不住擦汗,他很清楚車子的主人是誰。別看是破舊的寶馬,價格也不貴,可是主人卻是頂爺,他的風格,幫會的小弟都知道。跟何況跟在義哥身邊的他了,思索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上去。


    “叮咚……”


    頂爺的手下機警地靠近門前,東方旭義笑著說:“兄弟們不要緊張,肯定是黃毛迴來了,從貓眼就能看見外麵的人。”


    打開門的時候,黃毛詫異地低著頭了,一個踉蹌走了進來,看見頂爺,忍不住堆起一張奉承的臉:“頂爺您來了!我是黃毛,您還記得我嗎?”


    拄著拐棍的頂爺,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東方旭義:“你身邊隻有他一個小混混怎麽行,要不要我撥兩個人給你?”


    “嗬嗬,頂爺,要是我一個人解決不了,在幫會臉麵子都沒了。讓這些兄弟留下來幫我,以後傳出去我的臉往哪擱,還是算了。”東方旭義嚷著,一副打口氣的樣子,目的還不是想讓頂爺死了這條心,留下他的人,不就是給自己找事嗎。


    頂爺的目光帶著寒意,看著黃毛說:“你願意跟著阿義嗎?”


    黃毛點點頭:“我隻是小混混一個,義哥對我有恩,我跟著義哥心甘情願。我不敢再頂爺麵前邀功,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跟其他大哥比起來,我就是一個小嘍囉。”


    話說得很謙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過錯,頂爺冷冷地說:“一定要保護好阿義,他可是我們幫會重要的人物,你要是辦得好,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辦不好小心你的腦袋,到時候還在不在你身上就難說了。”


    “是,是,頂爺說得是。”


    東方旭義看著頂爺,知道他最喜歡放狠話,而且說話的時候不容許任何人反駁,最好的就是聽從他的“指教”。所以他不動聲色,就是想看看頂爺會說出什麽話來,他最清楚不過的就是這次他來的目的。


    耳語了一陣,頂爺咳嗽一聲:“阿義啊,幫會有事我要迴去處理,你答應我的事記住了,我可不想到時候跟你吵架。”


    “知道了,你放心吧。”


    頂爺帶著手下離開了公寓,東方旭義一直把他們送到電梯門口。


    黃毛長舒一口氣,關上公寓的門說:“義哥,我們終於能解放了……”


    “等等!”東方旭義讓他閉嘴,走到窗前,看著下麵的人,準確來說,他是想看看頂爺,果然沒錯,他跟一個手下說了什麽,手下向上看了看。


    他眯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這個老狐狸!嘴上說得好聽,還不是留下一個人監視我,真是老奸巨猾!”


    黃毛從沙發上站起來:“義哥,你是說頂爺信不過你?剛才不是說好了,怎麽又變卦了。”


    “黃毛,幫會的事情太複雜,你不知道也不怪你。總之你以後出入公寓要小心,不要被人盯上了。順便你去臥室查查他們有沒有放竊聽器。”東方旭義說著,臉上帶著寒意,他能想到頂爺這次來的目的不是讓他迴去,而且試探虛實。


    “義哥,我沒有發現,不過你可以看看這個。”說著黃毛把手裏的黑色包裹遞給他。


    詫異地看著包裹,他疑惑地打開,裏麵都是錢,而且是整齊排列好的。從表麵上看應該有十萬,他冷冷地說:“真是滴水不漏!”


    黃毛看見錢,笑開了話:“這是頂爺給你的?”


    “黃毛,你想不想要?這可是十萬塊現金。”東方旭義說著,翹著二郎腿,顯然對這筆錢沒有興趣,隻是淡淡地盯著外麵的黑色包裝紙,看得出來是精心包裹好的。


    “可是……這是頂爺給你的,我不能要。”黃毛嘴上說著,眼裏露出精光,盯著十萬塊,眼鏡咋都不咋一下。


    “最好不要碰,錢不是隨便拿的,怕就怕有命拿,沒命花。”


    “義哥,你說真的?”黃毛嚇一跳。


    東方旭義把錢包起來,跟原先一樣,還是個包裹。他看著外昏暗的燈光不滿地說:“讓你跟蹤楚俊彥,那個女人是誰?”


    “要是沒猜錯的話,也是楚氏集團的職員。”黃毛迴答。


    “恩,你明天去查查吧。”東方旭義說著,臉上都是冷意。


    黃毛盯著那筆錢,小心問道:“義哥,這筆錢怎麽處理?”


    “放迴臥室去,錢不能動。”


    “知道了,義哥。”


    華燈初上,夜色朦朧,城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而莫芊芊洗漱完畢準備睡覺,看見客廳的燈還亮著,她走了出去,發現戴維靠在沙發上。她平靜地說:“戴維,你不去休息嗎?”


    沒人迴應,她疑惑地走過去,看見戴維閉著眼睛,發出均勻的唿吸聲。沒想到他居然看著電視就睡著了,真是個小孩子。


    想要扶他起來,卻被戴維抱住了,嘴裏發出夢囈。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們迴英國吧……”


    莫芊芊驚訝地看著他不安穩的睡相,疑惑地說:“戴維,你醒醒……戴維,我是芊芊。”


    “芊芊,我們迴去吧……不想留下來,我不想你見他……”戴維說著迷迷糊糊地靠在女人的肩膀上,一副撒嬌的模樣。


    她遲疑了,戴維絲在說夢話,可是他說得話好像很清醒,雖然閉著眼睛跟睡覺沒區別。可是他的迴答卻讓莫芊芊無法忽視,她忍不住拍了一下男人的腦袋:“戴維你醒醒……我是芊芊,你看看我……”


    睜開朦朧的睡眼,戴維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是莫芊芊,自己緊緊地抱著她。難得的時刻,他不想錯過,就當自己腦袋不清楚吧。他的嘴唇下一秒貼上了芊芊的唇瓣,閉著眼鏡大力地吻著女人。


    莫芊芊的腦袋轟的一聲爆炸了,掙紮著,嘴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戴維……唔……”她用力地推著戴維,他肯定是在夢遊,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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