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傑前往醫院探視了之華時,才發現有許多的媒體記者被攔在七樓的病房外,而阻擋的人就是天蠍幫的人,整個長廊排滿了一些慰問的花籃,看來丁之華還博得了社會大眾不少的同情。


    思緒間,他退到轉角,不想引起記者們的注意,以免引來騷動。


    “……不好意思,這是我們傅先生的意思,為了讓丁教授好好休息,請你們先離開,謝謝。”天蠍幫帶頭的小黑向眾媒體解釋。


    “丁教授一向不願跟黑道沾上邊,對女兒的未婚夫,也就是白龍幫幫主南傑,他亦始終不願讓小倆口完婚,請問他為什麽會突然跟天蠍幫有來往?”一名記者犀利的發問。


    “那是因為我們傅先生對丁教授的女兒一見鍾情,所以數度拜訪,希望能感動了教授,也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教授尋短,及時將他送到醫院急救。”


    “丁小姐跟南先生已有婚約,傅先生介入是想當第三者,來個橫刀奪愛?”


    “窈窕淑女,君子好遂,何況他們隻是訂婚而已,呃,好了,這兒是醫院,不要防礙其他病人的休息,謝謝大家、謝謝大家。”理個平頭的小黑示意其他兄弟幫忙招唿記者離開。


    南傑別過身,背對那些邊走仍邊發問的記者,直到整個長廊恢複平靜後,他才轉身步出轉角。


    小黑一看到來人是南傑後,笑咪咪的彎身道:“南哥請,我們傅老大猜你一定會過來探視丁教授,已經在病房裏候著了。”


    南傑點點頭,在他的帶領下,走到五星級的豪華病房。


    病房內,也是擺滿了各式慰問的花籃,見狀,南傑不由得在心中歎息,就不知這些送花籃的人在知道真相後,心中作何感想?


    “南老大,失敬、失敬,沒有到前麵去迎接你。”傅庭偉假裝熱絡的起身歡迎。


    南傑瞥了吭都不敢吭一聲,僵硬的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丁之華一眼,才將目光放到一身光鮮亮麗的傅庭偉身上,“我是來探病的,我想我沒有走錯,這兒應該是病房吧。”他隱隱嘲諷他剛剛的那一席說詞。


    傅庭偉無所謂的聳聳肩,但瞟向丁之華的眼光卻別有深意。


    丁之華見南傑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後,咽了一口口水,這才勉強撐起身子,板起一張怒顏,“頡潔呢?她一向孝順,在知道我自殺的消息後一定會來看我的,一定是你將她關起來——”


    “丁伯父,在我麵前演這一出戲不會太浪費力氣了?”南傑冷冷的打斷他的話。


    丁之華聞言瑟縮了一下,隨即低下頭,南傑會這麽說,大概猜到他是被迫自殺的。


    真是沒用的老家夥,傅庭偉撇撇嘴角,雙手環胸的靠往沙發椅背。


    南傑將目光轉到他身上,“我知道你在玩什麽把戲,你想利用丁伯父自殺一事來逼頡潔當孝女,可是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從不認為你是個見義勇為的人,如果你是,那傅老生前也就不必那麽擔心了,再說,你威脅丁伯父的事,我是一清二楚,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一手導出來的戲?”


    “那又怎樣?”傅庭偉冷睨著他,“現在的輿論是一片同情丁教授的聲浪,鮮花、花籃不斷,大批記者守在醫院外,就是想采訪頡潔,要是連著幾天都不見她來,一旦有人將她冠上‘不孝’之名時——”


    “你不需要暗示我,我也不接受你威脅。”他冷峻的駁斥他的話。


    “是嗎?那隻要頡潔在三天內不來這裏一趟,我敢保證關於她不孝的負麵報導會出現在各大報章媒體。”


    “是嗎?我那也可保證你威脅丁伯父還有強逼他喝農藥,這些無恥的行為也會完完整整的出現在報章雜誌上,你應該相信我也有這個能耐,是不?”


    傅庭偉氣得語塞,這個南傑真的不好應付。


    “不,不要,千萬不行,南傑,如此一來,我的名譽——”丁之華飛快的抬起頭來,哽咽的哀求。


    “丁伯父,”南傑將冰冷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為了你的名,你要犧牲頡潔的一生幸福,為了你的名,你不惜以虛假的報導來博取大眾的同情,模糊焦點,老實說,我對你愈來愈不齒。”


    他慚愧的再次低頭。


    “你好好休息吧。”


    “可是傅老大——”丁之華慌忙的抬頭,喊住轉身要走的南傑。


    “不被他人左右的最好方式就是承認自己的錯誤。”語畢,他大步的離開病房。


    丁之華怔怔的看著南傑消失的身影,他是要自己公布跟袁倩的醜聞,這樣傅庭偉就不能以此來威脅自己?


    不,他辦不到,他無法接受他人對自己的目光由尊敬轉為歧視,他不想遭人批評,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就是名……


    傅庭偉看了丁之華一眼後,冷笑一聲的走出病房,南傑太看得起丁之華了,也太瞧不起他的本事了,他這個天蠍幫老大若連一個想要的女人都弄不到手,怎麽帶領幫派兄弟?


    這個世界上,哪個人活著不是為了麵子,為了爭一口氣呢?!


    “南大哥、媽咪,你們迴來了,咦?”丁頡潔開心的看著甫踏入客廳的南傑跟母親,但隨即發現母親的臉色有些蒼白,“媽咪,你怎麽了?”


    “沒、沒事,呃,我隻是人有些不舒服,所以打電話給南傑,拜托他到圖書館去接我下班。”她試著輕描淡寫的解釋,但眼眶仍傷心的泛紅了,丁之華自殺的那篇不實的告白,讓她今天在圖書館受盡了許多人的冷嘲熱諷及輕鄙的目光,圖書館的主任還要她明天不必去上班了。


    “媽咪,你哭了!”她怔愕的看著她。


    “呃,頭太痛了,好像有點受不了,我先迴房去休息,晚餐你們先吃。”她急急忙忙的奔向二樓的臥房。


    “媽咪!”丁頡潔想追上前去,但卻被南傑攔下來了,“讓你媽咪休息一下吧,她今天不舒服了一整天,硬熬到下班,真的受不了了,才拜托我過去載她。”


    丁伯母真的很可憐,他們已達成協議,丁伯父自殺的事,一定要瞞住了頡潔。


    “那媽咪看過醫生了嗎?”


    “呃,有,我先載她到醫院再迴來的。”他不得不撒謊。


    “那醫生怎麽說?”


    “感冒引起的頭疼,不礙事的,你別擔心了。”


    “嗯。”她點點頭。


    看到她不再疑心後,他在心中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但想到傅庭偉可能不會就此罷休,他得想想法子處理這件棘手的事。


    “南大哥,你在想什麽?表情好凝重。是公事還是白龍幫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公司的事而已,幫派方麵其實也沒什麽要我憂心的,黑老交給我時,白龍幫已是一個財團法人的組織,不販毒、不販賣槍械,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呃,那南大哥,關於我要畫你的事,我想畫你上班的樣子。”


    “上班的樣子?”


    “嗯,你處理公文的樣子,我想到你公司去,雖然你現在將家裏當成辦公室,有時在網路上開視訊會議,但總是不如在公司方便,我已經纏住你三個月了,也該讓你的生活恢複正常才是。”


    “沒關係的。”他笑笑的搖頭,很開心她的體貼。


    “真的,如果不會太過打擾的話,你在你的總裁辦公室辦公,我就在一旁畫你,我保證不會吵到你的。”


    “這——”這個時間點實在不適合讓她到公司去,他怕公司裏人多嘴雜,要是有人在她麵前提起丁之華自殺的事就不好了。


    “很為難嗎?那沒關係,我不勉強的。”話雖這麽說,但她臉上難掩失望表字。


    “不會的,那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公司。”他對她的要求向來很難吐出個“不”字。


    “真的?”她眸中隨即一亮。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要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邊。”這樣至少他能時時注意到她。


    “嗯。”她笑盈盈的頻點頭。


    南傑將她擁入懷中,但心卻感到不安極了,若是傅庭偉真的請記者撰寫一些不利於她的評論,隨即而來的輿論所引起的後續風波,恐怕就不是他能掌控得了,他還是早點安排頡潔出國,等一切都風平浪靜後,再將她接迴台灣……


    翌日,丁頡潔提早起床,將自己打點好後,便到母親的房間去。時間還早,她猜母親可能還在睡覺,沒想到她也醒了,隻是睜眼躺在床上,神情呆滯,連她開門進來走到她身邊,都沒有發覺。


    “媽咪?”她開口叫她。


    王敬欣眨眨眼,這才注意到女兒站在床邊,“這麽早就起來了?不是才六點多。”


    “媽咪,你還是不舒服嗎?你看來氣色還是很不好。”


    “沒、沒什麽,反正今天也不用去上班了,可以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她愣了愣,“你請好假了?”


    “呃,是啊,昨晚就跟主任請了。”她連忙隨口搪塞個說詞。


    丁頡潔咬著下唇,看著日漸蒼老,不再雍容華貴的母親,“媽咪,上班很累是不是?我二十四歲了,是不是也該出去工作,尤其我們跟爸分開了,經濟上——”


    她搖搖頭,疼惜的握住她的手,“你有一個疼愛你的南傑,他不會準的,再說媽咪也舍不得你出去工作。”


    “可是我看你這樣好心疼。”


    聞言,王敬欣的眼眶微微濕潤,她就算被外界唾棄,但至少還有一個愛她的女兒!


    “媽咪?”


    她哽咽的搖搖頭,“頡潔,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幸福,但幸福何時會畫上句點,誰也不知道,所以常有人說要惜福、情緣,懂得滿足,現在的你可以這樣的生活著,畫自己愛畫的畫,就是你的幸福,你不要覺得愧對誰,能享受這樣的幸福就好好享受,其他的事就不要去想,明白嗎?”


    她點點頭。


    “你這麽早就打算起來畫畫了?”她看著女兒身上的鵝黃色長裙洋裝。


    “沒有,我要跟南大哥到他公司去,我記得他以前上班時,七點多就到公司了,所以我提早起來,不想讓他等我。”


    “這——”這好嗎?萬一讓她聽到她父親自殺的消息?


    “媽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妨礙南大哥辦公的,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了,我會跟著他,然後安安靜安靜的為他畫畫——呃,我該下樓去看看了。”她傾身親了王敬欣的臉頰一下,“你好好休息。”


    “嗯。”她看著開開心心的離開房間的女兒,隻是自己這心沉甸甸的,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又要發生……


    南傑帶著丁頡潔到台北東區的東昱建設集團上班,一路上雖然尚稱順遂,但隻有南傑知道,若不是動員了近百名的白龍幫弟兄來阻攔一票記者采訪車的追逐跟隨,還有在他的車子抵達公司門口前,將一些守在公司大門的記者驅走,他要守住丁之華自殺的消息,不讓丁頡潔知道恐怕很難。


    隻是這些記者還是太可怕了,他在家裏窩了三個月,今天一出門,居然就被他們盯上了,所以南傑暗暗決定,不再帶了頡潔來公司,還是讓她待在家裏比較安全。


    今天肯定是膽戰心驚的一天,他雖然帶著她在上班時間前即抵達辦公室,而下班時,他也會搭乘專屬電梯到地下室的停車場,除了會進出辦公室的專屬秘書龍盈姿外,公司裏的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他帶了丁頡潔來上班,但就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而公司的人員也一一來上班,隻是看到守在外頭的記者群時,每個人都相當錯愕,但由於南傑總裁跨足黑道,因此,眾員工在記者靠近時,都紛紛快步進入公司,連問題也沒敢聽呢。


    總裁辦公室裏,不知情的丁頡潔已將畫架、畫布架好,正在準備顏料。


    南傑站在玻璃帷幕前,朝下看著還有一些守在大樓轉角,扛著攝影機的幾家電台的sng小組及轉播車。


    怎麽迴事?事情怎麽有擴大的跡象?


    “南大哥,你在看什麽?”


    瞥見丁頡潔走過來的身影,南傑連忙離開玻璃帷幕前,擋住她的視線,“沒什麽,你可以開始畫了。我得辦公了,在鬆山區的一個建案有些文件要快點批閱。”


    “嘟嘟嘟……”內線電話聲響起。


    南傑迴頭,傾身接起了電話,“喂?”


    “南總,董瑞升先生來電,說有急事找您。”龍盈姿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了。”他再按外線,“瑞升,丁伯母有狀況嗎?”他吩咐董瑞升待在家裏陪她。


    “沒有,她沒狀況,可是你有狀況了。”他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氣憤。


    “怎麽迴事?”南傑放低音量,看著丁頡潔正要走入洗手間。


    “家裏的電視全被我找人動過手腳了,所以我是沒看到那些現場轉播的新聞,可是弟兄們打電話過來,說電視報導丁之華在病房內大爆出自殺內情,聲淚俱下的控訴南哥你控製了小姐的行動,時間已長達三個月了,他原以為他的自殺可以讓南哥心軟,讓丁小姐去看他,他也好看看思念已久的女兒,沒想到,他接到女兒偷打來的電話,不僅哭訴自己成了禁臠,還說她要求去看父親卻被你拒絕……”


    “簡直是一派胡言!”他咬牙低吼。


    “南哥,我想這事丁小姐不出麵是不行了,事關你的名譽。”


    “不行!”這一定是傅庭偉使的奸計,一旦讓丁頡潔知道父親的生命受到威脅,孝順的她一定會犧牲自己來求傅庭偉放過父親。


    “南哥,你就任他在記者麵前胡言亂語也不澄清嗎?”


    由於丁頡潔在此時走了出來,南傑隻得壓低聲音,結束話題,“這事我會處理的,就這樣了。”


    丁頡潔站到畫架後,準備拿筆描繪南傑的輪廓時,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有些緊繃。“南大哥?怎麽了?”


    “沒、沒事。”他擠出一個笑臉,坐迴位子上,拿起卷宗,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傅庭偉是惟恐天下不亂,要借此事將他這個眼中釘連根拔除,而他也很清楚,自己為了保護丁頡潔,一定會忍氣吞聲。


    丁頡潔一筆一筆的在畫布上勾畫著,但愈畫愈發現他怪怪的,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擰在一塊,而神情上可見疲憊外,深邃的黑眸中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怒火,她是畫畫的人,心思細膩,觀察力也很敏銳,這絲怒火她是看到了,隻是不明白是為了什麽?


    一定有事!隻是南大哥不讓她知道,她追問也不妥吧?媽咪今早才說過,要她別想其他的,能畫自己喜歡的畫,享受這樣的幸福就好……


    其實媽咪也怪怪的,她愈咀嚼這一番話,愈覺得媽咪的話帶著沉重及感慨。


    “嘟嘟嘟……”內線電話又響了。


    南傑朝她牽強一笑,拿起了話筒,“什麽事?”


    “呃,有幾名大股東麵色凝重的跑來公司,說是有關丁教授對你的控訴一事要找南總問清楚,他們全在會議廳等你,還說你不去,他們就進來辦公室。”龍盈姿的聲音也僵僵的,聽來她應該也看過那則不實的新聞了。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覺得太陽穴隱隱痛了起來。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丁頡潔發現他的神情更顯疲憊,不由得放下了鉛筆,走近他,“你看來好累。”


    “沒有。我有點事要去會議廳,你在這裏別出去,好嗎?”


    “呃,好。”為什麽不要她出去呢?他不是要她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南傑突地將她擁入懷中,抱了好一會兒才鬆手,然後步出辦公室。


    好奇怪,到底怎麽迴事?她滿腦子的疑雲。


    南傑一到會議廳,六名建設公司的大股東,全一臉鐵青的要他對丁之華的控訴作出解釋。


    他們這幾個長輩都是他父親的老朋友,年紀約五、六旬。


    他深吸了口氣,開口道:“那全是丁伯父的一派胡言,各位叔伯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應該知道我不是他指稱的那種人。”


    其中一名老紳士黃盛凱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可是我們認識丁之華也有一、二十年了,他是哪一種人,我們也很清楚,他不是信口雌黃的人。”


    “沒錯,而且看到電視新聞後,我們這幾個老朋友都去看過他了,他告訴我們,你將頡潔關在你家有三個月了。”陳仲達娣視著他。


    南傑喟歎一聲,“我對頡潔的愛,你們應該都看在眼裏,我守了她二十四年。”


    “話是沒錯,但頡潔從昨天下午丁之華自殺的消息曝光後到現在,都沒有去看他也是事實,這你又怎麽說?”兩鬢飛白的王識軍再提出質疑。


    “是啊,頡潔在丁之華的教育下,一直是個孝順貼心的好女孩,她父親自殺,她怎麽可能不聞不問?”沈聰林也相信丁之華的話。


    “所以我們相信你丁伯父的說詞,頡潔是被你控製行動,不能前去探望她父親。”童利守的老臉上則是一臉的不悅。


    “我們都知道你丁伯父對你跟頡潔的婚事一直不肯點頭,是不是你耐心用盡了,幹脆用黑道的方法逼頡潔當你的妻子?”胡貞宏滿臉怒火。


    南傑麵對眾人此起彼落的批判,隻能獨嚐苦澀。


    他對丁之華還留有一分情,所以除非不得已,他不會將丁之華眼袁倩的奸情告訴外界,何況,他也已經答應頡潔絕不對外公布這件醜聞,可如今,他卻陷入兩難的局麵。


    “南傑,我們是看著你長大的,也不願相信你真的做出控製頡潔行動的事,可是你要證明給我們看,頡潔的行動的確是不受拘束的。”陳仲達再次開口。


    其他人紛紛點頭讚成。


    他抿抿唇,“你們要我怎麽做?”


    “讓頡潔一個人去探望你了伯父,這樣對你的不利謠言應該就不攻自破了。”


    南傑沒有說話,卻是一臉為難。


    “我們東昱建設集團最近推出的建設案不少,我們不希望在這個時間上,讓社會大眾對你的行為產生反感,進而排拒公司的案子,為了公司著想,你快點處理好這個事。”胡貞宏撇撇嘴角,老臉上的火仍旺。


    “我知道了。”南傑點點頭,但心中並無主意。


    送走了幾個大股東,他迴頭搭了電梯,準備迴總裁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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