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侍郎正為裴冰荷遠嫁和藍氏要死要活的作妖行為頭疼,眼前的事兒還沒忙完他就聽到管家著急忙慌地跑過來告訴他柴房走水了的消息。


    裴侍郎當時腦袋嗡的一聲,他扶著牆喘氣,身體搖搖欲墜:"還不快去救火!"


    那裏麵關著裴鬱的侍女,那侍女若是死了,他就再也控製不住裴鬱了。


    裴鬱眼下同薛申翊關係匪淺,若是裴鬱讓薛申翊在聖上麵前說些什麽,他頭頂的烏紗帽保不住不說,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管家看出裴侍郎的驚慌,連忙叫人去撲滅柴房的大火。然而正值夏季,夜晚幹燥炎熱,火勢猛烈,柴房距離水源又太遠,等火勢撲滅之後,整個柴房已經被徹底燒塌。


    救火的仆人隻來得及從裏麵拽出一具燒焦的屍體,屍體徹底被燒成了焦炭狀,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裴侍郎的心徹底涼到了底,他扶著管家的手身體搖搖欲墜,隨後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吐血了?"


    裴鬱枕在薛申翊大腿上,指尖纏繞著薛申翊的發絲,聞言訝異地說。


    薛申翊見裴鬱一臉驚訝,挑眉道:"不是你氣的?"


    今早早朝時裴侍郎稱病沒有來,薛申翊本以為他是因為女兒裴冰荷要遠嫁一時急火攻心白吐了血。


    後來才知道裴府昨夜深夜走了水,柴房全部被燒塌了,聽說還死了個人,裴侍郎當時就一口血噴了出來,嚇得藍氏連夜找了全京城最好的郎中去瞧。


    裴鬱語氣無辜:"掌印怎麽會這麽想?本宮身在深宮,如何氣得到裴侍郎。"


    薛申翊眼神充滿了不信,語氣揶揄道:"那娘娘昨日從咱家的寶鈔司叫鍾簡偷一具屍體出來做什麽?"


    "鍾簡告訴你了?"裴鬱扯著薛申翊發絲的手指略微用力。


    輕微的刺痛感跟貓兒撓癢癢似的,薛申翊吸一口氣後,不輕不重地捏一下裴鬱的鼻尖。


    "鍾簡是奴才的人,做什麽事自然是要向奴才匯報的,更何況是從寶鈔司''偷''屍體這種事。"


    裴鬱不讚同道:"既然掌印大人一開始就知道了,那本宮這便談不上是偷了。"


    "那怎麽算?"


    "給掌印清理一下牢房。"


    薛申翊眉眼間染上笑意,而後正色道:"你帶迴來的那侍女可還忠心?"


    若是衷心留在裴鬱身邊倒是無事,若她心有二心,那找個方法處理了最好。


    "掌印放心,本宮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薛申翊這才點點頭,他被裴鬱這囂張自得的模樣逗樂了,忍俊不禁地去親裴鬱的嘴唇,卻被裴鬱抵住胸口。


    薛申翊露出一個不解的眼神。


    裴鬱則不打算放過他,笑著問:"掌印怎知本宮帶迴來的是個侍女?"


    他昨夜帶小桃迴來特意避開了鍾簡,乾清宮中的宮女眾多,裴鬱給小桃安排了個輕鬆且不起眼的活,按理說薛申翊是不應該知道的。


    但是眼下很顯然並不是這樣。


    裴鬱似笑非笑地瞅著薛申翊的臉,薛申翊麵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薛申翊舉起手放在自己臉邊做發誓狀,語速飛快:"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宮中小人眾多,你身邊的人幹淨了我才安心,我絕對不是要監視你的意思。"


    他眼底都是認真,說話間連敬語都顧不得用,生怕裴鬱生氣似的眨眼目視著他。


    裴鬱見狀噗嗤一聲樂了,起身把手撐在薛申翊身體兩側同他四目相對。


    "那麽緊張做什麽,我有說要怪你麽?"


    薛申翊這才鬆口氣,他抿唇道:"阿鬱,我隻是不放心。"


    襄貴妃就是被自己的貼身侍女陷害落得個淒慘至極的下場。


    雖然薛申翊知道裴鬱不是一般人,但他仍怕裴鬱受到傷害。


    裴鬱抬手摸了摸薛申翊毛絨絨的腦袋:"薛申翊,我不是被折斷羽翼隻能困在籠中的囚獸,你要信我。"


    同薛申翊在一起時,裴鬱從不在臉上塗脂抹粉,因而那張少年氣的麵孔便格外張揚動人。


    進宮之後,裴鬱的個子長得極快,身子骨也迅速抽條,眼下看著已經有幾分男人的模樣。


    裴鬱低聲道:"掌印,你要試著倚靠我。"


    薛申翊看著他,抬手摟住裴鬱的腰身,把腦袋埋在裴鬱的頸窩裏。


    薛申翊聽到自己聲音悶悶地響起:"好。"


    航行了多年的船帆終於有了港灣。


    那是薛申翊從未想象過的溫暖懷抱。


    抱了一會兒之後,薛申翊聽見裴鬱的聲音:"你在和季非月合作調查南蠻二王子的事情?"


    薛申翊倏然抬頭,對上了裴鬱的視線。


    這事兒薛申翊本來也沒想瞞著裴鬱,雖然不知道裴鬱如何得知,但薛申翊還是把前因後果告訴了他。


    "所以你是覺得太子暴斃一事跟阿魯有關?"


    薛申翊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我曾這麽想過,但是我和季非月的人都派出去查了,並非如此。"


    雖然阿魯同軒轅朗澈見過麵,但軒轅朗澈之死卻跟阿魯沒什麽關係。


    在二人分別之後,阿魯並未著急離開京城,而是繼續在京中逗留許久,甚至太子之死也沒讓他有什麽別的舉動。


    如果不是阿魯真的對自己向太子投毒之事格外鎮定,那就是太子暴斃一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薛申翊仍是不解阿魯來京中的目的是什麽。


    裴鬱指尖摩挲著下巴,眼中情緒起伏,隨後他淡聲道:"魏國臨海,工業技術發達,晾曬製鹽的能力也是領先於其餘諸國。"


    薛申翊沒明白裴鬱突然說出的這句話的意思。


    裴鬱隨後補充道:"但南蠻所處位置偏僻,技術落後,可以提煉鹽的純度很低。"


    "你的意思是,阿魯此次來到魏國,是來求魏國曬鹽的技術的?"薛申翊恍然道。


    裴鬱搖頭,指尖抵住薛申翊的眉心,笑著說:"你可以順著鹽的線索查下去,看看南蠻二王子同京中哪些有關運鹽的官員同他有接觸。"


    他點到為止地提醒薛申翊。


    僅是想要一些技術,南蠻完全可以用金銀珠寶來跟魏國相換,比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快捷且容易許多。


    除非南蠻的目的根本不隻是如此,他們是想瓦解掉魏國的製鹽運鹽的線路。


    要知道,對底層窮苦的百姓而言,若是每日給他們一碟鹹菜加上一碗白粥,就算是挖穿一座山,他們也是會做的。


    根是從深處開始爛掉的,南蠻真正的目的是損耗魏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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