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在莫裏斯的堅持下,鄭涵瑜並沒有迴到明遠飯店,而是直接待在他住宿的飯店房間。


    看著在潔淨舒服的單人房裏顯得局促不安的她,莫裏斯忍不住再度將她擁入懷中,“你放心,在你沒有記起我們的一切前,我不會強迫你的,可是我必須確定你在我的視線中,你明白嗎?”


    “我明白,可是你不是該去見你的長官嗎?你們今晚不是跟日本首相還有一頓飯局?”


    “我知道,可是我好擔心你又會不見了。”他眸中的憂心及不安清晰可見。


    她微微一笑,“沒事的,我會在這裏等你,好不好!”


    他勾起嘴角一笑,“失憶的你變得有些不同,你有時候的口氣像在哄小孩子似的。”


    “呃,我以前跟現在很不一樣嗎?”她暗暗的咽了一下口水。


    他點點頭,“你很文靜、很害羞,讓人一見就產生一股保護欲;你話不多—很多事也沒主意,都要我替你作主。還有一點,你很愛哭,很會胡思亂想……”他倏地住了口,神情有些怪異。


    “怎麽了?”她不解的問。


    莫裏斯凝睇著眼前這張瑰麗的動人容顏,他該告訴她她有嚴重的憂鬱及躁鬱症嗎?


    不,她此時的狀況是那麽的好,他不該在這時候告訴她,至少得等到她迴法國後再說。


    瞧他欲言又止,她忍不住又問:“怎麽了?”


    “沒什麽,總之,你現在看來很好,這樣就好了。”他注視著她,深邃的褐眸滿溢濃濃的深情。


    她真的看來很好,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頭上,身上是一套密不透風的棗紅色套裝,整個人看來有股自信淡漠的氣質,這些跟以前的依依是不一樣的,但除此之外,眼前這張明眸皓齒的臉蛋依然是他最愛的容顏。


    細致的柳眉、明亮有神的翦水秋瞳、挺俏的鼻梁,紅豔豔的菱形紅唇,這張麗顏他是百看不厭,上麵曾印上他不計其數的唇印,可她忘了,全忘了……


    他將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愁雲拋諸腦後,抽掉了她頭發上的發夾,看著如瀑布般的絲緞長發柔柔的披散而下,多少衝淡了她漠然的氣質,多了一份女性的溫柔風采。


    “以後不準你將頭發盤起來,知不知道?”他霸道的命令。


    不準?她柳眉一蹙,“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這樣才是依依,依依從不將頭發盤起來的。”


    她咽下到嘴邊的反駁,提醒著自己她最愛大男人的!不是嗎?不會才相處不到半天,她就打退堂鼓了吧?


    “好吧,我知道了。”


    莫裏斯看了手表一眼,“我真的該走了,你要待在這裏等我迴來,明不明白?”


    “明白。”好強勢哦,她發現自己居然有一丁點的想跟他唱反調呢。


    他凝睇著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的俯身,吻上她的唇,饑渴的唇舌很快的直驅而入,吸吮她的丁香及蜜汁,狂妄的在她的唇舌間舞弄磨蹭,那如火般灼燙的欲火在他的行動中表露無遺,他要她,他瘋狂的想要她。


    她可以感到她全身上下的血液失控的四處流竄,全身虛軟無力,身子發疼,她想要的就是這樣的激情,她等待了二十四年,夢寐以求的幹柴烈火般的狂野情欲。


    如果他在這一刻要了她,她絕沒有力氣反抗,也不會想要拒絕……


    可是莫裏斯卻在下一秒放開了她,他吻得氣喘籲籲,眸中可見欲火,而她更是虛軟的癱在他的懷中,情不自禁的再逸出一聲呻吟……


    莫裏斯爬爬劉海,綻出一個狂妄自得的笑容後,將她抱起放在床上,沙啞的道:“你的身體並沒有忘記我,依依。”她輕撫著紅腫輕顫的嘴角,凝睇著眼前俊美的男人,“那是你的吻無懈可擊,任何一個女人被你吻上了,一定就此被你烙了印,絕對忘不了你。”


    “不,我的吻隻屬於你,而你的唇、身體,”他邊說,帶著情欲的大手也順著她婀娜曲線輕撫而下,“也隻屬於我,隻有我一人可以觸摸。”


    她覺得全身欲火奔騰,尤其他的手所到之處,更像是被點燃了性欲的烈火般,令她渴望的想哀求更多的接觸……


    莫裏斯也被灼灼的欲火給重重包圍著,他想她念她三年多了,而這會兒她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床上,但她的失憶卻讓他不能對她為所欲為。


    他低頭再啄了她的唇一下,強抑下那奔騰的渴欲,喑啞著聲音道:“你應該舍不得離開我了,我也該走了,乖乖待在這裏等我迴來。”


    她點點頭,她是真的舍不得離開他了,剛剛的那一記熱吻,她還想多嚐幾次……


    看著莫裏斯離開套房後,鄭涵瑜從皮包裏拿出手機,先打電話給莎莉,表明她臨時有事無法隨機返台後,便下樓到飯店的商務室借電腦使用,打了一封辭呈伊妹兒給藍天航空人事部。


    現在公司裏正人事大瘦身呢,她主動離職一事肯定很快就通過了。


    真不知道她老爸老媽在知道她是為了一個將她錯認成女友的軍官辭去工作後,會作何感想?


    可是有舍才有得,何況,為了得到幸福,必要的犧牲也是應該的。


    在美國加州的一處山中小鎮裏,蘇勝彥跟柯潔這對五十多歲的夫婦正站在鎮裏一家“聖愛私人精神療養院”的觀護室裏,看著隔著一層厚厚的隔音玻璃的空間裏,那個神情呆滯、雙手被捆綁起來的蘇依依。


    “她又試圖逃跑了,而且這次還出現拿餐刀殺傷同房病患的攻擊行為,甚至還想傷害自己,所以我們不得不將她的雙手綁起來。”


    主治大夫是三十五歲的傑克森,金發碧眼的他對這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女病人一直存有好感,而她的憂鬱及躁鬱症一直荼毒她的精神狀態,讓他對她益發地心疼了。


    凝睇著一身白衣的她,她純真得就像個天使,細致的柳眉,還有在她精神狀態頗佳時,那對呆滯的眼睛是水靈靈的,挺俏的鼻梁,和原本紅豔但如今顯得蒼白的菱形唇瓣,她看來好脆弱、好無助,讓人忍不住想將她護在雙臂裏,為她抵擋世界的風風雨雨……


    柯潔有張勢利的臉孔,五十歲的她,紋眉、紋眼線,濃妝豔抹的,全身珠光寶氣,及一襲香奈兒名牌服飾,她這些行頭及目前奢華的生活可全賴蘇依依之賜,但現在的蘇依依就像個活死人,要她釣凱子,替他們夫婦倆騙些錢來花花,可難了!


    至於蘇勝彥五十六歲,兩鬢飛白,圓潤的臉上倒沒幾條皺紋,但小眼睛、小鼻子,還有一雙刻薄的唇。


    當年從醫院收養蘇依依時,他們就是看中她那精雕玉琢的五官,看準她日後準是個大美人,而她也不負他們的期望,長得亭亭玉立,還跟同鎮的軍官莫裏斯陷入熱戀。


    莫裏斯雖是名軍官,但他家可是法國望族,光種植葡萄的農園及製酒的工廠就不知有多大,銷酒的門市更遍布法國,資產可能達到上千億法郎,蘇依依釣上他,他們可是笑得都合不攏嘴。


    但人算不如天算,這個沒路用的害羞女孩居然在拉伯雷那一家人的審核下,得了嚴重的憂鬱症,之後更有躁鬱傾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甚至還傷了拉伯雷家族的第四代孫女,搞得拉伯雷家族的大家長——日籍的曾祖母中山美沙出麵,要他們離開法國那片土地……


    “蘇先生,我覺得治療她的最好方法,是讓她迴到引發她憂鬱症的環境去找出問題,而且,這三年多來,我常聽她口中喃喃念著‘莫裏斯’,這情形我也跟你們談過很多次了,不過——”傑克森麵色凝重的注視這對一臉薄情的夫婦,“你們一直不肯說出莫裏斯是誰?住在哪裏?我相信他應該就是她數度想逃出這裏的原因。”


    蘇勝彥跟柯潔麵露為難,要是能迴法國,他們早就迴去了,但他們已拿了一筆錢,答應中山美沙將依依帶得遠遠的,永遠不再讓她接近莫裏斯。


    “醫生,我們有我們的難處,何況,她現在又出現攻擊行為,基於安全考量,你應該也不會讚同讓她離開醫院才是。”柯潔一臉煩躁。


    “我知道,可是如果清楚她過去的一切,我更有把握將她治愈。”傑克森其實很不諒解這對勢利的夫妻,他們對依依根本無一絲關切之情。


    “不用了,你就照以前的方式治療她便行了,我們待會兒還要到市區去看歌劇,時間快來不及了。”蘇勝彥一說完,便拉著妻子匆匆離去。


    傑克森不得不按捺住滿肚子的怒火,再瞥了神情憔悴的蘇依依一眼後,他喟歎一聲,狀甚無奈的步迴辦公室。


    而步出療養院的蘇勝彥夫婦,並肩往停車場走時,神情都有些沉重。


    “看情形,傑克森醫生可能會常常問我們莫裏斯的事了,真的很煩,可我們偏偏又什麽都不能說。”柯潔滿臉不耐。


    “當然不能說,到時他要是找到莫裏斯,那我們全完了,會去坐牢的。”蘇勝彥一臉惶恐。


    “這說來說去,還是中山美沙那個老巫婆太厲害了,給了我們錢,還要我們簽下一張收據,上麵注明收了一千萬法郎後,依依及我們兩人都不可以再去接近莫裏斯,如有違背,那筆錢則變成借款,我們必須歸還一千萬法郎及每個月百分之五的利息,若付不出來,他們將有權請法院向我們催討債款……”倒背如流的柯潔是一臉的愁雲慘霧,“三年多了,別說本金,這利息也高得嚇人了,到時候肯定會吃上官司,進牢裏吃公家飯。”


    “還不都是你,玩什麽股票?那筆錢幾乎去了大半。”


    “全球股災啊,哪能怪我?”


    “那就別再玩了,家裏已經快變成空殼子了。”


    “我知道,所以我將希望全放在傑克森醫生身上。”她笑了起來,聽說傑克森出身醫生世家!家境很好呢,而這也是她還願意理蘇依依的主因。


    聞言,蘇勝彥也勾起嘴角一笑,“說得也是,隻要我們不去接近莫裏斯,讓依依嫁給傑克森,再撈一筆聘金,我們又有好日子過了。”


    “可不是!”


    夫妻倆笑嘻嘻的進入白色賓士轎車,開心的開往市區。


    莫裏斯跟摩根上將在晚宴上和首相會談一個鍾頭後,還是心係佳人,便以身體不適為由提前離開了。


    一想到明、後兩天他可以自由活動,他的心就雀躍不已。


    他可以跟依依好好相處,多談談在法國的家人,讓她多點心理準備去麵對他的祖母、父母、妹妹、妹夫及外甥、外甥女。


    仔細想想,她喪失記憶是個危機也是個轉機,至少在麵對他的家人時,她心中的壓力不致太大,以免病症又複發。


    思緒間,他迴到飯店套房,但房間內空空如也,他的心髒猛地一震,“依依?依依?”他邊叫邊衝往浴室及後麵的一個小廚房,但沒有,房間裏一個人也沒有!


    他俊臉蒼白,她又逃開了嗎?


    他倒抽了口涼氣,連忙衝出大門,卻跟正好要進門的鄭涵瑜撞個滿懷,若不是他手腳利落及時的拉住她,她恐怕會被他撞飛到走廊去。


    “老天,你衝那麽快做什麽?”她揉著被他撞疼的右肩,一臉痛楚。


    “怎麽樣?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不用了,揉一揉就好了。”


    他突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迴到套房放在床上,動作輕柔的幫她揉著肩膀,口氣卻見粗魯,“你去了哪裏?”


    她眨眨眼睛,這才注意到他一臉的怒火,“怎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麽了?你不是答應我不離開這裏的?”


    “我沒離開啊,我隻是跟飯店借個電腦,將辭呈伊妹兒去給航空公司。”


    “那事可以等到我迴來,我們再一起去做,你——”他怒視著她,“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我以為你又——”


    “我又跑了?”她笑了笑,“你幹嗎那麽緊張?”


    “薛依依,我找了你三年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不見了,你居然問我那麽緊張幹嗎?”


    瞧他一臉陰霾還挺嚇人的,她咽了咽口水,“是我的錯,可以吧,你別生氣了。”


    他怒不可遏的瞪著她,“我命令你要在短期內記起過去的一切,我也命令你不準再忽視我的話,不管你要做什麽,都要先知會我,得到我的允許後才能去做,你聽進去了嗎?”


    瞧他這副不可理喻狀,她心中的怒火也狂飆起來,“你憑什麽命令我做什麽、不可做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他迴答得理所當然。


    這樣霸道的大男人不是她最欣賞的嗎?可怎麽與想象中的感覺差了十萬八千裏?大男人也該尊重一下小女人的自主吧!


    “依依,老實說,我不喜歡喪失記憶的你,你看來似乎不怎麽需要男人保護,不僅獨立自主,也不是事事都要倚賴我。”


    那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她!可是這話怎麽說出口?她頭都洗了一半了,總不能現在就閃人吧!


    “莫裏斯,我忘了以前的一切了,現在的我是個重生的蘇依依,所以我跟過去的蘇依依當然不同。”


    “不行,我隻要以前的那個依依!”


    這隻執拗的驢子!真被他惹得一肚子火,原來夢想與現實是有很大的一段差距,她崇拜大男人,那是因為她從沒有跟大男人發生愛戀,而這會兒遇上了,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塊能跟個大男人和平共處的料嘛!


    “對不起,我辦不到,你幹脆就當作沒遇上我好了!”語畢,她轉身就往外走,她得趕快打個電話到公司去,麻煩人事部的人將她那封衝動寄出的辭呈攔下,千萬別往上呈……


    莫裏斯怔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追上去,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火冒三丈的將她拉迴房間,粗聲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我不是蘇依依,我……”她頓了一下,連忙改口道:“我忘了一切,根本無法成為你要的蘇依依。”她若在這時候跟他坦承真相,他一定以為她在“裝肖唉”。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好!我們重新來,我是急了點,而且也急著想擁有以前的依依,忘了你喪失記憶了,我剛剛實在不該說那些話。”


    見他情緒緩和下來,鄭涵瑜抿著嘴兒,直視著他俊美非凡的臉上出現的懊惱神情,現在該怎麽辦呢?她一時鬼迷心竅,想擁有這個屬於別的女人的男人,但看來困難重重……


    莫裏斯看到她眸中的無措,輕柔的將她擁入懷中,“別擔心,我會慢下腳步,等你追上我,等你記起我們之間的一切,未來絕對是美好的。”


    “是嗎?”他有信心,她卻沒有。


    他露齒一笑,“當然是,我會讓你看到的,當然,你也要加油。”


    “好吧,我努力。”看來這一關是先跨過了,她還是放寬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走一遭吧。


    這一晚,鄭涵瑜是在莫裏斯的懷中度過的,原因是這個大男人再也不準她離開他的視線,而她也跟他談妥條件,“做愛做的事”暫時是不行的。


    他答應了,隻是一整晚他的眼睛不曾合上,一直凝睇著在他懷中沉沉睡去的她……


    翌日,莫裏斯帶著鄭涵瑜來到位於神戶市郊傍著六甲山的有馬溫泉小鎮,這兒曾是日本天皇、幕府將軍在征戰後休息沐浴的地方,也是一個有名的度假勝地。


    兩人在悠閑雅致的古老石板小巷裏走著,欣賞古典優雅的名刹古寺,而這一路上,他也將家中的成員對她作了一番簡介。


    “咦?那不是涵瑜!”一個錯愕的驚叫聲突地響起。


    “是啊,她身邊那個帥哥是誰?”莎莉朝眼尖的羅珍點點頭,兩人一起向神情丕變的鄭涵瑜走去。


    “她們是誰?”莫裏斯看著莎莉跟羅珍,兩人那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讓他一張俊臉頓時沉了下來。


    “呃,她們是我這一趟飛來日本的同機組員。”鄭涵瑜呐呐的迴答,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狂跳不已。


    “涵瑜,不介紹一下嗎?看來他就是你不能跟我們返台的原因了,對嗎?”莎莉大方的朝莫裏斯笑了笑,這個俊美的男人一身立領白襯衫、咖啡色長褲,看來簡單大方,但又散發著無懈可擊的男性魅力,這麽優質的男人跟冰美人是一對?


    “呃,這個是……”鄭涵瑜頻咽口水,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不用了,你們跟依依的交集已經結束,根本沒有介紹的必要。”莫裏斯冷峻著俊顏說了一串冷冰冰的話後,就擁著她往前方的極樂寺走去。


    “這算什麽?而且他說什麽‘依依’?”莎莉一臉困惑,而羅珍也是一臉的霧煞煞。


    “不過——”莎莉看著兩人狀甚親昵的背影,“沒想到涵瑜是惦惦呷三碗公,大夥戲稱她是冰美人,看來是錯了。”“是啊,沒想到她那麽能裝,真悶騷呢。”羅珍也覺得不可思議,就她所知,鄭涵瑜從沒交過男朋友,也老是拒絕男人的追求,原來在日本已有一個阿度仔男友了。


    鄭涵瑜的心情有點兒沉重,尤其在聽到羅珍跟莎莉那帶著嘲諷語調的話語後。可以想見的,她跟莫裏斯在一起的事,大概很快的就會傳到整個藍天航空所有同仁的耳裏。


    但那又如何?她離職了,不是嗎?


    為了她身邊這個大男人中的大男人!


    “別去理會她們,日後,你的世界中會有我,跟我的家人、朋友。”


    她柳眉一蹙,“那我爸媽呢?”


    “你是指收養你三年的養父母?”


    “呃,是。”


    “我不會反對你跟他們交往,不過,我希望在你記憶尚未恢複前不要跟他們連絡。”


    她錯愕的離開他的懷抱,直視他狂妄的俊顏,“這怎麽可以?我是說過暫時不跟他們提我遇見你、還有到法國的事,但三不五時,我還是要跟他們通通電話,互相關心……”


    他搖搖頭,“不用了,我覺得你多跟他們聯絡,就會延後你恢複記憶的時間,你應該暫時跟他們隔絕。”


    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這太扯了,你不該霸道到這種地步,莫裏斯。”


    “錯了,這都是為你好。”


    “才怪!”她若真的不跟爸媽聯絡,隻要一個月,一個月她沒有打電話給他們,他們肯定就打電話報警了,他們很愛她,也很關心她。


    他喟歎一聲,凝睇著她道:“以前的你幾乎不會有意見的。”


    “現在的我,短時間內可能很難。”她坦承不諱。


    他濃眉一揚,突地笑了起來,“你好誠實。”


    “我隻是不希望跟你吵架。”


    “那可能也好難。”他也坦承,“因為優柔寡斷及害羞的你最愛我的霸道,但現在的你?”他輕輕的撥弄了下她過肩的長發,“看來我們還是會有衝突。”


    “嗯,很難避免。”她也不駁斥。


    他笑了笑,搖搖頭,“的確很難避免,依你現在我說一句、你答一句的狀況來說。”


    她聳聳肩,拿別人的名字來用已經很勉強了,要她再裝那種個性,好像太自虐了。


    他直勾勾的看著一身淺紫套裝的她,這是今早他陪她迴明遠飯店,取迴她的行李後她換上的。以前的她不是如此的裝扮,而且她的個性也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她向來對他總是百依百順,看來失憶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她不再當隻小綿羊了!


    莫裏斯在思索一會兒後,重新將她擁入懷中,“好吧,我們雙方暫時停戰,先到遊月山莊去泡湯。”


    “露天的?”


    他點點頭。


    “男湯、女湯分開?”


    “不,我們一起洗,你還可以幫我搓背。”


    實在很誘人,但泡湯可沒穿衣服,一不小心,天雷勾動地火,馬上就可以做愛做的事了,偏偏她還是個處女……


    好想哦,但又不行,她是不是該隨便找個男人幫她開苞,這樣就能跟莫裏斯在一起了?!


    老天,在這座肅靜的極樂寺裏,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還思想不純!


    “怎麽了?依依?”


    “沒、沒有,”她尷尬一笑,“我們還是男湯、女湯分開洗吧。”


    “你怕我會對你怎麽樣?”


    “不是,我怕我會餓虎撲羊的撲向你,好不好?”她沒好氣的道,真鬱卒呢!有個男人在眼前,她卻不能亂碰一通他。


    “傻瓜,你這句話該由我來說才是,你一向是隻被動的小羊,我才是那隻餓虎。”他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


    她凝睇著他,明顯的在他的褐眸中看到閃爍的欲火,老天,她能撐多久?


    她暗暗的做了一個深唿吸,再雙手合十的對著寺廟,虔誠的喃聲道:“請讓我思想純正,請讓我心無色欲……”


    莫裏斯站在一旁,自然聽到她的請求,看來他要擁有她的時間得無限期延後了。


    當然,此次的泡湯也是男女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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