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話音已到。


    花子虛滿麵怒火,身後還跟著滿臉掛著委屈的李瓶兒。


    西門慶一看這架勢,頓時間就明白過來。


    他和那個女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換上一副和煦的笑容。


    “子虛,你怎麽來了?咱們之間可不能這麽堂而皇之!太衝動了!”


    “衝動?我還要感謝你給老子頭上戴帽子?是不是我忍氣吞聲,才不算衝動?”


    李瓶兒在身後聲淚俱下。


    “舅父讓你娶我這個之前別人的小妾,我知你心有不滿,可是這些年來,我可曾抱怨一句?你若是不願與我同床,一紙休書罷了,何必毀我清譽!”


    “弟妹,莫要衝動!”


    西門慶這時充當了好人的角色,勸阻了下來。


    “子虛兄,到底發生何事了,引得你如此震怒!”


    花子虛沒好氣的罵道:


    “你就不能自己出去看看!去聽一聽!”


    西門慶被三番五次的罵聲給弄的一肚子火氣。


    可是這件事他的確幹了,自知理虧,也就沒有發作起來。


    他隨意瞥了一眼一個仆人,那人匆忙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其實,在花子虛帶著李瓶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是什麽事。


    隻是沒想道這並不是花子虛自己發現的結果,而是外麵在突然瘋傳!


    甚至還有臥榻之上的身型,以及當晚穿的什麽衣服都一清二楚。


    這讓西門慶有些驚恐。


    有人在監視他!


    不過還是要先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了才行!


    他拉過花子虛,帶著自信的微笑說道:


    “子虛兄,這些都是外麵那些愚民的謠傳罷了,當不得真,你我關係情同兄弟,我如何做得了如此背叛你的事情?”


    看著西門慶臉上真誠的表情。


    花子虛又迴頭看了一眼還在戚戚楚楚的李瓶兒。


    他也沒辦法斷定是不是二人私通,不過他確實看李瓶兒不順眼很久了。


    奈何這是花太監安排的姻親,他也隻能捏著鼻子忍受著。


    這件事一曝出來,他就急不可耐的來找個說法。


    他並不生氣西門慶給他戴了帽子,如果按照這個借口能夠和李瓶兒分開,那是最好不過了。


    可惜,今天這個樣子看來是無望了。


    花子虛也換下了怒容,歎了口氣說道:


    “我真是冤枉西門哥哥了!”


    “無礙,是個男人都會衝動,當然你能當麵跟我說清楚,這才是重中之重,萬一你壓在心裏,暗中和我作對,那不就稱了那散播謠言的賊子之心了麽!”


    西門慶嘿嘿一笑,伸手去拍花子虛的時候,還不忘衝著李瓶兒微微挑了挑眉毛。


    二人就這麽在花子虛的背後眉目傳情。


    西門家的仆人隻當是沒有看見。


    他們可不敢多說什麽。


    “子虛兄,我便不留爾等了,為了避嫌,你們先迴吧。”


    “我也會調查出來,到底是誰傳出來的話,定當饒不了他!”


    花子虛點了點頭,隨即重重的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嘴角都滲出了鮮血,可見他力道之大。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這人難不成傻了?


    隻見花子虛跑到門前破口大罵。


    “西門慶,若是以後我看到你出現在我府邸門外,便差人把你的第三條腿給打斷!”


    說罷,他還對西門大官人眨了眨眼。


    西門慶扯了扯嘴角,這小子是在做戲給別人看呢。


    當即,他就反罵道:


    “這次便下不為例了!若是以後還為謠傳登門尋釁,我西門慶也不是好惹的!”


    李瓶兒捂嘴一笑,丟給西門慶一個風情萬種的眼神,跟著花子虛離開。


    虛驚一場。


    西門慶的背後都已經浸透了。


    看來肯定是有人在監視著他,不然也不會知道這般秘密。


    一旦此事做實,那花太監必定會問罪一番,到時候就不得不抬出來蔡太師了。


    他也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就把蔡太師請出來,畢竟就他們之間的那點香火情,用一分便少一分了。


    突然,他靈光一閃。


    一個五短身材的人影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武直!


    一定是這個王八蛋幹的好事!


    西門慶重重的冷哼一聲。


    “來人,給我加派人手,去尋那武直!昨晚既然沒有找到,就給我掘地三尺!我就不信他逃了陽穀縣!”


    “不必了!”


    話音剛落,門口便又出現一人。


    武直親自登門西門府邸。


    西門慶眼睛瞪得溜圓兒,當即大喝一聲。


    “好你個武直!老子沒去找你,你竟敢送上門來!來人,給我拿下!”


    在武直出現的那一刻,他就認定了。


    今日必不能胖武直離去,否則必成後患,哪怕是戴上殺人之罪!


    為了李瓶兒去請蔡太師頗為浪費,但是因為武直的一條命去請,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這個三寸丁一死,陽穀縣也就沒有任何阻礙了!


    家仆們氣衝衝的向武直撲去。


    昨日的闖空門,可是讓他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我看誰敢!”


    武直並不是沒有準備而來,他橫舉哨棍,嗤笑一聲。


    “這朗朗乾坤之下,我武直來討要個說法,你們這些行兇之人醃臢貨色還敢再動手!?”


    聽到武直的怒喝。


    西門慶總感覺又有陰謀,生怕這三寸丁又借著青天之名給他下圈套!


    他連忙喝住手下。


    “住手!”


    “武直!你要討要個甚說法?昨日你與我等已是結仇,今日登門尋釁,我拿下你不是正常?”


    正常?


    這世上所有的正常之事,絕然不是西門慶能做出來的。


    這貨色也隻會做一些天怒人怨,有違倫常的事情。


    武直嗤笑一聲。


    “那是否砸打良民商鋪也屬正常?大宋律法之中,難不成沒了這條罪狀?”


    他說罷頓了頓,手中的哨棍也是揮舞的虎虎生風。


    好像下一秒就要以牙還牙。


    昨日他帶著潘金蓮親眼目睹了那群小廝砸了自家店鋪。


    武直豈是一個肯吃虧之人?


    之所以沒有正麵出手隻是在考慮當時潘金蓮的安危。


    今日沒了牽掛,那便是他複仇的時候!


    “若是沒有打砸之罪狀,那麽今日,我便拆了這西門府邸,一報還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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