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暖暖拉住想要開口的寧長意。


    對他搖了搖頭。


    寧長意垂首,沒說話。


    寧小桃偏眸看著寧長意。


    似乎想說些什麽。


    但是,寧長意卻一言不發地看著地麵,沒有注意到寧小桃看了過來。


    倒是風暖暖注意到,對她搖了搖頭,做了個口型。


    示意她來跟寧長意說。


    寧小桃紫眸微閃,輕輕點頭。


    風暖暖歎了口氣,拉著寧長意走遠了些。


    寧長意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由著風暖暖拉著他走。


    察覺到他心不在焉,風暖暖停下腳步,迴頭看他,無奈地問。


    “寧長意,你在想什麽?”


    寧長意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隻能搖搖頭,表情失意,有些麻木:“不知道。”


    他頓了頓,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開口。


    “小桃一個人麵對寧流月,會不會有事?”


    “……”


    風暖暖往他身後看去,寧流月正維持著可憐巴巴的表情,一步一步靠近寧小桃。


    她又看了眼寧長意,想了想:“我過去看看。”


    寧長意閉上眼睛,沉沉地吐了口氣,再睜眼時,隻剩下堅定:“我也去。”


    說完,他轉身,與風暖暖一起往迴走。


    而此時,寧小桃看著慢慢走近的寧流月,眉心依然皺著。


    寧流月卻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小桃,我們之間也是有血脈相連的,你難道忍心我受苦嗎?”


    寧小桃嬌怒:“你之前害我的時候怎麽沒這麽想過?”


    她也不躲,平靜的站在原地。


    卷翹的長睫緩緩眨動。


    寧流月慢慢靠近寧小桃,眼底陰鷙的光微微閃動。


    寧小桃眯起眸,在她麵上掃過,輕輕一笑:“想讓我原諒你?一點誠意也沒有。”


    “誠意?”寧流月一愣,腳步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狐疑地看向寧小桃。


    小姑娘表情平靜,淡然的好似冬日的湖麵。


    “什麽誠意?”


    寧流月問。


    她一個恍神,又看到了跑迴來的寧長意。


    寧長意表情緊繃著,好似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一樣。


    見狀,寧流月眼前有一晃而過的畫麵,是曾經她與皇兄和母妃在鳳鸞宮相處的日夜。


    那些畫麵都是在寧小桃出現之前。


    她最美好的迴憶。


    寧流月垂下眼,手心攥緊,緊接著,她猛地衝向寧小桃。


    手中似有銀光乍現。


    “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依然是那個宮中最得寵的六公主,有母妃有皇兄還有父皇。”


    寧小桃看著撲過來的寧流月,心中卻依然不可避免激起波瀾。


    她知道寧流月對自己積怨已久。


    不可能會與自己道歉。


    寧長意看著寧流月向寧小桃撲過去的時候,就宛如頭被人重重錘了一下,想也沒想,一把拉住寧小桃的手,將她推到一旁。


    緊接著,寧流月手中的匕首,直接紮進了寧長意的肩頭。


    一聲悶哼之下,寧長意半跪在了地上,手捂著傷口,血液不斷從中湧出。


    “寧長意!”


    隻離寧長意一步之遙的風暖暖看到這一幕,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五哥哥!”寧小桃沒想到寧長意會拉開自己,連忙上前查看。


    寧流月看著倒在地上的寧長意。


    又看向毫發無損的寧小桃。


    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一道更大的力道,箍住她的脖子,寧流月瞪大眼睛,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寧小桃聞聲,迴眸看去,瞬間明白這是雲堯哥哥生氣了。


    她咬著下唇,還是搖了搖頭。


    這時,寧長意抬頭,看向寧小桃,唇色也是慘白的不像話,艱難地問:“小桃,沒事吧?”


    寧小桃澄澈的紫眸中映著他肩上的血色,說不出話,隻能拚命搖頭。


    雲堯看在寧小桃的份上,還是鬆了力道,雖然暫時忍了下來,但他對於這個屢次要殺害寧小桃的人,早已動了殺心。


    風暖暖蹲在寧長意身邊。


    幾次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哽咽幾次,才輕輕拍了下他的背:“你在幹什麽啊?”


    “嘶——”寧長意頓時嘶啞咧嘴的。


    風暖暖愣了一下,無措地收迴手:“我拍著你了?”


    “沒有。”寧長意憋著笑,“你們幹什麽這個表情,隻是被劃了一下。”


    “你說的倒是輕鬆。”風暖暖無奈,“那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我說的是真的。”


    寧長意借力站起身,目光複雜地望向寧流月,片刻後,才道:“刀落下來的時候,她收了力道。”


    話音落下。


    他也放下了手。


    風暖暖仔細看了眼,表情也是一怔。


    的確,看得出來刀傷不深。


    她垂下眼睫,語氣聽不出喜怒:“看不出來,她還有一絲人性。”


    寧長意走到寧流月麵前,表情甚至沒有責怪,隻有無盡的失望:“你什麽時候能真正明白,這一切苦果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你過於貪心,怎麽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你和母妃不滿足當下,將所有人都視為異己……”


    寧長意深吸一口氣。


    才說完這句話:“又怎麽會這樣。”


    寧長意之前,也差點走上錯路。


    他很慶幸自己清醒了。


    “五哥哥,你跟暖暖姐姐去包紮一下傷口吧。”


    寧流月坐在地上,好似被抽幹了力氣一般,對於寧長意說的那麽多話,也隻是眨了眨眼睛。


    沒有絲毫迴應。


    寧長意這次什麽也沒說,跟著風暖暖走遠了。


    幾乎是在他們身影消失的那一刻。


    少年的身影從天而降,就像天神一般。


    寧小桃轉眸看他,甜甜一笑:“雲堯哥哥。”


    雲堯垂眸,語氣幽冷:“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寧小桃自知理虧,討好地笑了笑:“我知道……”


    雲堯皺眉,想到方才那一幕,又強擺出表情,冷冷道:“知道還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眼看這一招沒用,寧小桃隻能撒嬌地拉住雲堯的手臂,眨巴眨巴眼:“雲堯哥哥,我有分寸的,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


    雲堯頗為無奈,卻明白寧小桃說的是對的。


    “你總是這樣。”


    聽言,寧小桃就知道雲堯這是消氣了,頓時重新笑了起來:“因為雲堯哥哥是為我好嘛。”


    “我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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