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意也往後退了幾步。


    看清楚是寧溫眠之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怎麽總是神出鬼沒的?”


    “……”


    寧溫眠被他倒打一耙的話說怔了,好半晌,少女才無奈道:“你走路不看前麵,還反倒怪起我來了。”


    “我沒有。”寧長意指尖碰到墜下的佛珠。


    忽的。


    眼睛一亮。


    “那個什麽……”


    寧溫眠正欲離開,聽言,又疑惑的看向他:“何事?”


    寧長意躊躇半晌,才咬著牙問:“上次你給我的佛珠,還有嗎?”


    “佛珠?”寧溫眠疑惑的重複了一聲,視線下移,看到他袖口處的佛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輕輕搖頭。


    “沒有了,其他的佛珠或許還有,你的那種,沒有了。”


    寧長意失落了一瞬。


    又好奇地看向她:“你給我的這個,跟別的不一樣嗎?”


    “當然。”寧溫眠毫不猶豫道。


    瞬間,寧長意覺得手腕有些發燙,他不好意思地抬手撫了撫額前的碎發:“那這樣就送我了,多不好意思。”


    “……”


    寧溫眠輕笑一聲:“你不用想這麽多。”


    說罷,她便帶著宮女,從一旁的小道走了過去。


    寧長意摸不著頭腦,本想追上去問問,結果也不知道說什麽,就隻能眼睜睜目送著寧溫眠走遠。


    他還沒反應過來。


    在寧長意看不見的地方,手腕的佛珠顏色深了許多。


    迴到鳳鸞宮之後。


    寧長意還不明所以的轉了圈手,眉心皺起:“寧溫眠那話是什麽意思?”


    可惜周圍都是空蕩蕩的。


    並沒有人能迴答他的問題。


    寧長意長籲了一口氣,將佛珠遮住,起身去將窗戶關好。


    屋外的風瞬間被隔絕開來,帶來屋內一片靜謐。


    寧長意重新在凳子上坐下,手半支著,抵在太陽穴處,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


    “本來還想送個給風暖暖。”


    寧長意歎了口氣,心生一計:“不知道其他寺廟求的佛珠,有沒有這麽好用?”


    京城周圍大大小小的寺廟都很多。


    且每個寺廟都有個傳說,用來講述這個寺廟有多麽的靈驗。


    以此來吸引香客。


    以往寧長意從來沒注意過這些,不過自從被佛珠救了一次之後,他對這種神佛之事,還當真信了許多。


    他摸著佛珠,隻覺得掌心都有些發燙。


    在狐疑之中,寧長意睡下了。


    ……


    “吱呀——”


    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風暖暖被風吹了個哆嗦,卻還是迎著夜風跨過了門檻。


    蔥白的指尖抓緊了披風,腳下卻絲毫沒有遲疑的往前走著。


    走到街上,許多鋪子前掛的燈籠還亮著,被風吹的歪斜。


    她走過街巷,最後在一扇散發著微光的門前停下腳步,屈指輕輕敲了敲。


    敲門聲散去不多時,就聽到輕快的腳步踏著月色而來。


    門被打開。


    方畫苒看到風暖暖,輕笑了一聲:“你來了。”


    風暖暖點頭,在方畫苒側過身時,走進了門:“我差點就睡過時辰了。”


    “現在剛好。”方畫苒迴屋,打了個燈籠出來,又把門關上,迴頭看風暖暖,“走吧。”


    風暖暖接過她手中的燈籠,在暖光下,輕輕笑出聲:“現在時辰是不是過早了。”


    方畫苒動作頓了一下,含蓄地抿了下唇:“確實尚早。”


    二人早就約定好了,在除夕前夜,一起去附近的廟宇拜個神佛。


    本來是不必這麽著急。


    可寺廟卻搞了個新鮮玩意,在當日前往的妙齡少年少女,都可以領取一個姻緣紅繩,若是攜著心上人一起的,那廟裏的高僧還會祝福二人。


    可紅繩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於是風暖暖才趁著天色未亮,來找了方畫苒。


    畢竟姻緣廟的路程有些遠,且修繕在山上,除了馬車可以載她們走些路,剩下的還需要靠她們自己上山。


    兩人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將此事告知自己的心上人。


    等到馬車在姻緣廟前停下之時。


    山腳下已經停了許多輛馬車,儼然是一條小隊。


    此時,天色也已經蒙蒙亮了起來。


    方畫苒踩著凳子,緩緩站在地上,見周圍人這麽多,忍不住讚歎出聲:“這姻緣廟的活動還當真引來了不少的人。”


    “莫約都是姑娘家。”風暖暖倒是沒覺得稀奇,她紅唇翹起一個弧度,“我們先上山再說。”


    方畫苒點了點頭,二人前後從馬車的隊伍當中走到了長長的台階下。


    沒有多言。


    提起裙擺便踩上了台階。


    方畫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答應風暖暖的邀約,還出現在了姻緣廟的山腳下。


    她在心中歎了口氣,繼續往上走著。


    正如先前所言,台階上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些人神色匆匆地從她們二人身邊路過。


    還有些人走在她們前麵,臉上都是抑製不住的開心笑容,十分感染人心。


    唯一特別的是,她們所見的大部分人都是與心上人一起結伴而來的。


    隻有少數同方畫苒與風暖暖一樣,是與朋友一起。


    風暖暖也注意到了這點,側眸笑道:“我們料的倒是沒錯,若是再晚些,應該就領不到了。”


    方畫苒眨了眨眼睛。


    無端覺得有些荒謬。


    她壓下突如其來的情緒,笑了笑:“我可以將我的那份給你。”


    風暖暖腳步頓了下,不經意蹙眉:“你說什麽呢?來都來了,當然是自己拿著了。”


    方畫苒想了想:“我們一人隻能領一根。”


    “一根便一根。”風暖暖揚起眉,笑容燦爛,“若是你將你的送人了,豈不是也將姻緣拱手讓人?”


    方畫苒無法反駁。


    她看著逐漸少了的台階,心裏的那種情緒又開始冒出來,不斷擾亂心神。


    風暖暖以為她是累了,便上手扶著她。


    兩人走到姻緣廟大門前的時候,倏地看見前方圍了一群人。


    幾乎全是姑娘家,肉眼可見的臉頰緋紅。


    風暖暖收迴視線,又看了眼周圍,發現還有一處,是同樣的人多。


    “莫非有兩個派發紅繩的地方?”方畫苒不確定道。


    風暖暖狐疑地看向前方。


    驀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前方的人群慢慢散開。


    露出裏麵被包圍的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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