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顧落落和顧沈羽告別之後。


    寧長意咬著嘴裏的栗子糕,津津有味。


    這時,他們身邊走過幾對男女。


    姿態親昵。


    風暖暖下意識看了眼,又很快收迴視線。


    寧長意也看到了,他頓了下,迅速加快腳步,繞到風暖暖麵前站定:“對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迴宮?”


    “?”


    風暖暖困惑地看他。


    “我為什麽要跟你迴宮?”


    寧長意聳了聳肩,語氣自然:“你一人過除夕,我也是一人,一起去宮中,反倒熱鬧些。”


    “……”


    風暖暖臉上閃過一絲情緒。


    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她搖了搖頭:“我去宮中與你一起過除夕像什麽樣子。”


    “這有什麽的。”寧長意皺眉,對風暖暖拒絕自己的理由不滿。


    “也不是隻有我啊。”以為風暖暖是會不自在,寧長意又拉出寧小桃。


    “還有小桃在,你擔心什麽?”


    “有小桃我也不能去。”風暖暖看著寧長意,眼底映著寧長意赤忱的目光,“除夕都是同家人一起過的,我並不是你的家人。”


    “……”


    寧長意無言了好一陣。


    等他迴過神,風暖暖已經走出去了很長一段路。


    寧長意連忙追上風暖暖:“你方才說的話我仔細想了想。”


    “也沒有習俗是說除夕夜一定要與家人同過。”


    風暖暖似有些漫不經心:“那你說,有誰除夕夜不與家人一起?”


    “……”寧長意愣了一下,很快指向了自己,“我就可以啊,每年除夕都一樣的過,吃完飯便沒事了,你一個人在府上吃飯,豈不是很淒涼。”


    風暖暖被寧長意的邏輯弄的輕輕蹙起眉。


    “我現在也是一人在府上用膳。”她有些無奈,“我並不感覺孤獨,一人也有一人的樂趣,你就安心的在宮中同家人一起過除夕吧。”


    寧長意總是在一些沒必要的地方。


    格外執著。


    一直等迴到風府。


    他依舊沒有放棄說服風暖暖。


    可風暖暖也一樣,堅定的態度不讓半分。


    最後實在是忍不了,從紙袋中捏起一塊還帶著溫熱的栗子糕,塞進了他正在說話的口中。


    “……”


    “……”


    忽然安靜了半晌,寧長意猛的咳嗽起來。


    手重重捶著胸口,口齒不清:“風……暖暖……你,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沒等到迴應,唇邊卻多了股冰冷的觸感。


    寧長意張開嘴,下意識昂首,溫度適宜的茶水入喉,頓時讓他輕鬆了不少。


    抬手抹了把嘴,寧長意抬眸看去。


    卻直直撞入了風暖暖的眼睛。


    少女眼中滿是關懷與自責,眼睫投下的陰影,在瞳孔上,顯現出一片小小的剪影。


    如此之近的距離,讓寧長意下意識屏住了唿吸。


    風暖暖紅唇輕抿著,她講茶杯端開,認真看著寧長意:“還難受嗎?”


    寧長意呃了一下,臉頰在風暖暖的注釋當中,一點一點的紅成了桃子。


    緊接著,他手忙腳亂的退到幾步之外,胸口都在微微起伏著。


    他臉色太不正常。


    紅意從臉上,逐漸往脖子上蔓延。


    風暖暖上前一步,奇怪地看著他:“要不要再喝點水?”


    “不用了。”寧長意慌亂的視線又對上了風暖暖的眼睛,臉更紅了,仿佛能滴出血來。


    “……”風暖暖顰蹙眉心,總覺得他十分不對勁。


    因為這個小插曲。


    寧長意也不纏著風暖暖了,全程都與她保持著距離,淡定的坐在椅子上。


    在風暖暖與下人交代事情的時候。


    他的視線才會裝作不經意的飄過去,而後,在風暖暖有所察覺之時,又迅速看向別的地方。


    幾個來迴之後,風暖暖放下了手中的賬簿,一步一步走向寧長意。


    視線當中,本來盯著別處的寧長意仿佛炸了毛一般,咻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我,我有點餓了。”


    “餓了?”風暖暖怔忪片刻,指了指他方才坐的地方,空蕩蕩的袋子,清麗的眸子浮上一層無奈,“你把我讓你帶去給小桃的糕點都吃完了。”


    “啊?”


    寧長意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砸吧砸吧嘴,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我吃的?”


    風暖暖點了點頭,自然的在他對麵坐下:“你每次不對勁時,就喜歡吃東西。”


    “上次是不停的喝茶,這次是不停的吃糕點。”


    寧長意聽著,下意識就要反駁。


    結果肚子傳來的飽腹感,讓他無從辯解,反而打出了個嗝。


    風暖暖皺眉:“方才發生了什麽事嗎?”


    她怎麽覺得,寧長意是突然之間變成這樣的,但是剛才,沒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


    風暖暖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看向寧長意,希望他能給出答複。


    誰料,寧長意深吸一口氣,就是不看風暖暖:“我也不知道,我發呆去了,什麽都想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是嗎?”看著他這明顯躲避的姿態,風暖暖疑心更重,起身走到他身前,“那你看著我。”


    聞言,寧長意反應極大。


    桌椅都碰撞出了聲音。


    他扶住差點要滑下去的茶杯:“我看你幹什麽?”


    “說謊時,你會不敢看我的眼睛。”風暖暖淡定開口。


    他們太了解彼此,但凡有一點異樣。


    一下便能看出來。


    可如今,風暖暖卻有些不明白了,他看寧長意臉燒紅了般,遲疑了又遲疑,才不確定的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寧長意靠著掐自己,冷靜了許多。


    此刻一聽風暖暖的推測,也就毫不猶豫的認了下來:“沒錯!我想到了開心的事情!”


    風暖暖了然的頷首:“這無需遮掩,你覺得開心的事情,我也會開心。”


    她語氣比起寧長意的,平靜許多。


    等到寧長意神情恍惚的迴到宮中的時候,下意識的往瑤華宮走去。


    走到瑤華宮門前時,才想起來,寧小桃還在雲堯的府上沒迴來。


    “去了這麽久,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寧長意低著頭呢喃了幾句,轉身離開瑤華宮。


    離開瑤華宮,還沒走出幾步,他便撞上了寧溫眠。


    寧溫眠往旁邊避開他衝過來的力道,擰起了秀眉:“寧長意,你走路的習慣還沒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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