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第三題,文皇問了當今的國際形勢,北魏南乾的威脅始終伴隨著文國,作為文國國君,該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為好?


    周羽看了題目,無奈地歎了口氣,這老皇帝還真把爛攤子往他身上扔啊!


    但人家是天子,權傾四海,稍稍動個手指頭就能讓他粉身碎骨,周羽隻好把自己的見解寫於紙上。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周羽拿著已經答完的試卷走了出來。他打了個哈欠,隨後將自己的答卷交給了陳若蘭說道:「以後這種事情不用火急火燎地把我叫來,直接來家裏找我就行了,反正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我還要去監工,你們先聊!」


    周羽說完,瀟灑地轉身離去。


    陳若蘭看著那寫得滿滿當當的答卷,望向周羽背影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讓我看看他都寫了些什麽東西!」陳進將那答卷搶了過來,打開閱讀。


    誰知道他越看到後麵,眉頭皺得越深,還沒看完整張答卷,就一把將那答卷拍在桌案之上說道:「他寫的這是什麽玩意兒?簡直是一派胡言!」


    陳若蘭見他突然激動,也拿起答卷來閱看一番。看到某個地方,陳若蘭也跟陳進一樣皺起了眉,但她總覺得這個看似有些荒唐的作答後麵必定有些她還不太明白的道理,於是將答卷收起說道:「這卷答得如何,還是交給父皇來評判吧!」


    說完,陳若蘭就匆匆趕迴了宮裏。


    「啟稟父皇,周羽已經作答完畢,請父皇評閱!」陳若蘭將那答卷交給林淳,再由林淳遞給文皇。


    「怎麽這麽快?朕不是今日一早才將這試題交給你嗎?那周羽半日的光陰就將試題全部答出了?」文皇有些詫異地問道,他本以為周羽怎麽也需要個一兩天才能做完,卻沒想到才過了半天這試卷就被交迴來了。


    「稟父皇,周羽隻用了一個時辰,便將這試題答完!」陳若蘭迴答道。


    「一個時辰?難道這廝是在敷衍朕?好大的膽子!」文皇沒有打開那試題卷,怒氣就已經冒了出來。


    林淳見文皇龍顏大怒,上前勸慰道:「陛下,還是先看過試卷再說吧,萬一此人真有經天緯地之才,豈不是被無端埋沒了嗎?」


    「哼!哪怕是當朝狀元,也不可能在一個時辰之內答完這題!」文皇的口中還在罵罵咧咧,但手已經把試卷打開。


    文皇從詩文看起,隻讀了詩,便覺得驚豔無比,忍不住讚歎道:「好!好一個「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想不到此人小小年紀,竟有這般感悟,難得,難得!」


    林淳見文皇怒氣消退,默默站到了一邊。


    文皇看完詩,又立馬讀起了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堂堂一介男兒,倒偏偏對小女子的心思洞若觀火,不知他有些什麽樣的奇遇……」文皇喃喃道。


    說到這兒,陳若蘭簡直是感同身受,她沒有想到平日裏飛揚跋扈的周羽竟也有如此細膩的一麵。


    接下來才是重點:策論。


    文皇看了周羽出的啞謎,臉上浮現出一絲看不出情緒的微笑,但卻什麽話都沒有說。


    接下來是關於賑災的問題。


    文皇看了周羽的答案,臉上的表情愈發不悅,隨後強忍著怒氣說道:「這個周羽真是貪官汙吏的好幫手,朝廷撥下糧草賑災,他竟然說讓災區的官員在賑災的粥米中放些泥沙,這不是讓天下百姓來唾罵朕嗎?簡直是豈有此理!」


    不隻是他,陳若蘭也很疑惑為什麽周羽會提出這麽一個離譜的辦法。


    林淳聽了這話,再一次上前說道:「陛下,依老奴所見,此人的賑災之法不僅無錯,反而甚為妥當!」


    文皇父女聽了這


    話,全都不可思議地望著林淳問道:「這是為何?」


    「迴陛下,老奴進宮以前,家鄉也曾鬧過幾次饑荒,那場麵可真是餓殍千裏,浮屍遍地,慘不忍睹!當時別說糧食,就是樹皮也被啃光了!逃荒的災民饑不擇食,隻要是能填肚子的東西,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往嘴裏塞!」林淳迴憶起這段過往,心中仍有些傷感。


    「難道朝廷就沒有撥下賑災的糧食?」文皇問道。當時的他還沒有繼承大位,隻是諸多皇子中的一個,少有離開京城。對於底層百姓的事情自然不甚了解。


    「如此天災,朝廷自然會撥發賑災糧,但還沒有送到災區,上麵的人就把這救命的糧食吃的吃,拿的拿。能真正送到災區糧庫的,恐怕十無一二啊!」林淳迴答道。


    「這些狗官,竟然如此貪贓枉法,草菅人命!」文皇氣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陛下,周羽如果按照周羽所說的方案,在賑災之糧中參上泥沙,那些飽食終日的人自然看不上這樣劣質的糧食,但對於受了災的百姓來說,這可是救命之糧啊!恐怕唯有如此,才能將這糧食真正用於賑災,而不是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輾轉克扣!」林淳目光堅定地說道,經曆過底層生活的他深知百姓的艱難。


    「可他後麵又說什麽以工代賑,災民連飯都吃不飽,哪有力氣做什麽工?」文皇終於接受了周羽在米中參泥沙的方案,但又對另一個辦法提出了質疑。


    這時,在一旁恭候的陳若蘭開口了:「父皇,兒臣覺得周羽的辦法似乎也有些道理……」


    「為何?」


    「兒臣看過他的論述,周羽的意思大概是在最開始的賑災糧發下去之後,就不能再讓那些有勞動能力的災民躺著等飯吃,而是要讓他們為朝廷做工。哪怕是修牆鑿渠,也是靠自己的雙手生活,這樣總比無休止的撥賑災糧好了許多!」


    「公主殿下說的極是,此法可以穩住災區形勢,讓災民勞有所得,不至於再生事端。有了活兒幹,這些人也就不會再晃蕩終日,成為影響地區安定的隱患!」林淳附和道。


    文皇思索一番,說道:「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倒是朕小看他了!」


    「我文國出得一青年才俊,老奴為陛下賀喜!」


    「讓朕再看看吧……」文皇不置可否地說道。


    最後一道題是關於國際關係的。


    文皇看了試卷上的答案,臉色怪異地望向陳若蘭說道:「若蘭,你立馬去將此人帶來見朕,不得有誤!如有不從,按抗旨區處!」


    「是!」陳若蘭不知道文皇為何突然激動,但她隻能按照文皇的指示去做。


    「什麽?進宮麵聖?有沒有搞錯?」周羽被陳若蘭的話嚇了一跳。


    「這可是父皇的口諭,難道你想抗旨?」


    「怎麽老是找上我呢……」周羽嘟囔著跟著陳若蘭離開了。


    「草民周羽,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極不情願,但進了皇宮,周羽還是得規規矩矩地行禮。


    「免禮平身!」


    「謝陛下!」


    「周羽啊,聽說你有運籌帷幄之能,經天緯地之才,可有此事?」文皇開口問道。


    「陛下說笑了,草民一介布衣,何來這般才能?」在皇帝麵前,周羽可不敢隨便地信口開河。


    「你和陳進在洛州經營聚仙樓,短短數月,便成為洛州城的最大商戶,這還不能說明你的過人之處?」文皇問道。


    「陛下謬讚,草民能在洛州站得一席之地,全靠豫王殿下相助。如若不然,草民恐怕早就被那些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文皇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轉而問道:「今日朕召你前來


    ,主要是因為這一紙試題。尤其是你在最後寫道,我文國要想獲得真正的安寧,就必須一統天下,這是為何?」


    「啟稟陛下,依草民愚見,當今天下形勢看似無甚波瀾,實則瞬息萬變。乾、魏兩國與我大文積怨已久,不必多言。西邊的涼國看似與我文國較好,但核心還是文、涼二國共擁河西走廊之故。若此咽喉要塞有失,則吐蕃必然進犯中原,屆時文國危矣!想要安定,求和絕無可能,唯有一統天下!」周羽侃侃而談道。


    「依你所見,一統天下該自何處始?」文皇繼續問道。


    「天下一統,無尖兵利器者不能為,無天時地利人和者不可為!要想完成統一大業,必須要先解決文國國內的突出問題,待到國庫充盈,糧草充足之時,方可舉大軍出征。這第一戰,須以速戰攻滅魏國,使北境重歸寧靜,也讓乾國失去背刺我大文的刀。至於這第二戰,須先瓦解乾國的經濟,再派人進行戰前滲透,使乾國國內不穩,我文軍方可開進。江南一道乃是乾國重鎮,乾軍的陸戰不如我大文軍隊,但長江是乾國天然的防線,文乾兩軍必然在這長江天塹上展開決戰,若無強勁的水師,則此戰休矣!當然,如果我文軍能有些特殊的戰法,乾軍定然會土崩瓦解!」qδ


    「什麽戰法?」文皇聽得正入神,周羽卻停了下來,這他哪能受得了?


    「派遣精兵強將,潛入乾***中,將乾軍主帥刺殺於賬內。趁乾軍群龍無首之際,我文軍雄師渡江,隻要江南一破,乾國的國庫咽喉就握在了我們手裏。乾國國君就是想打下去,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


    「派刺客?三軍主帥必然居於中軍大帳,防守何其嚴密,一般士卒想要靠近都難如登天,更別提行刺了!」文皇覺得周羽的話不可行。


    「陛下,若是我們的人能在十丈開外殺掉對方主帥呢?」周羽問道。


    「中軍大帳乃三軍咽喉,把守極嚴,你便是用羽箭也不可能殺掉敵方主帥。」


    「羽箭太不保險,草民有一神物,僅有香梨般大,投擲出去後會發出雷霆之響,可將方圓三丈內的人殺於無形……」周羽說道。


    「有這等神物?快快呈上來!」文皇迫不及待地說道。


    「迴稟陛下,此物危險之至,連草民也隻是做出來了他的雛形。由於耗資甚多,草民不得已停止了研究……」周羽又開始打皇帝的錢的主意。


    「你速去做出個樣品讓朕瞧瞧,若真有你所說的這般威力,便由國庫出資供你研究!」文皇激動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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