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


    蘇醒的那一刻,出現在少司命身上的便是極端的戒備,身形扭轉,目光極為警惕的朝四周打量去,隻是見到的並沒有什麽讓人值得注意的地方。剛剛清醒,在少司命腦海裏停留的還是昏迷前那一刻的情景。


    “醒了?”


    溫和中卻又帶有一絲嬌媚淡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後,少司命扭過頭,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了這個發出聲音的人身上,對方正是水部長老湘夫人,這一刻她正手拿著手帕安靜的坐在那裏。看那架勢,剛剛是對方在照顧自己。至於東皇大人,並沒有在房間裏,那個奇怪的土部長老湘君也不在。


    “……”


    柳眉微蹙,感受了下身上的情況後,少司命直接起身,盤坐在了床沿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女子。感覺中,眼前的這個水部長老似乎在氣質上有了些許變化,這與之前在山頂那匆匆一眼之見好像有些不同。


    對少司命那略顯戒備和觀察的目光,湘夫人並沒有在意,反而是收好手帕,一個人柔柔的自言自語道:“你太急了些,雖然木部功法不同金部和火部那麽具有強大的殺傷力,可太過追求速度的話,會出問題的。”


    “幸好我的功法對你木部的功法有著促《 進作用,也算是治好了你身體內的一些遺患。”說到這裏,湘夫人抬起頭又朝少司命投去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以後可要注意,欲速則不達。事情如此,功法也是如此。”


    “!!!”


    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少司命內心裏頗為詫異,那種詭異的矛盾感在她的心底越發的深了。同時,她的心頭還有一個疑惑,那便是自己為什麽昏迷呢?


    難不成真的是欲速則不達?


    好像……好像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微微側著頭。在心中思來想去了一番,也沒有發現什麽好的念頭後,少司命這才朝對方送去了一個感激的笑容。就在這時,房門再度被推了開來。


    土部長老湘君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


    “夫人。”


    一聲溫柔,一身溫柔,湘君的推門而入,就好似那一股柔情穿透了房門來到了房間,一時間讓裏麵平白無故的溫暖了不少,隻是這種溫暖不是正常的溫度起伏,而是心頭的一種感覺。柔情似水的目光先是在湘夫人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後。湘君的目光這才轉到了已經端坐在床沿上的少司命,視線投去,行了一個平輩之禮後,頓時笑道:“看來姑娘安然無恙,讓這房間也變得五彩繽紛起來……”


    至於端坐在床邊的湘夫人則是起身朝湘君盈盈一禮,柔聲怪道:“夫君……”


    “啊!”似乎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湘君在這句話下立即將那已經說了一半的話語給從中截斷,語氣中帶著些許歉意迴道:“是我的錯,夫人莫要見怪,我隻是太過欣賞這一份美麗而已。”


    湘君。湘夫人兩人的對話互動,自是落在了少司命的眼中。少司命僅僅是從幾句話中便得出了這水土二部兩大長老的性格,這湘君似是風流倜儻,對美有著一種欣賞。


    剛剛對方那一句拐彎抹角的讚歎。讓她少司命竟然也沒有絲毫的反感。


    這是雙方都是陰陽家人還是其他的什麽?


    而湘夫人則是看起來柔情似水,但以少司命本身的功法感觸以及直覺上,這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隻怕還有一份寒冷如冰的隱藏。這夫妻二人看起來是恩愛非常。


    隻是不知怎的,少司命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


    三天後。


    房間外。


    小鎮正中的空處。


    嶽緣雙手負在那黑色的長袍下麵。整個人在那一身黑金色衣袍與麵具的籠罩下,神秘詭異非常。原本這裏是帝國士兵的聚集點之一,但在三天的時間裏。帝國軍隊已經開始朝北方推進,在三天的時間裏秦國與燕國已經在邊界上交戰了。雙方交戰的結果自是不言而喻,燕國可謂是節節敗退。


    這也使得這處小鎮從邊疆變作了帝國內部的小鎮。


    而在這段時間裏,受到嶽緣命令的人也同樣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裏。


    月神,大司命已然到達。


    嶽緣一身黑袍的站在中央,目光淡漠的望向北方,在他的身後則是站著剛剛抵達小鎮的月神和大司命。在嶽緣的一番詢問下,月神自是將鹹陽的一些事情進行了迴答。


    情報,無疑是自己人的更為有用。


    對於秦王政,嶽緣從不會相信這樣一個帝王會全心全意的信任陰陽家,法家是什麽樣的下場,那是擺在陰陽家麵前的最佳例子。雖說嶽緣也不用在意這一點,可在眼下對秦國給的情報他從來都隻是從上麵看對自己有用的,至於那些掩藏在其中的陷阱無人會喜歡。


    “大人。”


    月神雙手收攏在流雲袖的下麵,怔怔的看著嶽緣的背影半晌後,還是忍不住的詢問出了一個心中的疑問:“您為什麽會讓大司命在那十九世子的身上種下陰陽妙法封眠咒印?”


    在月神看來,她無法理解其中的緣由。要知道,這封眠咒印可是陰陽家的禁術,由東皇創造,曆來在陰陽家內部隻有兩人被種過。而這兩人的身份,正是水土二部的長老。


    由嶽緣傳達的命令中的喚醒,便是對此而來。


    可她卻又知曉眼前的男子這般做自是有著其中的含義,但月神卻又看不透,這讓月神的心中有些哀怨。對一個女人來說,看不透一個男人,那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有時候月神在想,隻怕在幾人中,眼下最與眼前這個男子親近的是站在她身邊的大司命……至於少司命,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給對方的那份警告。


    一旁。


    大司命保持著安靜,哪怕她內心也頗為奇怪,可對這些對話似乎壓根兒就聽不見,好似她本來就是一個聾子。


    “……”


    人,緩緩的轉過了身,目光落在了月神的臉上。


    看著那被遮掩在輕紗下的雙眸,還有那故作鎮定的神情,以及那平淡的口吻,嶽緣卻是知道麵前的這個女子的內心裏並不是這般平靜,她是用問題來表達一個女人的不滿,表達的無比的小心翼翼。


    月神清楚,她的問題東皇明白。


    麵對嶽緣的目光,月神並沒有避開,仍然是堅持著對視。


    為什麽?


    對於這個一生下來就被取名天明的十九世子,嶽緣的心態本身就很奇怪。哪怕對方現在隻不過幾歲,可對嶽緣來說,那也是一個男人。


    要知道這世上有這麽一個真理,那便是異性相吸,同性相斥。


    相吸的比如男人與女人……


    相斥的譬如男人與男人,女人與女人,其中代表的便是婆婆與媳婦、丈人與女婿……


    於是,恩怨情仇就出現了。


    當然這些也不是完全一定的,其中也有意外,同性相吸,異性相吸再相斥會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聽到月神突然這麽問,嶽緣隻是在心中推測了下月神的心態後,隨即麵具下的神色變得有些哭笑不得。捏死對方?又或者派人殺掉對方?


    拜托。


    人家現在不過是五歲多,之前還居住在鹹陽宮。


    哪怕心頭再不爽,他堂堂絕頂高手嶽緣也無法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就這麽放下,嶽緣的心頭卻又無法舒暢,念頭不太通達。最終,便是讓大司命在對方身上種了陰陽禁術封眠咒印,這才讓念頭舒暢了不少。


    當然。


    若要這份念頭徹底舒暢,那麽嶽緣就必須將高月從婠婠的手上搶來。以前之所以不這樣做,一來是因為他身上的情況,再加上為了讓孩子有一個美好的童年,這才壓下了這個想法。


    而在今天,他的這個念頭再度起來了。


    因為有著明空做例子,嶽緣實在是不放心將孩子交給婠婠來帶。


    心頭是這般想,可在嶽緣嘴上卻不是這樣說的:“這隻是為了做一些防備而已,月神你不必介懷。”


    月神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盯著嶽緣臉上的麵具看著。


    這話……


    有些言不符實。


    因為月神非常清楚陰陽妙法封眠咒印這並不算是一個殺人的禁術,這根本上是一種催眠禁術。難不成也是如同湘君和湘夫人那樣的情況嗎?不過東皇既然不想說,月神自然也不會再去問了。


    剛剛的那一番詢問,已經將她內心的小不滿發泄了出來。


    一邊。


    大司命的一頭黑發在清風下吹的不斷飄舞,而她人則是繼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看著那裙擺處露出了修長的雙腿,看著腿上那雙墨色花紋的絲襪,怔怔出神。那出神的姿態,好像她已經將自己整個人從這個世界隔絕了出去。直到月神說道此行的目的後,大司命的注意力這才恢複了過來,人再度有了存在感。


    刹時,她的注意力也放在了這對話上。


    “我們這一次的目的……”


    “滅燕。”


    “同時,恭請東君飛仙。”


    這話自嶽緣的嘴中道出,頓時讓月神和大司命兩女都愣在了原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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